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雨娇人 

2008-06-13 18:21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以前,为了牡丹花,我每年来一次洛阳。现在,为了这座房子,我每天都在洛阳。

文轩,他的微笑是那样的美,他笑的多甜呀,他总是在笑,总是在那样笑。突然有一天,我发觉他褪色了,虽然那眼神还是那样的深情,但是脸色变的苍白了许多,就连他身后的那些花,也在散发出那惨淡的白,那样子,像极了那天,那天他离开我时的样子。

也是一个牡丹花开的日子,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看的,可是我却……我知道,他当时非常的伤心,这是一件遗憾的事呀。我曾和他说过,我每年都会来洛阳看牡丹花会,可是每次都来晚一步,也许是牡丹花不太喜欢我吧!每次我来都会看到整朵整朵的牡丹从枝头调落。那样好的一次机会,我们每天都在洛阳,守着牡丹花,可也又一次错过了一起看花开的机会,而且在那天,是我,是我呀,我亲手杀害了他!

“走吧,我们去看牡丹。”

“去……看牡丹?”

“对呀!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今天去看牡丹吗?今天的天气很好,你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出去?”

“对呀!”

“不,我不要出去,我不要……”

“你怎么了?”

“你不要过来,你走开,走呀……你走呀!”

“小艾……”

“你走呀!我不要去,我不去。”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出去,那我去帮你买些牡丹花来吧!我说过,今年要让你看到牡丹花开的,我一定会做到。”

牡丹花的枝株那么大,他怎么拿回来呢?这个问题,直到我看到他很吃力地向楼上搬运那些花的时候才想到。可是已经晚了,在我叫他却没能叫住的时候,他就从楼上摔了下去,楼道里全是血,他的血。于是,他离开了我,永远地离开了,而他买回来的那些牡丹花,那一年,我真的看到了牡丹花开,好美呀,就在我发觉它真的很美的时候,它凋谢了,还是那样整朵整朵的凋谢,那花瓣散落了一地,映红了整间屋子。

你一定会对我当时的举动有所疑问吧!也许你已经想到了,我们之间可能是发生了矛盾,或者我的精神上一定有问题。没错,那时候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大家都这样看我。其实我知道,我还是很清醒的,但就是疯疯癫癫。你能体会吗?那一次,给我的打击太大了,我受不了,我根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次大型演出的庆功宴上,那晚,我只记得自己喝了好多酒。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正和我一起躺在床上,躺在我的床上,我们都赤裸着身体,床单上,一抹刺眼的红……我认得出,他就是这次演出的策划人。当时真想一刀杀死他,可是,可是我是那样的软弱,我下不了手。知道吗?我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我决不允许在我结婚之前,在我不情愿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事,我是一个女人,一个自尊自的女人,我希望我的一切都是完美的,而且,我当时正在爱着,我在疯狂地爱着,就这样一个男人,他竟敢这样对我!他破坏了我的一切,但我还是没能下手,他醒了,他的解释是,昨晚我喝醉了,他送我回来,于是就发生了。只要我再坚强一点,我想我一定会杀了他,很便宜地,我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就这样放他走了,而我,却从那时起,成了人们眼中的疯子。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有三天吧,那段时间里,文轩一直有打电话给我,我没有接,我知道是他打来的,正因为这样,我没有接,我没有勇气接,我怕听到他的声音,我是那样的爱他。

三天后,他到郑州来找我,我就躲在浴室里,蹲在那里哭了好久,然后他带走了我。他和我说,他为我买了一栋房子,要带我到洛阳与他结婚。他就那样傻傻地和我说着,我就静静地,静静地听。

文轩,他真的很用心,我只是以前浅浅地说过自己喜欢这样的房子,容易捕捉到灵感,想不到他真的买了一栋这样的房子。回到洛阳,我们就搬进了这里,一个可以很好的想像的建筑,可那时我已疯掉,又怎会有心思搞我的艺术。很快地,这也是我意想之中的,他和我提出了结婚,

“明天,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吧!”

我很努力地压住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冷静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疯了吗?我是一个疯子呀!”

“呵!你见过哪个疯子说过自己是疯子吗?”他还在用说笑似的口气和我说话。

“可,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吗?”

“不管是为什么,明天我们就是夫妻了。”

“我是被人污辱了,我不能嫁给你。”

“我要的又不是你的人。”

“一个疯子,你和一疯子在一起生活。难道你就不怕别人说吗?你是一个企业的总裁呀!即使我们结婚了,我这样的一个疯子迟早也会被抛弃的,与其那样,还不如,不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会永远爱你的,那样也许我就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了,你也不用这样辛苦地照顾我,还要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你可以感觉到我的气息的,这房子里会充满我的灵感,我用它来照耀你。明年,你去牡丹花会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个和我一样的女孩,她在中慢慢地走着,到时候,你就去为她送上一把伞,然后和她结婚生子。听到了吗?明年的牡丹花开的时候,我就会离开这里,我会去看牡丹花,你去那里找我,好吗?”

“好呀!明年的牡丹花会,我们一起去,我会等着你回来。不过,不是用这种方法。明天我们就结婚。我不管你是在那一年的牡丹花会上回来,我会等。”

我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是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

我们是在04年牡丹花会的时候认识的,那时的洛阳正在下雨。

我一有把伞,一把纯白色的伞,每当下雨的时候,我都会带着它,去寻找我注定的爱人,我的爱情。我总是相信,很是相信,我的爱情会在雨中出现。一个手执一把白色雨伞的女孩,轻轻地在雨中舞蹈,然后一个帅气的男孩走过来,被雨淋的湿湿的走过来,再然后我用我的伞,一把纯白色的伞,为他敞开。

小时候,爸就给了我这么一把伞,爸爸告诉我,这是妈妈留下来的,他说,妈妈是洛阳人,他还说,妈妈,就像是一朵牡丹花。于是,从那一年起,每逢牡丹花会,我都会去洛阳,不管多忙,不管有没有演出。我喜欢洛阳,喜欢它的古典,喜欢它的牡丹,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我到的时候总是晚一步,每一次都是看牡丹花落,而不是花开。

我是一名模特,一名最不称职的模特,不管有多重要的演出,只是要花开时节,我都会来到洛阳。那一年,可能是由于走的时候有点急吧,我竟把我最重要的东西落下了,我忘记了带那把伞。那年,洛阳的天气又恰是那么差,都四月中旬了,还是阴雨连绵的,以至于这里的牡丹还没有开花,那好像是我头一次在花落之前到这里。

这样的天气,我又怎能老老实实地在屋子里呆着呢?我是一个雨人,只要一下雨,我就会跑到外面,我把它看成是我不能错过的爱情红线。

为了尽可能的弥补,我几乎走遍了这里所有的伞店和超市,都没有找到一把哪怕有那么一丁点像的雨伞。

还好雨不算太大,要不然我可能早已经淋的跑回宾馆了,想想当时的我也真傻,干吗非要买一把一样的,转了这么多店,看了那么多伞,我却一把也没要,就这样还在雨中淋着。就这家了,如果没有我也不拗了,再怎样也拗不过老天呀!

“先生,请问你这有没有白色的雨伞?”

“白色的,有呀!那边有很多,你去看看吧!”

同样的话,我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都是这样,白色的伞有很多,但就是没有一把和爸爸给我的那把一样的。

我说过,我希望我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就连伞也是一样,如果没有我想要的,我宁愿选择不要。安静的洛阳街道上,行人却那么匆忙,于是,我就使命性地来负责衬映这街道的安静,慢慢地走着。一路小雨,那又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呀!突然很奇怪地,就好像雨停了一样,我向上看,才知道,原来头上顶了一把伞,一把好美的伞,一把白色的,和爸爸给我的那把很像的伞。

“小姐,你就这样走吗?”回过头,我看到一个男人在和我说话。

“你是?”

“哦!我刚才在那个商店里看到过你,你好像是在找一把白色的伞。”

“对呀!不过很可惜,没有那种伞。”我们边走边谈了起来。

“嗯……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一种伞呀!这么不容易找到。”

我小心地看了一眼他举着的那一把,“不瞒你说,我想要找的伞,和你的这把就很像。”明明这里有人用这种伞吗!为什么我却买不到。

“是吗?这种伞,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卖了,这是很多年前的了。”

“你一直留着?”

“嗯,这样子很漂亮,不是吗?”

“对呀!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喜欢。”

“既然你喜欢的话,那我把它送给你吧!”

“这怎么行呢?我怎么能夺人所好!”

“哎呀,给你吧!你这样淋着很容易生病的,我的车就在前面不远,你比我更需要它。”

他说完就冒着雨跑掉了,那把伞连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塞到我手上的。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会不会就是我注定的爱人。

不知过了几天,洛阳还在下雨,我已经准备离开了,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再去看看这里的花。意想不到的是,我在某公园逛的时候,遇到了他,那个送伞给我的男人。莫非他真的和我有不解之缘?我看到他在牡丹花前轻轻地好像在叹息什么,还注意到了,他没有带伞。一样的雨天,他却没有带伞,是不是因为这我的原因,很愧疚,我的确做了夺人所好的事情。

我走过去和他攀谈,好不容易才知道,他也是一个专注的人,他说,伞就像爱人一样,一生只爱一个,是不能随便换的。虽然不是至理名言,甚至很荒谬,但对于一个感性的人,这种专注是直得向往的。从那一该起,我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他,一个对伞都这么专注的男人,我认定他,不论对错。虽然还是没有看到牡丹花开,但我收到了一个承诺,那就是明年,明年他会和我一起去看花开。

相爱的日子,他经常会打电话给我,也会经常来看我的演出。爱是一个人活着的意义,不管世人怎么谈论,不管那些故事是真是假,也不管是诺言还是谎言,我们山盟海誓,我们爱的死去活来。

缘,它是靠我们的心灵来决定的,你可以把任何一件事情,任何相遇看成是缘,也可以说每一件事情都只是巧合。不论你相不相信,我认定我的缘人在雨中,而且,我真的遇到了他,我们相爱。我和他说,这是上天定下的命运,我们都是上天给予彼此的恩赐。可是,上天,只给了我们很少很少的时间。人,是要用一生去爱的,爱走了,人也就不复存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都醒了,一切都醒了。文轩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是他让我看到了那一年的牡丹花开,我,也真的在那时回来了,一切都醒了,我回来了,可是他却走了。

文轩去世之后,我便由他妻子身份,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他的公司。但也由于他的死,公司面临着很恐怖的挑战,许多人都想就这个机会吞并这里。我很努力地经营着,虽然比起以前他在的时候差了很多,但也终究保住了、稳定了下来。

那次招标,我看到了他,那个卑鄙无耻之极的家伙,毁了我还又来这里应招,我用了同样卑鄙的手段,让他家破身败。

明显,他也一眼就认出了我,是他主动来找我谈的,用的那虚伪的语言在为他无耻的行为道歉,我知道,他完全是为了这次招标。短两年的时间里,他竟成了一家企业的董事,我把他调查的很清楚,这个人已经结婚了,他妻子也已经怀孕,而他,却被我发现在外面还有女人。

我不顾同事的反对,让他成了这次招标的赢家,下一部,在签合约之前,我就成了他的情人,不过还好,他没敢动我,因为我和他说,要等到他和他妻子离婚之后。就这样,我一次又一次的打电话给他,专门找他在家的时间,肆无忌惮地打给他。然后,我约他出来,说要和他签合同。拿着已经修改过的合同书,我和他在酒店里包了一个房间,我把他灌醉之后,他就很大方地把他公司的所有股份全部转到了我的名下,再然后,我打电话让他的妻子来这里接他。

回到家里,我把文轩那张已经发黄褪色了的照片换掉了,他仅有的那么几张照片不知道还能让我换几回。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在期盼,突然外面下起了雨来,她便拿起一把白色的伞出去了。

又是一年牡丹花开,今年,我在这等你。当你看到一个女孩在漫雨中舞蹈的时候,你就躲进她的伞下,告诉她,你就是那个属于她的,上天注定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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