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山纪事

2013-04-28 08:43 | 作者:草原白杨 | 散文吧首发

1977年秋天,我们几个知青和牧民来到毛登牧场的草山打草,暂的几个月,我们经历了饥饿、寒冷甚至死亡的威胁,在与困难搏斗的同时,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毛头小伙子们也逐渐成熟起来,同时我们也感受到了草原牧民那博大的胸怀和对我们无私的

日月如梭,一眨眼二十几年过去了,时光的流水冲淡了许多往事的记忆,而这一段历史却总是历历在目。如人所言:经历苦难是人生的一笔财富。所以每当忆起这段往事,我就会增添力量和勇气,沿着自己的道路奋然前行。

一、安营扎寨

一辆“东方红”拖拉机和两挂四套马车载着我们十二个知青、六个牧民在草原上颠簸了两天,第二天傍晚,当太阳接近地平线时,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毛登牧场的草山。放眼望去,你才真正体会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妙意境。无垠的原野仿佛是一块与天相连的碧毯,茂盛的牧草在秋风的吹拂下荡起层层波浪,没有人迹,没有牲畜,只有百灵在天空卖弄那婉转的歌喉,仿佛在欢迎我们这陌生的客人。车还未停稳,我们十几个知青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撒了欢似地向草原深处奔去,有的爬上山头引吭高歌,有的在绿毯上嬉戏打闹,有的竟学起女孩子,采摘奇花异草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全然不顾老支书的呼唤。也难怪,插队快两年了,从来没见过像样的草原,空荡荡的朝克乌拉,高处是无尽的沙漠,低处是不长草的盐碱地,偶有几处芨芨草点缀其间,更显得贫瘠、荒凉。

尽兴归来时,牧民们已扎完了毡包,有的在挖坑安灶,有的在磨刀宰羊。看到人家都在忙碌,我们也感到不好意思了,于是收起野性,和牧民们一起忙碌起来。

二、拉水惊车

万事开头难。

我在草山的工作是拉水、帮厨。说起来这点活是个美差,每天到山下拉一趟水,帮厨也就是给厨师打下手,添添火、洗洗碗,帮着厨师抬笼屉,活可多干也可少干,有了美味还可先尝为快,可是偏偏第一趟拉水就出了事。

那一天,由于是第一次,支书怕我不熟悉路,便临时增派了知青战友李福江帮我。其实这点活对于老知青或牧民来说一个人干也绰绰有余,支书完全是为了照顾我这也正合我意。记得刚插队时,队长派我和老知青二林给食堂捡柴火,我本以为这点活是小菜一碟,也省得每天和大家在饲料地里熬钟点,还要受人管制,殊不知凡事各有难处。当时,我使用的是老式的勒勒车,绳套非常简陋,车辕上栓两块弯木板往牛脖子上一夹就成了,再加上年久失修的缘故,当我捡了大半车牛粪去追赶二林时,那牛猛一用劲,车纹丝不动,牛却脱离了羁绊,向野林中窜去。我素无捉牛的经验,勉强追上,那畜生竟把双角一低,和我对峙起来。惊骇之余,我只好一边躲避,一边向二林求救,好在他离我不远,很快赶来,帮我解了危困。自那以后,每当见了牛马,我就心有余悸,而这次老支书这样安排,我真是打心里感激

记得那是一个万里无云也无风的好天气。吃过午饭,我们在厨师韩师傅的帮助下把水车武装停当后便向山下的七连进发了。路是下坡,又很平整,虽非熟路,但由于是轻车下坡,马跑得很畅快,我们二人说着笑着,有些得意忘形,危险也就在此刻降临。水车是二马并驾,我们俩只顾说话方便,都坐在了前边,全然不顾前后轻重失衡,结果车的搭腰被压断,车辕突然下坠,触到地上,我垂在车辕下的双脚也随之触地,身体不由自主地从车上滚落下来,好在年轻机灵,没受什么大伤,爬起来抬头一看,福江可惨了。当时他是双腿盘坐在车上,后背紧靠着水缸,当车辕因搭腰突然一断而坠地时,福江是前不能下,后无法退,而俩马由于车辕突然坠地而受惊,撩开四蹄,如离弦之箭向前飞奔,那后蹄起落之间就在福江脸前,弄过的他不得不把头最大程度的后仰,折腾了半天,他才从前侧滚落下来,车轮碾过之时,离他的头部只有毫厘只差,我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接下来,我们怀揣着惊魂,徒步下山来到七连,看到那两匹马已经与车脱离,混在当地的几匹马中在树下乘凉。我们俩在当地牧民的帮助下捉住了它们,修好了车,装了大半车水,心惊胆颤地顺原路返回。此时,太阳早已下山,余辉也渐渐退去,四处的青山逐步被色淹没,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诺大的旷野似乎只有我俩和这两匹马四个生命,哒哒的马蹄声和吱吱的车轮声更显得原野的空旷和寂静。我们二人一边回忆着刚才那凶险的一幕,一边揣摩着老支书他们焦急的情景。爬上山岭,前方射来两束灯光,我们知道,那一定是老支书派人寻找我们了,顿时,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我感到老支书黑红的脸膛是那样亲切、慈祥,一种久违了的却又再熟悉不过的父爱又来到了我的身边。

三、吃手把肉

在草山打草有一个独特的待遇,就是隔两三天能吃到一顿手把肉。那时,牧民煮肉盐放得很少,对于我们这些口重的知青来说吃起来实在没滋味,于是我们就商量下次煮肉偷放点盐。记得那是一天的下午,由于宰羊又增派了知青小段帮厨。宰完羊,把带肉的骨头大卸八块放到锅里,放好盐后韩师傅就和小段灌血肠去了,趁着厨房没人的机会,我一边装着往灶膛里添柴,一边偷偷往锅里放了一把盐,然后像贼一样悄悄地溜了出去。肉煮熟的时候,韩师傅尝了一口说:“咦?咋这么咸呢?你们俩又放盐了吧?”我和小段都装得一本正经,异口同声地说:“没有,没放。”开饭时,我们知青都感到肉太咸了,但还是吃的津津有味,而牧民们可惨了,他们刚吃了两口就纷纷说:“达布斯敦都昂特且(盐太多了)”。韩师傅带着愧疚带着疑惑说:“我放的和每次一样多呀,肯定别人又放了。”大家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我和小段,我俩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老支书无可奈何地把手伸向炒米口袋,其他牧民也只好放弃手把肉,改用炒米充饥。那一刻,我对自己自私的行为感到非常悔恨,也感激老支书和牧民们宽广博大的胸襟。第二天早上,当那些肉彻底冷却之后,上面覆盖了一层白花花的盐渍,实在是咸的不能再咸了。后来才知道,那锅手把肉除了韩师傅正常放的那一份盐之外,在我之后,小段也如法炮制了一把。

四、断炊

金秋九月,天气渐渐变凉了,牧草也由绿色变得一片金黄。一个多月来的辛勤劳动给漫山遍野都剃了板寸,剪掉的“头发”或堆成一条条大坝,或堆成一座座小山包,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劳动和收获的快乐油然而生。这是打草已经结束,主要工作转入运输,几个牧民也都撤回各家,留下我们知青负责堆草装车。一个多月的草山生活,我们这些毛头小伙子都显得成熟了许多,虽然离开了牧民,离开了老支书的领导,但大家的工作开展得都是那样的有条不紊都能在各自的岗位上尽职尽责,也没什么人偷懒儿装病。一条一道的草坝不断地被堆成草山,一座座草山不断地被运走。就在此时,一个新的难题又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断粮了。回公社卖粮的韩师傅已经走了三天了,可仍然杳无音讯。那天中午,我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大家:“吃完这顿饭,还剩一点炒米、两碗莜面和几颗窝瓜。”听了我的话,大家咀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仿佛饭里掺了沙子。大家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徒步下山到七连劫车回家,我和殿试留守。送走战友,我二人四目相对,孤寂之感油然而生,方觉得时间难熬、后事难料。殿试比我稍年长,算是老知青了,比我有主意。他把那几颗倭瓜洗净切开煮熟,凉在菜板上,作为粮车到来之前的主食,炒米和右面留作储备,以备万一时吃了有力量逃命。余下的时光便是躺在包里静卧,饿了啃几口窝瓜,渴了喝几口凉茶,困了就入睡,不再劳动,也不活动,以减少粮食和体力的消耗。殿试和我都不擅言谈,只能看书打发时光。他懂中医,读一些药理病理方面的书,我只好看那本坏皮卷边的小说来消磨时间了。俗话说,屋漏偏逢连阴,第二天,殿试竟然病倒了,全身乏力并且发烧。我以为是饿的,就要用那点莜面为他煮饭,却被他拒绝了。他说:“那是逃命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结果,他吃了两片镇痛片,睡了一大觉才有了好转。第三天,窝瓜也快吃完了,粮车依然没来。殿试说:“再等一天,如果车依然不来,我们就只好弃包下山逃命了。”结果就在我们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韩师傅领着运粮的车爬上了草山,像救星一样出现在我俩面前。

五、遭遇野火

野草全部泛黄的时候,我们打下的草才运回一半。一日午后,我们刚要去装车,突然发现西南方山坡上升起一股冲天的浓烟,并且越升越高,范围越来越大。失火了,所有人都得出同一判断。草原上失火是最可怕的事情,无论天还是秋天,都会给人和牲畜带来巨大灾难。前两年,西乌旗曾经发生了一场大火,造成了数十名兵团战士在救火前线壮烈牺牲的惨剧。当时,我们身边没有任何领导,年岁最大的拖拉机司机王恒说:“火情就是命令,我们不能看着不管。”大家也都表示赞同。王师傅还嘱咐大家:“到了火场大家要听从指挥,首先要保护好自己,要跟在火后边打,绝对不能迎着火头打。”说实在的,我们从没见过草原上着火,十分好奇,都想一睹为快,况且年轻人热血沸腾,激情四射,都想在危难之际一显身手。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本以为火场离我们很近,可实际上“东方红”拖拉机载着我们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翻越了好几个山梁才看到火场。从侧面看,那野火犹如一条巨大的长龙,奔腾着、跳跃着由西北向东南窜去,所过之处,野草全被吞噬,取而代之的是升腾的黑烟和漫山遍野的灰烬。火龙的侧面和尾部,上百人用铁锹扫帚拍打着,不远处还停放着二十多辆机动车。拖拉机刚停下,我们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操起家什投入了战斗。我们牢记王师傅的话,跟在火龙的后面向它进攻,即使这样也许三五分钟退出来做一番深呼吸。因为火势太猛,释放出巨大热量烤得人受不了,同时野火已把低空中氧气燃烧的所剩无几,呆久了人就会窒息。战斗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不断又有新人加入,有坐汽车的,有坐拖拉机的,还有骑着快马赶来的牧民……太阳快落山时,火魔终于被降服,此时我们已累得精疲力竭了,喉咙干得要冒烟,也顾不上满地的灰烬,放平身体,躺了下来。

回到驻地,王师傅把从火场临时指挥部得来的消息告诉我们:这场火是另一处打草的把未燃尽的灰烬倒在外边引发的,肇事的厨师已被拘留。

六、里逃生

一九七七年十月,锡林郭勒大草原降下了一场历史罕见的大雪。那天早晨,天气阴沉沉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要下雨。一想到下雨,我马上想到了烧柴,昨天堆的干牛粪必须拉回来,否则一下雨就没柴烧了。于是全体知青分成两拨,一拨在家做饭,一拨套车运牛粪。我们赶着车还未到地点,天上就开始滴雨点了,接着雨点又变成雪粒儿,不久又变成大片大片的雪花。刚落到地上的时候还都化成了水,不久就不在融化而积存下来,等我们装满车的时候,积雪已经覆盖过了脚面,近处的草地,远处的山包,所有的景物都披上了银装。回到包里,我们边吃饭边议论天气,商量着对策,盼望着天气快点放晴。但是老天很不随人愿,中午时分,天不但没有放晴的迹象,雪反而越下越大,地面越积越厚了。面对严峻的形势,大家决定弃包逃生。收拾好行囊,系好鞋带和裤角,拴好包门,我们便排着队向山下的七连进发了。雪实在厚,已经没过膝盖,每前进一步都很艰难,所以排成队后面的人还可以省些体力。雪中的草原又是另一番壮美的景色,“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漫山遍野的景物都在银装素裹之中,让人感到壮观纯洁和宁静。我们踏着没膝深的积雪,艰难地向前跋涉着。路已经荡然无存,好在我每天拉水对周围的地形已经很熟悉了,加上空中还有一条电话线为我们引路,怎么也不会迷路的。年轻的心不知忧愁也不知疲倦,更不甘寂寞,面对雪景,竟有人兴致勃发,带头唱起了“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小群黄羊,它们也很我们一样行走的很艰难,我们中有人以为这畜生跑不动了,便奋力追去,居然妄想捉到一俩只,殊不知四条腿咋也强过两条腿,还没等人靠近,它们便跳跃着向前窜去,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追赶着只好望“羊”兴叹了。

那一天,十五华里的路程我们整整走了七个小时,黄昏的时候才挨近七连。好心的七连领导看着我们这些浑身精湿的落难之人,动了恻隐之心,把我们收留下来,给我们吃住,直到队里的“东方红”来解救我们。

七、再上草山

初春的草原从植被上永远看不到一点绿意,但肆虐了一的“白魔”终于开始缴械投降了。无论是村落里还是山坡上的积雪都开始松软、融化,厚度也开始一点点的降低,雪层下流出的雪水从四面八方向地处汇集,逐渐成溪,汩汩地向更低处流去,形成湖泊。到了晚上,气温又骤然下降,将松软的积雪再次冻硬,将雪水冻成冰。由于道路泥泞,白天的交通运输已经中断,来往的车辆只好在凌晨两点到天亮之前这段时间运行。就在这样的一天凌晨,我们几个知青搭乘一辆卡车,天还没亮时很顺利地来到驿马站(现在的朝克苏木政府所在地),敲开了一个牧工家,在那里吃了一顿面条。那面条虽然最普通不过,期间还夹杂着蒿草的味道,却是我这辈子吃的最香的面条了。填饱了肚子,天已经放亮了,我们谢过主人,又开始徒步向七连、向草山出发了。比较起来,山野里的气温比村落里的低好多,积雪几乎还看不出融化的迹象,表面很坚硬,下面却很松软,这更增加了我们行军的难度,脚踩下去尚不觉得怎么样,拔出来时却那么吃力,有几次还误入深沟,几乎全身覆没。就这样,在太阳落山之前我们来到了目的地。

抬眼望去,蒙古包和帐篷已不见踪迹,一切都被积雪掩埋,费了好大劲儿,才从一个略有起伏的雪包下找到了蒙古包。然后我们手脚并用,扒开包前的积雪,钻到包里。里面还有些干牛粪,我们又劈了点木柴,点着火,驱走寒气,吃了随身带的干粮,便准备入睡了。这时,爬出包准备小便的长青突然惊恐地退了回来,嘴里喊着:“狼!狼……”我从门缝向外一看,前面七八米处果然蹲坐着一个犬状的黑影,直立的两只耳朵大得出奇。我们试图赶走它,无论大声呼喊还是用物体击打,它都岿然不动,我们开始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春天狼要产崽,所以是它最饥饿最凶恶的时候假如它一声嚎叫,引来一群狼,我们连骨头也剩不下。怎么办?急中生智,狼最怕火,我手持钢叉冲锋在前,小商一手举着现烧制的火把,一手拿着菜刀紧随其后,以防包顶有狼偷袭,长青则负责断后增援。我捏着叉,爬出包(外面积雪太厚,只能爬着出入),跳起来,吼叫着向那黑影奋力刺去,它竟不做丝毫躲闪和抵抗,定神一看,竟然是一块盖牛粪的破毡片。回到包里,三个人抱着肚子笑了半天,既笑我们煞有介事,以假当真,又笑长青胆小如鼠,草木皆兵。

八、雪水泥泞朝克路

第二天早上,吃了点干粮,把包顶和附近的积雪清理了一下,便背着行囊顺着原路下山了,晚上住在驿马站。也许是疲劳过度,早晨起来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本来准备搭顺路的车回朝克,可是来往的车辆早已经过去了。是啊,此时地面已经开化,谁的车还敢趟着泥泞路呢?后来,不知谁提议,用“11”号量吧,过去红军靠“11”号爬雪山过草地,走完了两万五千里,这区区90华里有什么不可征服呢?于是,靠着这股热情,三个人说着笑着上路了。

草原依然在皑皑白雪笼罩之中,目之所及不见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偶尔有一两具死亡了的骆驼仍然站立在那里,让人感到雪魔的恐怖。路上的雪融化得快一些,存了一潭一潭的积水,两边还不断地向中间汇集着。我们三个人就是在这样的路上跋涉着,好在脚下是套了毛袜子的雨靴,倒也不怕积水。长青开始的时候兴致很高,不是还哼出两段小调;小上颇有说书人的口才,走一回来上一段,让我们的旅途不至于寂寞。出发前我们凑钱买了四块月饼,谁都舍不得吃,以备最需要的时候用。无论渴了还是饿了都用路边积水充填。好在当时年轻火力壮,当时又不是细菌繁殖的季节。

缺少生活阅历的人往往富于天真的幻想,容易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看着太阳逐渐向西山滑去,当身上的能量一点点地消耗掉时,我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为我们刚走了一多半的路程。天色逐渐泛黄起来,气温也急剧下降。为了补充体力,我们不得不拿出“战备粮”——四块月饼,三个人每人一块,剩下的留给长青,他体力最差,坐下就不想起来,还不是抱怨几句,说不该徒步出来。其实当时讨论徒步回去他响应得最热烈。吃完月饼,我和小商做了分工,他体质最好,替常青背上行李,我负责看管长青,以防他掉队甚至躺下冻死。后来的路几乎是每走200米歇一次,而且也不择个地盘,把身子一放,泥里雪里都不管,一躺下就不想起来,但大家又都互相提醒,千万别睡觉,睡着了也许就永垂不朽了。不知爬上了那道山梁,突然看到了远处的灯光。看到它,我们疲惫的身心不禁为之一振,那时朝克后面山上的雷达站,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望着它,我们想到了香醇的奶茶、可口的面条和温暖的被窝。于是,浑身又增添了力量,步幅也加大了,频率也加快了。然而,当我们凭着这股气又向前走了数百米后,灯光忽然又不见了,我们几乎怀疑身心的疲惫是我们意识模糊,产生了幻觉或看到了海市蜃楼之类的东西,实际上刚才我们是爬上了一个比较高的山梁,下了山梁走进谷底自然看不到远处的灯光了,其实那里距离目的地尚有20多华里。这一次,连我也有些泄气,躺在地上,任凭长青在那里抱怨、哭泣。,连一句鼓励安慰的话也说不动了。休息了一会,小商拿出最后一块月饼递给长青,鼓励他说:“顽强一点,还有最后一段路,无论如何也不能躺下,就是拖我俩也要把你拖回去。”我也劝他说:“现在埋怨谁都没用了,小上已经帮你背了行李,冲人家这份帮助你也要挺起脊梁,咬牙走回去。”在我们的鼓励下,他吃完那块月饼,默默地站起来,一步一晃地和我们一起向前挨去。说真的,剩下这段路是最艰难的,体力已近强弩之末不说,白天融化了的雪水上面已结了一层冰,脚刚一踏上去还挺滑,稍一用力便踏碎薄冰而陷入泥中,再拔出来又要多耗体力。这时,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以以节省体力。我每迈出一步都在心里默念:“下定决心……去争取胜利。”长青也不再抱怨,虽然休息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但每次起来他都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凌晨两点,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推开房门,踉跄到炕边便昏睡过去,身上的湿衣服什么时候被换掉都全然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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