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快乐

2010-02-10 06:07 | 作者:夕阳断桥 | 散文吧首发

打小起我就喜欢写作,高中快要毕业时已在省报初试啼声,接着又一发而不可收,人生的风景真是一路看好。我用收到的第一笔稿费给自己买了一个相框,里面夹上了在天水伏羲庙的照片,给同事们煮了一壶鸡蛋,惹得他们吃着脆嫩的鸡蛋说着我写得很好的话,那其实就是一场山村小学里的新闻发布会,是我在报道我自己的写作成绩,那是可笑且不可的行为。如此地被同事热捧了几日后,竟也有一个叫“作家”的热念在心底浮生,年轻时的痴狂劲儿烧灼得我不能眠,半夜灵感来袭自然要从床上爬起写上几笔,听着鸡鸣迎接着黎明构思着诗歌生活多么惬意。于是,我天天幻想着成为一名作家,就连那些名家们的生活逸事也成了我效仿的摹本。

因为年轻,我充当那些大作家的粉丝是十分的彻底,甚至幼稚得可笑。首先我给自己配了一副眼镜,这样更像瞿秋白一些不是吗?可实际上并没有近视呀;其次再给自己留副“一”字须,这也是鲁迅的独一无二啊;再次给自己买了一架黑白照相机,它是记者必备的工具,甚至我还起早贪黑地自学旁庞麟速记,准备将来有一天成为高端新闻媒体的采访者。我也知道当一名作家不易,他需要多方面的知识和文学修养来支撑,于是我发奋地读书,每天闻鸡起舞先练一趟拳脚功夫,然后自学大学英语的各种教材,妄图有一天用翻译来叩响神圣的文学殿堂之门。当一个人有了追求的时候,那力量爆发得是多么的强大啊!

可是由于我的功利性太强,行动的出发点只为了尽快成为一名大红大紫的作家,这就犯了写作需要好好磨砺的大忌。我承认生活对我的教训是公平的,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发表过到的退稿信一封接着一封,稿件投出去石沉大海的事那更是家常便饭。我开始困惑和无奈了,对自己的写作能力发生了怀疑,这是年少时的痴狂带给我的第一次打击。

从改革开放以来,纯文学受到了重创,除了心痛我别无他法。我奇怪地看着学生们手捧郭敬明的《最小说》说着郭敬明我爱你的话。研究着中国作家富豪排行榜,感觉比读一篇古文还晦涩难懂。在写此篇散文时,我还在想着挺住啊坚持啊,爱好文学缘于我的内心。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只有耐心地看着大批的学生将郭敬明视为偶像崇拜而无动于衷。

记得鲁迅说过既然无话可说还不如不写,此后我就真的搁笔了,没想到这一沉沦下去却长达十五年之久,十五年我比死去了还要沉寂。很多人都忘记了我曾经痴迷过写作这档子事,只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同事告诉我他当年曾读过我的文章,还说了一下那篇文章大致的内容,这令我欣喜不已了许久。我的当年那些有志于当记者当画家的好友们也全然从文海里销声匿迹,有的成了商人成了教师,有的还操起了手术刀,大胆地给病人身上小试牛刀,嘴里说着不谦虚的话接过病人家属的红包,用病态的视角透视着形形色色的世人,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他们已经完全疏远了文学女神,忘记了曾经为文学而迷醉的事迹,那些美丽而单纯女子们可是崇拜过他们的呀,也许那些事早已经羞于提起。他们一心一意从事着现在或农或工或白领或蓝领的职业。他们心里焦虑着工作和子女的上学,盼望着有朝一日薪水能和公务员持平,想象着未来的蜗居,彻妻子筹划着往后那些烦不胜烦的琐事,他们庸俗地抱怨着生活的不公,同时也特别善于孤芳自赏,真是现实得没有了一点希望。

人不能不现实,但也不应该过于现实,不现实人会否定你,过于现实人会瞧不起你。偶尔与当年指点过江山粪土过万户侯的他们交谈几句,除了失望再别无任何收获,似乎从他们身上再也看不出什么更有意义的东西来了。爱好文学似乎只是青年人风花月里的一段插曲,是寻找恋爱的一个借口罢了。其实每个恋爱中的青年都是诗人,心理专家说他们的手心都是热的,但爱情的风过后谁还愿意再将诗歌提起?而我也先后在多所中学任教英语,前后长达二十年有余。我的英语底子说来还是当初为了文学而打下的,因为我想作文学翻译的工作。但是这又怎样呢,人们所知道的只有我是英语教师这一项,而写作仅仅是我的旁门左道,是额外的收获罢了,甚至会认为这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就是生活的怪诞之处。

后来随着我的那些不太成熟的作品一一发表,便有人十分不解我的不务正业,彷佛英语教学跟写作丝毫沾不上边,甚至听到我居然是英语教师而遗憾。“你应该教语文呀!”好心的文友们关切地提示着,可是我却坚决不同意他们的观点。我想搬出诗人艾青和作家老舍等等都精通外语以作辩解,可是怎奈这些人都是有皇皇巨著的大名家,我怎么敢与之比肩呀,连提一提都是令人羞愧的事情呢。我也想说,台湾席慕容自身的职业是绘画教学,写作对于她只是业余的消遣,可是这一业余的爱好却远胜她在油画方面的名气,而大陆诗人汪国真近来却一直从事给古典诗词配曲,他说他还想让世人知道他的另一面,他不仅仅会写少男少女爱读的诗,而且还通晓给古诗词配曲的知识,前不久他在北京举办了一场音乐会,让人们非常吃惊他的多才又多艺。

其实我非常佩服那些当语文教师的同事,他们对于文学作品的诠释非常专业,完全不像我那么随意。要我教语文这门课程,那是纯粹的误人子弟,我是万万不敢接受的。首先我缺乏一个语文老师多年历练的功底,其次是没有教语文的耐心,所以我绝对不会是一个称职的语文教师。呜呼哀哉,用汉语写作和教学汉语对我来说确实是两码子事呀!

说到名家,自然要提及贾平凹和余秋雨大师,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也是十分忙碌的,可是他们几乎写一篇就成功一篇,完全不像我如此的无能和浮躁。贾平凹先生在获悉摘得第七届矛盾文学奖的桂冠时,最大的愿望却是吃一碗西安的羊肉泡馍,而秋雨大师在面对舆论的压力时也能坦然面对,继续写着他的文章充实着他的博客,只因为他们都有着一颗淡定种胜似闲庭信步的沉着,那种对外界反映不理不睬的态度,真正是成熟作家们的风格。

在细细推敲了自己的那些作品后我发现,它们几乎全部是在一种忘我甚至是无我的单纯环境下产生,或在静静的夜晚偶有所感,或激情迸发时一气呵成,或三五百字凌乱的思绪经过梳理,或心情郁闷时自言自语,完全不带任何私欲的贪婪和非分之想,只是我手写我心而已。这是一种身心的全力投入,是忘我般的思考流露到了笔尖的结果使然。心理专家一再告诫我们:一个人总是唠唠叨叨地卖弄什么,正说明这个人在这方面精神上的空虚。既然如此,我还敢对于能否成为作家姑妄言之吗?

文学太容易让我们想到结局的美好了,其实不一定真能实现。还是偷着写着,偷着乐着吧,不为风行天下青史留名,只为让浮躁的心绪在尘埃里缓缓落定。我相信在静静的夜晚偷着写作的同时,我的亲爱的读者们也能分享我的精神快乐

评论

  • 上京:认认真真的读完你的文章,让我激动不已,也感动不已。在教英语的同时,依然不放弃自己的爱好。如今的社会,爱好文学的人很多,但是现实的生活会让他们失去自己曾经的目标,会销蚀掉他们的文学理想。你是一个很有文学功底的人,没有放弃自己的爱好,让我佩服!而我,以前是没有这方面的爱好,现在却成了一个想要成为这方面的爱好者,今天,却后悔那时该读书而没有好读书!但,学无止境,所以,我会向你们学习!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收效!
    回复2010-02-10 2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