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下的爱

2010-01-23 18:28 | 作者:锋筝 | 散文吧首发

五月,正是云南多的季节。蒙蒙细雨过后,树间云雾缭绕,天边的彩虹仿佛是孔雀开屏时的尾巴。五彩的缤纷在云雾里将人带入一般的仙境......

恰恰就是这个美丽的季节,也正是榕花盛开的季节。微风吹过,那高大的榕树树冠轻轻的摆动,一朵朵美丽的娇小的榕花就纷纷抖落。在空中连成一片红色的花墙,水汽在树冠上慢慢升腾,让人仿佛缠绵在母亲温柔的怀抱中......榕树轻轻的洒下满地的情殇,也在不经意间抖落了一个女儿沉重潮湿的回忆.....

十二年前,也就是女孩儿五岁的时候,她就是从这棵警属大院外的大榕树下被妈妈接走的,女儿依稀得记着:离别时除了父亲的战友们来送别自己,她所满心期盼的爸却没有露面。

要走了,女孩儿望穿了父亲常走的那条路也没有看到爸爸矫健的身影的身影。从此她再也没见过爸爸,一直和妈妈搬到了离大榕树不远的一座老旧的屋子里。

其实,在女孩的记忆中,爸爸的印象不是十分清楚了。只是还依稀的记得,爸爸经常穿着一件帅气的深蓝色的警服,英姿飒爽。爸爸的眼睛有云南男人独有的深邃和多情,仿佛一眼就能洞穿任何人心底的活动似的。爸爸的个子好高好高!她总喜欢让爸爸把她举过头顶摘星星。多少次,爸爸带着她在榕树底下默默地等着一个叫妈妈的人。院里的其他警察经常看见这对父女在大榕树的树荫下开心的笑着......

高大的榕树啊,你承载了多少女孩儿和父亲之间美好的回忆呀!

但是说实话给女儿印象最深的还是爸爸深深的眸子和那对笑起来十分醉人的酒窝。

有一次,爸爸的战友罗叔叔逗她说:淘气丫头,怎么老是缠着你爸爸呀?别哪天把你给丢喽!到时候找不着爸爸,又得哭鼻子了!

“不会的!”女孩儿十分肯定的回答道:“我能够一眼找我到爸爸,因为他有好深好深的酒窝,阿姨没有,叔叔你也没有,只有爸爸有!”

“呵呵,这女娃子.....”

女孩儿对于父亲的回忆仅仅就是这些,尽管女孩儿曾经无数次绞尽脑汁努力地想记起更多关于父亲的记忆,但是没有!仅仅只有这些。可怜的是,家里边也找不到一张父亲的照片,仅仅还有一套爸爸穿过的警服。

她问妈妈,妈妈说爸爸临行前走得太急,所以就没来得及照相。每次说完这句话妈妈就会沉默下来。而那套警服,总是被妈妈宝贝似地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衣柜里。每逢艳阳天就又拿出来晒晒以防虫蛀。

女孩儿在心底曾经无数次的呼唤着父亲,她多么希望爸爸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多么希望那双明亮的眸子和醉人的酒窝能够再次闪现!

云南的山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在里却十分的寂静。空荡荡的屋子里,女孩常常被噩梦惊醒。当她大声地喊着“爸爸”抱着妈妈哭时,她大声的问:“妈妈,爸爸到底去哪里了?”

“他...他去外地出差了,你忘了?爸爸是警察,要抓坏人的嘛!”妈妈说。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看阿月,我想爸爸!”边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妈妈,谁看着都心疼。

“我...也想爸爸。不过,也许...也许爸爸明年就会回来看阿月了”母亲尽力露出浅浅的微笑。

“真的?拉钩!”

......

于是,每年的年底是女儿最高兴也是最担心的日子。女儿总是捧着红红的奖状在榕树底下等着那身熟悉的警服......

窗里,女人泪流成河.....

有时候,母亲总是用一种她读不懂的目光看着她说:你的眼睛真像你爸爸!

爸爸?他为什么还不回来看我?有时候,女孩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长大的女孩儿已经不会再母亲面前提起了。

女孩听同学说,电视上演过很多男人在外边重新组建了一个新家庭,有了小妹妹后就抛弃了原来的妻女。并且吓唬她说你爸爸可能就是这样,不会再回来了。女孩坚决的摇摇头:不!爸爸会回来的,明年,明年就回来了!说完就跑开了。

回家时,她特地又来到那颗大榕树下,女孩哭了。“爸爸会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大榕树,爸爸真的在外边有了小妹妹就不要阿月了么?不!不!....爸爸,您回来吧,阿月想您。”女孩可怜巴巴的望着不会说话的大榕树哭诉道。

在没有爸爸陪伴的童年里,大榕树就是自己最亲切的玩伴,每次受了委屈或是心里难受了想爸爸了,他都会一个人来到榕树下,那一刻他总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仿佛爸爸就在旁边。静默的大榕树承载了太多太多女孩儿四年的泪水.....

妈妈一直起早贪黑,很少有时间陪陪女儿。在女儿的眼里母亲的活儿好像永远都忙不完,而她也没少遇到过回家吃冷饭的经历。很多次饥肠辘辘的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看到柜子里那叠整整齐齐的警服,女孩又一次泪水夺眶而出......

这样的事情决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少次,每一次当女孩儿捧着爸爸的警服大声的哭诉着自己的思念之情。之后又默默起身,在心底埋下一个信念:就算是爸爸在外边有了新的家庭,有了小妹妹,只要自己读好书,有出息,爸爸就会回来看自己的。这一点,女孩一直坚持着。皇天不负有心人,女孩的成绩一直是年级名列前茅。女孩相信那一天不远了......

但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那个“明年”足足让女孩等了十二年!

十二年后,那个当年寸步不离地粘着大人的小阿月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白白净净的脸上一双大大的水灵灵的眸子让谁看着都心疼。十二年里母女俩过着极其平淡的日子,但是知道一个人的出现,她们平静的生活最终被打乱!

那一年,女孩儿十七岁。十七岁正是花开的季节,班里边转来一个叫薛飞的男同学。他高高大大,声音悦耳动听,浓浓的眉毛,大而深邃的眼睛一眼就让女孩羞得涨红了脸。尤其让女孩儿痴迷的是男孩儿笑起来那对深深地酒窝儿,和父亲的一模一样!在这个男孩儿身上仿佛透露着父亲身上那股温暖和安全感和榕树般的宽广。而薛飞也毫不掩饰对女孩的好感,自我介绍完后在回座位的当儿冲着女孩一笑。那对深深的酒窝儿让女孩的心里变得不安起来。青的心湖荡漾起来圈圈朦胧的涟漪,一圈,两圈,荡漾开来,又反复的回荡开来......

从那天起,女孩的生活里不再只是枯燥的书本。一颗青春的种子已经偷偷地被女孩儿埋在了上了锁的日记本里。终于有一天,在那个刚刚下过阵雨的午后,女孩一个人在学校走着,突然薛飞跳到面前,给她一枝不知刚从那里摘来的野玫瑰,轻轻的说了声“喜欢”。女孩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低下头看着这朵玫瑰,刚刚绽放的花瓣上还沾着两滴含着尘土的雨珠,那颜色就像火红的灯笼一样。可是女孩不知道此时她的脸实际上已经红过了这朵野玫瑰......

薛飞人很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很甜蜜。每次女孩难受的时候他总会及时的出现,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眼就看穿了女孩心底的不快。然后他总是总是想出好多好多办法逗女孩开心。女孩感觉有种温暖和被人关怀的甜蜜......十二年来第一次有种被人关怀的感觉。

和薛飞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好快乐,女孩渐渐忘记了自己对父亲期盼,忘记了自己想要用成绩唤回父亲的坚守。一切都开始被这个拥有着和爸爸一样醉人的酒窝的男孩占据了。除了那次与薛飞在榕树下的美丽邂逅外,尽然再也没有好好地再去榕树下寻找甜蜜的回忆。

女孩儿开始被一种十分浓郁的温暖拥抱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得太远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一个学期就过去了。期末考试如期而至,但是考试成绩却让女孩难以接受:自己竟然从年级名列前茅后退到了两百多名!女孩不敢相信!

当班主任的女老师把女孩单独的叫了出来,一番批评之后又语重心长地说了好大一番话。只不过至于说了些什么,女孩儿一句也没听进去。当天放学,女孩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没让薛飞陪自己,而是独自一个人回家。路过那颗高大的榕树旁时,女孩失声痛哭。她感觉自己好像丢掉了什么,好像遇到了一个久违的朋友。又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父亲,辜负了好多人对自己的期盼。一时间捏着成绩单,女孩靠着榕树坐了下来,哭了一阵后又静默了好久。终于,她还是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家里。

妈妈有点生气问她怎么才回来。女孩也不知道当时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将那张可恶的成绩单递给了妈妈。妈妈看后,就像女孩预料之中的一样,开始了唠叨。

“你知道我多么难得供你上学?我在外边累死累活的干,受尽别人的冷眼,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考个两百多名?”

“......”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我每天起早贪黑,没死没活的干就是为了让你这样来气我?

终于,女孩再也忍不住了!一时间羞愧,气愤,委屈涌上心头。女孩第一次冲着母亲大喊:“你不要这样总是怪我!你不是个好妈妈!你从来没有好好陪陪我,我每次回到家都没能好好的吃顿饭,你从来都不知道我难受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受过多少委屈,只知道骂我。要是我爸爸在,他绝对不会让我难过!”

母亲的目光在空中凝固了好久,女儿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忽然“啪”一个巴掌打在了女儿的脸上,十二年来,母亲这是第一次打了女儿!

女孩吃惊的看看母亲,眼泪夺眶而出,她冲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一摔,扑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这个夜晚,是十几年来最静的夜晚。女孩儿轻轻地关上房门,提着自己的包儿,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这个母女相依为命了十二年的家!

外边的世界很陌生,恐惧仿佛像一匹饿狼向女孩儿猛扑过来。她害怕极了!回去吗?不!

女孩儿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拖着疲惫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的走着。

夜已经很深了,云南美丽的景色后边掩不住的是深夜彻骨的寒冷,更何况女孩儿的心里早就冷了好大一截。终于,女孩儿太累了,她的眼皮开始打架。终于,她轻轻地坐在路灯下,这时和妈妈争吵的一幕幕开始不断的在眼前浮现。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要是爸爸在该多好啊!爸爸,女儿想您,你在哪?”面对漆黑的苍穹,她的呐喊淹没在无边的黑夜中.......女孩儿开始哭泣.......后来不知怎的尽然就哭晕了过去!

昏睡里,她看到爸爸回来了!还是那身帅气的深蓝军装,还是那对深深的酒窝!还是那样的温柔地举起自己,呵!这一刻,女孩儿真的好幸福

“乖女儿,爸爸对不起你!你恨爸爸吗?”父亲问。

“爸.....”还没说出声,女孩已经哭着扑进父亲的怀里“我恨你,您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不知道这十几年里我是怎么过来的?您知不知道我捧着您的警服哭过多少次?爸,我每次难过时,在我害怕的时候,我多希望您在我身边啊!因为只要有您在我就永远不会害怕!爸!我不恨你!我好想您!我做梦都想着在您的怀里撒一次娇。爸爸,我真的等到您了!您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女孩水汪汪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父亲紧紧地搂住女孩儿,亲吻着她的头发。

孩子,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你!你要学会坚强!答应爸爸今后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都要挺下去。不要害怕!好吗?乖女儿,你要记住,爸爸永远爱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被事物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一定要坚强!”

“为什么?爸爸,您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您又要丢下我一个人吗?不!不!我决不让你走!绝不!!!”女孩儿紧紧地搂住爸爸。泪水像泉水一样奔涌。可是,手却却总是抓不住爸爸......

“孩子,我要走了!我永远爱你!”泪眼朦胧里他她看到了父亲走上了一辆汽车。任凭女孩儿怎么喊,那辆汽车还是开动了。

“孩子,记住。我永远在你的身边。你永远不孤独!你是父亲好女儿!今生,来世都是!孩子,孩子。爸爸爱你.........”看着父亲那双明亮的眸子。眼里包含了多少对女儿的牵挂和不舍呀!

“爸爸,爸爸!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我不要您走....”女儿在汽车后边紧紧的跟着.......

“回...去...吧,爸爸...爱...你...”父亲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笑容开始模糊......终于,看不的分明了。

忽然她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不是昏暗的路灯,却是白白的屋顶。

“这是哪儿?”女孩儿想竭力坐起来,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按住。

“孩子,乖乖的躺着。”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和父亲一样警服的老警察。

女孩儿心理为之一振,是爸爸?

“爸爸!”他紧紧地搂住“父亲”哭着喊着。

“爸爸,您不要抛下女儿一个人走,我等了您十二年了。您别走......”

“.......乖孩子,我不是你爸爸。是你罗叔叔”老警察轻轻拍着女孩说道。

“罗叔叔?”女孩儿一番努力的回想,终于想起那个曾经和自己开过玩笑的叔叔,双眼充满了失望,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女孩问。

“这是医院,你在路边昏倒了。是你妈妈找到的你,她一直都悄悄的跟在你的后边,生怕你出什么事。”

“什么?”女孩儿抬起头来。“妈妈?”看看空空的病房,女孩儿疑惑的望望罗叔叔。

罗叔叔擦了擦女孩儿的眼泪,说道:“刚才你在梦里一直喊着‘爸爸’你妈妈觉得对不住你,心里边难过就回家给你煲鸡汤去了。”

“——”罗叔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孩子,有个故事我觉得有我必须告诉你。请你自信听下去。好么?”

女孩儿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罗叔叔,老警察一点点地向女孩讲了一个让女孩儿刻骨铭心一辈子的故事:十几年前,云南一个山村警队里新转来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的年轻小伙子。他高高大大,眉宇之间透露着对生活无限的热爱和永远乐观的气质。男孩长得很英俊,他有一个女朋友。已经谈了有三年多了,女孩家里条件很好但是男孩却是一个从孤儿院里长大的孤儿。女友的父母嫌弃男孩家境不好并且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名警察所以坚决反对两人的婚姻,但是男孩儿和女孩儿却一直坚守。直到有一天,男孩在一次营救任务中营救出了一个小女孩儿。他们的日子开始发生了十分巨大的变化。由于多方联系都找不到这个小女孩的父母,男孩很难受,同事们都说:送他去孤儿院吧。但是男孩却坚决的摇头:不!我知道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内心的苦。我绝不能让他去孤儿院。就这样,男警察带着女孩儿找了很多地方,在电视台弄了好多次的寻亲启事。却一直杳无音讯。最后男孩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决定:他要抚养这个孩子。很多人都说:你疯了,你才二十几岁,连婚都没结竟然要养一个素不相识的孤儿!还是送到孤儿院吧。要不然你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面对朋友好心的劝导,男孩一一谢过之后还是留下了女孩。但是女朋友却在这一刻找到他,要他一定要在小女孩和自己之间做一个选择。男人知道,女朋友为自己付出了很多,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妈妈在反对他们的婚姻。但是要他放弃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他做不到!于是,他只能抱歉的说,亲爱的你们两个我谁都放不下!女友伤心向他提出了分手,并说今后绝不再见面。男孩没有追上去,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只要女友过得幸福,自己哪怕一个人单身过一辈子都无所谓,因为他始终爱着女孩。

在离开男孩的半个月里,女孩的手机上每天都会接到好几个男孩的电话,但是女人却一直赌气不接。可是就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女孩的手机再也没有闪烁男孩的名字,一整天女孩都在郁闷他不知道男孩儿是不是真的同意了分手。

终于,手机响了,但是却不是男孩的。女孩没有接。一会发来一条信:您好,您是##的女朋友吧。我是他的同事,很难过的告诉您##昨天在执行抓捕任务中受了伤,但是他却一直不让告诉你。昨天他给你打了最后一个电话,你没有接。但是,他却走了!他真的很想很想说声:我爱你。但是,他却没有机会了。明天他的遗体就要火化了,您能来看看他么?

看完短信,女孩感觉到五雷轰顶。她顾不上穿外套就疯了似的冲向门外。他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除了不断地催司机快点,就是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来到警局,男孩的遗体被安放在一所屋子里。透过冰棺,女孩儿看到了安详的熟睡在花丛中的男孩。他一脸的平静,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女孩当场失声痛哭。他声嘶力竭的喊着男友的名字,一遍遍......知道多次哭晕过后被大家强行带离灵堂。

“他一直说对不起你,他说这么些年里从来都没有给你买过一朵玫瑰花,从来都没有让你能够骄傲的在他旁边向朋友展示自己的结婚戒指。他说......他说他很爱你,今生他没有缘分与你结成夫妻。但愿来世他还会幸运的遇到你,哪怕只能做一颗静默的大榕树。他也要默默地守护着你.......今天中午他在喊了你和那个被他救了的女孩的名字后。就....就离开了......他说他要葬在大榕树下,因为那里是你经常驻足看他的地方,他要永远都守护着你”一位女干警哽咽着说着。

女人已经泣不成声,当天夜里她一个人硬是倔强的守着男友的灵柩整整一夜!

第二天,男孩的遗体被火化。后来,抱着男友的骨灰盒女人一并埋在了那可男孩儿说的大榕树下。连同男人生前所有的照片,因为男孩的音容笑貌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最后在其他警员的一再要求下,他还是留下了一套男友生前穿过的警服。

女人拒绝了所有父母介绍的所谓的“金龟婿”和追求者并且和父母闹翻了,因为此时他已经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金钱和良好的身世能够给予的。

也就是在这棵榕树下,女人接走了男孩的“女儿”。搬进了距离榕树不到三百米外的一所老式屋子里。就这样女人独自带着这个女孩儿,抚养她成人。十几年里女人从未把这个故事告诉“女儿”。并且总说父亲去外地出差了。

而这个女人就是女孩的妈妈,那个被救得孤儿恰恰就是女孩儿自己!

听完这个故事,女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他明白了为什么十二年里那个“明年”总是等不到;他明白了为什么那可高大的榕树总是给自己无限的温暖;他明白了为什么家里父亲的警服总是被母亲认真的叠好像宝贝一样珍藏;他明白了为什么十二年来母亲从来不主动在自己面前提起父亲;一个女人一辈子放弃了幸福的生活和宝贵的青春把所有的爱都献给了她。他明白了,他一切都明白了!多么好的妈妈,多么好的妈妈呀!多么好的爸爸,自己原来多么幸福呀!但是,自己尽然总说妈妈不关心自己,不懂得爱护自己。他尽然还大声的指责妈妈不是个好妈妈!尽然......

女孩泪如雨下,忽然病房门轻轻的推开,母亲捧着一碗鸡汤缓缓的走了进来。女孩抬头看看母亲:蓬乱的头发,红肿的双眼,蜡黄蜡黄的脸。还有突然变得花白的头发。女孩从床上下来向母亲跪了下来。妈妈紧紧的搂住她,那双粗糙的手不住的抚摸着她的脸。

妈妈的手尽然如此的粗糙!女孩儿紧紧地拥抱着母亲.......

出院后,女孩儿和母亲第一次同时去了那棵大榕树下给父亲上了一次香.......

微风吹过,医院外高高的大榕树轻轻的摆动着树冠,发出簌簌的声音,好像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

第二天,女孩儿来到学校。薛飞关切的嘘寒问暖。女孩递给他一张纸条说了声:谢谢,对不起!后走开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和薛飞说过一句话。

打开纸条,上面女孩用娟秀的笔记清楚的写着:青春的果实不是因为青涩而不能采撷,而是因为他浸透了她多太多果树对他心血的滋养......

青春的果子是美好的,也是无比诱人的!如果说孩子就是一朵盛开的榕花,那么父母就是默默奉献了所有的无言的榕树!孩子呀,在你难不住年轻的心想要早点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追求自由的国度时,请仔细的看一眼养育了你多年的默默无闻的大榕树吧!

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所有的父母和儿女。转载请注明作者:凌锋和出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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