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瓣“雨”舞春风

2013-04-27 12:35 | 作者:兰石客 | 散文吧首发

吴晓东

清明已过,风微寒,菜花盛时,桃李喧,又是一年深处,梨园的梨花仙子又迎来了她一年中最盛装的日子。风和日丽晴方好,几日内,万亩梨园竞相开放,厚重的原野变得银装素裹起来。闻说梨园花事盛,立于坝沿便得满眼素洁,一直横亘绵延到极目尽处。所谓“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观,皆可在这里得以解读,只可惜事忙之故,我未能如愿赶上这难期的花事。

带着失睹梨花盛会的失落,怀着对梨花独有的钟情和眷恋,在花瓣谢落伴蝶舞的日子,我又伺机寻魂找魄似地投身到这片梨海的怀抱,彻彻让情愫弥漫充盈到梨枝蕊瓣之中,轻摇我痴迷的情囊,与梨花瓣对语倾诉,玩风起飘逐……

花素如,瓣落如雨。素洁的花瓣在枝头和大地这数尺的空间内飞舞飘落,姿态轻盈、飘逸;展袖翻飞、腾越。如仙子的飘带,如舞娘的裙裾,还似可人、跳掷顽皮的孩童带着一种坏坏的稚笑,逗人快乐。有人把梨花瓣落的盛景喻作“飞雪”,然在我的思绪词海里,这喻词是愧对那梨花的圣洁之美的。究其缘由,雪花不仅仅缺少花瓣的生命灵性,更缺少一种可意会却又无法言传的内在神韵。

风住尘香瓣如雪,这从枝头遗落的花瓣,在转落之间,带着沉甸甸的情思漫落,那回旋、翻转、无声地离落,如同情侣分别般的眷恋不舍。难怪当年黛玉面对落英,感伤得挥洒红泪,荷锄葬花,娇弱扶风,词悲啼血,那时那景怎不叫人悲怜交加。不过黛玉满腹的愁肠断句,悲情填胸,那般境地,她是不会体会到梨花瓣落里存有着追随自由和展示博的大观的。“零落成泥碾作尘”碎体何惜,这又是何等地洒脱无畏,高尚而无私。笑对春风,融身大地,便是高僧得道坐化成佛,圣者彻悟成仙般地修得正果。落英不逝,涅槃重生,何悲之有。倒是红楼一曲悲泪倾洒的《葬花词》却错引了众生情感,误解了落花情意许多甲子,真可谓曹翁之大罪过也。

梨花瓣如雨丝般飘来,带着无形的情愫穿情引爱,一个个可人得如同《西厢》里小红娘般忙碌不停,或是因载不动这太多的情种,素洁的信笺在囊满情思爱意之后,便从枝头牵住红线携风婆之手笑拥着奔向大地,惹得蜂蝶们像好事的妇人一般满世界地打听询问,它们忙碌于梨花瓣“雨”中只落得个粉头垢面,却又总是乐不知疲。

“梨花一枝春带雨”,今年的雨期爽约不至,那春雨沐花的娇羞是不能领略了。梨树下的席地而坐,伸张开双臂花瓣便会纷纷落在你的衣襟、发梢,又逆或脖领。静谧而无声,没有“蔌蔌衣巾落枣花”的扰人,更没有“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缭乱。只有素洁如玉的梨花“雨”,顺着肌肤轻轻滑落,轻柔、细腻,如美人的绕指柔,任手臂酸涩也不忍放落,直直叫人人不得不感慨这大自然所赋予的灵犀精灵啧啧称奇。

落花如被,仰躺在这莫大的花被之上,梨花花瓣仍在如雨纷落,我要任落英把我覆埋,把肉身溶释在这梨花瓣“雨”之中,忘却时空,忘记归途,无须厘清自己是花瓣,还是花瓣是自己。

评论

  • 大风歌:忘却时空,忘记归途,无须厘清自己是花瓣,还是花瓣是自己。赞
    回复2013-04-28 12:58
  • :顶一下,推荐阅读~
    回复2013-04-29 2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