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

2008-06-13 18:20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引子

神秘小城。

长长的索、飞流的瀑布、桥下奔腾着清澈而长年不冻的河水,那是任墨书家乡的入口。通过长长的桥,便是飞流的瀑布飘散出来的氤氲雾气,伴着淡淡的酒香,直扑你的脸,直袭你的鼻。在我的印象中,那个地方一直就如桃源那般神秘,美景美酒相得益彰,却比桃源更多几分繁华。古朴的街道、精致的房檐、檐下红色温馨的灯笼散发着温暖而久远的神秘色彩。青色的石板路一眼望不到尽头,那边或许是温柔女子的闺阁;或许是如戴望舒笔下的小巷那般,有一个撑着油纸伞、结着愁怨的姑娘。山水人情,神秘幽远,兼得了许多盛景的美。如丽江一般高远,纯朴,却多了一份温暖亲切的味道;如江南的烟柳画桥一般引人入胜,故事明媚而繁多,却多了一份真实。而它有一个特征是其他地方所不具有的,那就是满街满天飘着的都是酒的醇香。身未到而心先醉,女儿红、竹叶青、二锅头……这里是酒人的天堂

一、来自神秘国度的男子

姐妹们纷纷议论说,书院来了一位先生。听说文采出众,相貌俊朗,属人中龙凤。人未到就已经在我们尽染书院出尽了风头。姐妹们整天议论着,他是如何英俊,如何才气逼人。年轻女子们带着充满期望的眼睛,在九月明媚的阳光下,兴奋的谈论着那位据说是来自泸城的青年才俊。

据说泸城美如天堂,那里四季如,有大片大片茂盛的栀子肆无忌惮的绽放。整个天空笼罩在一片醉人的酒香中。只是泸城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的,那里,只接待有缘人,只是有缘人这个概念很模糊,到底有没有人去过至今不得而知,所以泸城始终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面纱中,这些是我自小就知道的事情。因为父亲一直带着向往的神情不停的讲诉着。打我记事起,就时常看见父亲坐在后院的那棵树下,半眯着眼遥望着西南的那片天空,那棵树一直都开着绚烂的花朵,每次看到它,总觉得已经开到极致了,马上就应该委败下去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满树的繁盛从来就没有消减过。父亲坐在那里,散落的花瓣纷纷扬扬,飘在父亲头发上,从脸旁缓缓落下,映着父亲刚毅的侧脸线条,居然美得窒息。这个时候,父亲总会叫我过去,为我讲诉着那个神秘而幽远的泸城,最后,父亲会抬起洁白衣裳下的手,向着西南的方向定住,说,就在那里了。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那么迷恋泸城,或许是因为那里盛产举世无双的酒,因为父亲几乎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可奇怪的是,他却从来没有醉过。

父亲迷恋着泸城,或许是因为那些举世无双的琼浆玉液。而我在父亲一遍又一遍的讲诉中也开始疯狂的喜欢上了那个神秘的西南小城,我喜欢不是因为它的酒,而是那一片一片盛放在阳光下的,有着清冽香气的栀子。为此,常常有一种奇异的幻象在我的脑海中:一林墨绿浑厚的叶子衬托着圆润干净毫无杂质的花朵,在将黑未黑的天空下,一切朦胧得恍如仙境。忧伤的男子站在墨黑的天穹下,吹一曲幽远的曲子,白色的衣裳飘扬在晚风中,如一朵绽放到极致的白色栀子,美丽而芬芳。馥郁的香气随风浪漾开来,涤荡着灵魂的最深处……这样的画面一直跟随我,像我那如瀑的秀发一般,伴我走过了一季又一季。

所以,当我听见新来的先生来自泸城时,其实我比谁都要激动。只是我不太相信,我们的先生居然是来自那个神秘得像从不曾存在的地方。有时候,我会想,真有那样的地方吗?或许那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只存在人们的顶礼膜拜中。我想,可能是弄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可是,这时我想到了父亲指着西南方向时那种坚定的眼神,于是我就开始满心欢喜的期望着。

九月,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天空中飘着洁白柔软的云朵,风分外柔和,日头也不再那么猛烈,慢慢温和下来。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美好。因为有了对那位至今未曾到来的先生的期待,生命顿觉充盈起来,年轻女子如花的容颜开在九月的天空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可他却迟迟未到。姐妹们的热情也渐渐淡下去,最后终于抛之脑后,只有我还在心底深处带着淡定而深切的期盼。年轻的女孩子渐渐都活跃起来了,笑容绽在脸上,融进风中。风筝也都飞起来了。天气转凉了,女子们就喜欢在书院后的那片草地上放风筝,如阳春三月般。只是一个春,一个秋,中间隔着冗长而烦闷的。等到熬过了那个燥热的夏季,秋季就更显得珍贵,所以,女子们都比较珍惜这难得的时光。风筝由少变多,与天上的云朵交织在一起,最后终于融为一体。当菊花开到最盛的时候,秋天就要过去了。

日子如水般流过,可那个我期待的人还是没有出现。最后,期望终于一点点委顿下去,如水中那一道流动的光影,随着斜日的西沉,渐渐没入无边的黑暗中。

二、墨书

无边的境扰得我一夜都不得安稳。梦里始终都是大片大片洁白的花朵,还有白衣男子模糊的容颜,白色衣角在风中鼓动,融入白色的花海中,始终模糊一片。我努力想看清些什么,可都徒劳无功,只有笛声是清晰的,还是那曲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曲子。

天空刚泛出一道亮光的时候,我起身向书院的那片草地走去。那里比较空旷,在那里想事情,思维会比较开阔。我慢慢走过去,却听见熟悉的笛声从草地那边传来。或许是我的幻觉吧,大概我还沉醉在梦中不曾醒过来。我紧了紧身上的白色披风,抬眼一看,却看到了至今想起来都难以置信的场景。白衣男子手执竹笛,站在早晨微凉的空气中,悠扬轻灵却略带忧伤的笛声响在朦胧的晨雾中,发丝在风中飞扬,俊朗的脸孤傲的望着如黛的远山。风起,衣裳在风中飞舞成一朵半开的水莲。我分明看到漫无边际的墨绿枝叶和洁白馥郁的花朵从他身旁蔓延开来,一直溢满我的眼。这分明就是那个出现在我梦中千百次的场景。伴着我从小女孩长成少女,再到如今这个已初喑世事的容颜。晨雾中,曲毕,他微微侧过身体,这次,我终于看清楚那张脸,那张在梦中我无论怎样努力都未看清楚的脸。五官清秀,眉目俊朗,一道剑眉映衬着那双摄人心魄的眼,使人一下子便沉沦进去。却还再也不愿出来。刚毅的脸部线条一下子就显现出他的英气和孤傲。我呆呆的望着他,就此沉沦。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脸,看见我出神的望着远方,眼神复杂而坚定。他走过来,说:小姐,我的思绪却还在那白色的馥郁香气和今早的氤氲雾气之间飘移不定。他又叫了我,小姐,你没事吧?我才恍然回过神来。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任墨书,请问小姐芳名?我的脑海被这所有的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占据着,来不及思考,就脱口而出,我是落染。然后,我就一直处于恍惚中,想着梦中与现实的一切,始终觉得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把两者之间糅合在了一起,更多的还是那种不敢置信的彷徨,或许,这还是一场梦,一场极为真实的梦。可是,很快的,我确定,那不是梦境,是我如花年华中一场最绚烂的生命之舞,一场几乎耗尽我所有热情的人生大戏。

清晨的阳光斜进窗棂,女子们便要开始早课了,清辉在我旁边对着铜镜,边描眉边说,落染,你这样可不好,夜夜不成眠,可要小心哦。女子的青春可抵不过你这般的折腾。看着清辉关切的眼神,我又清晰的想起昨夜的梦境,只是恨快的就被刚才在书院那片草地上的情景所占据。就在这样的恍惚中,我和一群女子向着书院的课堂走去,伴随着她们年轻而明亮的嬉笑声。

走进课堂的一刹那,姐妹们顿时沸腾起来,议论声不绝于耳。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站在前面,身著白衣的男子。我再次跌入恍惚的幻觉中,这样的人,本应该呆在梦境里,一生一世。他出现在活生生的现实里的时候,总觉得不真实,不过,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我的心底疯狂的滋长。就那么一瞬,我便感觉到好像要被它淹没一般。对墨书,有种异常熟悉却疼痛的感觉,总觉得我们好像有解不开的纠缠,而这一切,我把它归根于那些伴我十几年的梦境。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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