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

2008-06-13 18:20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五月的洪泽湖畔,暖风依依,光甚是怡人。傍晚时分,船头已传来阵阵饭香,鲫鱼汤的鲜美之味已经飘散出了很远。

燕舞晾好最后一件衣物后,解下腰间的围裙,顺手擦了擦,便探头向湖东边的一个浅滩上喊道:“阿吉,回家吃饭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就向船这边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

燕舞用手巾擦掉阿吉脸上的泥水,嗔怒道:“怎么又把浑身弄这么脏啊?你看看头发又乱成这样了,快点吃饭,吃完饭再帮你梳。”

阿吉伸手拿起一个馒头就全塞到了嘴里,见状燕舞又用筷子在阿吉的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说了多少次了,吃饭要细嚼慢咽,再不听话,以后就不给饭吃了啊!”

阿吉满嘴是饭,含混不清的央求道:“姐姐,讲故事,讲故事!”

饭后,燕舞利索地收拾了碗筷,帮阿吉换下脏衣服放进盆中用水泡着。阿吉在一旁还是吵吵着要听故事,不肯老实睡觉。

燕舞走到床边坐下,把阿吉的头放在自己的怀中,拿起梳子帮他梳理乱成一团的头发。

阿吉撒娇地叫道:“姐姐不讲故事,阿吉不睡!”

燕舞无奈地笑笑说:“那姐姐今天就讲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讲过的故事。”

“从前啊,有个很厉害的大将军。”

“有皇帝厉害吗?”

“嗯,就连皇上见到他还要让三分呢!主公他有个很英俊的儿子,大家都称他为少主。少主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又整天忙于公事,对他也是不闻不问。所以少主就养成了高傲、冷漠、孤僻的性格。他一直想找机会做出一番事业来让自己的父亲看看,但但每每总是失败,得到的只是父亲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他的父亲骂他废物。

当时府中有个侍女,她偷偷地喜欢上了这个桀傲不驯的少主人。”

“什么叫喜欢啊?”

“就是一个人心中一直想着另一个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那姐姐喜欢阿吉吗?”

燕舞拍了一下阿吉的脸蛋:“姐姐一直都很喜欢阿吉的!”阿吉咯咯地笑了起来。

“但侍女知道,她只不过是主公身边一个身份极其卑微的侍妾。在她满十六岁那年,本应轮到她去侍寝的,却因为她的名字中有个字与主公相同,主公很生气地把她打了出来。因此,她在府中的地位就更加的低下了。她怎么能配得上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的少呢?

落花舞,不胜秋凉;

雁字去,聚散无常。

相逢那一眼,注定一生难忘

她只敢站在角落里偷偷地守望着少主。有一次,当她在画画时,少主正巧经过,当他称赞她画的画很有水平时,她的喜悦之情意于言表,甚至还忘记自己的本分,竟然和少主议论起绘画来。但少主却忽然变了脸色,冷冷地扔下一句——你只是我父亲身边的一个卑贱的侍妾,有什么资格和我评论诗画!她顿时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怔怔地呆住了,心里的愉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心底暗自啜泣的声音……

谁解相思幽寂浓?

两行清泪,一场残

秋情竹韵泣芙蓉。

柳絮有丝,暗香无踪。

“目中无人的少主终于被人利用谋害自己的父亲,事情败露后,他甘愿成为没有感情如同几岁小孩的战奴。看著昔日的人成为没有思想,没有知觉,只知道服从命令,杀人的机器,她心如刀割。却因此而被主公派去照顾他。她如同母亲照顾小孩般细心的照顾少主,喂他吃饭,帮他洗澡,教他躲避敌人的伤害……

有一天,她帮他洗澡,可是他总是不安分,还弄了她一身水……

她有些生气,不理他,可是他马上又乖了,悄悄地拉她的衣角,她又心软了……

看著动物一样的战奴,她悄悄落泪……

行行清泪掉落的声音,在问著她自己:为了什么而这样难过?为了眼前的他罢?难道你反悔了?难道你不再爱了?”

滚滚红尘中,爱恨几彷徨;

自古有情人,总被无情伤

忘字心中绕,唯剩相思泪千行

“战奴虽然愚钝,却是极其乖巧的。他对侍女的依赖和喜欢也显而易见。

而侍女也越来越淡定,越来越满足于现实的幸福。当战奴采了两朵鲜花戴在她的青丝上时,她也不禁躺在他怀里,温柔的描述著自己的愿望:搬到乡下去,和他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平淡地终老。”

顷刻间,地久天长。

繁华尽,残梦一场。

“后来国家发生了大的动乱,将军府被攻下,昔日的繁华至极顿时化为乌有。

主公带着少主和侍女逃走,但还是被仇家追上了。主公命令侍女带着少主赶快逃,他来抵挡。

本来侍女已经拉着少主跑出去了很远,可已是战奴的少主却像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一般,又跑了回去,正好挡在仇家刺向父亲的剑前面……

“那这个少主死了吗?”

“他没有死,他的父亲用手抓住了剑,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将军,现在却跪在别人的脚下,苦苦哀求别人放了他儿子一命,他宁愿自己死。

后来,侍女就带着少主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过起了幸福的生活……”

“故事讲完了吗?”

“讲完了。”

“阿吉有好多地方听不明白呢!”

燕舞又笑了笑,说:“阿吉,姐姐累了,你能抱着姐姐躺一会儿吗?”

谁恋昨昙花娇?

芳心已逝,残香萦怀抱。

风葬落红秋潇,泪湿寒衾情韵遥

燕舞靠在阿吉宽厚的肩膀上,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想:总有一天,阿吉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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