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光掩埋的回忆

2013-02-05 22:40 | 作者:小巫 | 散文吧首发

在我的记忆中,唯有一个地方是真正属于我的。在那里,有我简单而珍贵的回忆。那是我的童年,是我的故乡——孟城。还是那山那水,却不再是原来的那些人。

我在孟城呆了七年,七年的时光,无数的片段依旧历历在目。当我只能从墙上看到外婆的笑时,当我只能特意耍宝才看到外公的微笑时,我只能回到我真正的故乡——爸长大的地方。不管我怎么哭闹都没用。他们相差很远,这些年,过年时都会回去,来来去去我一直在数它们的距离。在天的早晨,天才微亮的时候,在十字路口等早班车,运气不好的话就自己提前租车到县城火车站,然后上火车,拥挤的人群,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刚下火车,就马上跑去汽车站赶上最后一班车,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下车的时候,天再一次只有微亮。对于一个晕车的人来说,这是痛苦万分,那些不适在我看到外公满脸皱纹的褐色的脸时,沧桑愉快的笑容时烟消云散。

外公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每次我闹别扭跑出去都是他哄我回家,每次去外面做事都会给我带糖回来,在山里野草莓到处结果的时候,会用身上的包烟盒的小透明袋带一袋回来……我喜欢吃糖,每次放学回家一定找东西吃,外公对我好,最多的记忆也就在吃这一方面。外公吸烟喝酒,小时候晚上要么听到他的咳嗽,而且戒不掉,过年的时候听到他咳嗽的声音,我的心也一颤一颤的。

对于外婆的回忆就是她很凶,老是教训我,百分之百为我好,可惜我冥顽不灵,死活不听,要不后来怎么一口虫牙。但是,我现在想给您看看,我换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换牙时您的嘱咐我一直做到我换牙完,可惜已经看不到了。您的音容在我的记忆里模糊了,我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飘忽不定,越来越远。我害怕忘了养育了这么多年的您。我几乎没有把我真正的故乡话说地道过,现在连孟城话也不会说了,只是勉强听得懂,而在电话里,我们艰难地对话里依然感觉得到情分的存在。没关系,只要心还连在一起,就不会有问题

外婆已经去了,鉴于各种原因,外公一直一个人守着这座空房子。

外婆老来有点发胖,一直有高血压,激动不得,每每靠药物维持。可我不懂事,从小养成一个娇小姐的脾气,不懂得尊老幼,气的外婆全身乱颤。我以前就干过一件蠢事。有一个和外婆同辈的亲戚,不知道是我不喜欢她,还是她得罪了我,来我家走亲戚,竟被我拿着扫把赶了出去。药罐子是很难受的,不说子女愿意支付多久,不说药吃多少,病人本身最是烦躁。外婆错误的停吃了一个月,在那个中午,我眼睁睁看着生龙活虎的外婆倒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次,我第一次见到了口吐白沫,我第一次看到了浑身痉挛,我第一次品尝亲人离去的滋味。急救车还没将人送进医院,才五十岁的外婆就去了,那个寂寞的没有温暖的地方。我居然没有哭,我不明白外婆为什么会那样,只是心里好怕好怕,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抽离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在打颤。那之前,在学校,看其他人埋葬亲人,个个身披麻衣,我在好奇地看。那一次,轮到别人看我了。回来后,同学还只给我看,从这里看去,是哪个方向。凄凉,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外公一直守着只有他一个人的房子,直到前年,外婆死后七年,他和另外一个人结伴余生。我是愿意的,毕竟外婆已经不在了,我怕外公一个人寂寞。又常常想着,外婆还在的话,多好。

外公后来搬去住了,曾经回忆中最温暖的地方没有了人,去年回去的时候不满了灰尘。我猛然发现,被遗忘的房子凋零得很快。那扇铁红色大门已经布满丘壑,耷拉着,提不起精神,一推,伴着开门的呻吟声尽是灰尘掉落。前堂外婆的遗像已经昏黄,相面很干净,连相片也被时光催老了。堂屋了的水泥地开了好多裂缝。一件里屋的天花板上还吊着一些小舅结婚时的假花,枯萎了。外墙上的彩色泡泡糖贴纸画已经变成黑白……童年的时光变成无声电影,在我的脑海中演绎。无声,却让我久久停留。

还记得后院的压水井,一年四季都不会停水。唯一需要的是每次压之前送一杯水做引子,它就会回报你无尽的水,直到你不再需要。那口井做得很好,像个矮人立在那儿,长长的辫子做压把。我最喜欢围着它转,送上赞叹,一直以来只有外公家有,我也把它当做那儿的特色。以上都没错,因为那是外地的我爸做的。

后院有一个大菜园,四季的蔬菜在那儿成长。旁边是一棵杏树,那棵杏树在我走之前只结过一次果,我没看到它苍茂的样子,冬天去看的时候,只剩下枯桠。结果的那一次,感到很兴奋,在没成熟前就忍不住想吃,摘下青果一尝,我马上成了苦瓜脸。也有小孩来偷摘李子吃,外婆一边赶一边急:”才打了杀虫药勒,你们这群馋猫呀!”后来我们都走了,表弟也回到了舅舅身边,杏树结了好多果。打电话给外公,他说:”原想留着,你和陶子不是爱吃么,留着留着就坏了。后来结的果都散了,散了呦!”

……

而现在,旧屋拆了,为舅舅重建了新房子,那里最原始的回忆已经埋进了土里,都葬在了砖块敲打的声音里,彻底的被进新房的欢庆声堙没,而活在我的心底。只要我的心依然蓬勃,就能再次生根发芽,就像家里阳台上,我以为已经死掉的水仙花一样,在冬天里先冬眠。

而现在,再回去时,旧时的伙伴已不相识,见了面相当客气。童年伙伴的笑声依然在回荡,不过回去时互不相识,各自不扰,本以为会是青梅足马,其实形同陌路。曾经对我好的很多大人,我已不是,我愧疚于他们对我的热情。

而现在,那些熟悉的陌生了,陌生的熟悉了。那时年轻的开始老了,我们这些小的风华正茂。

那个属于我的城市,是记忆中的孟城。

今年不太愿意回去,那么,故乡的亲人朋友,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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