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生之花落凋零宁为土

2010-12-26 10:36 | 作者:古倾墨 | 散文吧首发

头顶树梢上的花瓣还在落着,好不容易止住,风一吹,便又落下三四片来。花瓣上还沾着水,昨一场夜雨,打落了这一地的花瓣。 还是前几日吧,这些花还在树梢开得那样灿烂,仿佛想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开出一个天的绚丽,但一朵花毕竟不能代表春天,这也许是所有春花的遗憾吧。那为什么又要开放呢? 雨水的洗涤后,原先馥郁的花香淡了许多,丝丝若有若无的游走在空气中,如临了的老人的呼吸一般。那飘落的花瓣乖乖的贴在泥土上,星点正在消逝的粉色铺满小径。我知道,几天后它亦将化作那任人践踏的土。 伫立在树下,一种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生命何其美好又何其脆弱啊!人性善良的,当美的事物玉殒香消,总会有一股淡淡的惋惜。清晨本应的生机勃勃变得有些黯淡,甚至隐约有些死亡的压抑。花瓣还在落着,丝毫不管赏花人的悲哀。面对美的逝去,有一种无法挽回的悲伤,悲的是花的逝去,伤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在自然与生命前,我不想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 风一吹,树枝颤了一颤,抖落一身雨水,冰冷的几滴滴在我的脸上,然后顺着脸颊流下,渗入黄土。踩着一地的落花,不如秋天落叶般会发出美妙的旋律,它一直是安静的,从生到死。仰头准备最后看一眼那枝头零落的花,面对这样的情景,我向来选择走开来逃避,逃避的是心灵的悲伤,也许这就是自欺欺人的眼不见为净吧。 落下的花瓣擦过我昂起的脸、肩,然后安静的落地,仿佛是凄美的死亡之舞,告别尘世的一切。它们,走的潇洒且坦然。可就在花落下之处,我分明看见一颗小小的子房乖乖的伏在枝头,酝酿着下一代的生命——那即将爆发的生命。花瓣落下之后,那娇小的子房裸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嫩绿色的精灵,是一朵花的心血,是生命的精魂。仿佛听到枝头的子房在风中笑,笑的那样灿烂、放肆。心情犹如一张被褶皱了的纸,被一双轻柔的手慢慢展开、抹平。对花瓣的惋惜升华为对生命的敬畏。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对于花的逝去,应该崇敬而不是惋惜,因为那是世上最值得崇敬的诞生礼——为新生。 树下一地残花,树上新生的生命安静的伏在枝头。惋惜一扫而光,只剩下满怀的敬意,对生命的敬意。是啊!清晨总是充满憧憬,我迈着轻快的步子,越走越远。 一路上看着春末初独特的风景,心中突然领悟:其实春天也并不尽然总是欢乐,春天里也有落花落叶,那是生命的必然,生与死是相生共存的,一代的新生注定了一代的逝去,正如春末那满地的落花落叶一般。但那是使命,每个生命的降生都带着它应有的使命,有着它存在的意义。对死亡应该崇敬,那是为生命的牺牲,是最伟大的壮举。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诗的意境,是自然选择的对生命的尊重。不知几人对“落英缤纷”怀有我的惆怅。也许只是花落凋零宁为土吧。 也许不像梅那样绝世孤清,夏莲那样凡尘不染,但我乐于化为浊土,任人踩踏。

评论

  • 放夏:其实春天也并不尽然总是欢乐
    回复2010-12-30 0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