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温柔三部曲

2013-02-06 10:18 | 作者:书丞 | 散文吧首发

——书丞

你需要思索很久,至少现在说不出口,

幻想沉浸在,一杯零度温柔,

一杯子冰与水的交融,

在零度沉浮游走,

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手牵手

不经意的呵护是你独特的温柔,

对我的关怀,你做得滴水不漏,

一丝心动憋在胸口,

希望能与你/在边缘厮守,

给我一辈子的零度温柔。

在零度边缘游走,

就像冰与水的交融,

往往只要一点温度

我就融入你的怀中,

是你的温柔尚欠火候,

还是我的心动,迟迟没有说出口,

爱你需要思索很久,至少现在无法吐露我的心动。

在零度冰水中沉浮,

也许你的冷漠会让我们形同陌路,

你的温柔,不要再下降一度,

冰点之下的目光,

刺得我胸口好痛,

然而谁能阻止你的冰冷孤独

就在零度游走,

就在零度沉浮,

我无法抗拒你的独特温柔,

若即若离的你的态度,

让我的心动无法说出口,

幻想沉浸在你的怀中,

你的魅力把我的神经牵动,

真想永远拥有你,

零度的温柔。

这世间的真谛藏匿在自然中,找到它需要静静的思索,爱思索的人免不了孤独,思索的越多,言谈举止也就越不被人接受,深层次的沟通是灵魂的交流,有一种人的灵魂深沉难懂,他们的心事无法吐露,他们没有朋友,他们注定要忍受孤独。

也曾试着张开口,然而悲剧式的言论让人觉得沉重,拥有智慧的生命幸福却更痛苦,裸露出卑微本质的言论,谁都不愿意接受,因为每一个有思想的生命都希望自己与众不同。没有回音的交流,干脆闭上口,叹息之后,淡漠面对单调的生活。真正的与众不同被称为异种,长久的孤独忍受到麻木,不必虚与委蛇,独自一人,我行我素。没有情感的束缚,对生活持着淡然冷静的态度,不贪婪,不索求,最契合自然的心灵,恰好维持在零度。

世事的变迁改变了许多习惯,流年的席卷带走了回忆的锦缎,万物的存在片面而又客观,除了自己,什么都不能陪伴到永远,直到人生走到穷途,闭眼的刹那,世界陷入永久的黑暗,而与之联系的世界,却要受到不同程度的摧残,情感到这时成了潜伏已久的炸弹,自己的痛苦竟连累了身边的人。孤独的人不会希望自己的存在给他人带来麻烦,所以对待情感讳莫如深,只期静静地完成想,等到那一天的到来,静静的离开,不带走半点眷恋,仅留下一丝尘埃。

一个人静静的时候,常能听到自然之音。经常独自在树荫下休憩,任风拂过面颊,心中便一片澄明,日透过茂密的树叶,映下几许斑驳,单纯的心渐渐涌起丝丝暖意,八角形的秋叶徐徐飘落,一阵哀伤划过眼帘,所幸苍凉孤寂并没有影响他人的心情,也许静静的消逝也是可以欣赏的风景,终于天伴随着飞翩然走来,一轮生命已终结,洁白的雪越积越厚,掩埋了早已枯黄的寂寞尸骸。

孤独的生命漫步在幽静的自然中,不声不响,俨然一幅时刻供人欣赏的绝美风景,只是一眼,生活的重压便消散于无形。融入了自然的风景中,没有任何外在的束缚,一颗心还原成了最本来的面目,情绪,心情,稳定在零度的心灵。

在零度徘徊的人,心中没有冷漠的坚冰,零度是冰与水的界点,他们有冰一样的淡漠漂浮在表面,却有更多水一般的温柔藏匿在心田,零度的人并不是天生的孤僻,而是经历过生活的沉浮与对生命的感悟所形成的独特气质,这种孤独是由心出发的,是一种对寂静与安宁的享受,孤独的身影与自然完美的结合成美丽的风景,原来,最美好景色就是一颗波澜不惊的心灵。

零度的沉浮,扑克牌一般的脸孔,孤寂的身形却没有萧瑟的阴影,没有人间的温情,一个零度的微笑也能赶走腊日寒冬,默默的绽放生命,定格无数与众不同的风景,从不曾奢求什么,心中自然一片澄明,独特的气质更似别样的温柔,恬淡的画面,优雅的挥手,告别一切纷繁纠葛,睡在霜天树下,零度持续永恒

闲暇时,总会一个人在家默默地翻着相册,就像是捡拾那些流年的回忆,不经意间翻出了一张高中的毕业照,不觉的细细看了起来,“张东宇,刘海梅......唔,这个是。”

目光停留在最后一排一个孤零零的男孩子脸上,只是看照片就能看出他与众不同的帅气,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涣散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与同学的间距有些大得夸张,不知道是同学们疏远他,还是他有意的与人保持距离,看着这个疑似有孤僻症的少年,我禁不住笑了,只是笑容有些伤感,更多的自然是怀念,“好久不见啦,大诗人,宁洛。”

宁洛是我高中三年的同桌,不论是分班还是排座,我们两个始终都没有分开,这让我一度相信冥冥之中有缘分这东西在作怪,不过三年来他却一直是寡言少语,开学时如若不是自我介绍,我甚至要把他当哑巴看待。

自我介绍时,一般人都会说的比较详细,生日啦、星座啦什么的,之后都会说上一句‘请多关照’这类场面话,而轮到我身边这位,且看他不疾不徐的站起身,简简单单的报上自己的名字‘宁洛’后就坐了下来,班级瞬时冷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连老师都呆呆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我自然的也偏过头看向他,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他却没有丝毫的局促与不适,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也许是距离近的缘故,我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再是初见时的淡漠,好像凭空多了几许伤感,回想他念出宁洛这个名字时的声音也有些哀伤的味道,难道这个名字背后有什么故事?他淡漠的性格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开学第一天,我就对一个男孩产生了好奇,不过这也难怪,因为之后的岁月便验证了我的直觉,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个正常人。

开学的第二天,开始了为期十天的军训,同学们换上了崭新的迷彩服,有说有笑的聚集在阳光下,只有他,孤身一人在树荫下坐着,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在写些什么,除了他以外,一切都很正常。

军训的第一天是‘马拉松式’的长跑,这种长跑没有什么规则可言,就是分组在跑道上无限制地跑,一组人坚持不住了再换下一组人,虽然很累,但是也很畅快。

换宁洛这一组了,老实说,宁洛真的很有气质,很吸引人又很排斥人的那种感觉,让人想去接近他又不敢和他接近,这种感觉很矛盾,不过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很多女生都放弃了针对他的某种想法。

宁洛此刻正在慢跑,甚至无视身边掠过的同学,独自一人在操场边缘踱步,看到这么刺眼的一幕,同学们理所当然的议论纷纷,我也是暗皱眉头,难道这家伙是故意要表现出与众不同的么?如果是这样,那我真是瞎了眼会对他好奇。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宁洛晕倒了,才慢跑了几圈竟然晕倒了,看着他瘦削的身形就这样孤零零的趴在跑道上,我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不等任何人说什么,径自跑到他的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幸这时老师也过来了,试着叫了叫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同学,你叫几个人来先把他送到医务室,我联系他的家人。”虽然好奇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但我还是照老师吩咐的去做了。

在医务室中,我看到了他的妈妈,一个脸上写满了憔悴的女人,他的妈妈坐在床边,紧紧的握住宁洛的手,我很好奇,为什么他妈妈也不送他去医院呢?这应该不是中暑那么简单吧,正想着,宁洛就在他妈妈关切的目光下悠悠转醒,他妈妈却在这时不争气的哭了。

“小神,妈就说辍学算了,你这身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妈可怎么活啊。”

医务室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众人胸口以至不能呼吸,老师连连摇头叹气,好像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小神是他的小名么?他的身体怎么了?医生治不了么?太多太多的疑问找不到答案,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帮助我。

他妈妈哭诉了好一阵,宁洛面无表情地听着,最后他淡漠的点点头,和他妈妈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医务室,离开了学校,离开了我的视线。

宁洛走了以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同学们有说有笑的度过了军训时光,只有我显得心不在焉,我时常在想,难道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感兴趣的人,就这样一句话都没说过就结束了么,为什么我会这样怅然若失,虽然他确实是一个独特的男孩,但是......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天,军训结束了,休息了一天便是正式开学的日子。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重新走进教室,看到他还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上,心里没来由的一松,轻轻地坐在了他身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宁...宁洛,你身体好了么?”

他右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听到我说话,微微偏过头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又继续,看他的窗外。对于他的冷漠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才认识了两天,但是我对他的这种性格确实了解的很深刻,唯一让我有些,心寒的是,他刚刚看向我的眼睛里,我没有从中看到我自己,也就是说偏过头只是听到声音后的正常反应,他对于是谁在说话没有一点兴趣,甚至是看一眼都欠奉。

失落了一会儿我也就释然了,想想之前在医务室里他的妈妈声泪俱下的说了那么久,他不也是毫无表情的么?性格使然,性格使然,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只不过,他的性格是不是太冷漠了点。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第一节课已经下课了,他还是那个姿势看着外面,我总感觉他的眼神有一点忧伤

之后的时间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他的身上,一天下来,发现他一直在看窗外,偶尔累了还会换个姿势,期间有大概十分钟左右,他拿出了我看到过的那个笔记本写了些什么,哦,还出去了一次应该是去厕所了,这样“观察”了一天,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倒是因为上课走神被好几个老师批评,看着他的同桌挨骂,他却无动于衷,依然专心致志的看他的窗外,虽然他貌似压根就没看过我。

看看看,这么喜欢看外面你怎么不顺窗户跳出去啊,我心里暗暗腹诽着,不过为什么同样不听课,老师单说我不说他呢?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着,他每天除了上厕所,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窗外,还有就是不时的拿出他的小笔记本写些什么东西,不知不觉的期中考试已经结束了,看着刚发下来的成绩单,我真的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在倒数第一的位置上赫然是宁洛的名字。

“宁洛,语文90,数学0,英语0,物理0,化学0,生物0,政治100,历史100,地理100”

天呐!这家伙到底哪一点像个正常人呐,能考出零分来,显然是故意的吧,零分就零分吧,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任何人想做都能做得到,最气人的是,没见他听过课,也没见他看过书,文综居然答满分,还有没有天理啦。

深吸一口气,我放下了成绩单,看向宁洛的眼神充满了异彩,这真的是一个特别的人。不过这不看还好,这一眼下去,我差点被再次震倒。

考试的试卷整整齐齐的码在他的桌面上,第一张就是答了九十分的语文卷,只不过作文竟然是零分,也就是说他的基础题是满分,难道是没写作文么?

趁着下课他去厕所的空档,我偷偷的看了他的卷子,零分的作文他有写,而且写的很“工整”,一句一行,一看就是现代诗的体裁,这位才人,他难道没看见卷子上写着“文体不限,诗歌除外”么?难怪判他零分了,我摇了摇头,打算看看他写的这首,关于时间的诗:

“时光的流逝,冲刷尽天空的泪痕

流年的侵染,镌刻下沧桑年轮。

韶华几许,终已不再,

红妆妖娆,芳华将老,

点破层层稚嫩铅华,

揭示岁月下的真实面纱,

原来,

在光阴叠加流逝的威严下,

一切美丽都只是浮华。”

......

接下来的内容我来不及看了,看见他走进教室,我连忙把他的卷子放回了原位,用余光看见他坐下,然后看了眼自己的卷子,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

“呃”,刚刚手忙脚乱的,卷子竟然放反了,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虽然这是他迄今为止第一次正眼看我,但是这个理由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令人高兴,所幸他没有追问我什么,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还是感到有些失落,同桌两个月了,我们却像陌生人一样,这个奇怪的人,看来想要了解他,还是要从他的笔记本下手了,虽然偷看人家的东西很不好,但是我还是按耐不住日益膨胀的好奇心。

终于有一天,我在他出教室的时候,翻开了他那巴掌大的笔记本,第一页上标注的日期是半年前,应该是他初三快毕业的时候:

“宁洛死了,我知道我也活不久了,在宁洛的葬礼上,好多人在哭,即使有一些虚情假意的存在,但是妈妈的伤心是真的,几次哭晕过去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有爸,虽然他表现得很坚强,但是我昨天看到了他在外面一根一根的吸烟,为了我们身体的,他早就把烟戒了的,还有宁洛的女朋友,几个好兄弟,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人呐,如今却要忍受这突然降临的痛苦,还有很多人,甚至还有一个暗恋他的女孩在角落偷偷地抹眼泪,宁洛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啊,学习好,脾气好,貌似还挺帅?好像全场就只有我没什么表情,我知道自己迟早要步入他的后尘的,所以一直让自己平静,静得像是一块冰,朋友什么的我都没有,宁洛活着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欠下了这么多感情债,等你死了要怎么还’,如今的情形证明了我的选择,如果我死的那一天有这么多人伤心的话,我想我会恨不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大声的告诉他们,‘别哭,这一切都是宿命,我只想安静的接受’,是啊,就是宿命,所以我时刻让自己冷漠,如果现在就叫我死的话,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母了。宁洛有一个梦想,他希望我们能像正常孩子那样生活,去上学、交朋友、谈恋爱,而我,宁神,只是静静的等待死亡,宁洛的梦想注定要破灭了,我将改名为宁洛,带着他的梦想坚持坐在教室里,至于交朋友什么的,我是做不到的,因为不叫别人对我有感情,这也能算是我的愿望吧。”

原来他叫宁神,虽然不知道他和宁洛得的是什么病,但是宁神的这种冷漠我终于能理解了,命运为什么如此捉弄人,让两个少年时刻面对死亡的恐怖,现在终于觉得,宁神的这种冷漠才是真正的温柔,只是温柔的叫人心疼,谁又能知道这个瘦削的少年的冷漠下,究竟藏匿着多少善良悲伤,他短暂的一生背负着同样短暂的梦想,他没有快乐,没有笑容,只是不想别人为了他而悲伤,他是真的把所有痛苦都自己扛,直到死去的那天,没有任何眷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来过这个世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行热泪滑过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

“对...对不起,宁...宁神,我,我,”我慌忙的站起身,口不择言,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我真的想说,“让我成为你的朋友,”只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此刻的我只有侵犯了他的隐秘后的愧疚。

他只是瞥了我一眼,收起笔记本坐回了座位上,若无其事的对我说了第一句话:“叫我,宁洛。”

之后的日子一切如常,他依旧保持着他的生活规律,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每次考试还是三科满分,五科零分,我偶尔还会偷偷的看他的笔记本,不过绝大多说都是他写的诗歌了,从笔记本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了宁洛是他的哥哥,他们兄弟是先天的生理缺陷,他们的身体机能会快速衰败,速度大概是常人的三至四倍,也就是说,别人到七八十岁才开始安静的等待死亡,而他,在大好的青春年华就开始等待,他的哥哥更是在他的眼前先他而去,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

无尽的悲戚压在我的胸口,但是我无法表达,只能在无数的晚失神的哭泣,对,是失神,因为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再也见不到宁神。

也许,你的命运确如你的诗中所说,“生命,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只是,我比别人更匆匆。”

时间一直在偷偷地走,转眼间毕业的日子到来了,全班同学在教学楼前排队站好,等待着留下痕迹的一刻,相机前的闪光灯倏然闪过,同学们又闹哄哄的聚在一起,你仿佛对此充耳不闻,独自向校门走去,看着你孤单的身影,我禁不住鼻头一酸,宁洛,同桌了三年,最终,我还是没能与你做成朋友。

合拢相册,收起回忆的思绪,我的眼眶红红的有些湿润。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这个世上么?如果我们还会见面,我想我一定会大声说:“宁洛,我喜欢你,”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至少,让我作为你唯一的伴侣,陪你走到最后一刻,宁洛,现在的我,有对你表白的勇气。宁洛,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再一次的体会,你独特的,零度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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