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谢在绝美时候的樱花

2008-06-16 13:06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较早以前,看过翔子的《放纵剑魂》,特别喜欢菊花小秋这个人物。不过说实话,当时对作者并没有太深的印象。时隔多日,今天在红袖推荐作品中看到这部《殇の物语》,才知道两部小说竟然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同时,过客在看台的评论中也常常看到对这部作品的点评,于是决定好好看一下这部小说。在没有阅读作品正文之前,过客就小说的标题咬文嚼字的说几句,题目一共四个字,可以分成三小层:

(一)殇。从歺,伤省声。“歺”是剔肉剩下的骨头,与“死”有关。本义:未成年而死。亦称“殇折”、“殇夭”。《说文解字》中解释说:殇,不成人也。《周礼?谥法》中云:未家折曰殇。《小尔雅》:无主之鬼谓之殇。《仪礼?丧服传》按年龄段对对殇进行进一步细分:“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十五至十二为中殇,十一至八岁为下殇,不满八岁以下为无服之殇。”殇字今天很少用,即便是古籍中就过客阅读的范围来看,也只有为数不多几处,如《吕氏秋?察今》:病变而药不变,向之寿民,今为殇子矣。晋?王羲之《兰亭集序》: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亡作。南朝宋鲍照《代出自蓟北门行》: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最为著名的写殇的文学作品,首推屈原的《国殇》。是屈原为祭祀神鬼所作的一组乐歌——《九歌》中的一首,内容是追悼和礼赞为国捐躯的楚国将士的亡灵。

(二)の。过客没学过日语,但是对这个の还略有了解。格助,接于体言和某些助词后构成定语或定语从句的主语,表示所有、所属。就相当于我们汉语中的助词“的”。

(三)物语。日本的一种文学体裁,物语文学是日本古典文字的一种体裁,产生于平安时代,公元十世纪初,它在日本民间的基础上形成,并接受了我国六朝,隋唐传奇文学的影响。“物语”意即故事,由口头说唱发展为文学作品。在日本文学史上,物语主要指自平安时代(794——1192)至室町时代(1336——1573)的传奇小说、和歌氏小说、恋小说、历史小说、战记小说等而言。最著名的有《源氏物语》、《伊势物语》、《竹取物语》、《平家物语》等。

如此看来,这是一个关于死亡的故事。那么我们就看看作者的一支笔,如何演绎这个关于死亡的故事?这个故事又能带给我们什么不一样的感受?

一、一只脚伸出小说的开头。翔子在作品简介中说:有一位电信工作叫汤骏的同学,看了《放纵剑魂》之后对我说:“此书开头是一双手,下一本部书,你敢不敢写一只脚开头呢?”“当然可以。”我大笑:“如果我愿意,我甚至可以从一个男人的第一根胸毛开始。”于是,一个关于死亡的故事,就这样从一只秀脚开始了……如果说看过《放纵剑魂》之后,那“一双手。一双很稳定的手。一双保养得很好的手。一双白白胖胖、从未干过粗活的手,这也是一双拥有金钱、权力、地位的手。”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当年荆轲看见燕宫美女那一双洁白柔荑之后,便念念不忘,以至燕丹将之砍下奉与荆轲。看了这一只脚,“一只脚。一只白皙秀气的脚。看着这只从小腿、脚踝到侧面绷直的脚弓,形成一条自然优美的弧形曲线,美丽得动人心魄的纤纤玉脚,毛毛似乎要痴了。”让过客想到朱贞木《七杀碑》第三十一章《小脚山》中,张献忠下令砍掉女人三寸金莲堆成的小脚山,脚山尖尖儿上,张献忠宠妾的那只最尖最小的小脚。可以戏称为一双手、一只脚引发的血案了!

二、两个不同凡响的男女主人公侧身故事当中。杀手毛毛是一个来自中原大国的人,他是明国非常有名的阳光剑客。据说,他每次出现在一个地方,都会为那里带来阳光。一代天骄似的人物武藏与毛毛交手,虽然没有人知道此次交手的胜负。但此战之后,武藏这个人有了明显的变化。在此之前,他与人决斗,在其手下,不论老少,几乎没有活口。可是,他与毛毛交手之后,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沉稳内敛,几次决斗,虽然均取胜,却已不再轻易取人性命,通常点到为止。能够一战影响武藏的人,确实称得上是非凡之人。这样一个杰出的杀手这次的任务竟然不杀人,而是要去勾引人,而且是要勾引一个寡居的美丽女人——紫姬——一个犹如一颗耀眼的流星在黑暗的空中飞逝,让人不敢仰视的女人。她出现在哪里,哪里的人就会屏住呼吸,哪里的人就会带来灾难、死亡。毛毛就是要去勾引这样一个女人,他的心中犹如有一团火,一团即将星火燎原、熊熊燃烧的大火。他心中有一种渴望,对新人、新事物的渴望,对未来即将见面的那个女人容貌、身体的憧憬、幻想和渴望。满怀激荡着只有第一次去约会一个女人时才有的激情。读者也同样期待着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紫姬亮相出场,作者非常善于悬念的铺设,将读者的胃口高高吊起,令其不由得不期待后文的精彩!

看到后文说毛毛是一位僧人,恐怕更会令人大跌眼镜!“毛毛既然是僧人,怎么没有法号,而叫什么毛毛?”原来是这样的,毛毛就是他为自己取的法号。而这事件的起因皆源于毛毛与丰臣秀吉将军的一个赌约。毛毛是非常欣赏的大师,他不仅有出众的剑术,更熟悉兵法谋略,将军一直想将其收为家臣。可是,毛毛一直婉拒,无奈之下,将军才想出了赌局这样的办法。具体的赌局,就是请毛毛去勾引紫姬,如果在‘今年的第一片樱花凋谢飘舞的时候’,还没有成功,他就必须成为将军的家臣。”毛毛开始拒绝了。后来,将军将军承诺,如果他成功地勾引到了紫姬,将军就立刻下令撤回出兵朝鲜的所有军队,毛毛是大明人,明国正在朝鲜支援作战,他当然希望东瀛能够撤军。不由得不为毛毛的那种家国之感所触动,侠之大者为家卫国!

三、两个穿针引线的全知全觉型人物——痴呆二君。痴君是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可是,很多时候她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女人,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忘记了自己来自何处、要往何方。也许,只有流水,或者白云知道,她曾是怎样的一种过往?呆君既是家族内不能继承家族财产、俸禄的次子,又是战败后失去主公沦为浪人的武士,只是他是一个很注重修养、修饰的流浪武士。身为男子的呆君,仪表一直整理的一丝不苟,身为女子的痴君,穿着反而随意得多,甚至不修边幅。这样奇特的一对搭档组合,充当了作者的一双眼睛,作者将自己隐藏于他们身,借用他们的眼睛、耳朵、嘴巴,讲述着这个故事,讲述他们所知道的有关每个人的一切。就好像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中天机老人孙老头祖孙二人的角色,也好似《楚留香传奇》中传闻通晓江湖上每个人秘密的大痴大颠。这样的叙事视角便于作者对故事的讲述,痴呆二君也成了小说中的线索型人物。

明代的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寅在《桃花庵》诗中写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作者虽然称二人为痴呆二君,但他们身上体现的哲理思想和不时的思辨性语言,却不容人小视。曹芹《红楼》中,借贾村、甄士隐间接表露情怀和思想。同样,这里的痴呆二君在貌似痴呆的面貌下,体现出的是作者对问题的思索与探究。“好奇和恐惧是人类的天性。”痴君看着远山的积雪,慢悠悠地说:“哲学源于惊讶,政治源于恐惧。我现在是既惊讶又恐惧。”这哪里是一个痴人说的话语,分明是一个洞察世事的哲人的思辨。再如对古老的红颜祸水论的的辨证思考,美丽本身就常常伴随着罪恶。美丽本身并没有罪,可是罪恶却常常会纠缠、占有着美丽。所以,美丽的女人常常会给真正欣赏的人带来灾难,而她本身也多红颜薄命,命运多倃,在复杂多变的历史舞台上展现出瞬间的夺目光彩,只一瞬间,便会如流星一样消失了。妲己、褒姒、西施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政治的牺牲品,不是她们惑乱的江山,是江山将她们拖下水。死无疑是痛苦的,然而还有比死更痛苦的东西。那就是等死。最可怕的是活着等死。等死的当然是活人啊,虽然活着,心中已死,那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生不如死,那还不如不死。分析的太深刻了!愿意做流星,情愿做扑火的飞蛾,明知永远不能回头,明知前面是毁灭,也心甘情、义无反顾,只希望能够拥有紫姬这样的女人那怕片刻。呆君的这一番话语,更是道出了人性的深刻,为追求心中希冀的美好,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四、文笔的老练及文字与整体文风的混融。杜甫《小寒食舟中作》中云,晚节渐于诗律细,又有转益多师是汝师之举,使其诗境在晚年时期达到混融的境地。“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好的作品应该有前后贯通的行文脉络,表里一致的整体风格。翔子的这部小说运用日本的“物语”文体,文中所出现的东瀛人物,无论是武士、浪人,还是白拍子;所写的景物、民风、语言;都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东瀛岛国气息,让你感觉不到这是一个中国人所写的以日本为题材的武侠小说,看着这部作品,仿佛带你走入到那个丰臣秀吉统治时代的日本,看那满山遍野开的烂漫的樱花,看那些腰夸倭刀、脚穿木屐、身罩和服的东瀛武士。

行文中,虽然还似《放纵剑魂》那样,不时的荡开一笔,穿插一些诙谐有趣的言论,就像元杂剧当中丑角的插科打诨,博人一笑的同时又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关于石兵卫此人,有三种说法,一种是他的手下,私下认为他是一头猪,又蠢又笨,还自以为是。一种是外面比较公认的看法,认为他是一只刺猬,里面柔软,外面却带刺,而且是有毒的那种刺。最后一种是,他觉得自己很‘牛’:‘我有一双温柔的、如牛的双眼皮一样的眼睛,我也有牛哄哄的牛皮气。’他对自己评介说:‘但我吃的是草,挤出的却是奶,比妓女还任劳任怨。’他叹了一口气:‘谁让我的命比较苦呢?’”看过了确实令人忍俊不禁,有啼笑皆非之感,但这并不影响作品整体风格的一致贯通。用中国的方块汉字写的是东瀛岛国的人、物、事,所呈现给读者的确实是带有浓郁日本风味的小说作品,从作为表的文字与作为里的文风的统一上讲,这部《殇の物语》再一次展示了作者的高超文字驾驭能力!

为人的渺小,为红颜多薄命。紫姬、毛毛,一个带来灾难的人,一个带来阳光的人,这样的两个人相遇会带来什么样的火花?最后留下的是灾难还是阳光?“他们两人的相遇,不管是血还是泪,是欢笑还是悲伤,是长久还是短暂,都注定是天下百年来最重要的男女相遇,注定会改变未来的历史。”樱花总在开得最为绝美的时候顷刻间凋谢,那份绝决就有了令人震撼的力量!如果想感受这份令人震撼的力量,那就亲自去身临其境的领略一下这部《殇の物语》带给你的全新风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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