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美容师

----献给可敬的环卫工人们

提起罗田，人们就会想起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的美丽县城---凤山镇，如屏的灵秀塔山、宽阔广场和干净明洁的街道，高耸 “银灰色”建筑群……如诗如画展现在人们面前。

我在凤城工作生活了30余年，对着凤城有着深深的眷恋，尤其感念那些凤城的繁荣亮丽而奉献一切的人。他们当中，为凤城环卫而辛苦工作的“美容师”们，最值得称道的。

在与他们长期接触和交谈中，我成了他们的知心朋友，推心置腹

相互交流，加深了了解，感触颇多。在我看来，他们虽然很平凡、很普通，黑黑的脸膛，粗糙的双手，实实在在的话语，但他们的品质却是那样地纯洁和高尚，他们爱岗敬业的奉献精神是那样高尚，他们的胸怀是那样的宽广。

姑且先从环卫所长吴石泉说起吧。

1976年，环卫管理所由凤山镇政府管理，由副镇长姚凤珍负责。1989年随着城区人口增加，规模扩大，凤山镇党委、政府多次召开会议，拟调一名得力干部到环卫所工作，可谁都不愿到那里去，镇党委的眼光落到城管办的共产党员，退伍军人吴石泉的身上。吴石泉不说二话，表示服从组织调动到环卫所工作，从前任肩上接过凤山环卫所负责人的重担。报到后，吴石泉傻眼了，这是什么单位呀？论人员，8人工人中有4个是文盲、弱智和残疾；论工具，只有两辆板车，10把竹扫帚，5把铲子；论资产，只有四间平房，工人工资得不到保障。受命于危难之际的吴石泉并没有被眼前困难吓倒，人手少，他多次找县委、政府领导讲述困难，请求增编加人，有几次到县有关部门领导那里，说到激动之处，堂堂的男子汉流下了眼泪，领导终于同意到蔬菜村招收6个工人。没有钱，他琢磨着从大粪中创造效益，首先是在板车上做个铁粪桶，每担大粪卖0.1元钱，一年创收1万多元，这是环卫人挣下的第一笔收入。随后，他们又购买了工农12型手扶拖拉机，并设计了“真空吸粪车”，以每车5元价格，直接送到蔬菜村地头田角，倒进菜农修好的粪池里。这样，既解决了过去厕所大粪满了，臭水到处流淌和苍蝇到处乱飞的不卫生状况，又及时解决了蔬菜队菜农急需自然肥种菜的需要，逐渐减轻了环卫所费用不足的压力。为此，凤城市民对吴所长所实施的环卫工作改革大加称赞，县和镇的领导也给予了充分肯定。

环卫人创业究竟怎怎样艰苦？有位长年在下水道和化粪池辛勤工作的陈先元讲述的经历更让我感动。

为了添制运输工具和发工人工资，没有资金来源，只有靠大粪创收入。环卫所做了两个特大的化粪池，可容3000担大粪，再向蔬菜村菜农出售，为了防止有人偷粪，所里分派两人昼夜值班守卫，总是通宵达旦未闭眼，做到尽职尽责。1989年9月，天气炎热，西门收集大粪的化粪池的阀门坏了，大粪向外流淌，工人们看到眼里，痛在心上，陈先元带4个职工跳进化粪池里抢修阀门，由于气温高，池里氨气浓烈，顿时工人们感到怪味刺鼻和眼睛辣得睁不开，才几分钟，抢修的工人逐个被氨气熏昏了，池上面的人赶紧将中毒的工人抬上来，请来城关镇卫生院医生抢救，不一会，陈先元苏醒过来，听到化粪池里的粪还在哗哗地流淌，他猛地从担架上爬起，又跳进化粪池里去抢修阀门，就这样，倒下去一个，抬上来抢救，抢救苏醒过来，又有人跳进去抢修，就这样周而复始，奋战一个多小时，终于修好阀门。这次抢修中，老职工朱大楷由于年龄偏大，体质偏弱，在下午3时跳进化粪池抢修阀门中毒昏迷不醒，经过医生的抢救，到夜晚8时才慢慢苏醒过来，整整昏迷了5个多小时，醒来第一句话是，阀门修好了吗？大粪还在流吗？人们告诉他，早已修好了，老朱脸上露出了微笑。”

陈金莲是环卫所服务队的队长，作为一个女同志，负责为凤城单位和居民提供清理化粪池，疏通下水道，出楼房垃圾洞，盘厕所等环卫项目服务，可真不容易，说到环卫人的工作时，她很激动。她对我说，环卫人干的活，可以说在凤山镇是最脏最苦的事了，我有时看到眼里，真不忍心让他们干。2001年9月，桥南服装厂的厕所堵塞了，大粪水流淌满地，我和一名老工人赶到现场，经过检查，是服装厂的工人大便时用布条揩的缘故，堵塞了下水道管子，经协商，厂长同意给100元工钱，我认为少了，这位工人没哼声，弯下腰拆开下水管子，他使劲用工具掏布条，怎么也掏不出来，没办法，只有用手来，只见他把右手伸进管子里将布条一块块地扯了出来，上面还沾着黄颜色的大便，臭哄哄的，站在一旁的人都反胃了。我连声说：“师傅，太脏了，钱也太少了，不做吧？”这位老工人没哼声，还在继续掏布条，我接着说：“这么脏，划不来，这100元钱不要，我想法子弄100元钱给你！”老工人抬起头来说，我们干的是这种活，今天100元不要？明天后天都是这种活，一年360天都是这样活，都不干行吗？如果是厕所堵塞，粪水横流，到那时，我们的凤城有清洁卫生可言吗？到那时我们环卫人脸上有光彩吗？一席话把我这位女队长感动得流下热泪，多么高尚的品德和奉献精神，多好的环卫工人啊！

从事环卫工作，不仅要吃苦、耐劳、不怕脏、不怕死，还要具备忍辱负重的德性，因为这个工作有时承受的心理压力和身体遭受的催残是无法想象的。

在环卫所里，我见到了清扫队队长张小菊，她45岁，瘦弱矮小身材，经过风雨岁月砥砺和长期从事扫街工作，脸上黝黑，布满皱纹，听所领导介绍，她1990年被黄冈市授予劳动模范，这位市级劳模谈到工作时，并不是像其他系统先进人物那么轻松并有优越感，从她的话语中，让人感觉更多的是沉闷压抑感或似有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情绪。

她说，我是1988年进环卫的，那时我和丈夫的双边父母大人都不同意，他们说，你丈夫是环卫清运工人，你又去当环卫清扫工人，整个家庭不就成了“垃圾专业户”吗？我反复做大人们的工作，最后终于同意到环卫所上班，一干就是十几年，从未打过退堂鼓，感谢党组织给了我很高的荣誉，但在实际工作中，也有着说不出的委屈和痛苦。

1990年3月，我清扫县社住宿楼后街，来到五金仓库门前，这时，有人从五楼泼下一脚盆臭水，把我淋了落汤鸡，这时回去换衣服，又怕完成不了扫街任务，影响了凤城的卫生，于是我坚持扫了一个多钟头的大街，等我回家时，淋湿的衣服已慢慢干了，但是由于水脏的原因，一件浅紫色的春装被染成乌黑色。

前几年发生的一件事更使我终身难忘，一想起来心里隐隐作痛，这天早晨，我和另一位工人老方在信用联社门前打扫卫生，街中站着五个年轻小伙子，老方推着装满垃圾的板车，我在后面推，想从这伙人空隙间走过去，不料，正在这时，有个年轻人退了一步，刚好板车轮擦了他的皮鞋，只见他大骂一声“臭扫街的，瞎了眼”，抬起一脚蹬倒了拉车的老方，转侧身冲我跟前对我狠狠打了一耳光，我被打倒在地，顿时，天昏地转，耳朵里轰轰作响，半天从地上爬不起来。衣服都弄脏了，脸被打肿了，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打扫卫生的人？更难过的是街上许多围观的人，竟没有一个站出来指责批评这伙年轻人，我的脸在痛，我的心在流血，这天刚好是我的生日，我慢腾腾地走回家，婆婆心疼地说：“小菊，今天是你过生，我做了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随后送上满碗的鸡肉，可我一想起刚才的情景，再好的东西，一口也吃不下，眼泪直往下掉，婆婆见了我的架式，连连问了几声，我心里委屈得无法说，老人以为是她的儿子和我吵了架，当丈夫回家后，婆婆骂儿子“你这个不争气东西，是不是又欺侮了小菊……”丈夫回答：“不是，小菊扫街时被人打了！”婆婆知道事情经过后，埋怨地说：“早年我就劝你不要进环卫了，你不听，如今你这受人欺侮，真叫我伤心哦！”婆媳俩抱头痛哭一场……”

当我听到这里，深深为环卫工人虽饱受甜酸苦辣但热爱凤城而痴心不改，孜孜不倦地为凤城精心美容化妆的纯洁而高贵的思想境界而动容。

县政协委员，收费员项冬妮的一番话还使我感觉到社会上有些人对环卫工作的不理解。

 对于收环卫费，我们行业总结了三句话：“门难进，脸难看，钱难收”。特别是每年每户48元城镇居民卫生费更难收取，现在的居民都做了防盗门，敲了半天，窗口露出半边脸，知道是环卫收费的，女的说：“当家的不在，没钱。”男的说“老婆不在家。”还未等我们说上一句，就把门关上了。还有恶言伤人的，每次收费都会遇到，一次在收东门一家居民收卫生费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听说收卫生费就变了脸，他恶狠狠地说：“卫生费！我从旧社会过来活到现在70多岁，从来没见过扫地收费！”话一说完，还不等我们解释，老头从家里赶出一条大黄狗，我们两个女的连跑带滚地逃出这家小院。

2003年7月的一天夜晚，收费员雷敏到桥南某公司住宅楼收卫生费时，小雷把门敲开后，主人见是来过几次的环卫所收费人，二话不说，“咣”的一声，重重地把铁门关上，小雷没有心理准备，吓得倒退几步，一下子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把脚也摔伤了，闻讯赶来同事和亲属连夜把她送到医院做B超，并住了几天的院……

项冬妮讲完心里话后，坐在一旁的环卫所支部书记、所长吴石泉的心情同样很沉重，他告诉我，我们的环卫人，工作很辛苦，比喻说扫大街的，得每天凌晨四点开始工作，而且不管刮风下雨，落雪天晴，可以说风雨无阻。每年365天，只有正月初一才能歇一天，可工资待遇，最高的每月才600多块钱，同样还有环卫的服务队、清运、收费的等工种，工资待遇明显比邻近县市低，同时，艰苦的工作环境使他们大部分患上了职业病，如：支气管炎、乙肝、肺病等等，其中腰肌劳损和风湿性关节炎在老工人中占70%以。

我接过话头说，真想不到你们工作这么苦，这么难啊。吴所长见我采访时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却笑着说：“不这这艰与苦是一面，但也有值得我们环卫人欣慰的一面。”

比如，我们环卫工作多年来一直得到历届县委、县政府的高度重视和关怀，还得到社会许多同志和朋友的理解和支持。1980年初，我们环卫所修建办公楼和添制神牛拖拉机等设备，当时的县领导高作火、王宗武、吴宗元等县领导给予了大力支持。随着凤城规模发展扩大，县政府和城建局出台了一系列有利于环卫工作的文件、政策，为我们开展工作创造了一个良好环境，进一步促进了环卫工作的快速发展。我们如今在岗人员98人，是1976年的11倍。我们环卫工具有现代化的成套设施，目前有2台自动挂捅车，1台洒水车，3台垃圾清运车，1台垃圾收集车，还有简易的办公楼和工人住宿楼房30余套。为了凤城的明天，我们还在争取现代化处理垃圾场项目一个，购进最先进的设备5台，有了我们传统的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的创业奉献精神，再加上先进代的环卫设备，我相信我们的环卫事业发展得更快，我们的凤城明天将会更加美好。

听到这些，我也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