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早安
周末了,上海的天也终于开始暖和起来,初春的阴霾像散尽的夕阳的辉光,让人轻易地就记住了它的孱弱。春暖时,心里的落寞也渐渐消释。总是以为会沉湎很久,然而,伤过泪也无痕,静静远走的,还是那些惹不起的愁思。
春分快到了,太阳也开始照在北半球,阔别很久了的那份阳光,总会让人很期待。
日照变长了,下班的时候,天就还是亮着的。回家的路上,以前总是摆着地摊卖菜的叔叔阿姨,于是也就很少能碰到了。最近的日子,回宿舍开始走靠外的较繁华的路段,没有小路的幽静,却流溢着这座城的市井浮华。刚刚擦肩的那位穿衫戴履的年轻男子,在路边的饭馆跟一个女子发生口角;而,步履蹒跚的富态大妈,正牵着衣着华丽的巴色特犬遛街……。走到街尾那个熟悉的小店,买了份便当,就绕着另一条小路回了。
同住的小D和明道,换了比较远的公司,也就会经常比我晚回。回了宿舍,拉开卧房的窗户,开着电脑,听电台里那些熙攘的节目,也总还是会怀念在学校时经常听的江南之声,听着主播漫无边际的闲侃,就像是一个老友不顾忌的在房里说话一样,让人觉得亲切也温馨。
毛毛虫来了上海,下周二就开始上班了。她是春节我在老家时给我拨的电话,说着今年要在上海请我吃的饭。我当时正好从一个很久没见了的奶奶家回,傍晚已经很黑了的乡间小路,刚刚才下过雨,一边小心的挑着路前行,一边浅笑着,对电话说,好。
时间真的好快,妈妈今天电话里跟我说,那个奶奶这两天就要弥留了。心里突然却蒙起氤氲,那一丝哀伤,是从看着奶奶那枯枝般的手臂,还有泛满黑斑的脸庞时,开始弥漫的。出来上学很多年了,老家里的那些疼爱我的人,还有牵动着我的事,已经随着记忆悄悄泛黄。有一天,那些泛黄的记念,会伴着深秋里树枝的枯叶,慢慢飘零。就像,孱弱的灵魂,总有一天会融入,那么深沉的土壤一样。
昨天和小小聊到很晚,在中部待慣了她,要来江南看看。走走那雨雾朦胧的小巷,感受油纸伞女孩儿的那份哀思。小小是我很久了的朋友,年初的时候还一起爬小时候常走的山,坐在山顶,一起看着夕阳慢慢的隐没在不远的山口。晚霞的余辉泼落一地,深红的颜色却让心里泛起年少时的梦。那些山,那些残阳,留在了记忆的某个角。而,那个梦,却被周庄的梦蝶衔着,淌过时间的隧道,伴着我们一起长大……
近来,一直酣于睡眠的自己却开始睡不着觉。记得08年睡在我下铺的宁夏的曹老师跟我说,睡眠不好多数是因为神经衰弱。所以我想,我真的有点神经衰弱了。偶尔的凌晨4点醒来,电脑里的SecretGarden还在悠悠的徜徉,手里握着笔,脱手的书翻倒一旁,斜侧着的身子却麻了。似乎,这段时间,脑里闪过很多的念想和纠葛。凌晨的夜,总是碰到羽毛。我仿佛倒了几小时的时差,去到了维也纳冷凄的街头,重复的跟她邂逅。我跟羽毛说,我会好的,再过段时间就可以了。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落在我的脸上,我轻轻的睁开眼,笑了笑,早安。
透过窗外照进来的那一缕阳光,便温暖了整个淫雨霏霏的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