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与熟悉

2013-01-30 13:03 | 作者:大师陨灭 | 散文吧首发

南国的天向来多情,也许听话得似若处女,温和善良;也许是瑟瑟伤心的悲悯儿,沙沙地淌着点孤星泪。光与影的投射与变化,总赋予人美妙的感觉。

前几天还一直朦胧地下着,雨丝穿梭在渺宇下,织就着醒着的人的。今天陡然是晴天,温暖阳光,透过云层纠扎在大地上——黏在人们的衣服上,爬上人们的发梢,轻抚着人们的脸庞。暖洋洋的,都不想睁开眼睛。

可一旦睁开眼来,异样的感觉便触碰你的心房。好远——绵连的雨天,一直潮润着你的心,突然见到这阳光,感觉是从远方遣将过来的神物,陌生又遥远;好近——絮絮绵绕着的光泽,亲和地温存着你的身体,这感觉,可不是一样的贴近熟悉?——说远吧,却又很近;说近,依旧很远。这可真是奇怪!

四季的阳光也是略有不同的。这回看到初的阳光,搅起了对其浅搁久远的印象。因为浅搁久远,容易陌生疏离。可不一会儿,就被潜藏不变的深植印象唤醒了——那个关于冬日阳光芜凉荒置的氛调。季阳光妩媚,季阳光热烈,秋季阳光安谧,只有冬季阳光——添了点冷清。一个季度变迁,再又见时,既是陌生又是熟悉。那个小调调,还是没变。

不仅冬日的阳光如此,南国的潇潇歇雨亦如此。

南国的雨从来不嚣张,总绵柔着情,织扎着帘卷幕布。那细细飒飒的雨——斜,斜成浅路湾上一沟沟的池塘;那细细飒飒的雨——瘦,瘦成街道沿处枯黄黄的灯光。迷蒙隐约,闪烁着晶灿灿的亮珠——慢慢的汇聚在一起,融化成音的符——叩击你的心弦,散也散不去。

总是在陌生的时候,雨就像精灵跳蹦在你的视野。你以为时候变了,不是那样的天,不是那样的地,可当雨一如既往的跳颤在你心野时,你又感到安静、宁谧。它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你,感染着你,使你感到亲切。

最深刻的还是雨天里的人。当你心里重要的人,陪你走过这个雨。同样昏黄的街灯,同样细朦的雨丝,同样潮润的坐地。哪一天,过了好久,你又来到这地方,同样是雨夜。他(她)或许不在你身边,你看着周围的环境,也许改变了许多,陌生疏远,然而还是熟悉——熟悉那昏黄的街灯,那细朦的雨丝,那潮润的坐地,那曾经两人相依走过的情意。

但是,这反过来也可以说。哪一天,过了好久,你又来到这地方,同样是雨夜。他(她)或许不在你身边,你看着的依旧是熟悉的情境,灯光、雨丝、坐地,一样未变,可你还是觉得陌生——陌生是因为缺了那个人,那段情,那份意。

网络聊天,彼此的两端,联结着陌生的两人。尽管如此,心与心的联系,超越了地域与空间的狭隘。不能见君容,不能立君前,更或不知名,不知姓,彻彻底底的陌生人,仿佛没有交流的必要。然而正是这样,却更渴望彼此的了解。陌生的人,便又是最熟悉的人了。

陌生,只是搁置的久远、浅层的表象,而熟悉,是深藏在陌生后的生命终极性感应。

一切的陌生,都将会熟悉;

而一切的熟悉,却又可能变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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