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交

2008-06-07 09:42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一个偶然的机会,由朋友介绍采访了一位知名的学者,访问他八小时以外的休闲时间的内容。学者身居陋室,满室书香,几盆花草点缀窗前。学者养花、听音乐。村秋季,满院鲜花竞放。对他来说,时间已难分八小时内外,养花、赏花也与他著书立说浑然融合。由花草谈开去,一句句珠玑般的语句,由他平和的声音娓娓道出,铺缀了人生、历史、社会、自然。两个小时的采访,我在他的思想里徜徉了一刹那,却蓦地让我明了了我常有的寂寥缘于何处了。

每个人都有理想。理想可谓空泛。但你尽可以把它具体到语言、人物、居所、收入、心灵情感。可人又知道理想之于现实永远是有距离的。如果你突然发现就在离你不远的生活中竟然有一位在你原有的意念里只在典籍里走出走入的人物,你会立刻觉得天变得又高又蓝,大地变得厚重又亲切。你原有的生活理念一下变得清晰明澈,确定无疑。你会再一次肯定你的人生价值取向。

喧嚣的现实中,浮躁的情绪,浮华的追求,已让人难寻真正放达的人生。而当一位文化人在他简陋的书房的方寸之地上,拥着他为社会举奉出的精神财富,畅谈着中国文化人无我无私的理想时,在你眼前站起的是一个高大的文化人的形象,站起的是文化人用生命托起的理想。

有人把朋友分为畏友、密友、贼友、昵友。缓急可共、生死可托的密友,有。道义相抵、过失相规的畏友,也有。交友,以物交,以情交,以心交,都会为物为情为心而有朋自远方来。唯有神交,是可遇不可求的。

静更深,独坐桌前,铺开一本书,闻着那略带霉味的纸香,抚着那发黄发暗的书页,曾与那一个个书中的人物做一次次神交。这神交,会让人常能在纷繁的世事中理清思绪,认清自己生命的坐标,首先读懂自己生命的历程这部书,以便少浪费或不浪费时间去做无谓的推波助澜。

然而,他们毕竟是从已经发黄的书页中走出来的,那种勉励带着久远的历史的理想主义色彩,激动昂扬之后,仍不免有一丝疑虑:自己是否读书读进去出不来了?而在现实中找到这种神交已久之感,是确确实实通过别人的生命历程,为自己的人生追求找到了依托和佐证。

从那位学者家出来,是一个午后。听着我感慨,那位引我来的朋友也不禁感慨。为着他敬慕这位学者,我忽地对他刮目相看了。一个敬仰学者、追求学问的人,定不是凡夫俗子。而那个午后,让我明白,我不是读书进去出不来,而是大约还没真正读进去。

中学时,房里曾挂着一幅“书为友”的条幅。这些年,友人多了,条幅也就成了心中的一抹记忆。好在那个下午之后,这记忆变得明晰又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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