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春天里的记忆

2013-04-30 20:44 | 作者:广缘 | 散文吧首发

拾起天里的记忆

文/广缘

春天,是一首动人的诗,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画,更是一个呱呱坠地了不久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你看,那粉红色的桃蕊,不正是他粉嘟嘟的小脸?你瞧,那随风而舞的小草芽,正是他挥动着的胖乎乎的小手,你听,那清流婉转的鸣,正是他咿咿呀呀的学语声。惠风和畅,万象更新,百花齐放,百鸟争鸣,春天就是大自然给我们最好的馈赠。在这个美丽的季节里,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拾起一些美好的记忆?

日历早已经撕掉了三月三,这边的天气,已不再像凛冽的北风一样刺骨,而是柔柔地,轻轻地吹拂,显得有些醉人。校园里的树,早已褪去了天里的肃索,迫不及待地穿起了春姑娘为他精心裁制的衣裳。那一抹抹清丽的绿光,在枝头荧荧闪现,在明媚的暖阳中透着几丝明亮。在春天的清晨,我总喜欢一个人倚在窗前,隔着一层玻璃,望着远处泛着绿意的农田。看着点缀在枝头上的花朵,星星点点,如一盏盏亮着的明灯。看着这些,我总喜欢缭绕在树枝间的小鸟,听着它们欢快的歌唱,就像听着一首美妙动听的曲子——大概是它们特意为我弹奏的吧!看着这群快活的小家伙们,等着它们将春天里的第一缕暖阳衔到我的窗前,然后又羞涩地隐蔽在云天之间。

天渐渐地明朗起来,侧耳聆听,校园里也渐渐有了人声,成群结队的,叽叽喳喳,仿佛要和树上的那几只小鸟一决高下。鸟鸣声,人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支美丽的赞歌,仿佛要歌唱春天里的那些故事

轻轻地批上了外衣,慢慢地踱出了房间。当我还没来的急将第一只脚踏入校园中时,那清新的空气,浪漫的春意,争先恐后地向我拥来,像一位温情的少女疯狂地吻着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脖颈,我的全身各处。昨飘落了一场春,滋润了干燥的气息,为干渴的树木,麦苗,农野,大地带来了甘霖。一场春雨过后,我惊奇地发现,前几天刚刚破土而出的小草已长了一大截,树上的叶子又绿了许多。地上的雨滴还没有完全消散,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积起了浅浅的水潭。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小心地绕过那一潭一潭的积水,慢慢地向远处走去,慢慢地向记忆深处走去。

“呀!下雨了!下雨啦!”一群调皮的孩子不顾大人们的阻挡,呼叫着,争先恐后地拥进了淅淅沥沥的雨丝。直到现在,我还很清楚的记得我们那群无忧无虑的小伙伴一共有九人,七个男孩,二个女孩。上学的时候,在一个班里学习;放学的时候,还紧紧地腻在一起,都玩疯了还玩不够。这一次不知道是谁的倡议——我们到外边去“打仗”,到雨里去“打仗”,便一致得到了我们的响应。我们一行九人,骑着“马”,奔跑在乡间的小路上,不打伞,也不知道绕过那些积满了雨水的泥潭,一路拔山涉水,向前冲去。我们那时所谓的“马”,仅仅是一根长度和自己差不多的木棍而已,一头攥在手里,一头搭在地上,人跨上去——人在跑,“马”也跟着跑。跑啊跑,我们终于跑到了目的地——我们村校的操场上,便分作两派,开始疯狂“厮杀”。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学校是没有围墙的,更谈不上所谓的校门和门卫。东边一排教室,西边一排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南边就是我们的大操场,无论是学校的老师,还是学生,或者是村里的闲人,一律畅行无阻。尽管学校没有围墙,没有应有的保护措施,但我们几乎没有听到过学校里的东西被某某损坏,被某某偷走的消息。终于,我们的“厮杀”结束了,被“阵亡”的将士也“活了过来”。于是,我们一个个骑着“马”拖着一身的泥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不分彼此,一个人有好东西,便拿出来炫耀一番,便成了我们九个人共同的东西……

一阵清风,将我拉回了现实,我依旧在校园漫无目的地走着。的确,那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的,就像一群快乐的小鸟。可是现在呢?为了前途,为了生活,为了自己身上所背负着的责任,各奔东西——两个去了南方打工,两个去了西藏经商,而他们却早已成了别人的丈夫,别人的妻子;只有我们四个,三男一女,还在为所谓的“黄金屋”,“颜如玉”而不懈地探求,只是两个在兰州,两个在外地,一年也见不了一面;还有一个小伙伴,自从他举家迁到外地,便杳无音信。去年春节,我们四个还在上学的,外加两个在外打工的,终于如愿以偿聚在一起,却相对无言,只剩下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罢了。唉!真是时与景迁呀!

漫无目的地向校园深处走去,前边,几簇迎春花正嫣然翘立在枝头,随着清风的拂动,好像远远地跟我打招呼。慢慢地走到她的跟前,立刻被她那清新别致的气息所感染,花是黄色的,小小的,亮晶晶的,星星点点的缀满枝头,好像无数个亮着的灯笼装点着美丽的。“迎春花开啦!”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快看!院子里的花开了!”她喊着叫着跑到了我的身边,兴奋地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当时我正忙着看小说没功夫搭理她,她竟然跑到我的跟前,拽着我的胳膊,硬生生的把我拽到窗前。她是我上初中时的第一任同桌,是个藏家女孩,小小的个儿,扎着马尾辫,眼睛小小的,忽闪忽闪的,特水灵。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所有的藏家人不同——她的皮肤不但不是黝黑的高原红,而且显得特别白嫩,有点江南女子的味道。记得很清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说她是藏族姑娘,来自西藏。我不相信,还跟她打趣说“西藏能有这么美丽的姑娘吗?”在以后一起学习的生活中,我慢慢了解到她的一些情况,她的父母都是商人,曾经在浙江待过一段时间,而她这个美丽的藏家女孩就出生在美丽的苏州河畔,并且在那里上了小学。这次,她的父母把“商业基地”转移到我的家乡,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来这边读书。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正沉浸在金大侠的刀光剑影中的我拉到了窗前。指着校园里几簇花冲我喊到“你看,你看,那些花都开啦!真的很好看呀!”。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我想:也许院子里的花开得很美,由于身体的原因我是没办法享受那么远,那么美的花。当时不知道是我哪根神经质不合适,竟然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我们到下面去看,这么远,我怎么能看到?”也许她和我相处得太久,慢慢忽视了这点。经我这么一说,小姑娘的脸立马就红的跟西红柿差不多了,两个人都显得很窘迫。

那天中午,我和往常一样,吃过中午饭,就骑着自行车早早来到学校。当我快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她从教学楼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由于早上的窘迫,我本不想搭理她,可她像专门冲我而来的一样,几步就跑到我的跟前。“喂,同桌,你来了!”我胡乱地应了一声,准备向教室走去。“今天老师没留作业,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外面走走?”“干……什么去……去,我还……要那……好吧。”我本想找个借口溜了,可看到她快要哭了,我还是答应了她。我们一起来到学校前面的沟里,她边走边一次次向我道歉。说实话,早上的事情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看到她诚恳的道歉,我还是原谅了她。后来,她又对我说:“我知道你喜欢看书,喜欢学习,可是你也要在学习的同时学会玩啊!”她一边拿着刚摘下来的树枝一边说,“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像别人抢你钱了一样,像我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多好呀!”

那天,我们谈了很多很多,谈到了学习,谈到了理想。我记得,她当时对我说:“我的理想是当一名画家,要把我看到的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画下来。”我也给她说了我的理想——想当一名作家,将我身边的人和事写进我的文字。最后,我和她从一棵白杨树上折下来一根树枝,又合力把它栽到沟边。这种杨树在我们那里叫新疆白杨,把它的树枝插到土里就可以生根发芽。在栽树的时候,她还念念有词地说到,“这是我们的‘友谊树’,等它长大了,我们的梦想就能实现。”她幼稚的话把自己都逗笑了,更何况是我?

“knowledge.knowledge”,呀!化工楼旁边的草地上居然还有人晨颂。现在的大学校园,处处刮着“读书无用”的风。这个男孩还旁若无人地埋头读书。看到他,我的脸仿佛就像火烧过一样,火辣辣的。曾几何时我也和他一样,起早摸黑,埋头读书,每天过得忙碌,但充实。可是现在呢?仿佛一切都颠倒过来,每天,自己过的生活,简直可以用“百无聊赖”来描述。

小时候,我们九个人像九条快乐的小鱼,无忧无虑,不分彼此,可是后来,该成家的都成家了,该立业的也都有了自己的一份“事业”,见面时,除了点个头,打声招呼之外,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好不容聚到一起,除了应有的场面话之外,再也找不到共同的语言。去年寒假,我碰到了几个初中同学,便有意无意地打听了一下关于那个同桌的情况,她们告诉我,她过得很不好——几年前,她便在“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压迫下,与她父亲的一个合作伙伴的儿子结了婚,婚后两个人虽然过一段甜言蜜语的生活,但不久便陷入了“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尴尬中。我当时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曾经在同一张桌子上学习,每天笑得都露出两个小酒窝的同桌,最后的处境竟然是这样的。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们在校门前的那条沟里的对话。她的梦想是当一名画家——最后落得想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都不能。而我呢?本想着用自己的文字描摩生活,最终却蜷缩在一个三流的地方院校,过着“百无聊赖”的迷茫生活。我不敢想象,当我再一次见到那个同桌时,我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自我们种“友谊树”之后,便成了无话不谈朋友,每天一起学习,一起媳戏打闹,我们相约,一起考高中,考大学。可好景不长,初二第二学期,她父母由于“商业基地”的转移,把她带回了家乡。自此,我们再也没见过面,起初还有书信往来,但不知不觉也就断了。

一边欣赏着优美春色,一边回忆过往的烟云。那些过往的人,过往的事,如电影倒镜头一般,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闪现。我像一个梦游者,慢慢地在诺大的校园中游荡。此时,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两个自己,一个是几年前的自己,天真无邪,好强自信,怀揣着美丽的梦想;一个是现在的自己,心记重重,想着就这样混下去,有一个混饭的工作就可以了。几年的时间,自己竟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哎!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我在心里默叹着。一直想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的自己,在跌打滚爬中,得到了许多,仿佛也失去了许多。友情,梦想,纯真……慢慢地在我的指间溜走。

春天是个美丽的季节,也是一段值得深思的时光,追寻最初的梦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绚烂多姿。

春天是个美丽的季节,也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日子,拾起春天里的记忆,为心灵独留一片宁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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