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6-13 18:20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有一种疼,镌在某处,隐匿而生。匍匐于意识深处,隐隐发作,似是幻觉,渐强渐弱,如影随形,难以割舍,难以掩蔽。

的,你知道吗,那种疼,是像你的影子一样,在我心里不断升温,不断膨胀的。

终有一天我们都会明白,明白的都是不应该明白的。终有一天我们都会疼,疼的也都是不应该疼的。

一、暮晨

我的第一次在十六岁的时候给出。给了一个我奢望着携手一生的人,给了我心中无比神圣的爱情,给了他和他的承诺

这个年代,我的做法或许不能算做是太开放。我只是做了和很多同年岁的人相同的事,想了很多和同年岁的人相同的。那般岁月,总有许多梦想,总有太多相信,总是纯真,总在希望自己并不纯真。

我相信我和暮晨之间的是爱情。我相信我的暮晨是王子,白马王子。他那么优秀,那么美。那么值得我魂牵梦绕。我爱他,我固执的以为,他也爱我。因为他曾经那么决绝的对我说,媚,你相信吗,我真的很爱你。

媚,你相信吗,我真的很爱你。

我当然相信,幸福着拥抱着微笑着相信他,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吻,每一次承诺。在我唯一单纯的年纪,我唯一相信的就是爱情。

爱情。

那究竟是什么?我这样问我的暮晨。他轻轻拥着我的肩,把下巴微微磕在我的额头上,呼吸温婉的飞舞起我的刘海。我举目望他,他的面颊,鼻翼两侧的深陷,透明暧昧的嘴角,我又重复一遍,那究竟是什么?

我想要你,可以么?他的语气有些紧张。我爱你,我想得到你的全部。

我点着头,羞涩的,绯红的。他爱我,我无从拒绝,这是他给我的回答。

这个答案告诉我,爱情,只是一次撕心裂肺的疼。

一月的下午,不伦不类的天气,荒谬绝伦的场景,温柔的阳光洒满痛楚,逝去的飞雁华丽转身,落叶散场,道不尽的悲凉。

他搂着浑身赤裸的我,吻遍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在间隙中挑逗着我每一根神经。他或许是个老手了,我这样想着。他没有问我,缓缓进入。

我盯着地面上垂下的被单,没有一丝皱纹的三角,平缓滑落在地毯上。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我的视线始终模糊下去,怎么也擦拭不清晰。我抿着嘴,硬是不哭出声音,抿的嘴唇生疼,恁凭再多的水坠落在这个极尽奢华的地方,像一场缄默的殉葬。

你感觉怎么样?他显得很兴奋。笑着看到我脸上的泪。

疼。

没事的,第一次都会疼,后来慢慢的就好了。他说着又进行了下一步动作,然后低吟着。以后你会慢慢的变得享受的。

我仰着面,微磕双眼,默然流泪。那一个下午,我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之后的我,成了幸福的小女人,成了他的女人。我开始神经质的时常兀自发笑,时常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像每一个女孩一样,单纯的小幸福,初恋的甜美,梦想的伟大光环,恋人的温暖手掌,走在他身旁,仿佛静止了的时光

我想着,以后做一个全职太太,在家相夫教子,生一个男孩,像他那样高大英俊,有着和他一样的坚毅耳廓,还有像他一样醇美的声音,甜甜的唤我。妈妈,你相信吗,我真的很爱你。

我的爱情,如同别人的臆想那般圣洁,那般伟大。

林剑找到我,他慌忙跑来,抓起我的手,越过众人鄙夷的目光,向我们一起玩闹了十年的花园跑去。

他奔跑着,喘息着,汗流出来,浸湿了我的手指。他没有回头,问我,你已经和暮晨有过了,是么?

什么?我装傻。

什么都有了。对不对?对不对?

无言以对。

林剑开始沉默。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烟,软包万宝路。这是我看到他第一次抽烟。姿势拙劣的点上,笨拙的抽了一口,然后被呛得咳嗽出眼泪,浑身颤抖。

我看着他的狼狈,他还在不住的咳嗽,口水和泪都不自主的流下来。可我笑不出,一点也笑不出。

他的泪,为谁而流。是烟,还是我。

对不起。我说。

你知道么。他说。媚,我喜欢你十年了。

对不起,我爱他。

可他不可能爱你,我了解这个人,你想像不到他的狠毒。

不!他爱我!他爱我!

你凭什么说他爱你?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爱我。

林剑突然笑了,仓皇的水分在他面上还没有蒸发,同样一个一月的午后,同样洒满痛楚的阳光。我从六岁开始的玩伴林剑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半蹲在花坛上,叼着烟,带着满面泪痕,轻蔑的看着我,笑着。

他突然开口。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什么是爱?犹如全身每一寸皮肤倏然裂开,血液逆流,撕心裂肺却又不能痛苦的疼,这就是爱。

可是我要怎么对他说。

他的笑还挂在脸上,显得些许凄凉。良久,他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媚,我们的小时候。那段只属于两个人的记忆。你跑开了,说要我等你,你会马上回来。我就坐在这儿,我脚下的这片花坛。那个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废墟。我坐在铁架上等你,整整两天,我不吃不喝的坐在这儿,因为你说过你会回来。当你想起我,我已经躺在这里昏睡过去。你摇醒我,嘴里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就像现在这样。你说,全家都在找我。你还说,再也不会让我等你。我当时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盯着他,说不出话。

他看着我,笑容渐逝,一支烟在手指间燃尽,烟灰完整。

他说。我说过,就算你永远也不回来,我也要在这里等你一辈子。说罢他又笑了,继续道,你被我感动哭了,当时的你可真可爱。

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像十年前那样,用着我最熟悉不过的口吻说,我不祝你幸福了,因为你的幸福不在我身上。也别让我做你的哥哥,那太老套了,你没有这么俗气的。如果你爱他,就一定让他也爱你,不然就不叫爱了。千万别为了暮晨守候,有些守候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结果。

林剑向前迈出几步,又回头对我说。要是想哭的话,去找暮晨的肩膀,他有这个责任。如果你找不到暮晨的肩膀,就回来这里,这个世界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掉眼泪。

我笃定的看着熟悉的背影消匿在日暮西垂中,渐渐迷离。我终于还是一个人掉下泪来。林剑省略的那句话,他忘了么?

他那天穿着灯芯绒长裤,黯蓝色衬衫,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废墟之中。他对我说,就算你永远也不回来,我也要在这里等你一辈子。而那个时候,我把初吻给了他,告诉他,我不会不回来,我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在一起。

有些爱无法守候,因为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结果。

有些爱并未存在,因为她不爱你。

我的泪,为谁而流。为他,还是为你。

二、林剑

暮晨远去南城上学的那天,送行的只有这么几个人。我,林剑,林剑的女友苏苏。火车站拥挤如往日,月台上林剑安静的抽着烟,头发凌乱,衣角飞扬。苏苏站在他身边,不知所措的嚼着口香糖,一脸迷惘。

暮晨抱我,吻我,在我怀中塞进一个包裹。然后耳畔轻轻呢喃,我走了,我会好好保重,你也一样。等到我们毕业,我会回来找你的,相信我吗?我爱你。

我点着头,流着泪,看他上车,在窗口向我挥手。我笃定的站着,一动不动,听着汽笛声响宛若绝唱,铁轨上铿铿锵锵。有人在奔跑,有人在车窗上拍打着嚎叫。此刻我好像已经失聪,暮晨的脸挡在玻璃后面,影影绰绰中再看不清表情。他张口对我说着什么,嘴唇一张一合,反复三次。然后消逝在速度中,转瞬不见,消失在目力所及的天边。

嘴唇一张一合,反复三次。他想告诉我什么?

我爱你。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我相信他。

我的耳畔倏忽又有了声音。一切嘈杂聒噪萌生,离人的哭泣,断线的情感,试飞的梦想与光荣,在这个九月晴朗的清晨初绽。这里,我的身旁,又有多少人和我一样,静静的守侯着一个诺言的希冀?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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