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 一路走好

文/lixiao

父亲：1981年农历7月20日因病去世。

母亲：2011年农历12月20日也因病去世。这期间整整相隔了30年，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或巧合，父亲与母亲选择了相同的一个日期，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离开他【她】们挚爱的子女。尽管走时还有许多的牵挂，太多的不舍，然而，在无情而又强大的病魔面前，却显得是那麽的渺小、无助。与病魔作战，这一仗——她【他】们都一败涂地。

从母亲的CT报告单出结果到母亲病逝，整整一个月时间。从最初的间歇性疼痛到时时刻刻的疼痛难忍；从每天一次的针剂注射止痛到每天两次注射，后期时，吗啡的注射效果也欠佳了，这一切的一切，女儿看在眼里，心像是有千万把尖刀在刮皮剔肉，疼，好疼、、、、、。

也许是太依恋母亲，也许是亲情胜过一切，尽管母亲被病魔折磨得痛苦不堪，坐卧不宁，女儿依旧用【心】死死的拴着母亲远去的脚步，唯恐一眨眼的时间母亲就会不见了。但，当最后的几天里，母亲拒绝吃饭{其实不是不想吃，而是根本就吞咽不下}，每天仅靠几汤匙的水和牛奶维持生命，消瘦迅速，体能透支时，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我一直很自私。

坐在母亲的床前，双手紧握着母亲的手，眼睛深深的盯着母亲憔悴的脸庞，心中默默道：“娘啊！以前的我很自私，不顾您的疼痛，总想着能多留您一天是一天；您在一天，我就还有妈妈；您在一天，我就是您怀里的宝。想您时，我就能随时找到您，您若走了，我会不知如何是好？更会不知该怎样收拾自己的心情？而今，看到您这般痛苦，女儿不能再那么自私了，如果您想走，女儿放手，女儿放手。”语无声，泪已流。

母亲临终前的一个星期里，被病痛折磨得不寝不食，我们做子女的也陪着不寝不乐。由于母亲的左腿曾经骨折未愈，不能翻身，疼痛难忍时只能是坐一会再躺一会，躺一会又坐一会，因为体力不支，母亲每次起来坐着时，都是我们兄妹八人轮流用自己的身体当靠背，做支架，累并无怨着，只为能让母亲感到少许的舒适，哪怕只是减轻一点点的痛苦也好。

为了能够与母亲多呆一会，珍惜那仅剩不多的时间，一直一直都坐在母亲的床边，时时刻刻都关注母亲的需要。当母亲伸出左手在空中摸索着什么时，紧紧地，我再次握住了母亲的手，母亲也用力回握着我，我知道：她是舍不得她的孩子们，非常地舍不得。“娘”“唉”——母亲回应得很响亮；“娘”——母亲张了张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娘”——母亲已经听不到我在叫她。就这样，母亲的手最终在我的手心里，慢慢地温度变低、慢慢地指尖变凉、慢慢地停止了呼吸。

母亲真的走了，那一刻，女儿的心碎了，任凭碎片零落一地，无法捡拾。

上午9点57分，母亲走完了她一生当中最后的旅程，没留下嘱咐的话语，亦没有留下遗憾的言语，面容很安详，很安详。因为她知道：我们兄妹八人家家都很幸福，人人都很安康，她了无牵挂。

时隔30年，父亲和母亲再度相逢，我们特意把他们合葬于今天哥哥们的菜园地里。这样，父母就可以“目睹”着他们的儿孙去田间劳作；儿孙们也会时常的去"看望"他们，挺好。

时至今日，母亲已经走了8天了，一颗哀伤的心，依旧不能走出荆棘的丛林。只需一个轻轻的回想，就可击毁脸上那偶浮的笑颜，或者说：那笑颜根本就是虚伪的，脆弱到不堪一击。也许，若干时间以后，会慢慢淡化我对母亲的思念；也许，若干岁月以后，依旧不减今日这份思母情浓的情怀。

语化文墨，愿展荧屏，思于心中，祝母亲——一路走好！女儿想念您！很想很想您！

写于：2011年腊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