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

2012-11-27 11:22 | 作者:青瓷 | 散文吧首发

伤痛就像一处暗疾,藏在身体的某处角落,它不会即刻要了你的命,也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经年相随慢慢蚕食,直至有一天无意中触碰到那块暗礁,疼痛也随之蔓延,如同巨浪,让原本平静的生活沸腾起伏,甚至撕得支离破碎。

贤淑坐在床沿上看着老公沉睡中的脸,一股疼痛感悄然无声地从心头涌起,忍辱多年的泪水再也关不住,吧嗒吧嗒地滴在胸前的衣服上,很快就渗透了胸衣,让原本心灰意冷的心更加凉飕飕的。

已经中午12点了,这个男人像是永远都睡不够一样,叫了几回都叫不醒,做好的饭菜已经凉了。这种被无视感让她很恼火,结婚多年就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他多年,而他似乎并不懂得珍惜和尊重她,对她诸多指责,因从小接受了重男轻女的家庭教育,婚前随父婚后从夫,丈夫的指责让她时常反省,或许真的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导致男人不满,极力按照男人的预期去调整和改变,而最后的结果就是,男人越发的对你漠视轻薄。

时光无止境地轮回,生命在里面飘零,多年的忍耐就好像背着一袋棉花走进水里,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终于到达极限,忍耐化成满腔的怨气,怨气又化作一团焰火,从丧失倾诉的心头涌起,像混乱的手指,因为无法抓住凭靠而扭曲,唯有与之同归于尽。

今天,她决定出轨!去和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网友上床,那个一不幽默二不帅气三不富有的男人,真的说不上有喜欢,更说不上对他有什么欲望,她只是需要他来抚平心中那盆怒火,那些积怨像千万只小虫撕咬着她的心。

在她泪眼蒙眬中,躺在床上的男人翻了翻身把脸侧向墙,似乎在睡中也不想与她相对,这让她心中那盆火无疑又浇上一把油,如果,此刻他那怕就拉一下她的手,那怕是醒过叫声老婆,那怕是对她好一点点,一点点,她就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家,毕竟,知道那网友除了上床外,不会带给她任何所需要的,毕竟,无情无的出轨只会是一场盛大的空虚,决不是救赎,可眼前这个男人的做法一次又一次地将她逼向绝望,比死亡更可怕的绝望。

在一间幽静的西餐厅里,网友A早已在等候,面对面的坐下,许久无话可说,或许各自在想着即将要发生的事,A的额头上有微微的细汗,他说,你看起来很安静,有点让人害怕。她的嘴角只是往上轻轻地扯了扯,没有回答,只有自己知道这沉默中有强硬的抗衡,而眼前这个男人,仅仅只是她一件报服的道具而已,有必要和道具说话吗?

黑暗中,A坐在床上抽烟,明亮的烟头隐隐闪烁,旁边的女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的,这让他有暴风来临前的微微恐惧感,猛深吸一口烟,似乎从中吸了足够的勇气,起身赤裸地走向窗前小桌子上的烟灰缸,用力摁息烟头。粗暴地掀开被子,伸手解她胸前的扣子,手竟然在剧烈地颤抖,许久未能解开。她想,这男人和自己还真一路人啊,良妇良男,一看就知道没有出轨经验的男人,只是此时不想去考究他出轨的原因,或者也像自己一样仅仅只是为了泄愤。

褪去层层的遮挡,他把她的长发顺着额头推上去,然后俯下身亲吻她的唇,此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他很不耐烦地喂了一句,呼地从床上坐直身子,语气急切,打开灯迅速穿好衣服,一边对床上的她说,我儿子摔伤要送医院,不好意思,然后就消失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极暂的梦,只有烟灰缸里的烟蒂依然冒出袅袅余烟,还有她黑色的吊带背心,被揉得很皱散落在地上,只穿着一件小内裤的贤淑躺在床上,忍不住哑然失笑然后大笑到气嗝,泪水无声地顺着她变换的体位流向耳廓再滴到枕头上,为什么出次轨都那么难?想从他人那里寻找一点廉价的抚慰和解脱,为什么也那么难?

无眠,第二天上午11点回到家,家里的男人仍然在床上酣睡。

第三天网友A发来信息,在厨房忙活的她来不及看,男人拿着她的手机冲进厨房一把揪住她的衣服,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挥舞着手机咬牙切齿,你。。。。竟然外面有男人!你这个贱人!“啪”的一声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她恶恨恨地盯住他说,你是人渣!你为什么不去死!他劈头就给了她两个耳光,打得她晕头转向撞向炒菜用的锅,锅当啷地掉在地上转了几圈停在他脚边,他说,你个贱人!找野男人还那么恶?!压抑了太久的愤怒如潮水决堤,她呼地扑过去捡起地上的锅顺手就甩向他的头,沉重的撞击让男人更加怒火中烧,像疯了一样扯住她的头发往厨房外面拖,她狠狠地咬住他的手,他痛极松手,一松手,她就像一条鱼一样溜开。

男人开始整夜整夜的不回家。她也不给他打电话,在内心深处,他只是她的一个负担,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她都不再对他有依赖,他的懒惰以及对她的漠不关心,让她曾经对他的那此爱慢慢地清出内心注入怨恨。

一月后的一个夜晚,她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他与女人的亲热和给女人钱的声音,男人以同样的方式来报复她。漠视,揪斗,咒骂,挣扎,污脏,丑陋。渐渐成了彼此间无法修复的伤口。

她说我们离婚吧。

离婚?!就一辈子拖死你!休想踏出这个家门!他说,我可以一辈子都不碰你,就看着你慢慢枯萎。

她转过身,脸上有无动于衷的泪。彼此把对方逼得无路可走,伤口对着伤口,恨对着恨。

男人依然常常夜不归宿,或者带女人回家。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负担的绝望有多重。

凌晨三点的夜,风中有清醇的桂花香,飘浮在从窗外倾泻进来的月色里,醉酒后的男人踉踉跄跄地推开房门,看见月色下躺在床上女人隐约的身体,扑了上去扯掉睡衣的扣子,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水果刀,脆脆地刺进他的身体。温热的液体顺着刀柄流到她的手上。他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痛苦呻吟,两眼惊恐万状地盯着她,你竟然想要我死?!一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推到窗口,长发像块轻柔的黑纱在风中飞舞,她苍白的脸露出胜利者般微笑,在淡淡的月色下显得极其诡异。

然后,他拼尽全力,将她推出窗外,坠入最后的深渊,一片黑暗。

管理学大师彼得杜拉克曾说:做对的事,比把事做对来得更重要。而在婚姻里,找对的人,比做个好丈夫或好妻子更重要。有些婚姻明明早已缘尽情了,该分的却一直忍着。一次遇人不淑就万劫不复,为一段情隐忍到伤等待到死,这种人不是愚蠢就是无能。

记得原谅别人也原谅自己,放别人一条生路也给自己一条活路,重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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