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 那人 那水 那野

2009-11-24 13:10 | 作者:断弦无声 | 散文吧首发

流年似水,似水流年。落叶还未来得及归根,已是白皑皑。摩掌擦拳,将是踏雪寻梅之季,樱花却又微笑着到来。选择中干脆背上行囊,回到阔别六年的故乡。

承受着颠簸,我点了支烟。旅行本为精神的享受,肉体的摧残。在机车中体现得更是独到尽致。窗外的断了线的绿,扯了条的青红,使我忍不住探头却又有种机械的呕感。倒是别有哲学韵味,万物皆为两面。许久,单调的机车声中渐然夹杂些呼呼音。来不及细品,满眼的轻舟泉水已经揭晓了答案——故乡的河正以别致的方式招呼着我这位不速之客。我匆匆下了车,幸然跳上一只木船,掌舵的是位姑娘,二十出头,穿着古典的印花唐装。大家都叫她船姐,她总是微笑着向大家重复着对岸小镇发生的琐事。小船也悠闲地浮游于淮水的怀抱中,河底的石子清晰可见,在母亲的抚慰下沉沉的睡着了。河水似姑娘眼睛般水汪汪的看着你,在你与她对视之际,你的心似乎已经属于她了。这里没有汩罗的悲壮,也没有荷塘的惆怅,这里只有一叶片舟。古典的船姐,温情的小河,也是他们组成这美丽而又和谐的景象,这不正是历代诗人所追寻的意境吗?今日为我所遇也算是幸运之极了。

寻着老农的吆喝声,村庄已依稀可见。踏着故乡的小路,细细的泥,软软的土。游子归乡,其乐何语!借着离散的夕阳,一堆堆散完心的羊儿正欣然踱步,显然它们对主人的表现很是满足。牛儿依旧不辞劳苦,刚卸下磨,又拉上了犁,哞的一声是它惯用的应许,不过它似乎会偶尔关注一下身边的拖拉机。过了一座小,便看到早已等在村头的姑姑,姑姑是长辈中最疼我的,几年未见,更是如此了,刚见面,便嘘寒问暖个够,甚至都提到啥时带个媳妇回来。一进门,家里就炸开了锅,爷爷是乖乖长,乖乖的,叔叔婶婶是忙着杀鸡宰羊,当然最兴奋的要数弟弟们了,年轻人对新生事物都那么感兴趣,尤其向往城里的生活。我答应带他们去开开眼界,还拉了勾,同时一种莫名的不安油然而生,或许待城里太久了吧!

饱餐了一顿家乡菜,舒畅了许多,一路的疲倦已全然消失。我便提议要出去溜达溜达。文弟突然冒出一句要掏知了,文弟年纪最小,却鬼机灵的很。弟弟们都表示赞同,我当然不会反对,顺便可以重温一下童年的乐趣。掏知了是小孩子常搞的,但可是技术活,掏错了,会前功尽弃,搞不好还被毒虫咬。但战利品很珍贵,小时候家里穷,都是用它充当粮食的。似乎这次小伙子们很自信,吹捧着有我助阵,就能捉他个两百只。我笑笑,这般性格多好。翻过了一座丘埂,便到了临近河边的一片森林,这是黄金地段,物种甚多,尤其是儿,这当会儿都归宿了。晚的森林寂寞的恐慌,加之不远处浪拍岸石的声音,着实令人悚然。穿梭在森林之间,左顾右盼,像是扫荡,又像做贼,实来不雅。约莫捉了几十只,便不愿呆下去,也就匆匆回家睡了!

不知过了多些时候,远处货船的汽笛声融掩了我的鼾声,再想入睡,却已很难。想起今天是每月一次的集会日,便起了床,准备去凑凑热闹。我试着邀了正熟睡的弟弟,估计是赖于我的情面,勉强同意陪我同去。填了几口干粮,便匆匆起程了。村子到小河要穿过几片田野,外边起了小雾,田埂的泥土还是湿湿的。他们都在叫骂着鬼天破路,而我却兴致盎然。泥土那松软的感觉在城市看来只有柏油马路热的融化了才能感觉到。要说今天比赶集人起得早的就数田野里刚苏醒的虫子,它们似乎也组成了一个集镇,有的摆起地摊卖力的叫唤着,有的空着手到处转悠着凑着热闹,有的似乎已选好了商品正背着往家赶,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朴素真实。

我们轻轻的上了船,生怕搅醒小河的美。天空还是月明星稀,月光流过整条河,一点点导航灯互相注视着,像恋人的眼睛。心灵的风掠过船舷和月光在半空中轻吻着,个中景象显得更有寂味。两边河堤在月光的照耀下像一缕缕白丝巾,飘然而过。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地绿水悠悠,淡紫色的雾伴着风扑鼻而来。我陶醉了,身体已经完全融入其中,岂问风景怎生图画?此时,仿佛人看不破的镜花水月,都不过是我指间烟云。冷对喧嚣浮华世,只身悠然平凡客。不正是无数诗人追求的栖身地吗?诚然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突然一阵冷风袭来,掠起一排波浪,河水打到了后背,透心的凉,原来是一艘汽轮划过留下的恶作剧,小河伸了个懒腰又释然睡去。几个弟弟不服气,咒骂着汽轮的不敬,便加快了速度与它较起劲来。不一会便到了集市农庄,此时天已大亮,集市挤满了人。农庄没有周庄那样古韵之风,却能完整展现出古今文明史,如果历史教科书为理论指导的话,那么它就堪称是实践中的实践了。这里有高楼大厦,同时却存在着红砖青瓦,这里有科技数码,同时也存在着泥人三彩,这里有现代影院,同时还保留着乡村社戏。一切都是那样参差,却显露出参差中的和谐,农庄就是这般独特。我们在人群中挪了几个来回便离开了。

下午,我便踏上了归途,短暂而又依恋。船姐依旧,河水依旧,石头依旧,一切都在循环播放着。惜别之时,我拿出笔,记下了旅程

红尘俗事两茫茫

涉足中

千层浪

桃源南山伴流觞

一邂逅

终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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