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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南江县大河镇小学罗定佳

大巴山南麓坐落着一个小山村，村里有个地方叫李家湾，湾内30多户人家都姓李。李晕老汉几代人生息在此。李老汉从小就是苦命人，小学未毕业便接了上辈的班——修理地球。他苦熬到30岁才幸运地与湾外的张姑娘成亲，小两口日子虽然清苦，但还是无怨无悔。到李老汉45岁时，黄天不负有心人，有了3个儿子：大儿李强，二儿李刚，三儿李永。由于家中经济拮据，三个儿子都步了老汉的后尘，小学没毕业，就都心安理得地接替父辈的工作。李老汉65岁左右，三个孩子在国家政策的扶持下并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都娶上了一门媳妇。

树大要分叉，儿大要分家。大儿先分家，李老汉是心疼儿子的，分家时考虑得很周全。装米的箱子、放衣服的柜子、锅、碗、瓢、盆再加上晚上小解的夜壶，可以说样样俱全，很快大儿高高兴兴地另起炉灶。几年后，二儿也要求分家，当然都是儿子，李老汉会一碗水端平的。照着老大的分法，如果家里暂时没有的，要么做新的，要么到街上去买。折腾了几天，老二也心服口服地开始自己做自己的饭了。轮到老三分家时，已是80年代了。老汉为了公平，同样照着前面两兄弟的分法，没准备几天，万事俱备只差夜壶没有，这使李老汉伤透了脑筋，因为这东西以前街上有卖，现在没人卖，而且农村找不到人做，为此他蹲街守候、托人打听、看报寻找。老汉白霜都急出来，始终没给三儿找到夜壶。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把自己老两口用的给了三儿。几乎用了两个多月，三儿才毫无怨言地离开老汉。

从此一家人分成了四个小家各自勤耕细作、发家致富。李老汉老两口都是年过花甲之人，为了自己的生计还得披星戴月，肩挑背磨。他的血汗在71岁那年流干了，家里只有70岁高龄的老太婆了。由于老汉的不辞而别，她悲痛欲绝，加之多年的积劳成疾，老太婆的生活已经不能自理，咋办呢？为此老大组织召开家庭会，热烈的讨论后，决定一个儿子照管一个月。

于是，老大第一个服侍老娘。老二第二，老三随后。一年下来，三个儿子倒没说什么。三个媳妇抱怨开了，老大媳妇说：“老二的运气真好，遇到2月份，只28天。比我们一月就少了3天。”老三媳妇也附和着说：“真是这样，好不公平哟。”而老二媳妇则不以为然。因为这件事，三个媳妇还吵了一架，差一点儿大打出手。三个儿子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好修订了一下方案，服侍老娘的秩序一年一轮换。从此后又过了几年的太平日子。

老人家毕竟年龄太大了，幸福的日子终于在她89岁时结束了。像老汉一家有三个儿子的家庭在李家湾很少，在李家湾就颇有些名气，老人的丧事也当然办得非常热闹。

出殡那天，前来吊唁的人站满了整个院子，10套锣鼓不绝于耳，鞭炮声此起彼伏。长长的送葬队伍宛如一条长龙，花圈掩盖了整个坟地，挽联花花绿绿地挂满4根长竹竿。老人埋了后，花圈在坟前烧了，只有挽联又抬回家，分下各户，勉励后人。老大一数总共152个，三兄弟一人50个，剩下2个。每人51个，差一个。怎么分也不能显得很公平。最后，实在没办法，三兄弟一人50个，把剩余的2个拿到老人的坟前烧毁，方才散去。（本文中人名属化名）

作者罗定佳

单位四川省南江县大河镇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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