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生活

2012-11-09 01:01 | 作者:冰玉姤、 | 散文吧首发

世俗生活

我写文章,总是苦于无法开头。常言道,“万事开头难”,真是饱含哲理

昨天在书店,翻阅张玲的《流言》。是她的一本散文集,里面收录了她的一篇公开发表的散文《天才》。其中“生命是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广为称道。我看她的文章,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好奇。我好奇她一个寻常女子如何在上海翻云覆,好奇她究竟有何魔力,创造了“临水照花人”的传奇。

张爱玲说,有些人写作,往往陷入“自我”的怪圈。她大概意思是这样,只是不像我这样表述罢了。我正是这样,总喜欢把自己作为中心,我承认这样有些管窥蠡测。

我想操纵别人的故事,主宰别人的命运,掌管生死大权。我知道这需要走出自我的圈子,站在客观的角度,娓娓而谈。但是适当的解剖自己也是必不可少的,给喜欢看的人看,给看的懂的人看。

今天球球死了,它去世的前一天晚上,躺在箱子里,盖着布,身体痉挛,口吐白沫。我叫它,它略微抬起眼皮看我一眼,身子却动也不动。它的眼神里满是哀求,无奈,和弃置。我喂给它蛋糕,以往它会狼吞虎咽兴高采烈的吃掉,但是昨晚,我强塞到它嘴里,它又给吐了出来。今天,阳光很刺眼。我看到爸用手提着球球后背上的皮,揪起一小块,呈突起状态,好像脱离了它的骨架。它四肢下垂,脑袋也下垂,没有挣扎,没有叫喊。我有点难过,这只小狗,到我家不过两个星期的时间,就死了,而且死因不明。

吃午饭的时候母亲说,“迎从秦皇岛回来了,说是那学校环境太差,说什么也不肯再回学校。”这个表妹,她的经历比我更曲折,所以她比我更敏感,尽管她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她是去学美术的,画画曾是我们共同的兴趣爱好。我最先放弃,因为付不起高昂的费用。在现实面前,在金钱面前,人变得那么渺小,贫穷被无限放大。然而她有机会学画画,却放弃了,只因为环境艰苦。我相信如果是我,我会比她坚强。只要做的事是自己喜欢的,那么,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

中午上学,又看到了那个老头。从小学我就经常看到他。他那时候会在石塔旁边放一块黑板,在黑板上写满算术。有一次我和两个女生一起回家,心血来潮的在他面前停下来,听他讲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让我想想,那时上小学五年级,现在是高三,大概七年时间。七年过去了,他依旧常常蹲在家门口,却很少与人交谈。他家对面的墙壁上总是写满数字,我只是再没看到过他的那块黑板。应该是因为受到触动吧,我想以他为原型,写个名叫“固执者“的小说。这一念头在脑海里有一段时间了,昨天终于鼓起勇气询问他一些事情。忘了是怎样开口的,我说,“您在墙上写的是什么?”他反问我,“你是哪个单位的?”我说我上学。他问我敢不敢自报家门。我莫名的心虚,因为不想让他了解我。他说他是军人出身,找他学数学的人很多。我看着他,这个男人,年老的男人。他的眼睛有些下垂,他满脸皱纹,他的胡子黑白参半,他满口黄牙,吸烟,颤抖着吧唧嘴。他的指甲将近一厘米,又厚又黄。他一直在重复,“你跟我学数学,数学,你跟我学数学……”我看问不出什么,就说,“我不是想学数学,是想了解您的生平。”他再次要求我报上姓名。也许是没了耐性,也许是有些反感,也许是怕人看见,我匆匆说,“那行,我先走了。”他在身后嚷,“那行,我先走了。走吧,走吧,走了你就一辈子学不好数学。”呵呵,我现在不喜欢数学,只喜欢文学

对了,他的衣服几乎没换过样子,至少在我印象中,他一直是穿着蓝色汗衫,很薄很旧的式样。或许正因为他这衣服,让我产生神秘的错觉,我才会贸然的和他对话。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才发觉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荒谬。但是我很开心。骑着车笑了好久。不管怎样,了却了一件心事。

我感觉还有些事忘记了。忘记就忘记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昨晚睡着了,又是开着灯睡的,早上又被骂了一顿。如果不是睡着了,我的时间次就会是“今天”而不是“昨天”了。现在是事发第二天的中午。不,是午后。

突然想起来,昨天大姐回来了。她来的时候我在学校,我放学的时候她在睡觉,我上学的时候她还没起床,然后今天中午放学,她已经离开了。听母亲说,她胖了,胖了一大圈。呵呵,那是不是代表着在婆婆家生活的还不错?

我有点想她,很多小时候的事一瞬间全想起来了。我不写,写的话我会边写边哭。我很想她。尽管我们见面不久我就会盼着她赶紧离开。

时光

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最后几分钟,没由来的心烦气躁。到家后才恍然惊觉,我心烦气躁是未卜先知。对门院子里的那棵大树,被砍了。那户人家是对老夫妻。可能也不算老,我感觉他们的年龄和我爸妈差不多,因为我管他们叫“三妈”、“三大伯”,但是他们的儿子已经三十多岁。

我姑且把我口中的“三妈”称作女人,把“三大伯”称作男人。女人跟随男人到河滩替人看家,所以很少回到他们自己的家。两个星期前,男人去世了。据说是脑出血。我对病不了解,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脑出血,在此也不做深究。男人的辞世,让我感受到死亡的恐怖。也第一次发觉,死,与自己,与生活,紧密相连。

虽然我不经常看到那男人,但是在我得知噩耗的几天前,鬼使神差的见到了他。他蹲在他家后门那,端着碗饭,一边和左邻右舍聊天,一边吃饭。像我十几年来印象中的样子。从我有记忆以来,他就常常在傍晚蹲在门口端着饭和人聊天。他家饭早,通常别人刚下班,他家就吃饭了。也正是大家忙碌一天可以休息的时候。

我扯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世事无常。前几天还好好的吃饭聊天的人,说没就没了。

男人去世没几天,他家房顶就新搭建了塑料架子。母亲说那是方便积自己流下来,免去扫雪的麻烦。这房子彻底没人住了。女人搬走了,具体去哪里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每次望过去,那门都是锁着的。白色后门,黄色锁头,突兀也和谐。

今天中午回到家,听见不远处有“呜呜”的声音。循声走过去,看到一伙人正在他家院子里砍树。地上已经放倒了几棵小的。他们正齐心协力的锯那棵粗壮的老树根。我听着,像是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刺耳。

所有的记忆,就是在这一刻涌现的。

在我还没上学的时候,母亲回家晚,我就在他们家吃点饭,有时也能在那睡一小觉。秋天,我会在大树下捡树叶,心形的,我视它们如珍宝。

小学,同样的,母亲回家晚,我常常在他家做作业,或者吃饭睡觉。那时他家有只小狗,我喜欢和它在一起。也有时会自己在家里看电视,把能开的所有灯都打开,把电视音量放得很大。我想,这样,妖魔鬼怪就不会来了,坏人也会以为家里有人而不敢欺负我。很多次,都是在恐惧中流着泪睡着的。

我记得有一次,父亲车坏了,母亲半出去找父亲。她把大门锁上,留我一个人在家。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不信任人的感情。我知道所有人都会离开,一直都知道。但当时毕竟年幼,哭累了就找出菜刀,在绝望中对准自己。我想,如果那个女童勇敢一点,她就不会再受那么多苦了。最后我打开后门,跑去敲他家的门。大半夜的,人家都睡了。我在黑暗中站了很久。那是天,我身上只套着单薄的衣服,就那样站在他家门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男人每顿饭都会喝点酒,不多,就一盅。他拿筷子蘸给我,逗我说这个好吃。我尝不出味道,只是从心里排斥那东西,也许是人们的反应让我反感才会排斥。他还喜欢吃面汤,女人用绞面机绞过的面,很整齐,像街上卖的,粗细均匀。

我现在想起他的面容,有点难过。虽然我们并无血缘关系。我发现很多事我都记得,写完这件事马上就会想到另一件事,甚至在还没写完这件的时候,下件事就会争风吃醋似的往外挤了。

我在小学养过一只猫。它略微长大些的时候,就会跑到他家的大树上学爬树。很多次我找不到它了,就会在大树上发现它的身影。

初中给一个女生画过一幅画,画上的树,就是冬天里的那棵树。我仍然记得,那天阳光暖洋洋的,我坐在门槛上,抬头仰望那枯木枝桠,然后再落笔,画纸上便出现一个有着干枯枝干的树。

我最擅长的事就是回忆,只要给我一个引子,我能想起好多好多我自以为或者别人以为我已经忘记的事。或许中午的砍树事件就是这样一个引子,我因此想起很多陈年旧事。

不管怎样,树已经锯掉了。那大片区域,陡然变成了空白。原谅我一时无法适应,我仿佛依旧能看到树的轮廓。它在的时候,我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当它不在了,我才恍然惊觉,原来它也是会离开的。不知为何,我竟有种痛失所爱的感觉。

还有,从前总是分不清吹喇叭的声音,不会分辨哪种是结婚,哪种是死人。但是现在我能分清了。那是真的哀痛的声音。当我看见女人穿着白色丧服的时候,那声音,真的变得哀痛了。

那女人,也许,她的世界已经轰然倒塌了。

关于文字

也许我写得并不好,但这不能阻止我对文字的热爱。

这一生,一定要为自己的梦想付出过努力。被嘲笑又怎样,不现实又如何。

文字是我活下去的勇气,是我的信仰,我快乐的源泉。

这种感觉,能够表达的感觉。我除了写字什么都不想做,除了写字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我想一直写,什么都不干,就一直写啊写,写到暗无天日。

其实我一直在说废话,无关紧要的话,无病呻吟。但是我心里有热情啊,有写作的冲动啊,我阻挡不住啊!

大课间的时候去书店呆了会。书店到新书了,其他的我不感兴趣,但是我看到四本莫言的书。也许还会增多,但在我离开前,它是四本。有点激动,但是我蔑视这种情绪。我觉得现在的人追捧莫言,有点随波逐流。可能也有人是真心想要了解他,第一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人。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得知莫言获奖的消息后,我就上网查了他的资料,对他稍作了解。我讨厌这种跟风的行为,尽管它是中国人民的骄傲,尽管我自己也在这样做,并乐此不疲。

老师发了两张篇子,关于莫言的。我觉得他要的并不是这样被人注目,正如标题左说,“被幸福的莫言正被过度消费”,各类关于莫言的“传奇”,不过是在过度消费一个“热点人物”的商业价值。真正的文学爱好者,应该更喜欢安静的不被打扰的写作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不想再谈他,这是文学态度问题。也许等过段时间没人再谈论他,我才能心平气和的对待他。

越是喜欢的,越不想亵渎。

温馨片段

在书店看到温馨的一幕。

书店的男主人回到书店,他的小女儿迎上来,问,“爸爸你剪头发啦?”声音稚嫩。

男人摸着头,说,“是啊,好看吗?”一边说一边往书店内侧的厨房走。

他的女人在里面,问他,“怎么剪的这么难看啊?哎呀,像个秃头和尚。在哪剪的啊?”从女人的声音中丝毫感受不到嘲讽,而是像闲话家常一样轻松自然。

男人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说,“在北边剪的。”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摸着光头憨笑的样子。

是否,我们总在艳羡别人的幸福。

夜惊魂

回想起那件事,仍心有余悸。

昨晚从书店回到学校,执拗的不想回班。于是到读书长廊消磨时光。

眼前的路被黑暗吞噬,只有两旁的白色石柱格外突出。我向前走,感觉前路茫茫无尽头。此情此景,使我不禁想到曾看过的那部惊悚电影《夜惊魂》。此片的宣传广告是:无恐不入。里面有幕冥婚的镜头。女主角在挂满白色纱布的路上惊慌失措的奔跑,她用手掀开挡住视线的白纱,一块又一块的白纱。她不停的向前走,伴着恐惧向前走。我的脑海里全是影片中那没有终点的路和诡异的白纱,不知不觉的走到教学楼后面的三角形狭窄区域。楼上传来“啊”一声尖叫,我下意识的也叫出了声,并在尖叫的同时用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大约过了几秒钟,我回过神来,冲楼上喊:“你别吓我啊!”然后是一阵哄笑。我自己,也笑了。

我想,我真是个唯心主义者。在危险来临时,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喊叫,以为喊叫就能化险为夷了吗?

偏执

我应该是典型的金牛座。牛脾气,倔强,执拗。

喜欢文字,几乎众人皆知。我写东西有个习惯,就是不停的翻字典。比如“偏执”这个词,也要查一查。“偏激而固执”,这五个字的解释,简单明了的概括了我的性格特点。但我在此处,单讲固执,也就是我的牛脾气。

回家的那条路,泥泞,曲折,颠簸,下过雨雪更是比蜀道还难走。前几天下了场雨,母亲和妹妹都去姥姥家睡。姥爷来校门口接我,我却不知为何非想回家。我说“没事,路能走,你回去吧。”就这样让一个老人在寒风吹刮的夜晚等我,却等了个空。因为早有心理准备,不管前路是艰难还是险阻,我都要回去。虽然这有点一意孤行的意味。

寒风凛冽,感觉自己要被冻透了。大片大片的积水,颤抖着的“哗哗”作响的树,失明状态的下黑暗的阴影,以及油然而生的恐惧无助。这些,我统统忍受过来了。不管怎样,我回到家了。进入家门的那一刻,我就想,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只要我想回家。

生活琐事,妙趣横生。若能及时记下,我相信,日后重新翻阅,定会倍感珍惜。我写下来的,是生活,是记忆,是时光流逝的见证。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