不要打开九月九的门

2008-06-19 23:35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一天早上,云海市的市民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一张传单,没有别的,就九个字:不要打开九月九的门。接着,电视台的各个节目播得好好的,时不时地也有字幕打出来:不要打开九月九的门。那一天云海市的报纸上,每一版的版头下也印着这九个字:不要打开九月九的门。

顿时,整个云海市都在议论纷纷。电视台和报社都给公安局打来电话,说他们并没有打那行字幕和印那行字。市民的电话就更多了,要求公安局赶快将乱贴传单的人抓起来。公安局长立即指令立案侦查,并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刑警队长连曳风。连曳风接受了任务,却犯难了。一之间传单贴到了每家每户,这说明贴传单的不止一个人。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找到线索,这还是能查出来。让人感到诡异的是电视台和报社出现的那九个字。既然电视台和报社都没有印那九个字,那字又是怎么跑到屏幕和报纸上去的呢?

连曳风决定从传单查起。一天下来,他派出的干警传回的消息是:没有任何人看到有人在贴传单。那些上夜班的人都说,午夜零点前后他们出门上班或是下班回家,都没有看到传单。这就是说,传单是零过后才贴上的。那么多的传单在半个晚上贴好,参与的人应该在几百个甚至上千个,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有那些人的踪迹,真是邪门了。

晚上,连曳风和局长在研究案情。局长顶着各方面的压力,脸色很不好看。各级领导要他尽快破案,市民也要他尽快抓住干扰大家生活的人。“已经引起恐慌了。”连曳风说。时钟敲响午夜零点的钟声,对于这个奇怪的案子,还是没有丝毫线索。突然,局长那台处于屏幕保护程序的电脑跳了一下,屏幕上即刻漆黑一片。接着,一行字跳了出来:不要打开九月九的门。那行字闪了几下,变换了几种字体,然后消失了,电脑又回复到屏幕保护状态。

连曳风和局长正你看我我看你时,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响了,都是市民打来的,说他们正在使用电脑,突然间电脑就漆黑一片,接着闪烁着那行奇怪的字。难道是电脑黑客在作怪?连曳风急忙打电话到周边城市,得到的消息是,别的地方都正常,既没有传单,电视台、报社和电脑都正常。

连曳风放下电话时,手都发抖了,望着局长道:“只有我们云海市是这种情况。局长,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们云海市已经进入一个诡秘状态,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袭击。”“你是警察,不要耸人听闻。”局长急忙打电话让云海市所有分局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都来侦破这起奇怪的案子。

各分局头头在半个小时内都赶来开会了。大家面对这起古怪的案子都是没有头绪,多数人倾向于将案子定性为恐怖刑事案。大家正讨论着,连曳风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一条信,还是那九个字:不要打开九月九的门。接着又跳出几个字:千万记住。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连曳风提出了一个侦破方案,就是在全市找到以“九月九”命名的地方。他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弄不清这句话到底指什么。是所有人在九月九那天都不要打开自家的门,还是别人的门。而且,到底是阳历九月九,还是阴历九月九?或许有以九月九命名的场所,指的是不能打开那些地方的门。”他的方案得到大家的赞同,各头头立即电话通知手下,寻找“九月九的门”。

天亮后,派出的干警汇报说他们各找到一处叫九月九的酒吧、饭店和老年人活动场所。一共三家。三家场所的负责人都被带到了公安局,但是他们都说也收到了那样的传单,所知的情况和其他市民没两样。去那三个地方仔细搜寻后,也没有丝毫特别之处。连曳风让大家继续寻找线索。

又一天过去了,半夜时分,连曳风独自上了云海大厦顶楼,这是云海市最高的楼。他俯视着,在霓虹灯里,云海市漂亮极了。突然,空中有一道奇怪的光亮一闪而没。连曳风敏锐地觉得那是电波,接下来应该有信息。但是没有,他等了很久,手机里没信息,也没有手下向他报告新情况。

“曳风!”忽然,他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是声音。连曳风急忙转过身来,他看到了一个女人,就离他五步远。她穿着一条发光的飘逸长裙,紫色的,披着长头发。“精灵?”他脱口叫道,声音都发颤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十年前出国后就一直没有消息的前女友。女友本名叫叶净灵,当年在他们热恋时,他亲昵地叫她“精灵”。

连曳风扑上去想跟她握手,她却退得老远,笑了笑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还好吧。做了警察。”“那是你的想,祝贺你。”“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有,你知道我们云海市这两天发生的诡异事件吗?”精灵又笑了一下道:“真是做警察的,一开口就是这么多问题。我刚回来,看到你在这里,于是就来了。云海市发生的这件事,我当然知道。”“那你有什么看法?”“不要打开九月九的门,千万记住。”

精灵说完最后那句,竟然飞了起来。连曳风一眨眼的工夫,夜空里又是一道电光一闪,精灵没有了。连曳风使劲地甩了甩头,仿佛清醒过来。怎么会想到精灵呢?精灵离开他已经十年了,一直杳无音信,自己已经有了温柔可的妻子,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去想精灵?

连曳风下了楼顶后本来准备回局里,但妻子打电话叫他回去一趟,他想到这两天两夜都没回家了,就回去了。到家后,妻子肖鸯说要跟他一起侦破这个古怪的案子。”

连曳风和肖鸯结婚四年了,她从来不过问他的工作,这次突然提出要参加侦破,他当然连连摇头。肖鸯一定要参加,见他不点头,第二天早上就去找局长。局长也不同意,说不管她有多大的本事,都只能协助,不能直接参与。

肖鸯气得跑进了地下超市。连曳风跟来,严肃地要她去做好自己的工作。肖鸯不理他,跟一个服务员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进了一个黑暗的小房间。连曳风一进去,肖鸯返身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不要打开九月九的门,千万记住。”“啊?”“我不是肖鸯,我是精灵。”

连曳风急忙推开她。黑暗里,她解开了衣服纽扣,露出胸前的一个紫色黑点,那黑点像一粒纽扣。她说她已经暂时进入了肖鸯体内,那粒紫色纽扣模样的东西不能见光,否则她就隐藏不了。连曳风觉得太诡异了,根本不能让人相信。“昨天晚上你在云海大厦看到过我。”“精灵?”“那些传单是我贴的,所有的诡秘都是我弄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精灵扑进他怀里说,她十年前并没有出国,而是在睡梦里被带进了一个怪异的世界。在那里,有一股破坏城市的邪恶势力,他们将她做了深入研究,然后制定了在九月九那天摧毁云海市的计划,因为那一天将有持续四个小时的日全食。那是一次罕见的日全食,整个天地将一片黑暗,云海市正是那次日全食的中心地区。她说逃脱出来的只是她的“精神”,她逃出来就是要拯救云海市。

“那么,那个怪异世界到底在哪里?”连曳风问。“我不知道。我只是凭借着那种想救云海市人的强烈愿望逃出来的,因此我说我逃出来的是‘精神’。我的精神集中在这颗像纽扣的东西上。阳历九月九那天,他们会来摧毁云海市,因此我必须留在你身边。”“离九月九只有几天了,但近期气象台并没有关于日食的发现。”“地球人目前的科学技术,还根本发现不了那一种日食。”

连曳风相信了精灵。然后他带她去见了局长,为了不让这个信息泄密,他没有将精灵的身份说出来,只是要求局长答应精灵参加侦破。其实,这种侦破毫无意义,对手不是人类,连精灵都不知道他们会来自何方,除了在九月九那天抵抗,没有别的办法。按照精灵交代的,九月九那天,所有人都不能打开家里的门,所有的店也都要停止营业,还要停电、停水、停气……总之,九月九那天,整个云海市要处于一种睡眠状态。能出门的只能是具有强烈拯救民众精神的人。

连曳风和局长制定了方案,按照精灵说的,将有坚强意志的警察分别安排在各个路口,不用任何有形的武器,只要每个人有为拯救云海不惜牺牲自己的决心就够了。但是,如果有一个人稍微动摇,就会彻底失败。连曳风将这个重点反复交代,干警们也意识到如果自己稍微动摇的话,自己就会和整个云海市一起被毁灭,因此大家都发下了重誓。 #p#副标题#e#

接着,“不要打开九月九的门”的指令也发下去了,水、电、气部门无条件配合。九月九这天上午的九点零九分,罕见的日全食果然发生了,整个云海市很快笼罩在一片黑暗里。参加战斗的人各就各位,连曳风、局长和精灵一起站在云海大厦顶楼上,望着夜空。

一会儿,夜空里掠过几道闪电,接着在他们面前就出现了十个黑得发亮的影子。为首的那个影子嘿嘿冷笑道:“精灵,我们原想让你成为云海市新的领袖,没想到你假意合作,借机逃出来通风报讯。你真不想活了?”精灵凛然道:“你们妄图摄取云海所有人的正义意念,把云海市推向一个没有是非,没有善恶,没有美丑观念的世界,然后释放出人本能的贪欲恶念,让他们去影响其他人,我当然不会与你们合作。毁灭神,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毁灭神狂笑起来,笑声未落,他一挥手,另外九个人就向楼下飞去。精灵和连曳风、局长分别拦着三个毁灭者。那九个毁灭者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让人听不懂的话,精灵他们三人就有了被置身于排山倒海里的感觉,各种邪恶的念头都涌了出来。但是,他们默念起“拯救云海”抵抗着。毁灭神再次狂笑三声,大叫:“去!”九个毁灭者冲天而起,向楼下射去。

精灵没能拦住他们,叫了声“跳!”连曳风和局长立即跳下了云海大厦。精灵独自迎战毁灭神,毫无畏惧。毁灭神突然招招手,精灵的肉身就横落在她面前。“精灵,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我让你永远没有人形。”“我如果有了人形,灵魂却被你们的邪恶控制,那我还活什么?哼!”毁灭神见威胁不到精灵,抓起她的肉身一把捏碎了,一滩血水流在精灵脚边。

肉身的被摧毁,使精灵感到一阵难以描述的痛,她倒在地上翻滚起来。毁灭神猖狂地大笑着,飞了下去。精灵翻滚着,几次试图爬起来都没成功。她虽然已经做好了为云海牺牲的准备,但没想到毁灭神会在这里毁灭她的肉身,这种痛苦使她丧失了战斗力。看来,毁灭神在她逃出来后没有立即追捕她,就是早就想好了这样来解除她的力量。

毁灭神带着他的手下在云海市各处游荡,他们抛洒出无数的珠宝、钞票,以及所有能诱发人欲望的声音,诱惑着每扇门里的人,同时还咕哩咕噜地念着咒语。并且,他们还在寻找水、电、气,因为他们的恶念就可以通过那些渠道进入千家万户。但他们失望了。或许他们也没想到精灵会知道这么多抵抗的办法,因此看着那一扇扇门都不打开,各处的警察又意志坚定地抵抗着他们的恶念,他们显然有些气急败坏了。

毁灭神决定攻破局长,因为他是头。他伸手要去抓局长,只要让局长尝到了肉体的痛苦,他的意志就会大打折扣。连曳风见毁灭神的手伸来,急忙扑过去挡在了局长身前。毁灭神一把抓住了他。“小心!”局长惊叫道。毁灭神怪笑道:“好,你很好,没有精灵,我看你怎么抵抗。”一用力,连曳风就感到一阵骨头被捏碎的痛楚,忍不住龇牙咧嘴了。他知道精灵可能已失去了抵抗力,要是他抵抗不了的话,云海市就彻底完了。

连曳风努力去忘掉那种比死还难受的痛楚,他睁着一双正义的眼睛,顽强地看着毁灭神。他虽然感觉不到毁灭神肉体的存在,但是那股强大的力量依然在压迫着他。毁灭神的力量太强大了,肉体本能的痛苦加上他为精灵担心,从毁灭神那邪恶的眼睛里,他已经看到自己这边的缺口。

“张开嘴,用力吸气,将他吸进去。”精灵从空中飘了下来,大声道。精灵没死!连曳风力量倍增,张开嘴猛吸起来。毁灭神没料到这一着,被他吸了进去。那么大的邪恶力量进了体内,连曳风的身体好象膨胀起来,正义之念一瞬间被冲散了。精灵要扑上去,局长拉着她说:“危险。毁灭神进了他的身体,他会……”“现在他正在正义与邪恶的世界里挣扎,稍微出错,云海市就完了。”

连曳风的眼神十分复杂,他一会儿张牙舞爪的,一会儿又一动不动;一会儿狂笑,一会儿号哭……渐渐地,狂笑越来越多。精灵知道邪恶已经占据了上风,她不怕死地扑了上去,动情地说:“曳风,用你的力量战胜他,一定要战胜他!”连曳风狂笑着想抓精灵,但手伸到她面前时又缩了回去。连续几次都那样后,他疯狂地飞了起来,狂暴地想发泄,又暴怒地想控制,那种折磨使他的脸扭曲变形,样子十分恐怖。

那九个毁灭者在连曳风体内毁灭者的感召下从四面八方赶来了,他们形成一个包围圈散发出可怕的邪恶力量增援着。同时,连曳风的本能意识也在感召着那些干警,他们纷纷奔来,聚集在局长身后,无声地给他力量。但是,毁灭者的力量太强了,连曳风眼睛里的正义之光越来越弱。

精灵飞身扑了上去,扑进了连曳风怀里。她紧紧地搂着他,用脸贴着他的脸。“我是你的妻子肖鸯,我也是你曾经爱过的精灵。我们在这边等着你。曳风,战胜他!一定要战胜他!”“啊——”连曳风狂暴地将精灵抱起来抛了出去。

精灵被抛到了云海大楼顶上。连曳风也飞上了楼顶。他看到了一滩血,那滩血就在精灵身边。此时天空有点灰色的白,那红色触目惊心。连曳风抱起精灵,久久凝视着。当局长他们涌上来时,连曳风正在哭泣。这说明,连曳风已经战胜了毁灭神。

突然,精灵张开了眼睛。她迷惑地问:“我怎么在这里?”“精灵!”连曳风和局长都惊喜地叫。“精灵?什么精灵?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女人对我说:‘好好和曳风生活’。”

连曳风仰起头来望着渐渐亮开的天空。他知道在那紧要关头,精灵牺牲了自己,让肖鸯活了。连曳风收回目光,望着局长道:“可以让大家打开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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