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与镜子

2008-06-19 23:27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明媚的早晨,小说家正悠闲地将身子拉长了放到躺椅上,听着收音机里毫无隐喻的谎言。那些镶嵌于收音机里闪烁着珍珠般晶莹光泽的语气带着潮湿的沉重,啪啪地砸进小说家的耳朵里。小说家阖上眼睛,在脑海中构思着这种甜美的声音背后所可能隐藏的女人的模型。比如一只白天鹅的形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定不是妻子的形状。(小说家在内心里早已把妻子比作一只胖墩墩的鸭子。)??欢迎收听呱呱这声,下面是早间新闻时间:“据悉,我站记者昨天在附近嘎嘎村发现了一只巨型鸭子,其身高可达120厘米,若将其脖子拉长,整个身体可达到170厘米。体重……啪……”小说家感到奇怪,“啪”好像不是什么重量单位啊?“体重啪”会是多重呢,像妻子一样吗?“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你这个大废物,整天就知道听个破收音机。)“这声音多像妻子的啊!”小说家闭着眼睛想,“难道他们发现了妻子?”想到这里小说家突然笑了起来。他的脑海里此时出现了一个有趣是场面:刺眼的天光下,记者冒着烈日,头顶白帽子,鼻梁上举着一副墨镜,手握一支银光闪闪的钢枪指着一只硕大的黑鸭子。记者问:“打扰一下,我的呱呱电台派来的记者,想给您做个专访,不知道我们是否有这个荣幸对您进行一些必要的了解,做一些详细的报道?”鸭子说:“嘎嘎嘎嘎。”(当然可以。)记者问:“您的身高比其他的同伴都要高许多,你是如何取得并保持这种优势的?”鸭子说:“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吃呗,吃呗,狠狠地吃呗。)记者问:“那请问在这样的饥荒的年代里,您是用什么方法为自己获得足够的食物的呢?”鸭子说:“嘎嘎,嘎嘎。”(抢呗,抢呗。)记者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您的意思是:越吃得多就越强壮,越强壮就越抢得到更多的食物?”鸭子说:“嘎嘎,嘎嘎。”记者问:“那请问,我们可以对您的体重作个详细的了解么?”鸭子说:“啪……”(这似乎不像鸭子叫?是枪声?)小说家虚构的场景到这里被一个不伦不类的‘啪’字给切断了。这让他感到无比沮丧。在这一特别的瞬间,小说家只想站起身来,走出这个逼仄得可怕的书房。这是导致他无法展开想象的根本原因。当然,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阳光绚烂,干燥的水池里,许多疲惫的喷嘴无力地仰躺在那里,不远处是一座怪异的圆形建筑,旁边还有一座象征性的仅是作为参照物存在的楼房,显得破败不堪,却正以一种摇摇欲倾的姿势,每天从这边路上的行人逼压过来一点。坍塌似乎已经成了必然,现在仅仅需要的是一个未知长的过程。小说家喜欢把这两座建筑比作:人类的文明史和战争史。而另一侧则是空旷得令人沮丧的广场。一条光亮的柏油路象道深邃的裂谷一样把广场和城市繁华的拥挤隔开。“这是一个有趣的姿势。”小说家想。然后,快步走过斑马线向着那幢哥特式的高大建筑走去。然而,他并没有走进去,只是沿着笔直高耸的围墙漫步,一副悠闲的样子,当他走到围墙的那个缺口处时,他停了下来,环顾周遭,空无一人。他才放心地阖上眼睛,暗暗作起了祷告。整个过程还不到三分钟。祷告完毕,小说家迅速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小说家边走边想着那个陌生人的问题:“你为什么害怕站在高大的建筑物之下?”“因为,它的高大容易给我构成强大的压力。并且高大也是造成我认为它不够安全的主要原因。”小说家这样想着快步来到诊所。诊所就在那幢座高大的楼房的最底层。小说家最讨厌这一楼的位置,整幢楼的压力都加在这一层上,令人窒息。这样的楼层会让小说家极其的不舒服。他喜欢住在高处,最好的一幢楼的顶层。这可以构成他无比轻松的心情。并时刻能够感觉到自身的哟月所在。??小说家走进那道象是被挤压得有些扁平的门。“我来取药。”小说家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因为,医生此时正在病床上和一个漂亮的女人聊天。他似乎根本就不愿意终止他的谈话,更不情愿在这样的时刻抽出身来。于是说:“我已经配好了。就在我的办公桌上,你自己去取吧!”说完便继续和女人快活地聊了起来。小说家从鼻孔里吹出两根白色的柱状气体,吧唧了一下嘴。走到办公桌前。抽屉正在那里大张着嘴巴。小说家在取药时注意到抽屉里那张奇特的照片,整个画面只有一只裸体的鸭子。没有任何背景,象是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样。小说家觉得那只鸭子的姿态好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把那只鸭子迅速地抓在手里,塞进裤袋。鸭子被弄醒嘎嘎直叫。小说家赶忙用手掐住它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提起药,快步走出诊所。小说家在阳光下仔细地打量着那只鸭子。最后发现它和家里那只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它走起路来笨拙滑稽的样子,还有说话时的语调和姿势。但这又怎么样呢?这顶多可以说明他的那只鸭子已经不再专属于他。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本想回家的他突然觉得那是一片恐怖之地。于是,决定先不回去。他沿着公路边那根笔直的线条走了起来。??最后,他来到城市的中央花园里找了张石椅将身子摆放到上面。沮丧之情依旧在他的身体里肆意蔓延,让他原本饥饿的身躯更加空虚,那种乏力的惰性感染着他,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以一种无法估量的速度在无底黢黑的深渊里下坠。他慢慢地阖上眼睛。开始构思他以为可能存在的一切情节:??情节一:小说家象记者一样举起枪,把鸭子和男人给啪啪了。然后去找白天鹅说,自己是杀人犯,并愿意接受他们电台的任意形式的采访。他再把他杀鸭子和男人的过程稍作加工,描述出来,昭示天下,他并不是个懦弱的男人,能够用武器来维护自己的尊严。附加情节是:那只白天鹅最终上了他。??情节二:小说家捉奸在床,男人和鸭子双双跪地求饶。男人说,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要还你这个人情。鸭子嘎嘎地哭着说,我对不住你,你把我打死吧,我毫无怨言。然后,小说家大度地挥了挥手说:算了。看在你们虔诚忏悔的份上。??情节三:小说家给那个男人送去一只焦糊的烤鸭,男人当场就被吓得晕菜了。以后再见到小说家都要颤抖着手翘起大拇指说:这里就他是个真男人。??……天色渐晚,倦怠的黄昏,小说家在湖边落寞地徘徊,心里感到一种充满饥饿和欲望的痛楚,象无数肿胀的水蛭在他布满小孔的皮肤上放肆地叮咬着。这样的时刻,心情再也不愿接受他充满虚拟语气的馈赠。蛐蛐正在草丛里不厌其烦地哼着那只单调得可怕的曲子。这让小说家愈加沮丧了起来。于是破口大骂:“你这淫妇,被人家诱奸了还在那里哼曲子。”蛐蛐根本就不理睬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哼着。骂人者的痛苦莫过于此,人家毫不在乎。这让小说家很恼火,他假装去草丛里撒尿,想借此把那只可恶的蛐蛐踩死。可他根本就找不到蛐蛐此时所处了确切位置。只能抱着中彩的心态,踏入那片不算茂盛的草坪。并故意缩短每一步的长度,以此来增大踩中的概率。“嘿嘿……”蛐蛐的歌声里多了几分嘲笑。这让小说家更加坚定了踩死它的决心。并急迫地在草坪上来回走动。直到蛐蛐的声音完全变成了嘲讽,小说家还是没能踩到它,却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最后懊恼地瘫坐到地上。幕降临,萤火虫从地上升了起来。无数的昆虫挤满了湖边逼仄的小径。小说家有气无力地听着他们的讨论。一条蜉蝣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说:“给你们讲个笑话,那天蝼蛄回家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妻子和另一只蝼蛄在偷情,蝼蛄尴尬地说:‘你们慢慢做,好好弄个优良品种出来,我去给你们做饭……。’”而那只蝈蝈象用唱歌一样的语调说:“我见过的那个更有趣,水螅的妻子和情夫正在寻欢的时候,水螅不得不在旁边做观众。有时还得帮忙打理些其他的事。”……蚊子高声说:“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妻子能够偷情这应该是他的骄傲。”水蛭说:“哈,我见到过的那个更有趣。有一天,我看见一只鸭子正在和它的情人行房,他的丈夫刚好在这时回家,看到了这一幕,可他却……”小说家厌烦你站起身走上小径,故意踩死了几只昆虫。然后满意地走出了中央公园。跟着影子走,费了很大劲才回到自家的门口。他却发现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往常的这个时候,他一定还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咖啡馆里安静地坐着。对面有个女人,她不停地说着自己是如何如何地仰慕小说家的名声。并不无暗示地说,如果小说家还没结婚的话,她甚至愿意嫁给他。小说家非常喜欢这样的场面。有时他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优越,便仔细地把当时的场景描述给妻子听。以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找不到女人的卑劣男人,而是不愿意背叛她,并不时在其中穿插一些暗示的句子。使妻子可以从他的语气里隐约听出“你最好还是对我好一点,否则我会让你马上滚蛋。”的威胁。小说家象小偷一样悄悄潜进屋里,却发现一件白大褂已经占去了自己挂衣服的位置,他试图打开卧室的门,可是徒劳门被反锁了。也就是说,此时他手里这串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东西已经毫无用武之地了。“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小说家用颤抖的声音问。“我来找我的鸭子。它今天上午丢失了。”一个粗野的男人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好啊!来搞我的女人还振振有辞地说来找自己的鸭子,似乎我倒一点份也没有了?”小说家恨恨地想。之后却感觉自己象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突然对眼前这道门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此时他希望它打开,他可以捉奸在床,又害怕它的打开会让自己看到一个真实的场面,这样会使他以后再也不能对这件事进行虚构和假设。并且,门口见到的场面也肯定是令人尴尬不堪的。于是,他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地跑下楼去。在楼梯的尽头扶着栏杆咻咻地大口喘气。沮丧得只想哭泣。他从裤袋里掏出那只鸭子摔到地上,上前一步加了两脚。踩得鸭子在那里嘎嘎直叫。然后径直地出了门。“虚构的。虚构的。他妈的都是虚构的。”小说家边走边想和一个酒鬼撞了个满怀。“你瞎啦?”那个胡子拉渣的酒鬼骂道。“我老婆被人搞了。”小说家沮丧地说。“哈哈哈。是男人都要遇上这样的事儿,不是你的被别人搞就是别人的被你搞,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啦。走吧,兄弟咱们喝酒去别想这么多繁杂的事,毫无意义。”酒鬼大笑着说。小说家本不想去,可脚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来兄弟干杯,为我们的相遇干杯。”在酒鬼凌乱、充满腥臭的的屋里,酒鬼举杯高兴地说。淆惑家嘿嘿地举起杯子,一仰头把一整杯都灌了下去。“兄弟,感觉如何?是不是爽多了?”酒鬼微笑着问。“他妈的,果然很爽。”小说家说着将舌头伸出把脸上的几只跳蚤裹进嘴里。“要是有只烤鸭就好了。”他接着说。“好主意。”酒鬼说,“咱们现在就才湖去弄两只来。”小说家和酒鬼来到街上,微弱的光线里他们的脸象来块被烧得通红的铁。他们摇摇晃晃地并肩走着,走了不远就看到了一只白鹤。酒鬼见了便问:“那是什么呢?”“女人?”小说家说。酒鬼习惯性地打起了口哨。“你们有树枝吗?”白鹤问。“有!”他们兴奋地答道。“那你们谁愿意为我搔痒呢?”“我愿意。”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酒鬼快速地从身上抽出树枝,开始专心致志地为白鹤搔痒。直到搔得酒鬼自己也全身匮乏,几近崩溃,还是没有搔到白鹤的痒处。“看我的。”小说家说着也从身上抽出根树枝在白鹤的顶上搔了起来,没几下,白鹤就唱起了快活的歌。“真有你的兄弟!”酒鬼在一旁尴尬地笑着说。正当小说家干得起劲的时候,路边却涌来了一大批昆虫,形态各异让小说家看得眼花缭乱。“他不但杀死了我们的兄弟还搞了我们的女人。我们决不能饶了他。”一只带头的蝈蝈说。其他的昆虫纷纷举拳应和高呼:“打死他!”小说家一惊,树枝便掉到了地上。酒鬼说:“不怕,跟我来。”于是,小说家紧跟着酒鬼逃出昆虫群的包围。当他们躲到一片阴暗的墙角时,几个打扮怪异的人手里玩着刀子向他们走了过来。酒鬼很快从身上搜出一支手枪递给小说家,然后退到小说家的身后。小说家毫无意识地接过枪。这东西的温度让他有些激动,颤抖着嘴唇缓缓地举起枪。可那几个人根本就不把小说家的枪放在眼里,或者说在他们的眼里那不过是一支玩具枪罢了。当想到玩具枪这几个字时,小说家感觉自己的脊背在不停地冒稀汗。如果这真是一支玩具枪,那么自己肯定是死定了。他本想起手来,把枪举向天空试一下这枪的真实性。可此时,他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木僵硬了。只能直直地停留在那里保持在和这个姿势。那群人的头头来到小说家面前,他甚至还帮小说家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嘴里嚣张地叫道:“有种你开枪啊!他妈的,有种你开枪啊!”小说家紧闭着眼睛。首先闪现在他脑海里的是一片鲜艳的红色。接着那个可恶的头目绝望地倒在血泊中,其他的几个看到这样的情景纷纷撒腿逃跑。而另一种可能则是,小说家将枪抬起来,扣动扳机,枪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后,这些流氓终于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真家伙而不是玩具,纷纷作散状。当然,相较之下,小说家更希望出现的是第二种假设。这样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当那个头目再次叫嚣着要他开枪的时,他一激动食指不由自主地扣动了扳机。于是,第一种假设的场面出现了。“事实上,我们总是事与愿违。”小说家闭着眼睛悲伤地想。“好好好!兄弟果然是个敢做敢为的人。”酒鬼拍着掌高兴地说。“现在还了。不用我们动手他也没几天活头了。”一只昆虫高兴地说。“没事。他们都是我的仇人,死了活该。”酒鬼忍不住喜悦地说。“可……”小说家昏了过去。 #p#副标题#e#??……这样的日子对于人们来说,确实是有趣的。即使这里几乎每天都要审判些犯人。可他们还是能对每一次审判都保留一定的新鲜感。并且这次审判的是一个善于虚构的小说家,而非普通犯人。法庭里显然比平时热闹了许多。这也让法官和律师们感到无比的兴奋。小说家绝望地站在被告席上,而不远处就是那个酒鬼,他此时正快乐地站在原告席上。他微微地向小说家点了点头算是问好。小说家也不由自主地向他点了几下头。然后扭过头把视线移动到观众们那边。水蛭来了,蝈蝈来了,白鹤来了,穿着时尚的鸭子来了,戴着墨镜的流氓也来了。此外还有许多的记者和邻居。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些没有抢到座位的人此时正严肃地站在大厅的入口处。他们的目光里充满了期望。他们盼望着小说家能够别出心裁地虚构出一些新鲜的花样来。“我觉得被告应该被判于死刑。”那只白色的狮子说,下面阒然无声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下句。“因为……,因为,据他的邻居反映,他这个人已经完全丧失了良知,看见自己的老婆偷情公然不闻不问,出去就给另一个女人搔痒。这还不说,被告甚至公然和他妻子的情人是一对非常亲密的朋友。对于这一点,我们应该给予非常肯定的怀疑。这其中是否掺杂着被告人的教唆和强迫,这点上我们应该给予关注。我们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完全丧失良知的人和我们共同生活在一个空间里。”观众们开始骚动了起来,有人使劲地鼓掌。法官费了很大劲才使激动的观众安静下来。“我们是自愿的。”那只鸭子站起来说。“这怎么可能,这简直是太荒唐啦。可见证人不愿按事实向我们提供证据,有包庇犯人之嫌。应当负起一定的法律责任。”另一只狮子站起身来对在和法官说。“她作为被告人的妻子,如果得不到被告人的允许,那么别人是不可能对她实施使用权的。这就是说,被告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把自己对妻子的使用权已经部分转让给他妻子的情夫——被告人亲密的朋友。从而我们可以肯定我们对被告人的怀疑是正确的。”“还有,我这里有大量的可以证明被告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甚至还有性虐待趋向的证据。”又一只狮子站起来,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被写得密密麻麻地文件。我甚至还可以读几条以证明我的判断不错。??“一、被告人每天清晨都要听收音机;二、被告人内天都要去诊所取药;三、被告人每天都要对着他家园子里的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撒尿。以上资料由被告人的亲密邻居提供,并保证其存在的真实性。……”众人一片哗然,秩序顿乱,无法控制。很久才平息下来。??“下面,我们请原告,讲述他当时目睹的情景。”一只狮子对着酒鬼说。“我可以肯定,他当时用一支枪把死者打倒在地,……”酒鬼认真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请问被告,你认为原告说的有什么地方不是事实吗?”??“没有。”小说家说完,开始构思可能出现的情景:一、自己被枪决。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二、自己被枪决。??1、因为自己踩过许多昆虫;2、对在就的妻子偷情的事,熟视无睹;3、在公众场合公然给一只不是自己妻子的白鹤搔痒。然而,并非如此。虽然小说家最终确实是被判处了枪决,但原因是:他和自己妻子的情夫是亲密的朋友。这样的理由让小说家很不满意,他想为自己辩护,他宁愿是个杀人犯,他宁愿做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要远比这个荒唐的理由有意义得多。可是,没用。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小说家依旧被押回牢房。“虚构的。虚构的。他妈的这一切都是须根的。”小说家沮丧得哭了。他后悔自己没有在法庭上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他后悔自己没有在法庭上用他天才般的虚构为自己解脱罪名。没有用那些奇思妙想把那些狮子们搞糊涂。没有来得及为自己大声辩护,整个过程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结束了。没有……还有……。“哎,算了。”小说家想,“还是想想以后可能出现的结局吧!”??结局一、在枪决时,枪打歪了,子弹从自己的身边嗖地飞了出去。没中。而这支枪里刚好只有一颗子弹,于是枪决无法进行,法官只好宣布释放犯人。??结局二、在枪决那天所有用于枪决的枪支都神秘失踪了。他们无法对犯人实施枪决宣布释放。??结局三、世界大战爆发,全国一片混乱,小说家乘机逃跑。结局四、狮子们突然起了悲悯之心,答应拯救自己。最终自己被无罪释放。结局五、一颗冰冷的子弹横穿过自己的身子后,自己再也无法虚构现实中的生活了。……想到这里他沮丧得只想哭泣。现在他只能用“如果没有……那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然而,他更加希望的是第六种情况出现——这一切仅仅是虚构的,所有的场景都是自己虚构的小说,而自己只是生活在其中而已。可还没等小说家把自己所有可能存在的事件都虚构完毕,小说家已经被宣告,他最后的三天光阴结束了。“每一张脸都是虚构而快活的。”小说家环顾了周遭。然后绝望地闭上眼睛想,“你们笑吧!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给你们虚构生活了。你们将生活在现在真实的残酷里。”“啪……”小说家只感到脊背一凉,象是有阵冷风吹过一样。“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听吧听吧,让你听个够。)??小说家眯起眼,只见妻子摇摆着她骄傲的屁股挪出了他的书房。……欢迎收听呱呱之声,下面是一则我站刚刚接到的紧急通告:近日,我市发现了一批色情为主要诱惑手段的犯罪团伙,专门骗取我市一些感情失落的青年,获得钱财并直接致使这些青年犯罪。不日却出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在我市南部一偏僻的小巷里,这一团伙的头目被人用枪当场击毙,据一目击者称,当时他正打算去街上买只烤鸭,却……啪……小说家站起身关了收音机,出了书房。对着妻子说:“我该去取药了。”说完便下了楼。径直地来到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拉开裤子舒舒服服地撒了泡尿。然后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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