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

2008-06-07 07:59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我的祖母去世已经三年有余了,然父亲每每提到祖母,仍然不能忘记的便是那每逢过节,祖母站在家门口等待的情景。父亲家共有兄弟姐妹五人,逢年过节是必须回家的,否则祖母就在门口守着,直到儿女全部到齐才能开饭。每每听到父亲回忆到此,我不禁也想起了自己母亲。是啊!母亲不也三番五次的在门口站过,等待过,你可曾注意到过?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母亲站在大学的大门口。那是2003“非典”盛行的年月。全国的大学被隔离了起来,我们自然也不例外。还记得那天我并没有在楼下,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站在宿舍的窗户边上呆呆的看着云彩。此时同学从楼下跑来,告知我母亲来了,却不能进得学校来。于是我懒洋洋的穿上衣服,缓缓的才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不知怎的,自己从小便表情僵硬,不善于外漏,见着了母亲却不知说什么好,总觉得丢人似的。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聪明的过分啊。母亲戴着一个偌大的口罩,见我过来了,便向我挥了挥手。见我过来了,这才缓缓的卸下口罩,冲我一笑。我却冷冷的说道:“你怎么来了?”母亲也不恼,只说给我送些衣物和吃的来。还问我换下来的脏衣服要不要带回去洗。我更加恼怒了,难道我连衣服也不会洗吗?至此,只希望母亲快走。于是我一句话也没说就走回宿舍了。当我偷偷的回头看母亲时,她还是站在大门口的铁门外,戴着那个大口罩,一直盯着我的背影,默默地看着我消失在了宿舍楼门里。

第二次的门口是机场大楼的门口。我出国留学已经两年了,难得才回家一次。这次回家依然没有待几日便离开了。

我说自己乘坐机场大巴车就可以自己走了,可是母亲坚持不让,非得和父亲一起来送我。在机场门口,我说:“送到这里就回吧!”母亲还是不同意,一定要让父亲帮我把行李托运好,再三叮嘱我检查机票、护照是否还在。我知道母亲是故意支开父亲,然后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说:“这是妈背着你给你换的美元,自己小心点。”我说我的钱够了,你留着自己用。可是母亲就是不肯,不停的絮叨着,说多带点钱在身上总是好的,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要小心。我父亲回来了,她还是说个没完,本来的秘密也被父亲看穿了。不过父亲也并非小心眼之人,明白母亲的心思,也就不再过问了。我再三推脱不下,只好收着了。其实信封里也不过就几百美元,顶不了什么事情的,但是母亲的心思我又岂能不知道呢?“我走了!”

我说:“走吧!”母亲和父亲都说好。我走进通关口,还是回头偷偷留意了一下母亲。她还是和往年在任何的建筑物的门口一样,默默的注视着我的背影,直到我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

我上了飞机,一切都安顿好了,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才渐渐的感觉到了一阵酸楚。母亲没什么文化,最大的心愿无非就是我过的好罢了。我掏出那信封,眼泪才一下子涌出眼眶,脑袋里才想起母亲站在大学门口的那一刻。她卸下大口罩,问我:“有没有换下来的脏衣服要洗?”

哎!母亲!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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