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默念,对月祈祷

2013-03-13 19:58 | 作者:萧涵钰 | 散文吧首发

太阳公公才探出半个脑袋,床头柜的手机响了,睡眼朦胧地拿起手机,刚喂了一声,还没等我开口,母亲便在电话那头欢呼雀跃起来,再三嘱咐我抽时间回去一趟,家里的老母鸡已停止孵蛋,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给女儿补补身子。迷迷糊糊地听完母亲的唠叨,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窗户上的风铃,被风吹响着清脆悦耳的乐曲,像小时候母亲哼的摇篮曲。睡中,母亲将一碗鸡汤端到面前,我毫不客气地拿过一只鸡腿,母亲笑呵呵地叮咛我慢点,小心被烫着。手里握着香喷喷的鸡腿,递到母亲嘴边,想让母亲先尝尝,母亲一再推让说自己不饿,推来让去鸡腿掉落在地上,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见了彼此的责备,同时蹲下去捡鸡腿。那一刻,分明看见母亲眼里含着泪花,我知道母亲在心疼,心疼我又少吃了一个鸡腿。因为,从小我就有洁癖,掉在地上的东西,饿死也不会吃。看母亲沉默,便抱住母亲,嘴里全是自责:“妈,我吃,我吃了还不成吗?”泪水盈满眼眶。醒来时脸颊湿漉漉的,枕头泪湿一大块。

次日,忙完手头的工作,带上满心欢喜,骑着摩托车风风火火地往家赶。二月里的风像母亲长满老茧的手,抚摸在脸上,些许温暖,些许刺皮。乡村路正在修建中,车子像匍匐前进的老人艰难地向前行驶。累,并快乐着,马上又可以见到年迈的双亲了。

远远地看见一张熟悉的身影,是母亲在村口张望,个头似乎比以前矮了些许,身子也消瘦了,唯独笑容还是那样甜,那样暖。

走进客厅,餐桌上已摆好了饭菜,映入眼帘的是那碗母鸡汤,和梦中的一模一样,色、香、味俱全,让我想起了梦境,勾起了往昔,唤起了儿时的点点滴滴。

在并不富裕的农村,最补莫过母鸡汤。小时候,家里每年都要养几十只鸡,母亲看到小鸡健康成长,心里比蜜还甜,乐得合不拢嘴,待小鸡长到七个月后,变成母鸡,开始孵蛋,鸡蛋便成了我们姐弟几个,每天必不可少的美食。看着我们吃得津津有味,母亲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似懂非懂的我,有时也会给父母留一份,这个时候,母亲洋装生气状,说她不饿,叫我们多吃点,吃了补身体,长个子,希望我们快快长大。

少吃好有味,多吃就变味,吃得多了自然就腻了,找理由拒绝,不懂父母的苦心,还埋怨母亲强人所难。尽管我们吃腻了,也未曾见母亲好好地为自己煮个鸡蛋,多余的鸡蛋父亲便拿去集市上卖钱。思维里认为,是父母不吃,不曾懂,是父母疼爱我们,舍不得吃。

宁可怠慢客,也不能怠慢节。这是家乡的风俗,意思是说,怠慢了客人可以下次补回来,怠慢了节日,会得罪各路神灵,一年中霉运连连。所以,每到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要改善生活,即便家里穷,也会宰只母亲,庆祝节日,祭奠神灵,告慰祖宗。

平日里,基本舍不得吃鸡,只有到逢年过节才会大吃一顿,而满桌子的佳宥,父母总要等到我们吃饱了放下筷子,他们才吃些剩下的。并满口谎言,说自己不饿,或者不喜欢吃,其实是想让我们吃得安心。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付出成了一种习惯,给予便成了理所当然。尽管儿女已经长大,父母也难以改掉一生养成的习惯,总以为父母把好的留给孩子是理所当然。

饭桌上,母亲频繁地叫我多吃点,两个鸡腿齐往我碗里塞,看着母亲颤抖的手,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妈,我已不再是孩子了”。我分别把两个鸡腿分给父母。“、妈、您们吃吧!我们从小补到大,您们也该给自己补补了”。母亲笑了笑说,人老了,补了也没用。父亲说,老年人不能大补,太补了身体消化不了,年轻人身体最重要,应该补补。推来让去,拗不过父母,只好作罢。

想想父母的付出,想想自己的回报,羞愧难挡。

小时候,父母把好吃的留给我们,宁愿自己饿着,也舍不得多吃点;长大后,我们飞远了,在外面吃山珍海味的时候,父母不在身边,借口为工作的应酬;小时候,父母怕我们冻着,每年都给我们添置新衣,自己旧衫裹身,长大了,想给父母添置新衣,父母说那是浪费,体贴我们挣钱不易。

当我们遇到困难时,父母便是那个义无反顾帮助我们的人;当我们在外受到委屈时,父母便是那个诚心诚意听我们倾诉的人;当我们做错事情的时候,父母便是那个收拾烂摊子的人;当我们取得成功的时候,父母便是那个为我们高兴,还一边提醒我们不要骄傲的人;当我们远在他乡,父母便是那个为我们牵肠挂肚的人。

扪心自问,我们为父母做了什么?

世上有无数种爱,唯有父母的爱是无私的,是不求回报的,是真心希望我们幸福的,如果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那么,父母便是儿女们心中最美丽的天使

握着母亲因病变发紫的双手,看着母亲呼吸困难的表情,心真的好痛好痛,全身的血液像是被人在一滴滴抽干,冷到冰冻。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您从来都不说,您说,只要我们平安健康,您就很幸福;只要我们幸福,您就很满足。

默念,对月祈祷,剪一页祝福,祝您不再痛苦;画一个时钟;让时光停留;愿您甩开病魔的手,牵着健康走。

文/萧涵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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