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百年祭

这百年的忌日就要来临，

用什么献祭呵，你远去的英魂？

梅花凋落，旧友却远道而至，

这乍暖还寒的时节，

拜谒你的墓门。

放轻脚步，为什么心潮依然汹涌？

几多次，我们是谈笑着踏过帝陵。

墓中人，你一介书生，只活过而立，

而今日，我们已是耳顺，两鬓星星。

不能忘，你共竖五色的大纛，

祥光里逼落了专制的龙旌。

不能忘，你草就煌煌约法，

空前伟业，要铸造共和的大鼎。

不能忘闸北那罪恶的夜晚，

毒蛇咬死了搏击的苍鹰。

天下共惜啊，百身莫赎，

历史长河，也为你迂回而缓行！

人活着真不在命长或寿短，

人死后也不在高墓或荒坟。

高墓中往往是权势的朽骨，

这碧血，无疑是璀璨而永恒。

风还是百年前那样地吹，

杜鹃鸟重复着百年前的啼声。

百年树木，应是几度参天？

而宪政之路，却为何如此难行！

归来哟，归来！你远行的英灵！

枪声犹记，约法蒙尘；

京华雾霾，桃源凄清；

大江波起，碧血在兹，

让我挹扬子之水，为你招魂！

2013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