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风尘女，我的丁香花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当花儿枯萎的时候，当画面定格的时候，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飘啊摇啊的一生，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就这样匆匆你走啦，留给我一生牵挂……

??一首忧伤的《丁香花》，一院子零落的丁香花，常常揉得我心一点点地碎掉，痛痛地思念。思念我那丁香一样的女孩，清丽却结满愁怨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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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巷，一个本应平静平安的巷。

??遇到丁香时，正淅沥沥下着小雨。我百无聊赖地变换着电视频道，根本没有我喜欢的节目，或者说我根本静不下来心。

??于是，我到窗前看雨。

??一个女孩飘过我身边，我的心颤了一下，有点疼那种颤。

??于是，我脱口而出，丁香。

??那女孩刚从我身边走过，回头望着，你，认识我？

??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的，一时想不起来。我窘得一下子脸都红了。

??是吗？别是梦里吧。

??哦，呵呵，是的，就在梦里。我胡乱说着，我送你回去吧，我有伞，你等着。

??真倒霉，伞明明是放在电视柜抽屉的，怎么不见了。

??我说，如果可以，进来坐坐吧，等雨停了再走。

??女孩看看我，笑着说，我可不会害羞的哦。

??我又手忙脚乱地找茶杯，斟茶。我想我真没用，都过来人了，在女孩子面前还这么没出息。

??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翻到了桌上的一本杂志，你叫林凡？

??我有些激动地点点头。

??看不出哦，还是个才子啊，戴望舒的《雨巷》被你评得这么伤感。

??哦，对了，所以我说好像见过你。被女孩一番赞扬，我的勇气上来了，伸出手，交个朋友，丁香一样的女孩？

??女孩的手白皙而柔软，十指纤纤，让人握着就有一种爱怜的感觉，心疼得舍不得放开。我大胆地看着女孩的眼睛，说，你就像从戴望舒的《雨巷》中走出来的那个女郎，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美丽而忧伤。

??真的，女孩略施粉黛，身穿缀着紫丁香的长裙，一袭长发很自然地垂下，美得让人看一眼就会痴迷不已；但女孩整个娇小的身躯中似乎无法掩饰地弥漫出一份淡淡的忧伤，又让人怜惜不已。

??你应该是一个快乐的女孩才对，怎么我总能很轻易地看到你的忧伤？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们可以谈点其它的吗？比如文学？

??真看不出，女孩的文学素养还不低，特别钟爱浪漫主义文学。从19世纪的普希金惠特曼到20世纪的卡夫卡阿波里奈，如数家珍。而她说她最喜爱的诗歌便是戴望舒的《雨巷》。

??于是，我望着她吟道：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雨早停了，室友也回来了。

??女孩说，我叫丁香，住在13号13楼。

??然后走进了巷子，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轻轻飘过一团紫色的忧郁。

??静安巷，从此不静安了。似乎整个巷子都充盈了那份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我的心就这样被女孩清丽的面容，不，那种丁香一样的忧郁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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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有意无意地拿丁香和我已离婚的妻子作比较。她比妻子漂亮，比妻子可爱。我一阵脸红，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啊。在我和妻子的心中，我们成就的本就是一桩短暂而错误的婚姻，任何女孩都会比妻子可爱的。

??室友说，丁香是个风尘女，少和她来往吧。我愣住了，我怎么也不相信清纯可人的丁香会是风尘女。

??但我在心中放不下丁香，放不下那份淡淡的忧伤，我有一种要去化解那份忧伤的冲动。我来到13号13楼，门关得紧紧的。我问隔壁，说丁香没出去。

??我一直等。下午了，才等到丁香开了门，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一见是我，慵懒的表情立即没了，妩媚地笑笑，找我有事吗？

??我面红耳赤，她曲线玲珑的身材让我想入非非。我忙低下头说，只是想和你聊聊。

??几分钟后，丁香换了一套朴素的缀满粉红色丁香花衣裙出来。她手里拿着一袋开心果，活泼的样子像个大学生。我顿感清风拂面，没有了那份淡淡的忧伤。我由衷地赞道，丁香，你好美。

??真的吗？她歪着头问我。

??我点点头。我说我停薪留职在前面不远那家平南电子厂打工，并笑着问她从事什么职业？她脸色开始有云了。真是的，我怎么这么急切地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风尘女呢？

??我给人做二奶！她眼中滚下了两滴泪，浑圆浑圆的，沉沉地打在了我的心上。

??我们都沉默了。

??丁香幽幽地说，我当歌女，还当二奶，你是不是不理我了？

??我心一颤，不由自主地坐到了丁香那条沙发上，爱怜地擦着她的泪。突然，丁香像一只受伤的小兔扑进我怀里，哭着说，我想你，想你。你是我爱人多好。我明白，我已经失去了恋爱的资格，但偏偏一见你就那么渴望爱，天天盼着你来看我。我是歌女，还做了二奶，我很贱，我配要你来看吗？你会厌恶我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不停地为她拭着泪，缓缓地摇着头，丁香，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为生活所累，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我理解你，我相信你，你不会比别人卑贱，别人也不会比你尊贵。丁香，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如果，如果你相信我，就讲给我听好吗？忧伤，我帮你分担；困难，我们共同渡过，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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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趴在我的膝上，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我大学毕业后没找到工作，就到这儿来打工。还不到两个月，我妈就被确诊患了白血病。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早就装进了妈的药罐，而白血病的治疗费用医生不说我们也清楚的，起码也得花20万以上才能移植骨髓。我从小就没了爸爸，我想到妈妈拉扯我和姐姐长大吃了好多好多苦啊，就这么去了，就这么没救了，没救了。我躲着妈伤心欲绝。后来，我想起了有一个人是能救妈的，一定能。于是，我立即赶回了深圳，义无反顾地找到了曾被我狠狠扇过一耳光的南泰老总，说，我同意做你的情人，但你必须救我妈。

??丁香说她做二奶从没后悔过，因为是她自愿的。唯一后悔的是当时太急迫了，没说出个期限，但她又不甘心就这样把自己的一辈子毁掉。

??丁香说，她不得不和男友分手了。她没想到没有爱的日子是这么难受，这么空虚。她开始害怕过周末，每周周末她都不得不容忍老板的蹂躏，不得不尽完自己的义务。丁香哭着说，她想到天堂，她无数次想要自尽，但她不甘也不忍妈妈伤心。她已经跌入了地狱，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有个尽头。也许只有等妈妈过了世才能了结……

??我想，丁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走到这一步的啊，丁香没有错，丁香是勇敢的，是伟大的。她在用自己的屈辱来回报如山的母爱。我轻轻将丁香拥进怀里，我闻到丁香淡淡的香水味，闻到了她诱人的体香。我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痕，说，丁香，你真美，人美，心也美。你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你同意，以后的路，我陪你共同走过，相守一生，好吗？

??丁香又哭了，眼光迷蒙地说，我怎么敢奢望你陪我一生啊。我走到了这一步，身子都脏了，你还要我，这是在做梦吗？是在做梦吗？

??我捧起丁香的脸，坚定地说，丁香，不是梦。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好女孩。我爱你！

??我想了想说，我们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来解决，还可以请求当地妇联的援助，你会很快获得自由和幸福的。

??丁香担忧地说，行吗？他付的每一笔钱，都是我亲手写了借据的。总共是40万呀，他也没逼我，只是说，你家里什么时候还了我40万你就可以走了。天，40万！也许等我有了40万时已经老了，也许我一辈子也挣不够的。还有，我妈只知道我借钱，不知道我做了二奶，我不想事情闹大，不想让妈妈伤心。

??时钟很响很响地敲了6下，丁香脸上又写满了伤感，我要去歌厅唱歌了，凡，谢谢你来看我。

??丁香，我可以吻你一下吗？我有一种冲动。

??丁香依了上来，紧紧地抱着我。

??我拥着丁香柔弱的身子，激动地俯下身，将我所有的情思都灌注进了那一个长长的吻中。我想，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丁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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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丁香，我要努力化解你的忧郁。我一次次发誓，苦苦地思索对策。

??我辞掉了每月千多元的电子厂工作，我要为40万元努力。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找高薪职位应聘。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原来一直找不到好工作的我，凭着自己的文字功底和计算机水平，竟在几天内落实了。

??那天晚上，我买了一枝玫瑰色的丁香花，悄悄来到夜巴黎歌舞厅。我在点歌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掏出数倍的钱点了歌。

??下面，是一位先生为恋人点的一首《祝你平安》。主持人很有扇动天才，充满感情地说，先生说他的恋人有丁香一样的颜色，有丁香一样的芬芳，梦一般凄婉迷茫，有着叹息的眼光。他天天都在祝愿她快乐平安。演唱者：丁香女孩。

??整个舞厅似乎都被感染了，没有一个人喧哗。

??随着音乐响起，人们翩翩起舞。丁香唱得很投入，我几乎可以看到她眼中晶莹的泪：你的心情现在好吗？你的脸上还有微笑吗？人生自古就有许多愁和苦，请你多一些开心少一些烦恼。你的所得还那样少吗？你的付出还那样多吗？生活的路总有一些不平事，请你不必太在意洒脱一些过的好……

??我缓步从后台走出，合着丁香的歌声唱了起来：祝你平安噢祝你平安，让那欢乐围绕在你身边；祝你平安噢祝你平安，你永远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

??丁香显然很惊喜，一时竟忘了唱下去。当她再次唱起来时，满脸都是泪水。曲终，我送给她一枝丁香，当众给了她一个长吻。整个舞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我拥着泪流满面的丁香，为她特意献上一首江涛演唱的《雨巷》，我的深情足以感动一个世界：独自撑着雨伞，徘徊在悠长的雨巷，多希望遇见，一个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有丁香一样的颜色，她有丁香一样的芬芳……这女郎像梦一样，冷漠凄清又惆怅，我多希望送她一枝丁香花，消散那眼光里面迷茫的忧伤……

??那夜，我们都没有睡意，静安巷13号13楼，通宵亮着桔黄的浪漫的光。我们在床上相对而坐，我听着她的呢喃，享受着幸福的氛围。

??我说，我准备用两年或更短的时间来赎回我的丁香。我告诉她我应聘到了一家电脑报做编辑，年薪15万，广告收入还有提成。我们会很快自由的，你一定要挺下去。我开始勾勒着我们以后一起生活的美景。

??丁香的脸上写满了幸福，哥，拥着我，我真想一直一直不离开你。

??丁香拿出一个存折，说，这是我两年来挣下的8万元，虽然不多，但是清白的。哥，放在这儿我一直提心吊胆，你帮我存着，到时钱够了我们再也不分开。

??才这么几天时间，我们已经将自己的一切一切都交给了对方，牵挂着对方。我们都焦渴地期待着那一天的早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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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至今，为什么丁香总是和忧伤联在一起呢？

??那个浪漫之夜也成了我一生的追忆，成了我一生的痛。

??没到周末，南泰老总以陪他出去应酬为名，把丁香叫进了他的卧室，狠狠地折磨着丁香。等我发现时，丁香身上已到处是伤。我心疼不已，恨得牙齿格格响。丁香咬着牙说，我不怨谁，不怨谁，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没事的。但丁香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

??我终于失去了理智，我要爆发了，不然我会疯掉的。我瞒着丁香闯进南泰，强行进了老总办公室。我指着肥猪一样的老总怒骂，你真他妈的畜生，你还没有点法律意识？你认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你真他妈不是人，你没有资格去污辱任何一个人……

??结果可想而知，我很快被恼羞成怒的肥猪找人轰了出去。而就在回静安巷的路上，一辆蒙住牌照的摩托车飞驰而来，我慌忙一跃闪开。车上两人跳下来狠狠地揍我，直到打折我一支胳膊后才扬长而去。

??接着，我的工作岗位也被报社以不是理由的理由辞掉了。

??最残酷的打击是我那苦命的丁香被南泰老总接走了。13号13楼立时成了一套空室，不到一周就换了主人。

??我的整个世界没有了一丝阳光。我常常在深夜一个人聆听江涛的《雨巷》，听着听着就痛哭流涕，丁香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坚强。

??可是，我都感到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光明，丁香还能撑过去吗？

??我开始疯狂地打听丁香的处所，期待着丁香能给我一个电话。我害怕我的手机欠费，一次性充进500元话费。

??我要钱，我要钱！我都快被钱逼疯了，丁香又何尝不是呢？

??我不再找工作，我知道在任何一个岗位上我都做不长久的。我又不忍离开这个地方，这儿有我的丁香，

??为了节约房租，我退掉了原来的房间，跑到郊区租了一间简单的民居。我要用我的笔来尽快挣够40万，准确地说，是30万，我们已经拥有了10余万。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写，每天不写万字以上绝不罢休。为了迎合编辑和读者的胃口，我开始批量编造伪纪实作品，开始编造没有文学价值的风花雪月，这些故事无非就是从这张床到那张床。为了尽快赚足30万，我也毫不脸红地当起了黑客，将人家的风月文章大段大段地移植，甚至整篇照搬，除了署名而外全是人家的。在面对发出的这一篇篇文章时，我的心里总会淌着泪。然后是默默地忏悔，原谅我吧，等我赎回我的丁香后，我就废掉这只肮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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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丁香的声音时，已是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

??我一看是陌生的手机号码，就想一定是丁香。我急切地叫着，丁香，你还好吗？

??可丁香只一个劲地抽泣，她说，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听到你的声音就足够了。这个电话是老总的，以后你千万不要打这个手机，好吗？我求你了。

??我想知道丁香的近况，想知道丁香住在哪儿，我要去找她。我哀求似的说，你知道我心里是多么想你吗？你不告诉我地方我会疯掉的，丁香。

??丁香怯怯地说，华南巷13号13楼，我求你不要来这儿好吗？我怕，真的。老总同意只还他30万，够了才来……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嘟嘟的盲音。我凄楚地大叫，丁香，丁香。我摔掉手机，捧着头痛苦地落泪，我还是男人吗？我还是男人吗？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是男人吗？

??夜深人静时，我一次次徘徊在华南巷13号，望着13楼的灯光，痛苦不堪，我真的没用，没用。丁香，我的好丁香，我一定一定要尽快来找你。

??我的稿费开始源源不断地汇来，但我嫌来得太慢太少。想着丁香又该受着怎样的折磨和凌辱，我真的是度日如年。

??我一次次摁着那个该死的电话号码，又一次次删掉。我知道，我的去电只能让丁香遭受更多的凌辱。

??当我再一次看到丁香仍用那个号码打来的电话，又是半年多过去了。我盼得几乎都快疯了。我怜惜地叫道，丁香丁香……

??哥，丁香这辈子不能陪你了。我好难受，我不甘心，不甘心。丁香嘤嘤地哭着。

??我听着心都快碎了，我想丁香真的等得太苦了。我说，不，丁香，我们的钱快够了。哦，不，等两天我就来，我们的钱够了。

??哥，明天下午，你来楼下，我想见你，我想你。我对不住你，这辈子，我欠你的太多了……丁香挂掉了手机。

??丁香说这些话时竟是轻飘飘的，听得我怕极了，听得我整个胸膛都被掏空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灾难感，我不知道我的意志还能不能承受住哪怕只塌下一点点天的灾难。

??我开始向爹妈求救，我说我出了点事儿，急要5万元现金，必须马上打进我的帐户。

??我听到爹妈焦急的声音，我哭了，我说真的没事，我是为了救一个朋友，才急要5万。

??那一夜，我听到隔壁在放一首新歌，竟听得我伤感不已。我戴上耳麦，到大街上买来碟子，一路一路放，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当花儿枯萎的时候，当画面定格的时候，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这一夜我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我走出了郊外，走到了开满丁香花的山里。我说，丁香，明晚，我们就在这儿背靠背看星星好吗？丁香，明晚，你把你所有的泪都憎到我的胸前，然后，永远也不许再哭好吗？丁香，明晚，我捧着你的脸给你吟戴望舒的《雨巷》，吟李商隐的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吟南唐李璟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然后，我们一生都不再唱忧伤的歌好吗？丁香，明晚，我们就这样拥着在这儿做一次爱，并且一生只在野外做这一次爱，直到天亮。然后，你闭着眼，让我牵着你趟过马路；然后，一起看日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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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夜没睡，看着没有阳光的天，都有些神智恍惚了。

??但12时没到，我就已经来到了华南巷13号楼下。

??我一眼就望见了我的丁香伸出了头，13楼的窗口。我嘴里不停地念叨，丁香，我们自由了，我们幸福了。上苍没有薄待我们，我们的生活会充满阳光了。

??丁香也看到了我，她爬上了窗台，我远远地看见我的丁香爬上了窗台，我的眼中盈满了泪。

??丁香向我洒下来一大把丁香花，飘飘扬扬的丁香在空中飞舞，我激动得叫了起来，丁香，丁香，我来了。

??我想飞起来，飞上去，抱住我的丁香。

??难道，难道丁香也想飞起来，飞起来扑进我怀里？我一下吓得魂都没了，惊叫了起来，丁香，丁香，不行啊，不行啊，不行……

??我的丁香飞了起来，丁香飞了起来，飞了起来，飞起来……

??呵呵，我的丁香飞起来了，近了，近了。我要去抱住她，我疯了一样地冲上去。仅两步之遥，我还是没有我的丁香快，我的丁香的心比我的心要急切得多。

??我从未见过如此触目的情景，丁香的血飞溅起来，象在空中绽放的花香，然后撒在地上，幻成一朵朵紫红色丁香。哦，丁香，丁香。我扑上去，我伏在血肉模糊的丁香身上，我看你来了，丁香，我有钱了，丁香……

??整个世界没有一丝阳光，我陪我的丁香进了天堂……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要带走我的丁香。我不干，我喃喃地说着，丁香，我要和你在一起，以后天天都和你在一起。。

??最后，警察没再说什么，交给了我一本日记。我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听到人们在议论，那个二奶真可怜……老总惹回性病，死了……二奶的病也没得救了，真可怜哪……

??我的天，你为什么不塌下来了？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在世上？我听到满世界都在唱，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当花儿枯萎的时候，当画面定格的时候，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飘啊摇啊的一生，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就这样匆匆你走啦，留给我一生牵挂。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你看那，漫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尘世间，多少繁芜，从此不必再牵挂。院子里栽满丁香花，开满紫色美丽的鲜花，我在这里陪着她，一生一世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