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侨领苏醒传略

2009-05-14 08:43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苏醒,字邨晓,江西省贵溪县雄石镇象山苏村人。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农历十一月十三日生于贵溪县城叶家塘,兄弟六人,排行第六。父亲润早年供职于清县署,后为民国县政府录事。三兄苏芬,又名苏邨圃,国大代表,国民党江西省党部执行委员。

苏醒毕业于江西省立第一中学高师科,后又于江西省政治学院毕业。毕业后曾任江西省政府教育厅民教指导员、安义县实验区主任等。

1934年,江西省农村改造社响应国民党中央号召,在湖口县走马乡(今马影镇、张青乡境内)筹办实验区。省党部选派苏邨圃任筹备处主任,刘廷杰等人为筹备员。

1935年4月实验区办事处(设于现在的张青乡刘瑞村委会的刘镇村)正式成立,苏邨圃任总干事,下设文化部、经济部、政治部、总务部。1936年5月,江西省政府委任苏醒兼任湖口县第一区区长,负责处理全区农村改进事项:以厉行合作事业,改进农村生产技术,推广优良品种,调剂农村金融为经济工作中心;以发展儿童教育,扫除成年文盲,训练生产技能,启发民族意识为文化工作中心;以扶植自卫自治,加紧训练组织,建立保健制度,便利农村交通为政治工作中心。实验区有学校、医院和农村俱乐部,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红红火火。

实验区三年的工作成绩卓著,在全国颇有影响。国民党中央要员林森、张治中、刘峙、林虎、陈立夫、徐恩曾等先后来实验区视察,并向全国推广经验,各省慕名前来参观学习者络绎不绝。

然而风云变幻,国难当头,“七七”芦沟事变后,实验区如火如荼的工作被迫停止。次年六月廿六日,实验区被日寇飞机炸成废墟,工作人员四处逃亡。

1940年8月苏醒任余江县教育科科长。

1942年6月16日,日军第一军三十四师团岩水支队入侵贵溪,烧、杀、抢两月有余,贵溪县城一片废墟,全县校舍被焚,学生流离失所。8月,日寇撤离贵溪,百废待兴之际,苏醒乃任贵溪县教育科科长。

为尽快恢复教学秩序,苏醒向新任县长张若成请示,经协商决定成立贵溪县建筑教育机关房舍委员会。议决先建县立第一、第四两小学校舍,然后陆续重建各乡镇学校。当时教育科总共只有五人,苏醒先生不辞辛劳,亲自奔赴各乡镇征工征料,巡回督导,工作十分艰辛。下半年建中心小学八所,国民小学五十九所。第二年建中心小学十所,国民小学三十八所。全县失学学生基本回到学校读书,教学秩序井然。

1943年10月22日,国民党贵溪县第五次代表大会召开,四十六名代表投票改选县党部书记长,苏醒众望所归,全票当选。

1944年年初,贵溪成立了贵溪县修建县城浮桥委员会,苏醒兼任该会主任,负责抢修被日寇烧毁的信江浮桥,恢复南北交通。7月通桥,适逢蒋介石将黄维缅战失利,在家休养,应邀参加通桥典礼并剪彩。

10月,县长张若成与县参议会副议长张桂林①合伙贪污稻谷五千石,被苏醒等人发现,苏醒联名将他们告上河口第三战区检察处。无奈张若成曾任河口警察局局长,他上下打通关节,此事竟不了了之。苏醒等人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1945年8月,县党部书记长苏醒卸任,12月,贵溪筹备召开第一届第一次参议会,与会代表三十一人投票选举参议长,苏醒与丁佛堂竞选,两派势力斗争激烈。为确保丁佛堂当选,县长张若成在选举前一个月便利用职权撤换了苏派乡、镇长,并将亲信选为参议员,同时排挤一些有正义感的知名人士。选举前,他们又勾结地方势力,对参议员分别进行封官,许愿,行贿等手段一一拉拢,并以撤职,软禁,绑架相威胁。

12月24日至26日,贵溪县第一届第一次参议会正式召开,会期两天半,共召开了五次小会。整个会议进程充满了两派势力的激烈斗争。列席代表有县长张若成及政府各部门主要领导二十五人,三十一名参议员为正式代表,其中除第三次会议有二十八人参加外,其它几次会议只有丁佛堂、杨劲秋、李建鼎、何允恭等十七人参加。选举现场戒备森严,会场内外保警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两派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好几个决心选苏醒为议长的人迫于淫威,临时变节。苏醒、汪怀仁、祝宗堂、傅才等十四人见大势已去,愤然离开会场。最后丁佛堂以十七票当选为参议长,杨劲秋为副参议长。时人称之为武装选举。

三十多年后,侨居加拿大的苏醒对此事仍然记忆犹新,他说:“我生不逢时,求学时代历尽艰辛,服务家乡广受地方土豪劣绅压迫,解放后又未获机会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对祖国作出贡献,至今引为遗憾。”

1946年3月,苏醒被迫离开贵溪,赴乐平县任田粮处处长。1948年7月,调上饶县任政府主任秘书。

1949年5月4日,中共第二野战军第五兵团进驻贵溪,并四处张贴安民告示,对国民党军政人员宣传中共政策,约法八章,以稳定社会秩序。苏醒从上饶躲回贵溪,滞留家乡观望。几个月后,各乡村成立农会,并开始剿匪反霸,有人举报苏醒私藏枪支,驻军将苏醒关押,后汪怀仁②出面担保而放了出来。此后苏醒再也不敢呆在家里,开始躲到塘湾贵溪田粮管理处大塘办事处主任李丽泉家,接着又躲在阿弥岩山洞,每天由长工老何送饭。后见风声日紧,连取道贵溪龙岩山路到弋阳,再乘火车逃往上海,住在上海北四川路怡大保险公司一个姓王的亲戚家里。

年底又只身以上海无线电子学校学员的身份去香港“探亲”,随即在香港写信给滞留上海的夫人,其夫人拿着丈夫的信,以煤矿工人老婆的身份带着女儿赴香港与丈夫团聚。

当时逃难香港的人很多,苏醒一时找不到工作,一家三口就靠夫人行医养家糊口,生活非常困难。

1953年,应台湾友人聘职,苏醒举家迁往台湾。在台期间任公营事业及私营工商企业暨教育界职务,后经总统府参谋长桂永清③向台湾省主席黄杰推荐,转任台湾省民政厅副厅长。

1972年8月,在台湾生活了二十年的苏醒夫妇移居加拿大,与居住在温哥华的女儿、女婿汇合,尽享天伦之乐。

在加拿大,年逾花甲的苏醒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他一直念念不忘祖国统一大业,凡涉及台湾前途,涉及中华民族的大事,苏醒从来不把自己当局外人。他一直担任着中国国民党驻加拿大总支部常务委员(总支部与省级委员会同等地位,辖加拿大十个分部组织)、全加中华总会馆常务理事(是加拿大二十四万华人五大侨领之一)、人生哲学研究会加拿大总会秘书长、加西地区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大同盟副主任委员、哥登国际开发公司副总裁等职,直至1993年力辞退休。

几十年来,苏醒热心支持华侨教育事业,致力弘扬海外中华文化,长期资助、顾问温哥华市华侨公立学校,经常为侨社工作出钱出力。为成立人生哲学研究会,创办侨刊,开办公司等他做了大量工作。此外,他还积极参与教会侍奉,广扬圣教,助传福音,深受加拿大华人、华侨拥戴。

在加拿大,苏醒有为之奔忙的事业,有其乐融融的家庭,有花园式的别墅,但他内心深处更有一种无根的寂寞。离开家乡二十余年,生活在异国情调中的苏醒先生仍有挥之不去的乡愁,五彩缤纷的西方生活无法掩抑他内心思乡的痛苦,他从加拿大毅然写了第一封信寄往大陆。信写得很简单,虽然他要说的话有千千万万,要了解的情况很多很多。他写这封信很吃力,首先信写给谁?要慎重地再三考虑;内容写什么?要反复斟酌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因为当时大陆还在疯狂地搞阶级斗争,他生怕一封海外来信在家乡一石激起千层浪而给亲友带来灾难。果真,收信人(他家以前的长工,外号“熙子眼”)接到彩色的、上面写有英文字母的信封无异于接到“里通外国”的飞来横祸,犹如五雷轰顶。六神无主的“熙子眼”哪里还敢拆信,在左邻右舍的提醒下急忙赶到公安局“自首”。由于当时随着美国总统尼克松的访华,中美两个联合公报的签定,闭关自守的大陆吹进了一些新鲜空气,松动了中共的外交政策,对此类国际来往信件的处理方法也比较明智了。“熙子眼”虚惊一场。此后苏醒被中共列为江西省重点统战对象,贵溪对台工作小组及时找来苏醒至亲好友,耐心地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要他们放下思想包袱,帮助党和政府做好统战工作。并具体组织和指导他们与苏醒通信,积极宣传大陆对台和外事政策——爱国不分先后,爱国一家;既往不咎、来去自由、确保安全。中共江西省委统战部还将动员苏醒回大陆观光排上统战工作的议事日程。

由于我国闭关自守三十年来政治运动一浪高过一浪,特别是十年“文革”给大陆带来空前绝后的灾难,令海外华人华侨不寒而栗,致使他们对刚刚打开国门改革开放的大陆仍然视为洪水猛兽,抱着“危邦不入,乱邦不居”的成见避之唯恐不及,尤其是原国民党军政人员更是谈虎色变。

1979年4月,对大陆仍然心存疑虑的苏醒派女儿、女婿先回国观光探亲,意在投石问路,为自己下一步归国铺路搭桥,做好先遣工作。江西省委省政府把对苏醒女儿、女婿的接待工作当作重大的政治任务要求有关部门认真对待,圆满完成。当苏醒看到女儿、女婿平安回到侨居地,并初步了解到在中国大陆的土地上正在发生一场巨变——改革开放。特别是得知家乡亲友大部分还健在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在给亲友的信中说:

“我们身在海外,心系祖国,无时无刻不以家人乡亲为念,家乡一草一木有感情,海外恒念,尤增亲切。”

“我虽在海外生活二十余年,对祖国却无日不在念中。”

“三十多年来,虽身居外邦,然心系祖国。惜心绪难安,顾虑尤多,只有忍心阔别你们,此情此景,想来夜不成眠,心痛如割。”

“几十年来无时不想昔日在家情景,并以你们和诸亲友为念。”

“贵溪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无时不想回邑重建家园,报效祖国。”

“为响应祖国政府‘爱国不分先后,爱国一家’之号召,四月嘱式妫、桐年夫妇归国观光,探看你们,业于五月四日返抵加国。我当尽快申请回乡一睹祖国进步情形及欣赏祖国风光。”

当时中国大陆对外封闭的大门刚刚打开,苏醒女儿的归国探亲,使许多港、澳、台胞,海外侨胞,以及在“文革”中受迫害的一些人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出路。“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苏醒先生更加思念亲友,怀念故乡,热切期盼祖国统一,念念不忘叶落归根。他把家乡故居的巨幅照片挂在房间,上写:“我要回家!”四个大字,声声悲苦,字字辛酸,读来不禁催人泪下。

大陆地方政府对苏醒在家乡的亲属非常关心,并为他们解决很多实际困难,如:苏醒的大侄女提前复职并安排在县城教书;大侄子要从偏远山区迁回苏村受阻,中共贵溪县委对台办主任王得彬多次出面做村民和村干部的思想工作,终于使他们全家荣归故里;苏醒另一侄女失散在大陆,几十年杳无音信,又是家乡政府组织人员为苏醒千里寻亲,他们费尽周折,大海捞针,终于在赣州山区找到了与所有亲人失去联系三十多年,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为此苏醒感动得老泪纵横,不能自已。“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家乡政府的一片赤诚终于融化了苏醒心中的坚冰,打消了他久积的疑虑。

1982年5月,应国务院邀请“来华观光”,苏醒第一次走进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办理了入境签证手续。“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苏醒终于踏上了阔别三十余年的故土,家乡政府七年来的统战工作取得了初步成功。在大陆,苏醒得到各级政府高规格的热情接待,并出席了国务院侨办特意为他安排的座谈会,国务院还请来了各民主党派人士和全国政协常委黄维等在京国民党元老参加座谈,就中国统一问题广泛交换意见。“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苏醒在发言中说:

今日谈中国统一乃全中国人一致之盼望,国共两党如能相忍与国,彼此都应该迁就现实,突破中国国民党两个坚持:一、恢复中华民国国号;二、实行三民主义。中国共产党四个坚持:一、共产党领导;二、社会主义道路;三、无产阶级专政;四、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以两党坚持己见皆为统一中国之障碍。

在谈到统一的原则与立场时,苏醒强调:

一、国共两党均对孙中山先生尊敬永恒,这是谈判统一的基础;二、两党应适应中国国情及海内外同胞之心愿,是为谈判之准则。

两党若能秉此原则与立场,中国共产党就应放弃无产阶级专政,并制定适合国情之社会主义建国方略;中国国民党所要求者实行三民主义,孙先生曾手订共产党应吸收三民主义之精华。两党共同致力拟订救国方针,忠诚付诸实施,以群众之恶而恶之,以群众所喜而喜之。若以一相情愿之构想与群众心愿背道而驰,此统一中国之大忌也,对国事毫无裨益。如在座各位认为有讨论之价值,我当一本爱国热忱架设桥梁,以有余之晚年尽其绵力,为祖国统一作出贡献。

当时台湾尚未取消禁令,两岸亲人几十年来隔海相望,生死茫茫。苏醒归国探亲的喜讯传到贵溪,大家奔走相告:“苏醒回来了,苏醒回来了!”大街小巷、田间地头、政府、学校、各乡镇、各部门、各单位,人们带着不同的心情,不同的观点谈论着苏醒,一时信江两岸刮起了苏醒旋风。家乡许多台属闻讯纷纷前来打听在台亲人下落,并托苏醒鸿雁传书。对前来探望和问讯的父老乡亲,苏醒不厌其烦,热情接待。每天晚上,当他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客人时已是深夜。这时,苏醒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总是长叹、深思。贵溪不少在台人员就是这样通过苏醒与家乡亲人取得联系的。

1983年5月22日,苏醒携夫人再度回乡探亲。当天,适逢全国政协常委黄维自1975年特赦后第一次从北京回贵溪参观,两人同住贵溪县委招待所二楼。家乡晤面,分外亲热,乡音未改,人世沧桑,彼此感慨万千。苏醒激动地说:“两度归国,所到之处一片繁荣景象,益觉祖国伟大,人民勤劳,政府服务亲切……”

回到加拿大,苏醒积极宣传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事政策,并将祖国改革开放以来日新月异的进步向加拿大华人和台湾昔日同寅作了详尽的介绍。很多对共产党存有戒心,对大陆政策持怀疑态度的华侨听了苏醒的介绍后一个个跃跃欲试,纷纷打起行囊归国探亲。

苏醒频频回大陆观光探亲及在加拿大的言行引起了台湾特务机关的警觉和惊慌,草木皆兵的他们纷纷向国民党中央打小报告。如香港特务头子彭功多次捕风捉影,无中生有,说苏醒在大陆参加了群众欢迎大会,并在会上演讲,公然投降共产党,痛骂蒋经国。台湾海工会为此着手对苏醒进行调查。

同年10月,苏醒一如既往地率团赴台湾参加“双十”庆典,并借此机会与行政院长孙运璇及昔日同寅就“投降”之事作一说明。10月20日《中央日报》报社派出两名记者到苏醒下榻的中原大饭店采访,苏醒就两岸问题及大陆之行谈了很多个人看法。可11月6日《中央日报》头版头条刊出的文章却成了苏醒的政治演说,并与苏醒的谈话颇有出入,引起海峡两岸强烈的不同反响,带来诸多误会和麻烦,苏醒对此大伤脑筋。

几十年来,苏醒一直热心祖国统一大业,极力反对台湾独立。他积极地在台湾和加拿大奔走呼号,并联名致信台湾“总统”李登辉,表达海外华人反独促统的决心,痛斥李登辉的“两国论”,骂他“白天是国民党,晚上是民进党”,揭开李登辉两面人的不光彩面目。

苏醒为人一贯坦坦荡荡,敢说敢做,他始终以炽烈的热情关心国家大事,无论是第一次回大陆接受国务院领导接见,还是每年率团赴台湾参加“双十”庆典面对各界人士及中外记者采访,他都说:

“中国统一问题,因为两岸沟通未获共识,所以谈判仍有一段路要走。中共要两党谈判,而国民党坚持政府对政府,彼此不能以国人团结,民族大义为重,共同致力强化中国传统文化,引为遗憾。”

“若中共能相忍与国,应该放弃无产阶级专政,国民党亦应本着彼此合作,致力强大复兴中华之原则,放弃成见……”

“不管什么主义都行,但要能适应国情和人民需要,若以一党之主义号召统一,不切实际。”

“海峡两岸光喊口号是不能有所收获的,似此争斗不已,海外游子颇为寒心。”

“大陆方面应以恢复儒家思想,保持中华文化传承,建设一个现代化强国为宗旨,与台湾当局坦诚合作,加紧中国统一早日实现,以符民望。彼此精诚团结,延揽爱国人士参加祖国建设,履行民主自由,尤希对人权加以维护。并早日改进措施,导使海外游子叶落归根,以引起海外华人心向祖国之共鸣,实为当前政治课题。”

“近闻以后两岸谈判,国民党中央要增加台湾民进党席次,这样必然导致统一时间推延,我更无法接受。”

爱国之情更加强烈,吟哦之声更加雄壮。他多次表达了企盼祖国早日统一的急切心情。

1996年9月,苏醒应贵溪县政府之约——为贵溪撤县设市举行盛大庆典留下墨宝,苏醒欣然执笔亲书“国泰民安”,并附按语:

贵溪山清水秀,人才辈出。八二、八三年春曾二(两)次返乡,目睹建设进步,昌顺(盛)繁荣,曷胜景仰。兹经中央核准撤县改市,爰缀四字用表贺忱并志纪念。

——侨居加拿大贵溪市民苏醒

寄赠家乡政府,祈求国运昌盛,父老乡亲安居乐业。他在信中说:“尤盼政府‘四化’完成,教育普及,给予广大群众共享兴旺发达,以为今日国是刻不容缓之图。”

苏醒不但关心国家大事,他还常把家乡父老兄弟的生活小事记挂于心。当他得知贵溪文坊乡有个姓李的学生因家庭生活贫困难以续学,苏醒毅然对该生长年资助,直至大学毕业。他还亲笔题词——“努力现在,准备未来”勉励家乡莘莘学子,刻苦攻读,将来报效祖国。1983年,苏醒归国探亲时拜会了乡贤张石樵老先生,又为张老办的义务补习班赞助两千元美金。苏醒常说:“老啦,大力使不上,就为家乡多做点小事情吧!”

1996年10月,苏醒赴台参加“双十”庆典,因病在台湾医院接受检查,确诊为晚期肺癌。病重期间,苏醒先生心中仍然记挂祖国统一大业,并捉笔赋诗《游子恨》:

未酬壮志去匆匆,但悲不见两岸同。

待到举国欢庆日,乡亲勿忘祭苏翁。

表达了对有生之年不能目睹海峡两岸统一的深切悲痛,以及四顾茫然,长歌当哭,远望当归的无奈和终生遗憾。这首诗是陆游《示儿》的仿写,但比陆游写得更深沉,因为他是写在太平洋彼岸的另一个国土。

1997年9月,在加拿大温哥华本拿俾医院,“壮志未酬身先卒”的苏醒先生带着“但悲不见九州同”的深深遗憾与世长辞,享年八十七周岁。临终之时,苏醒仍然心怀祖国,思念同胞,并以最沉痛最迫切的心情和微弱的声音最后一次呼吁——“但愿天佑中华,促进祖国统一早日实现,此乃海外游子迫切之祈祷。”

深情寄托,殷殷可鉴,这不是一个人的声音,乃是全体中国人民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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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晨暮随心:未酬壮志去匆匆,但悲不见两岸同,待到举国欢庆日,乡亲勿忘祭苏翁。文字间透漏了作者不凡的文笔,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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