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烟雨

2009-04-02 16:12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副标题#e#??一、耿王府??黄一川佩着剑从黄山下来,他又想起八年前发生在北京耿王府的那一幕。????耿野是耿景安的儿子,可自从耿野生下来,这爷儿俩就没好好相处过一天。耿景安对耿野横看不顺眼,竖看不顺眼,总爱挑他的毛病,别人不明白他为何总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可他心里清楚,他心中有一个永远无法打开的结。仿佛这父子俩天生就是仇敌,耿野年岁虽小,可脾气很倔,耿景安要他往东,他偏偏往西,耿景安要他规规矩矩,他偏要打打闹闹。??耿王爷耿灿一心忙着朝庭的事,对王府的事很少过问。耿野虽然脾气很倔,与耿景安水火不相容,但对娘亲易兰珠很孝顺,小小年纪从不忤逆母亲。犹其对下人从不端主人的架子。下人们因为耿景安不喜欢耿野,所以虽然心中喜欢耿野,明里不也表露出来。但那些丫头小子却不管这些,他们常常玩在一起。??这天耿野又顶撞了耿景安。原来是耿景安从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刚进王府后院,耿野正在和几个丫头小子疯玩,一不小心一头撞进耿景安怀里,耿景安差点被撞倒。他本来是今天心情郁闷,去翠红楼喝酒,憋了一肚子的气,见耿野撞了他回头想走,心中顿时大怒,平时的压抑这时全爆了出来。臭小子!你想死吗?”耿景安手臂一伸抓住耿野后背。可孩子十分机灵,身子一旋,被他轻轻巧巧地躲了开去。耿景安十分意外,心中怒火更甚,一边展开双臂来抓耿野,一边狠声道:骂道:“你这个野小子!今天老子不好好教训你,就不叫耿景安!”耿景安原本喝得铁青的脸因为气怒变成红色。他双眼放出两股冷电般的光芒,仿佛要将耿野生吞活剥似的。??耿景安第二次来抓耿野时,满以为手到擒来,哪知又扑了个空!这孩子非但不逃走,反而绕着他走起圈子,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似的。耿景安这一惊酒醒了一大半。要知道耿景安从小习武从文,是耿王府里数一数二的高手,现在正当盛年,虽然喝了点酒,身手仍然是不同一般。??耿景安这时看出耿野使的是江湖久已失传的玲珑步法。这玲珑步法看似简单,其实十分的繁复。要学玲珑步法者,必须精通阴阳五行、八卦数理。一般人根本是无法窥破其中奥秘的。这孩子虽然只有十二岁,不但学会了玲珑步法,而且使得十分的不错。??耿景安的酒这时已全醒,可他的怒为不但没息,反而更炽。他心中恨恨骂道:“你这个杂种!学会了玲珑步法这想在老子面前显摆吗!你今天要是在老子双手中逃脱,比登天还难!”耿景安从水习的是绵掌击石的功夫,二十多年来,功夫一日比一日见长。他的绵掌有一个特点,双掌总是连绵拍出,手法极快,能在一瞬间拍出二十四掌,让人眼花缭乱,双掌看起来有如一对翩飞的蝴蝶,所以江湖上又有人称他的绵掌叫蝴蝶掌。??这耿景安一使出蝴蝶绵掌的绝学,耿野自是左支右绌,不在一会儿的功夫,被耿景安当胸抓住高高举在空中。??耿野张口骂道:“快放我下来!有什么了不起!再等几年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耿景安一听,怒不可遏,心想,既然你小子这么横,那就不要怪我狠心。“你小子永远没有那一天了!老子代今天就摔死你!”耿景安话音一落,劲远右臂,猛然把耿野往地上摔去!围观的丫头小子以及王府的武士佣人一齐惊“啊”的发出一声。要知道耿景安是王府一等一的高手,双臂有千斤之力,他这一摔起码有二三百斤之重。耿野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又如何禁受得起。只见耿野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家都以为他死了。耿景安这时心里有点后悔,耿野虽然说知气人,只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正在后悔,不知该怎么办好,突然只见耿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脸色苍白,嘴角有一丝血迹。他双眼犹如两把利剑,狠狠地瞪着耿景安,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耿野“嘿嘿”两声冷笑:“你也不过这点本事!有什么了不起呀!你再上来把我摔死呀!”说到最后,已经是在大声吼叫了。耿野心里充满绝望、痛苦、仇恨。哪有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孩子这么恨心的?耿景安见耿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悬着的心放了一大半,本想叫人把他抚下去休息,哪知耿野双眼如剑直刺向他,又说了几句嘲笑他的话,他的怒火又“腾”地燃了起来。他将心一横,叫王府的武士耿绍拿来绳索,将耿野吊在空中,又拿来一根皮鞭,对着耿野一阵猛抽,一边抽,一边骂道“我看你小子还嘴硬不硬!说!快说!你的功夫是谁教的?你要不说,今天老子就抽死你!”耿野强忍住一阵阵皮鞭抽身的剧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实在熬不住了,便大声叫道:“你就是打死我,也休想叫我说出我的师父是谁!”耿景安气道:“好!好!看是你小子嘴硬还是老子的皮鞭硬!”说着,皮鞭如雨点般,对着耿野又是一阵猛抽。人在内室,却心系爱儿。她不时地让人去打听耿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只要耿王爷一回来,耿野自然就会被放下来。可是耿王爷这天偏偏有事,迟迟不见回来。??好不容易挨到五后,正是大家吃饭的时候,突然后院响起一阵骚动,只听一人一叠声急道:“不好了!不好了!少爷不见了!少爷不见了!”这一叫把整个王府的人都惊动了,有人立刻去翠红楼报告耿景安。??耿绍耿周两兄弟带着武士家丁一齐奔到王府后院,只见高高的木架上只留下半截绳索。初看绳口像是被人用刀割断,可仔细一看又不太像,因为如果用刀割断绳口一定整齐,但现在绳口有点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用石子击断似的。耿周心中一惊,这人好大的手劲!没想到王府之中居然隐藏着一个这么厉害的高手。??耿绍星急火燎地召集武士家丁,大声训叱道:“谁吃了熊心包胆,敢违法乱纪抗小王爷的命令,私自放了少爷!大家听好了,把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一遍,务必把少爷和那个人给我搜出来!”??众武士家丁答应一声,便四散开来。可是一拔拔的的人回陆续回来说没有少爷的踪影。这时耿景安从翠红楼急急赶回来,那两个负责看管耿野的家丁一齐跪在耿景安的面前。耿景安飞起两脚将二人踢得老远。耿景安大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两个家丁战战惊惊道:“小、小王爷,我、我们俩一直在后院看着,只一眨眼少爷就不见了。”耿景安见二人诚惶诚恐的样子,知道他们还有敢说谎,便回头对耿绍耿周道:“整个王府都搜了吗?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耿绍小眼一眨,忽然惊叫道:“还有后院驼背花匠的房子没搜!”耿景安身影一纵,立刻向后院花匠的房子奔去。原来这驼背花匠四五十来岁,平时很少和人说话,除了种花养草外就是呆在自己的房子里。他的花草种养得很好,待人和气,与世无争。大家只知道驼背花匠来王府很多年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来的怎样进的王府早已不清了。大家跟在耿景安身后,都不敢相信,这么一个驼背残的人会是救走耿野的人。可是推开花匠的门,早没了花匠的踪影!众人仔细搜了个遍,发现花匠的床上放着一件破烂的血衣,正是耿野穿的那件!耿景安暗叫不好,近来他忽然觉得驼背花匠有点不对劲,耿野一定是他救走了。可他为什么要干救走耿野呢?他这样一个武功高手又为什么要屈身王府当花匠呢?耿景安心中十分愤怒,马上命令王府武士家丁骑上快马,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追去。耿绍往东,绍周往西,耿景安亲自带领一队武士朝南追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耿景安发现前远处有一个黑影,背上背着一个大口袋,仔细一看正是驼背花匠,只是没见耿野的踪影。驼背虽然花匠背上背着一个大口袋,但脚力极是神速,不过毕竟马力胜过人力,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耿景安和王府武士家丁便渐渐追了上来。??驼背花匠见情况危急,忽然开口说道:“孩子,他们追上来了,你一个人先走!”驼背花匠背上的口袋里忽然发出一个人的声音:“师父,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不能丢下您呀!”驼背花匠道:“孩子,师父有几句话你要牢牢记住!”耿野说道:“师父,我听着呢。”驼背花匠道:“第一,等下你只管往前走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第二,日后你见了你的娘亲,把我刚才交给你的东西一定要亲自交到你娘亲手里。第三,你不叫耿野,你叫黄一川。孩子,我的话你都记住了 #p#副标题#e#??耿野道:“都记住了!”驼背花匠说完话,猛提一真气,奔进一片树林,然后力贯右臂,将口袋猛地向前挥出。耿野在口袋里腾云驾雾般地向前飞去,还未等口袋落地,耿野从口袋中蹿了出来,立即钻进一片灌木丛中,一路狂奔,一口气奔到山顶。??这时他实在放心不下驼背花匠,偷偷朝山下望去。只见耿景安带领的武士家丁将驼背花匠团团围住。耿景安当先马,与驼背花匠交手,可是不是驼背花匠的对手,接着所有的人都有上仍然不是驼背花匠的对手。耿野心想,师父的功夫真是厉害呀,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他。正在替师父高兴,后面黑压压的奔来数十匹马。原来是耿绍耿周等人三路人马陆续赶来了。这百来个武士家丁骑在马上把驼背花匠围在核心,一阵厮杀,驼背花匠体力不支,被耿景安一掌击在天灵盖上,当场死去。然后只见耿景安招呼所有的骑手,将驼背花匠的尸体踩在肉泥。??耿野在山上看得咬牙切齿,强忍住心头的悲痛,翻过山顶,从另一面下去。他知道耿王府的势力很大,耿景安是绝不会放过他的,他一连奔了两天,到了北京的香山脚下,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奔了很远很远的路。轿旁一个微跛的老头,手持铁拐,神情倒是轻松。这时轿帘被掀开,从轿里露出两张头来。一个是柳眉瘦脸的中年美妇,一个是大眼桃腮的小女孩。这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岁年级,她见耿野被死鱼眼按住要吸血,惊叫道:“娘,你快叫吴叔叔救他!”中看美妇轻声对站在旁边的跛腿老头道:“阿佑,你去救救那孩子。”被称作阿佑的老恭恭敬敬答应一声,身形一闪,抡起铁拐劈向死鱼眼后胫。阿佑吃了一惊,这人的手犹如铁木,居然不惧铁拐的击打。阿佑变招极是神速,第二拐击向死鱼眼的面门,这时死鱼眼不得不放开耿野,双手十指张开往阿佑胸前插进。耿野怦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他本来受了内伤,又连日奔波,这时实在支撑不住了。??死鱼眼怒道:“你是什么人?连我吸血主魔王的事也敢管?”阿佑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地狱门的吸血魔王。”??原来死鱼眼中罗布络,因为常吸人血,江湖人称吸血魔王。地狱门有一门功夫,叫弹指落花。名字虽然好听,其实是一门阴毒的邪派功夫。练到最高境界,伸指一弹,会发出一股至阴至寒的内气,伤人于无形。数丈外的花瓣会无风自落,所以叫弹指落花。不过练弹指落花需要满足两条件,第一,需吸食人血。功夫每进一层就要吸一次人血。这样吸足七七四十九次人血之后,功力便算圆满。这时全身硬如铁木,不惧任何兵器击打。??罗布络轻得意道:“既然知道我是地狱门的吸血魔王,想必也知道我会弹指落花!”??阿佑轻蔑道:“弹指落花有什么了不起!我倒想见识见识!”??罗布络气得怪叫一声,双手十指箕张,两股阴寒的掌力苏的击到阿佑的面门。阿阿佑虽然右腿微跛,但身手极是敏捷,只一闪,已旋到罗布络的右侧,铁拐横击罗布络腰肋。罗布络的弹指落花只练到四五成境界,刚才他已领教过阿佑的铁拐再也不敢伸手臂硬挡,依然是两掌一先一后拍出。这次这两股掌力又急又猛,阿佑来不及闪避,情急之中铁拐在地上一撑,身子纵起,倒挂在树上,只听“咔嚓”一声,一株碗口粗的枫树应声而倒。??阿佑吃了一惊,这弹指落花的威力果真名不虚传啊,不知他下掌的威力又将如何。正在猜测,只见罗布络突然像掉进冰窖一般,全身直打哆嗦,眉毛上结了一层霜,牙齿冷得咯咯响。他颤颤抖抖地道:“这……这……这笔帐、帐,老、老子记、记着。日……日后一定讨……讨还!”说完,像阵风一样苏忽不见了。阿佑又吃了一惊,这罗布络内力惊人,而且轻功了得,看他样子,功力顶多只练到五六成,要是练到最高境界真的不敢设想。??阿佑飘身下树,走到中年美妇的轿边,毕恭毕敬道:“夫人,我们该起程了。主人说了,在路上多待一刻,便多一份危险。”中年美妇正要吩咐轿夫起程,小女孩抢先道:“娘,我们带他走吧。”中年美妇爱怜地望着小女孩,说道:“阿华,你心肠好,为娘高兴。可你爹爹说过,我们住的地方很隐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小女孩见中年美妇这样说,眼中急出泪来:“娘,我们要是走了,那个人再回来怎么办呢?吴叔叔不是白救了他吗?”中年美妇点点头,对站在旁边的跛腿老头道:“阿佑,你说怎么办呢?”阿佑想了想道:“这样吧,夫人。夫人和小姐随祁四他们先走,我留在这里,等小男孩一醒来,我马上向你们追来。”中年美妇道:“如此甚好。”说完望着小女孩,似乎在问她这样可以吗。小女孩赶紧溜下轿来,拿着一个水囊奔到耿野身边,给他灌了几口。??然后,四个轿夫抬着中年美妇和小女孩,如飞一样朝前奔去,转瞬便没了踪影。??二、桃林坳??黄一川心中有很多的疑团。他不知道他的师父为何要屈身耿王府做一个花匠?又为何要教他武功?他沉重叮嘱黄一川要把玲珑玉佩交给他的娘亲,难道他和他的娘亲是旧识?既是旧识,又为何要他转交呢?他的师父分手前曾说他叫黄一川,不叫耿野,那他的亲身父亲又是谁呢?他既不是耿景安的儿子,那他的娘亲又为何要嫁进耿王府呢???这一切一切的疑团,黄一川无法破解,恐怕只有到了北京,见了他的娘亲易兰珠,才能知晓。??八年前,黄一川被吸血魔王罗布络抓住,晕倒在地上,醒来时,发现一个白眉长须的老道正在给他灌输真气。这老道叫慕云,他云游天下,目的是为了寻找他的衣钵传人。他见黄一川骨格清奇,神情机灵顽皮,更见他太阳穴微微隆起,颇有武功根基,因此满心欢喜,便把他带到黄山,传给他落霞派的全部武功,成为落霞派的第十九代传人。??黄一川离开慕云老道前往北京,目的是为了探视娘亲易兰珠,分别八年,不知娘亲如何?他十分的思念。第二是为了弄清自己的身世。第三是为了替师父报仇。一想到八年前师父尸体被乱马践踏的情景,黄一川禁不住热血上冲,发誓要杀了耿景安为师父报仇。??黄一川出了安徽,走到山东的商河附近。时下正是三月,草木茂盛。天空晴朗。忽然黄一川耳中听到一阵尖锐的啸叫声。他抬头一望,只见远处空中升起一股白烟,在晴空中,这股白烟特别的显眼。黄一川也不在意。再走一程,忽然前面隐隐传来一阵激促的马蹄声。转瞬之间,山间便出现十来匹骏马。马上是十来个汉子,年级大小不一,个个都着红衣,前胸后背上都有一篆体的“火”字。这十来个汉子神情紧张,马鞭抽得山响,没命价朝前奔去,转瞬便不见了。??黄一川知道,刚才空中那一声啸叫和一股白烟是江湖上召集同门的紧集信号。这个门派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所以才召集同门。黄一川心想,这是别的门派的事,又与我和干?仍然是自顾自地往前走。走不到二三里,空中又接连响起两声哨声,又升起两股白烟。过了一会儿,山间又出现一队骑手。这次马上的乘客是青一色的女子,个个都着绿衣,前胸后背绣着一个篆体的木字。这七八个女子神情同样紧张,勒紧缰绳,娇叱阵阵,星急火燎地向前赶路。??黄一川心想,这么多人朝一个地方赶去,一定有热闹好瞧,本想去看个究竟,但想起慕云老道临别时再三叮嘱“江湖险恶,别的门派的事尽量少惹为妙”的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心朝前赶路。??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山间突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这次骑手居然有二三十个之多,而且这次的马匹都是千里挑一的骏马,高大威猛,全是黑色。马上乘客都着黄衣,前胸后背上绣着一个“水”字。为首一个老年乘客,满脸虬髯,面色枣红。只有他的衣服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着黑衣,前胸后背绣着一幅先天八卦图。他后面紧跟一男一女。女的细眉鼓眼,神情兴奋,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头发。男的二十来岁,相貌清俊,神情干练。只听这男子边奔边说道:“师父,我刚才下马查过,这一路上有童师哥和颜师姐留下的记号。我们朝前赶路准没错。”虬髯老者神色凝重,没有说话,“驾”的一声,两腿夹紧马肚,黑马突然“咴咴咴”地发出一声长嘶,好像肚子吃了痛似的,猛然向前蹿出老远。 #p#副标题#e#??黄一川心中一惊,这人好深厚的内力!黑马竟然禁不起他两腿一夹。黄一川心想这么多人赶去一地方做什么呢?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呢?突然想起他们的衣服上绣的“火”字、“木”字、“水”字,难道他们就是师父所说的江湖上最大的门派五行门的人?他曾听慕云道长说起过,五行门是当今江湖中最大的门派。掌门人叫木尚行,剑法出神入化,内力炉火纯青,江湖上少有对手。五行门旗下设有水、火、木、金、土五个香堂,每个香堂又各有自己的分会,因此五行门弟子数以千计,遍布大江南北。但五行门唯独不设水香堂堂主。原因是五行门弟子众多,木尚行担心旗下弟子犯上作乱,若他们同声共气,虽然自己功夫已臻化境,但仅凭自己个人力量是无法与数以千计的五行门徒众抗衡的,因此他除了自己任五行门掌门外,还兼任水剑堂堂主,所以凡是进入水剑堂的弟子,都是木尚行的亲信加武功佼佼者。??黄一川心想,五行门出动这么多弟子,连掌门木尚行也来了,看来五行门是遇上了什么厉害的人物了,得跟上去瞧瞧热闹,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黄一川是少年心性,又是习武之人,当即改变去北京寻母的想法,展开脚力,悄悄跟在水剑堂弟子后面。??水剑堂弟子骑术高超,又加上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因此不大一会儿,黄一川就看不到马队了。但他听力超乎常人,耳中始终听到隐隐的马蹄声。因此,尽管山间多弯路,只要朝着马蹄声的方向追去,就不会跟错。??也不知追了多久,也不知绕了多远,马蹄声突然消失了。黄一川心想,难道他们到了目的地了?再奔了一阵,再也没有听到马蹄声了。没有了马蹄声,这座山这么大了,黄一川一时之间竟迷失了方向。正在犯难,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溪水中流下来许多的柴草树叶,看它们的成色,都是新鲜的。????黄一川心中大喜,他已断定这些新鲜的柴草树叶是五行门弟子骑马经过时留下的。也就是说,只要溯溪而上,就有可能找到五行门弟子的下落。黄一川沿溪狂奔了一阵,忽然眼前一亮,面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原来这是一块很宽很宽的草地,绿草茵茵。旁边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哗哗的流淌。百来匹马散在草地上,正在悠闲地啃着青草,而五行门百多名弟子竟不见一人!黄一川觉得非常奇怪,这么多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就算是死了也得有尸体呀,也得留下搏斗的痕迹呀!可这里除了这群马外什么也没有。黄一川游目四顾,发现溪水的尽头草地上有践踏的痕迹。他飞身赶了过去,可脚印到了溪边就消失了。溪宽大约有三四丈,流水很急。黄一川觉得奇怪,难道这些人都从水中消失了?这样想着,抬头看见对岸的乱石间有痕迹,便展开轻功,跃过水溪,跟着脚印攀上了峭壁,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极狭,只能过一人,约摸走了百来米,洞口突然变得宽敞,光线从洞顶漏射下来。再走四五十米,洞身开始下降,又走百来米,黄一川耳中忽然听至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他精神一振,一口气奔出山洞,眼前的景象就像在梦里一样。??这是一个像脸盆状的山谷,四周高山围堵,没有任何的缺口。土地平整肥沃,池塘密布。眼下正是三月中旬,早过了桃花盛开季节,可这里草木正在萌动,成片成片的的桃树正在开着花,如火如云。就在桃林中,五行门百来名弟子把七八个人围在核心。有四个仆人样的人都挂了彩。这时双方都住了手。??只见黄一川在路上遇见的那个虬髯老者冷声道:“肖广元!就算你逃到天边,老夫也能把揪出来!”??被五行门弟子围在核心的一个花发老头接口道:“木尚行,我早知道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肖广元两鬓皆白,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痛苦、自责、惊恐之中。他无可奈何地道:“木掌门,八年前我全家隐居极远极寒之地漠河,没想到被你派人找到。八年后,我全家隐居在这与世隔绝的桃林坳,以为从此不再过逃亡的日子。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木尚行恨声道:“肖广元,二十前,你奸杀我的妻女,此仇不共戴天!我岂会放过你呢!”??肖广元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木掌门放过我的妻女,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木尚行冷哼一声道:“二十前来你让我饱尝失妻丧女之痛。你却要我放过你的妻女,这可能吗?”木尚行是一代掌门,又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但想起妻女惨死,心头无限悲痛,强忍住眼泪没有流出来。??肖广元知道木尚行是个有仇心报的人,绝对不人放过他的妻女的。他仰天一声长啸,目露凶光,像换了个人似的。??二十年前,肖广元酒后奸杀了木尚行妻女,从此被木尚行追杀,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他的凶性渐渐地收敛了起来。但在此生死关头,他的凶性又全部暴露了出来。??肖广元知道无论如何今天难逃一死,反正是一死,不如痛痛快快大杀一场。杀一个是本钱,杀两个是息钱。从此后不再用担心妻女的安危了。想到这里,肖广元已放下了所有的袍袱,精神为之一振。??肖广元道:“木尚行,我肖家虽只有八人,但个个以一当十,要想杀死我们肖家八人,你们五行门需要先死八十名弟子!”??木尚行“哈哈”大笑,语气中满是不屑和嘲弄:“肖广元,你太高估了你自己!我五行门不需先死八十名弟子,也不需要老夫亲自动手,只要我五行门的五行剑阵就能将你困住!”说完,对身边的弟子大喝一声:“快布五行剑阵!”随着话声,五名五行门弟子走了出来,按水、火、木、金、土的顺序组成一个圆圈把肖广元围在核心。??五行剑共分水、火、木、金、土五剑,木尚行平时授徒时,根据弟子的资质与悟性而传剑,每人只教一种剑术。根据五行门的门规,只有掌门才有资格学五剑。??使水剑的是黄一川在路看到的那个相貌清俊的少年,叫阳刚。他头脑灵活,办事干练,悟性最高,但他的水剑尚欠火候。使火剑的是五行门的大弟子童师真。他为人忠厚,不怕吃苦,传授师弟师妹们武功时,从不保守,倾囊而教,对五行门和木尚行十分忠心,深得木尚行的器重和同门的爱戴。但他个性过于憨厚,功力虽然最深,但火剑缺少变化。使木剑的叫颜如玉。力猛招沉,但她性子太急往往攻多守少。使金剑的叫龙一彪,穿蓝衫,此人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剑法灵活多变。穿灰衣的是土剑林子平,样子又丑又矮,土剑使得平平稳稳。虽然这五人剑法各有欠缺,但组成五行剑阵,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自己的缺点正好被对方的优势所弥补。比如颜如玉的急性与林子平的平稳,阳刚的的浮燥与童师真的深沉相弥补。??肖广元初看五人剑法并非上乘,有点轻敌。他见土剑林子平剑法最差,两掌直击林子平前心,但掌风还未接近林子平,颜如玉“唰”的一剑疾刺肖广元左手手腕。肖广元若再双掌仍继续前推,左手手腕务必被刺伤。他左手手掌一翻,变为鹰爪,来抓颜如玉的剑背,右手仍然前推。龙一彪剑法最快,一招“金掌承露”刺肖广元后背肾俞穴。别看林子平剑法不怎么样,但行动敏捷,他一闪,已躲过肖广元的右掌,同时转到阳刚的水位。阳刚等四人跟着换了下位置。童师真生得虎头虎脑,他一招“举火燎原”,剑光罩住肖广元上身。阳刚紧接着使出一“浪击千里”,刺肖广元的中路。肖广元心想,这五人训练有素,击一人则其他四人相救,而且阵法或顺转,或逆转,或交叉转,变化无穷。五人功力虽然未臻上乘,但加在一起,功力陡然增加十倍。怪不得木尚未行夸口他未必能冲得出五行剑阵。肖广元渐渐地收起轻敌之心。他不懂五行剑阵,在剑阵冲了一阵,根本冲不出去。他心想,既然五人连成一体,我只将其中一人打伤或打死,整个剑阵就不攻自破了。就算四人仍然勉强连成一体,到时要破它也是轻而易举了。??肖广元曾在极寒之地漠河隐居多年,练就了寒冰掌,又在桃林坳暖热之地练就了火焰掌。他双掌能同时发出两股一冷一热的内气。这寒冰掌和火焰掌他已习练多年,现在正好试试它们的威力。 #p#副标题#e#??肖广元“呼呼”拍出两掌,两股极寒的内气直袭龙一彪。龙一彪剑法精湛,但闪避的速度较慢,正好中了两掌,全身立时像掉进冰窖一样,牙齿冷得咯咯响。幸好童师真一招“怪莽缠腰”,火剑斜劈肖广元后背。肖广元当即侧过身来,对着童师真又发了一招掌寒冰掌。肖广元一连拍了七八掌寒冰掌,,周围的空气立时冷却了下来。五人都冷得牙关打战,手上的剑招自然慢了下来。但肖广元发这样的掌力极是消耗内力。他明白,五行门弟子众多,要想逃出去,只有速战速决。??正在五人冷得发抖时,肖广元突然对着阳刚发了一掌火焰掌。五人之中阳刚年级最轻,功力最弱,肖广元的火焰掌正中他前心,衣服被烧破了一个洞。肖广元第二掌突然击向颜如玉,但他手掌刚一抬,一道灰影已拦在颜如玉面前。原来林子平怕肖广元的火焰掌伤了颜如玉的脸,颜如玉比林子平高出一个头,情急之下,林子平身子弹起护住颜如玉的面门,同时右手后扬,长剑猛地脱手,射向肖广元。肖广元没想到林子平会使出这样的怪招,他第二掌若再发出,手掌必定被剑刺穿。因此他第二掌不敢再发,伸指一弹,将林子平的剑弹了开去。林子平空中一个转身,头下脚上,又将剑抄在手中。不过他的后背已受了肖广元重重的一击,衣服上那个“土”字,已被火焰掌烧掉了。??颜如玉人如其名,肌肤如玉,身材高大,平时从不把又丑又矮的林子平放在眼里,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这个平时不起眼的人奋不顾身地救了她。若不是他那记怪招,长剑倒射,只怕他早伤在肖广元的火焰掌下了。而自己,若不是他奋力相救,不是重伤,至少会毁了容。想到这,心内一热,叫道:“林四哥,多谢你相救。你没事吧?”林子平“嘿嘿”笑道:“我没事。”这时肖广元呼呼又拍出两掌,一冷一热,寒冰掌拍龙一彪,火焰掌击童师真。林子平猛然一蹿,带动阵法交叉转动,肖广元那两掌竟全部落空。肖广元吃了一惊,心中大怒,翻身连环拍出四掌,心想,看你还能躲得过去吗?哪知眼前人影一晃,他的四掌又全部落空!??原来林子平早算好他下一步的出招,带动阵法转动起来,避开了他的掌力。以前五行剑阵的中心人物是龙一彪,其余四人都随他而动,现在林子平一记怪招救了颜如玉,两次带动阵法转动成功避开肖广元的掌力,其余四人立时对他刮目相看,只要他一动,大家便配合他跟着转动阵法。这样一来,五行剑阵与以前大大不同了。以前大家守多攻少,现在是守少攻多,再加上肖广元内力损耗大半,他招式渐渐慢了下来,五人联成一体,将前广元困在核心。林子平带动阵法转动,或顺,或逆,忽快,忽慢,变化无穷,肖广元精疲力尽,冷汗直冒,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黄一川站在隐秘的地方,心想,要破五行剑阵其实并不难,只是肖广元不懂阵法而矣。??木尚行见林子平带动阵法转动,不时地点头。他实在没想到,平时剑术平平的林子平,心思竟十分的细密,脑子转得特别快。他平时剑术不起眼,一是功力尚浅,二是缺少锻炼的机会。此子天赋极高,以后得好好栽培他。??肖广元被五行剑阵旋得晕头转向,他偷眼看一下站在旁边的妻女,突然心头一阵悲痛。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过错竟连累了爱妻娇女。他原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他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女死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明知冲不出去,但也要拼死一搏。当下强提一口真气,朗声对站在妻女身边的一个跛腿老头道:”阿佑,你我主仆一场,你要为我好好保护好夫人和小姐!”跛腿老头手持铁拐,神情激动道:“主人放心,但得阿佑一口气在,绝不教任何人伤了夫人和小姐!”??木尚行突然“哈哈”笑道::“肖广元,亏你也是一代枭雄,却这样没有见识!你自身都难保了,他们还能逃得出去吗!好,我现在就去亲自杀了她们,也让你尝尝这丧妻亡女的惨痛!”说到最后木尚行已是无限悲愤。木尚行说完,突然腾空而起,像一只大鸟扑向肖广元妻女。叫阿佑的跛腿老头手持铁拐,奋力拦住。??肖广元的妻子长得柳眉瘦脸,容貌秀丽,木尚行要来杀她们母女,她倒是并不慌张,她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一个大眼女孩,无限爱怜地说道:“阿华,你要记住娘的话,等下跟着阿佑冲出去,不要管我们。”叫“阿华”的大眼女孩眼里充满无限的忧郁和恐惧。她急忙道:“娘,那你呢?”肖广元的妻子苦笑一声道:“我要和你爹爹在一起!”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定。??黄一川听力超乎常人,距离虽远,他却听得清清楚。当下心头一震,随即从隐秘处走了出来,同时高声叫道:“木掌门,请您暂时住手!”??木尚行展开五行拳与阿佑交手,阿佑一拐从空中劈下,木尚行不躲不闪,一记冲拳正中铁拐,竟将铁拐击弯!阿佑的功力和他相比相差太大了。但阿佑自知必死无疑,只攻不守,招招使得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木尚行正要将阿佑拿下,突然听到黄一川叫他住手,心内奇怪,什么人敢叫他住手???木尚行住了手,看见一个宽肩厚背、剑眉星目的少年正微笑着朝他走来。木尚行沉声道:“你是哪个香堂的?”黄一川笑嘻嘻道:“我不是你们五行门的人。”木尚行一听黄一川不是五行门的人,勃然大怒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老夫的闲事,趁早离开,免你一死!”黄一川不慌不忙道:“前辈说的对,我本来是个野小子。”木尚行厉声道:“那你为何叫老夫住手?”黄一川道:“晚辈想请教前辈。”木尚行放下脸来大声道:“说!”黄一川道:“请问前辈,咱们江湖人最讲究的是什么呀?”木尚行眉头一皱道:“一个‘信’字!”黄一川道:“还有呢?”木尚行道:“恩怨分明!”黄一川紧接道:“木前辈说得太对了!咱们江湖中人第一讲一个‘信’字;第二讲一个‘恩怨分明’。晚辈刚才无意之中听到肖前辈与木前辈有杀妻之仇,这仇当然要报!可肖夫人与肖姑娘于晚辈有救命之恩。此恩也不得不报!”木尚行冷哼一道:“原来你小子是要替肖家出头的!你可想清楚了,替肖家出头就意味着与我整个五行门为敌,你自诩今日能胜过老夫与五行门众多弟子吗?”黄一川道:“五行门是天下第一大门派,木前辈又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我当然不是你的对手。”木尚行道:“你既知不是我的对手,又为何要来送死呢?难道你不怕死吗?”黄一川凛然道:“我当然怕死!但八年前肖夫人与肖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今日晚辈看见救命恩人有难而不伸手相救,岂不让江湖上的人笑我贪生怕死忘恩负义!日后我又如何面对自己和江湖上的朋友?不是晚辈有意和前辈作对。实在是情非得已。望前辈见谅。”木尚行见黄一川说得斩钉截铁,心想这小子豪气干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乃大丈夫所为!可惜他要与我五行门为敌。只是不知这小子功夫如何?只听黄一川道:“木前辈,在下斗胆想领教一下五行剑阵的厉害,望前辈成全。”木尚行觉得意外,这小子居然要挑战五行剑阵,看来这小子的功夫还不错。木尚行心中既气愤又轻蔑,你小子能什么本事,连肖广元都身陷其中,你能怎样?好,我就让你领教领教一下五行剑阵的厉害。当下大喝一声道:“你们暂且住手,来向这位小兄弟讨教一下!”五人本来要将肖广元拿下了,但掌门有令不敢违抗,立即住了手,走过来将黄一川围在核心。??黄一川剑不出鞘,只是展开玲珑步法在五人之中游走。木尚行“噫”了一声,玲珑步法在江湖上久已失传,想不到这小子年级轻轻居然将玲珑步法使得如此精妙。心中忽然又咯噔一下,这小子功夫看来真的不错,他既然是来救人的,那就应该先把人救走呀,为何倒先斗起了五行剑阵了呢?实在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不管他有什么打算,木尚行坚信,黄一川既救不了人,也不能全身而退。他心中冷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玩什么花样。??五人与肖广元斗了一场,本来精力耗损了许多,而且阳刚、童师真、林子平分别受了轻伤。黄一川展开玲珑步法,五人立时手忙脚乱,互相不能接应,五行剑阵立时乱了。原来黄一川精通阴阳五行,从大外看五行剑阵犹如宇宙之阴阳,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从小处看,五行剑阵本身又自我克制,只要不让剑阵接正常规律远转。五行剑阵的威力便消失了。 #p#副标题#e#??黄一川在黄山时,跟随慕云首长修习轻功,常能飞身捉鸟。他的落霞轻功越转越快,五人只觉得眼花缭乱。明明见他在眼前,一剑刺出竟刺到自己人身上。才几个回合,五行剑阵眼看就要破了。??木尚行面如寒霜,心内又急又乱。五行剑阵乃五行门的镇派之宝,没想到黄一川一上来就将五行剑阵搅得天翻地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江湖上的人笑话?可是他又不能亲自出手。于是心中便怨恨五人,你们太无能了!??正在着急,五行剑阵忽然一变,又恢复原状,将黄一川围在核心。原来又是林子平悟出破解黄一川玲珑步法的打法,带动剑阵转动,化险为夷。原来林子平早就看出,五人跟随黄一川的玲珑步法而动,五行剑阵立乱。五人犹如瞎子,一阵混打。于是他招呼同门,不要急燥,以静制动,五人渐渐静下心来,不管黄一川转得多快,他们依然接照五行剑阵的规律转动。这样一来,黄一川立时遭到五人的攻击,转攻为守了。??木尚行心中大喜,想不到我五行门中居然有悟性如此之高的弟子!更让他惊喜的是,林子平又出新招,五人各出左手抵住左边那人的腰,内力联成一气,五剑齐出,竟逼得黄一川抽出剑来。原来林子平看出,黄一川仗着绝顶轻功,在他们五人之中游走,于他招呼其他四人,把圈子缩小,一手抵在对方后腰,这样一来,黄一川再也不能蹿出五人的圈子了。??黄一川心想,这矮子反应倒是挺快的,好,我就让你们来见识见识一上我的落霞剑法,抽出手中长剑,一招“万鸟归山”,连出五剑,竟同时分刺五人!??五人之中,龙一彪剑法最高,童师真的功力最深,他们倒是抵挡得住黄一川的一击。颜如玉勉强能应付。阳刚和林子平竟抵挡不了了!??黄一川见五人的窘状,“哈哈”笑道:“再接我一招‘云破月开’试试!”“唰唰唰唰唰”连刺五剑,分刺五人持剑的手腕。五人各求自保,阵法大乱,攻守又不能应互了。??黄一川心想,早知五人剑术如此稀松,我又何必用玲珑步法呢?我再使三招只怕五行剑立刻可破了。一连又使出“晨钟暮鼓”、“鹏搏九宵”二招,果真见五人毫无还手之力。黄一川心中大喜,原来五行剑阵也不过如此。立刻又使出一招“落霞迷津”。这落霞迷津乃落霞剑法中的绝招,威力无穷,五人根本抵挡不住。林子平见颜如玉危险,心头大急,根本不顾及自的安危,和身扑上,一剑倏忽刺向黄一川腹部。颜如玉见林子平舍身相救,心内热血上涌,想也未想,一招“木秀风摧”为林子平守住门户,而她不知自己此时门户洞开,已在黄一川的剑光笼罩之下。童师真离颜如玉最近,他平时最是爱惜自己的师弟师妹,见颜如玉危险岂能不救?当即一剑刺黄一川咽喉,要逼他撤剑。龙一彪在五行剑阵中的地位虽然被林子平替代,心内不服,但大敌当前,他不敢存有异心,也是尽力拼杀。黄一川被四人牵制,阳刚这时有机会出手,一剑刺向黄一川后背的天宗穴。这样一来,五行剑阵首尾一气,攻守互应,情形竟大有不改观。五行剑阵本身的威力便自然而然的发挥了出来。黄一川第一次竟反攻为守。??林子平突然大声道:“大家不要怕,他的落霞剑法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众人本来担心打不过黄一川,听林子平这么一说,知道他又有了破解之法,心中一喜,精神大振。??五行剑阵的要诀在于“联”和“变”。联是关键,只有联才能发挥五行剑阵的威力。变是先机,只有变才能克敌制胜。若遇上一般的高手,五人依据剑阵平时的远转规律就绰绰有余了。但遇上黄一川这样的顶尖高手,用平时的方法是抵挡不了的。与一般的高手较量,五人攻中有防,防中带攻,足可以对付对方了。但黄一川无论是内力、轻功还是剑术都比他们高出太多,若再攻中带放,防中带攻,无异于五人各自分开来对付黄一川。若只攻不守,五行剑阵本身具有相生相克的作用。其他四人已为自己防得严严实实,这样一来,五人的功力好像突然增加了一倍。林子平正是悟到这一点,才说黄一川的落霞剑法没有什么了不起。他大声道:“大家不要怕他,只管进攻不要防守!”若在平时,林子平这样说会没人相信,但今日一战,林子平力换狂澜,让五行剑阵立于不败之地,已深得其他四人的信任。因此龙、童、阳三人尽管心存疑虑,仍然是出剑只攻不过。只有颜如玉,毫不怀疑。她如今才知道,虽然林子平平时与她交往很少,但对她情深义重。她绝不相信林子平会害她。因此“唰唰”数剑,只攻不守,剑势十分凌厉。这样一来,五行剑阵猛然之间威力大增。黄一川立时被,罩在剑光之下。??黄一川心内不服,好,我就让你们再来见识一下我落霞剑的厉害。一招“青山纷雪”使出,连刺七八剑,剑剑都是要害。木尚行在旁边看得心内叹服,这小子心剑法果真了得。但五行剑的威力已被林子平等人演绎得淋漓尽致。五人此时不管黄一川出剑如何,依然只攻不守。奇怪的是,黄一川竟然攻不进来。黄一川心想,看来我低估了五行剑的厉害。他偷眼瞧一下站在肖夫人和肖姑娘身边的肖广元,见他神色已大有好转,想道,五行剑以后再来领教,现在救人要紧。这时林子平等五人五柄剑一齐刺向黄一川的头顶,他足底一用力,身子陡然腾空,从重重剑影中冲了出去。五人眼前人影一晃,扑了个空,正要将剑抽回,黄一川倏地落到五人的剑上,全身劲运双足,五人只觉得剑上如压了一座大山。剑根本抽不回来,手臂渐渐发麻,额上慢慢渗出汗珠。忽然剑上一轻,黄一川腾空而起,几个翻转,落到木尚行面前。木尚行见黄一川神定气闲,说道:“这位小兄弟功夫果真不错!请问怎么称呼?令师是谁?”黄一川道:“在下黄一川。家师是方外之人,不便见告。”木尚行道:“哦原来是黄兄弟。”黄一川道:“晚辈斗胆向前辈讨一个人情。请前辈看在下薄面放过肖夫人和肖姑娘。”木尚行一听,突然暴怒道:“你以为你是谁呀?肖家八人老夫今日杀定了!黄兄弟,我数三下,你要是还不离开,你便是我五行门的仇人,休怪我不客气!”说着开始数“一——、二——”三字还未出口,肖广元大声对黄一川道:“黄兄弟!多谢你今日出手相救!你既说小女对你有救命之恩,老夫今日就把小女托付给你,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她!”黄一川朗声道:“肖前辈放心,在下定会竭尽全力!”木尚行此时数已数完,仰天一声咆啸,声震山谷,他厉声道:“好好,很好!我现在就去杀了你的女儿为妻女报仇!”说着身形展起扑向肖姑娘。肖广元早有准备,和铁拐阿佑双双抢出,三人斗在了一起。木尚行猛然一醒,糟了,想不到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居然上了那小子的当了。姓黄的小子挑战五行剑阵,原来是为了让肖广元喘一口气,好让肖广元对付自己,他好趁机救人。肖广元边斗边道:“黄兄弟,你快带小女离开!”又对四个仆人道:“祁四,你们保护好夫人!”那四个仆人齐声答应,将肖夫人护在身后与五行门的人斗在一起。黄一川急道:“肖姑娘,快随我走!”肖姑娘含泪道:“多谢公子相救。我不会走的。你快走吧,不要连累你。我要和爹爹妈妈在一起。”黄一川道:“肖姑娘,再不走来不及了!”肖夫人见女儿不肯走,大声道:“阿华,你忘了刚才娘对你说的话了吗?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说着手腕一翻,手中已我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道。肖姑娘见肖夫人把匕首放在脖子上,她知道娘亲的脾气,性格温柔,但说到做到。肖姑娘咬咬牙,看了一眼正在和木尚行斗在一起的父亲,转身随黄一川向出口奔去。??“哪里逃?还我娘亲和姐姐的命来!”随着一声娇叱,一个细眉鼓眼的少女,手持长剑拦住了肖姑娘的去路,一剑向姑娘的心窝刺去。??黄一川此时已被童师真、龙一彪二人拦住去路,他见肖姑娘神情悲戚恍忽,似乎还在担心父母的安危,细眉少女那一剑又快又狠,肖姑娘居然不知躲闪。黄一川展开玲珑步法绕过童、龙二人,一剑斜击而下,挡开细眉少女致命的一击。细眉少女怒道:“你活得不耐烦了,敢管姑奶奶的闲事!滚开!”说着,双眉倒立,两眼圆睁,一招“激流暗涌”迦出三剑刺姑娘的咽喉、肩井、颤中三外穴道。黄一川一剑格开细眉少女的三剑,怒道:“你是什么人?小小年级居然出招如此狠毒!”细眉少女破口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本姑娘是五行门的千金,他父亲杀了我的娘亲和姐姐,我岂可饶她?”黄一川傲然道:“我偏不让你杀她,我偏要带她出去!”说着拉着肖姑娘的手向山洞奔去。这时五行剑阵其他三人也赶了过来,与细眉少女一起将黄、肖二人围在核心。肖姑娘剑术非常普通,根本不是五行门其他六人的对手,好在有黄一川的保持,六人依然奈何不了她。细眉少女见黄一川极是关心肖姑娘,没来由心中生出一般妒意,剑招越使越狠。 #p#副标题#e#??黄一川游目四顾,见木尚行与肖广元、铁拐阿佑相斗,肖广元与阿佑已受了重伤,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四个仆人受五行门众多弟子的围攻,已多处受了伤,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服,但为了保持好肖夫人,没有一人害怕退缩。另有一群五行门弟子正潮水似的向他和肖姑娘涌来。黄一川猛提一口真气,展开玲珑步法与落霞轻功,拉着肖姑娘三转二转便冲出六人的包围向出洞奔去。原来黄一川第一次与五剑交手时,并没有出剑,现在虽然带着肖姑娘,但五剑加上细眉少女,五行剑阵此时根本没有发挥它的威力,因此黄一川很轻松地冲了出去。眼看就要到洞口,突然只见一般浓烟从洞中冒了出来,接着,洞口燃起熊熊大火。原来五行门弟子害怕黄一川逃走,早派人在洞口堆积干柴,放起火来。黄一川正在不知所措,肖姑娘忽然拉着黄一川手道:“黄公子,快随我来!”说完带着黄一川向里面的山谷冲去。黄一川心想,自己刚进来时已将四周看了,没有任何出口,肖姑娘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不向外冲,反倒向里奔。但看肖姑娘此时的神情已经非常镇静,相信好民这样做必有原因。当睫展开落霞轻功绕过五行弟子向里狂奔。??林子平大声招呼道:“快结大五行剑阵!”黄一川心中一愣,他只听说过五行剑职,没听说过大五行剑阵。只见那些慌乱的五行门弟子听到林子平的呼声,立刻接水、火、木、金、土的顺序布起阵来。五行门弟子衣服鲜明,各自站在自己的队伍里,每队十人,加上林子平等五人共五十人五人,结成一个巨大的五行剑阵,将黄一川和肖姑娘团团围住。??肖姑娘虽在慌乱之中,却心系父母安危。铁拐阿佑与肖广元已经支撑不住了。木尚行倏地的一招“幻影落花”,连拍三掌,铁拐阿佑躲过第一掌,但第二掌第三掌无论如何躲不过了。木尚行的五行掌能开碑裂石,铁拐阿佑如何****受得起,顿时身子飞了起来,撞到桃树上,再跌到地上,口中鲜血狂吐,立时死了。??木尚行一掌打死铁拐阿佑,肖广元再也拦不住他了。他本来恨肖广元入骨,一心要杀他,但此时偏偏不想杀他,他要先杀了肖广元的妻女,让肖广元尝尝丧妻亡女的惨痛。他身影一晃,躲开肖广元,向黄一川和肖姑娘奔去。突然眼前白影一晃,一个美妇飞身奔了过来,阻住他的去路。木尚行功力何等的深厚,要绕开主这美妇易如反掌,但他看到这美妇就是肖广元的妻子,当即停住脚步,哈哈笑道:“好好,很好!我先杀了我再我女儿!”当即两掌当胸拍去。木尚行的五行掌本已炉火纯青,铁拐阿佑和肖广元都不是他的对手,肖夫人武功与他相比差得太远了,如何躲得过。眼看就香消玉殒,突然只见一根黑呼呼的东西势夹劲风袭向木尚行后背。木尚行听风辩位,右掌一收击向来物,只见来物倒飞回去,扑的一声穿过铁拐阿佑的身体,阿佑顿时气绝身亡。原来铁拐阿佑受了两掌晕死过去,又悠悠醒来,他见肖夫人危险,汇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铁拐奋力掷出。阿佑铁拐这稍微一阻,肖夫人已躲了过去。这时肖广元已经赶了过来。木尚行目露凶光,狠狠道:“好好,很好。肖广元,今日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的妻子是如何死的!”肖广元骂道:“木尚行,你算什么天下第一大门派的掌门!有本事就冲我来呀!”木尚行道:“你不要着急,我先杀了你的妻子和女儿再来收拾你!”木尚行突然变了主意,他不想一掌打死肖夫人,他要先毁了肖夫人的容,慢慢折磨肖广元以解心头之恨。他五指如钩,突然抓向肖夫人的脸,这一招出手极快,肖夫人的立时血肉模糊。紧接着,他伸出左手食、中二指,疾点肖夫人双眼,只听肖夫人一声惨叫,她双眼已盲,血流如注。肖广元心中十分悲痛,他嚎叫道:“木尚行,我跟你拼了!”语落掌发,两股火焰掌倏地拍向木尚行。木尚行吼道:“来得好!也让你领教一下我五行掌的厉害!”也是迅疾拍出两掌五行掌。火焰掌遇到五行掌,两团火焰顿时倒卷回去,把肖广元的胡须、衣服都烧着了。肖夫人虽然双眼已盲,但神情极是镇定,她听到丈夫被火焰掌烧得连声惨叫,关切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阿华,阿华,你快走——”走字还未落音,木尚行手掌已拍到她的头顶,肖夫人立时头颅破裂,死了。??木尚行见肖广无被火焰掌烧得在地上连连打滚,心想,暂时留你狗命,待我先杀了你的女儿再来杀你。撇下肖广元,展开轻功,向黄一川和肖姑娘从追来。??黄一川在大五和剑阵中冲了一阵,发现这大五行剑阵比小五行剑阵要厉害得多。他要冲出去原本不难,但他要处处要保护肖姑娘。肖姑娘此时见母亲已死,父亲被火所烧,神情十分悲恸,她似乎也不想活了。黄一川大声道:“肖姑娘,你要振作!你忘了你母亲你的话了吗”肖姑娘听黄一川一吼,稍微回过神来。细眉少女见肖姑娘紧紧抓着黄一川的手,恨得牙关痒痒,几次想冒险把姑娘的手吹断。黄一川心想,这大五行剑阵人数众多,气势庞大,要想冲去比较困难,木尚行正向这边奔来,得想个法子赶快冲出去,否则,木尚行一到,插翅也难逃了。正在不知用什么法子,见细眉少女一剑刺向肖姑娘软肋,黄一川心中一动,已有了计策,他倏地使出一招“长桥臣波”,击开旁边阳刚的来剑,将细眉少女的剑挑飞,一剑架到细眉少女的有脖子上,黄一川大声道:“都纵横我住手!你们要是再上前一步我立刻杀了她!”细眉少女怒声道:“要杀就杀!休想拿我做人质!”黄一川见细眉少女脾气执拗。一手卡住她的脖子,稍一用力,细眉少女便喘不气来。阳刚急道:“不要伤我师妹!”黄一川道:“肖姑娘快走!”肖姑娘立刻朝前飞奔。黄一川抓住细眉少女在后面紧赶。硅了一阵,前面出现一片松林,地上满是黑黑的松籽。黄一川突然疾指点细眉少女的肩井、天突、鸠尾三处穴道。细眉少女立时无声地倒了下去。黄一川双手迅疾在地上抓起几十枚松籽,张手一扬,几十枚松籽犹如几十枚暗器打向五行门弟子。首先追上来的是林子平等五人,他们都避开了黄一川打来的松籽,但他们后面的人倒了一大片。黄一川一边奔,一边回身打松籽,每打一次,他身后就要倒一大片五行门弟子。这样一阻,五行门的人就已远远地落在后面了。??再奔一阵,他们出了松林,前面突然出现一座悬崖峭壁,石壁之下是一口深潭。黄一川心想,糟了,再也无路可逃了。正在焦虑,肖姑娘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说道:“黄公子,快跳下去!”说完立即拉着黄一川的手纵身跳进潭中。黄一川不会水性,但他内功深厚,憋气的功夫还是会的。他拉着肖姑娘的手,出随关姑娘向前游去。潭水很寒,刺人肌骨。肖姑娘武功并不怎么样,这水中的功夫却不错。她带着黄一川游了一阵,渐渐地,黄一川感觉到水越来越浅,终于,他的脚踩到潭底了。他们从水中直起身子,发现到了一个黑呼呼的山洞,洞壁上不时有渗出来的水滴进水中,发出很清脆的回音。他们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时他们听到后面传来哗哗的水声,知道是五行门的人正在追过来。肖姑娘拉着黄一川的手继续往前走。洞底一路斜着向上,终于,他们走出水面,前面突然出现一丝亮光。黄一川心中大喜,拉着肖姑娘朝前奔去。可是这下段路并不好走,地势呈斜坡状,上面淤积了很多松散的泥土,那是涨大水时,洪水冲下留下的。肖姑娘有好几次滑倒,幸好有黄一川拉着。他们终于走出山洞,眼前立时一亮,午后的阳光正斜射而下。这时他们听到五行门弟子也从山洞中追了出来,喊声震天。他们不敢停留,一路狂奔,到了山下。刚到山脚,只见山路一人骑着白马如飞一样朝他们奔来,那人急得大叫:“快闪开!快闪开!”黄一川站在路心,不躲不闪,身子一挫,连发两掌,白马受掌力一阻,前蹄突然高高扬起,发出一串“咴咴咴”长鸣,将马上那人掀了下来。黄一川拉着肖姑娘,飞身上马,两腿一夹,白马如飞奔了起来。那人从马上摔下来,脸青鼻子肿,在后面追着喊道:“把马还给我!把马还给我…… #p#副标题#e#??肖姑娘全身湿透,经风一吹,直打寒颤。时她已精疲力竭,再加上过度悲伤,整个人虚脱了。她软软地靠在黄一川怀里。黄一川紧紧地搂着她,生怕她摔下去。他知道五行门的势力极大,一路不敢停留,一直奔到天黑,到了河北的边界吴桥。??三、五行门??黄一川把白马拴在山上,将肖姑娘从马抱下来。肖姑娘的外衣虽然被风吹干,但里面的衣服还是湿的。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黄一川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包袱,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干粮和水,再一找,最里面居然还有火石和几根牛油蜡烛。黄一川心中大喜,在山间捡了些枯枝树叶,生了一堆大火。烤了一阵后,他们的衣服已经全干了,肖姑娘的精神好了许多。黄一川把干粮和水递给肖姑娘,他们饱饱地吃了一顿。??肖姑娘道:“黄公子,今天多谢你舍身相救。”黄一川道:“肖姑娘怎么这样说呢?八年前你救了我,八年后我救你是理所当然的事啊。”肖姑娘愕然道:“八年前我真的救了你吗?我可一点印像都没有。再说,八年前我只有十岁,什么都不会,不可能救你呀?”黄一川笑道:“肖姑娘,八年前,你是不是从北京的香山脚下经过?”肖姑娘凝神想了想,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八年前,我们全家用从黑龙江的漠河搬迁到商河的桃林坳,是从北京香山脚下经过。咦,你怎么知道的?”黄一川道:“肖姑娘,你还刻那天发生过什么事吗?”肖姑娘又想了想说道:“我那看见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小男孩,被一个坏人抓住,那个人要吸他的血。”黄一川接口道:“后来你叫人救了他,又给他灌了几口水,是不是?”肖姑娘突然惊喜道:“哎呀!原来那个人就是你呀!都长这么高了,认不出来了。”肖姑娘忽然又奇怪道:“我记得你那天好像晕了过去,你今天又是怎样认出我的?”黄一川道:“我那天虽然晕了过去,但还有知觉。我记得你说,‘娘,你快叫吴叔叔去救他!’你娘说,‘阿佑,你去救救那孩子。’后来你又说,‘娘,我们带他走吧。’你娘说,‘阿华,你心肠好,为娘高兴。可你爹爹说,我们住的地方很隐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虽然我当时没见到你们,但八年来这些声音每天都在我的耳边回响。今天我本来没认出你们,后来你娘说,‘阿华,你要记住娘的话,等下跟着阿佑冲出去,不要管我们。’你的声音已经变了,但你娘的声音我清楚记得,特别是她说到阿华’、‘阿华’这两个名字时,我突然认出了你们。虽然叫‘阿华’‘阿佑’的人很多,但这两个名字凑在一起,又是主仆关系,恐怕只有你们了。”??肖姑娘道:“你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见你穿着一件大人的衣服,样子好滑稽。”黄一川道:“我那天被一个狠心的人吊着用皮鞭抽,晕了过去。后来我师父偷偷把我救了下来,用内力将我救醒。我那时的衣服又烂又破,点了血迹,师父便把的衣服给我穿上。|黄一川接着代便那天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肖姑娘。肖姑娘听黄一川说起他迷离的身世和坎坷的经历,深同情。??黄一川忽然道:“肖姑娘,你怎么知道那口深潭可以通到外面的?”肖姑娘嫣然一笑道:“黄公子,你猜我小时候顽皮不顽?”黄一川道:“看姑娘一幅温文尔雅的样子,小时候一定是个特别乖的孩子。”肖姑娘扑哧一声笑道:“黄公子,你猜错了。我小时候特别顽皮。我从小喜欢在水里玩。记得刚搬到桃林坳的第二年,我跟随吴叔叔去外面打鱼,发现了那碧波寒潭。后来我又悄悄地下到碧波寒潭洗澡,发现寒潭的水是流动的,我特别好奇,根本不知道害怕,一心想看看寒潭的水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便逆着水流的方向游过去,发现了那个山洞。后来年级稍大点,便不好意思再下去洗澡了。”黄一川笑道:“没想到你小时候和我一样顽皮。”肖姑娘笑道:“你的武功那么好,没想到一点也不会游泳,还要我拉着你,幸好你内力深厚,知道闭气。”肖姑娘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她想起在桃林坳与黄一川手拉手并肩面战,又手拉手从碧波寒潭中逃出来,然后两人又同乘一匹马,她软软地靠在黄一川怀里。一想起这些,她不禁面上绯红一片,心里感觉一阵甜密。黄一川见肖姑娘突然不说话了,只是望着火光,脸下飞起一片红霞,火光下的肖姑娘,皮肤白晰,双眼大而明亮,嘴角浮笑,不禁看呆了。肖姑娘瞟一眼黄一川,见他一幅傻呆呆的样子,“扑哧”一声嗔笑道:“你怎么这样傻傻地看人家呀?”黄一川知道自己失态了,嗫嚅道:“哦,我、我、我……”一连串的“我”,竟不知说什么的好。肖姑娘见黄一川见黄一川一幅窘相,心想,没想到他在桃林坳侃侃而谈,面对危险毫无惧色,现在却如此的慌乱。要知道,黄一川从小生活在耿王府,十二岁就被慕云道长带往黄山,八年来从未跟别的女孩子交往过,他只道肖姑娘生气了,哪知肖姑娘其实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他了。黄一川赶紧转换话题道:“肖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肖姑娘一听这话,心关猛然一惊,一下子想父母和五个仆人今天全部惨死桃林坳,自己现在成了孤儿,交竟不知要何去何从。黄一川见肖姑娘低头不语,面上现出悲伤的神色,赶紧说道:“肖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去北京,不是不带着你,还是既不方便,又有危险。”肖姑娘道:“黄公子,你不要担心我,你只管去北京办你的事。我要回云南老家去。”黄一川道:“肖姑娘,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肖姑娘道:“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姑姑。”黄一川关切道:“既是从未见过面,你又怎样去找她呢?”肖姑娘道:“爹爹为了不连累姑姑,二十年来从不与姑姑联系。但爹爹告诉过我姑姑住在什么地方。我只要找到姑姑,把爹爹与姑姑小时候只有他们知道的事一说,姑姑自会相信我的。”黄一川道:“虽然你可以找到你的姑姑,但你还是要格外小心。木尚行处心积虑地要杀你们全家,岂会轻易放过你?你能想得到的,木尚行和五行门的人自然也会想到。二十年前,他们为了寻找你们的下落,对你们的怀肯定调查得清清楚楚。不过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爹爹,要好好照顾我,只要我北京的事一办完,马上去云南找你。”肖姑娘心内一热,点点头,便把去南的地址告诉黄一川。黄一川又道:“肖姑娘,此去云南腾冲,路途遥远,五行门弟子遍布天下,你这样上路的话,很容易被五行门的人认出来。明天我们去集市给你买一套男人的衣服,我再给你易了容,保管一路上没人能认出你来。”肖姑娘听黄一川这么一说,心里特别的感动,没想到黄一川一个大男人事事想想得周到。肖姑娘想起八年前他们就已相识,又经历了桃林坳的生死与共,现在她早已把黄一川当亲人看待了。肖姑娘道:“黄公子,多谢你你事事想得周到。我叫肖素华,爹爹和妈妈在世时经常叫阿华,你以后就叫我阿我华好了,不要再叫我肖姑娘了,听着不习惯。”黄一川答应一声道:”好,我以后就叫你‘阿华’。不过你也不要叫我黄公子了,我比你大,你就叫我黄大哥吧。”??第二天一早,黄一川和肖素华骑了白马从山上下来,他们先去集市给肖素华买了一套男人的衣服,然后找到一家客栈,把白马拴在门外的拴马栓上。这时一个小二跑出来,笑脸把他他们迎了进去。黄一川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叫一盘牛肉,二斤竹叶青,二十几个大馒头。肖素华不解道:“黄大哥,你点这么东西,我们吃得完吗?”黄一川笑道:“阿华,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我全包了。”肖华虽然见黄一川说得这么自信肯定,但心中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他会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只见黄一川撕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酒,再咬一口馒头,就这样风卷残云,转瞬之间,桌上的牛肉和酒便没有了,只留下几个大馒头。肖素华看得直咋舌,笑道:“黄大哥,没想到你的食量这么好。”黄一川口里嚼着馒头,正要答话,店外忽然响起一阵长长的马嘶声。他也不在意,以为是又有客人来店里了。哪知等了一阵,门口不见一个人影。黄一川心中猛然一惊,暗叫不好,飞身就往门口奔去。门外的拴马栓上,白马已经不见了。 #p#副标题#e#??黄一川吃了一惊,心想,难道我们已经被五行门的人盯上了?按理说,五行门的人也至于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呀。那又是什么人盗走白马的呢?难道只是江湖上一般的盗马贼吗?黄一川正要找人来问问是什么人牵走白马的,店小二匆匆地跟了出来,他笑呤地道:“客倌,你们还没结帐呢,一共五两银子。”黄一川一把抓住他,怒道:“我的白马不见了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先找我算帐了!说,是什么人牵走我的白马的?”店小二依然笑道:“客倌,你听我说,凡来本店喝酒吃饭的,丢失的财物本店概不负责。我们事先已有声明。不信请看那。”黄一川和肖素华随着店小二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店门外竖了一块牌子,上面定着:“本店不负责看管财物,丢失自负。”黄一川原来以为是店里的伙计伙同其他人干的,便看门口那块牌子的警告,知道不是他干的,便放开手,低下声来道:“请问你看到是什么人牵走我的白马的?”店小二道:“对不起客倌,我刚才听到一声马嘶,以为是又来客人了,跑到门口一看,什么人也没有,我便以为是骑马过路的,却没留心到你的白马。”黄一川看店小二一幅贯会低声下气的样子,知道他没有说谎,便掏出银子付了。??肖素华道:“黄大哥,是什么人牵走我们的白马的?”黄一川道:“我不知道。白马丢了就丢了,它原本就不是我们的东西。只是你此去云南腾冲,万里迢迢,没有了坐骑是不行的。我们必须先买一匹马,然后你才能上路呀。只是……只是……”肖素华见黄一川说话吞吞吐吐,面有难色,马上猜到他的意思,说道:“黄大哥,你不必担心,要钱我有。”黄一川惊喜道:“阿华,你有钱?可你匆匆从桃林坳中逃出,哪里带那么多的一呢?”肖素华道:“要现钱我没有,但我身上随便掏一样东西,足可以买到一匹好马了。”黄一川不解道:“阿华,你身上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方吗?”肖素华道:“实不相瞒,黄大哥,爹爹以前是黑道上的人,偷抢了许多了值钱的古玩玉器。现在我手上戴的翡翠玉镯,脖子挂的环形玉,头上的金发簪,腰里的金丝带,怀里的夜明珠,都是汉朝和隋朝时宫庭的的宝物。随便一样都价值连城。你说买一匹好马不是绰绰有余吗?”黄一川喜道:“这样最好不过了。”??于是黄一川和肖素华找到一家典当铺,当了一颗夜明珠。掌柜的用放大镜照了照,干瘪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来,问道:“你们要当多少银子?”黄一川道:“一千两。”掌柜的似乎吓了一跳,说道:“小哥,你是不是说错了?就这样一颗普通的珠子就要一千两?”肖素华道:“掌柜的,你可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珠子,它是隋朝宫庭的宝物,要不是我们急等用钱,至少要一万两银子!”掌柜的似乎又吓了一跳,用放大镜又佯装照了照,说道:“姑娘,你怎么知道它是隋朝的东西?”肖素华道:“我家是开玉器铺古玩店的,怎能不知?”掌柜的笑道:“我们是小本生意,一下子要拿出一千两银子还真有点困难,要是王百两的话,本店马上可以付给你们。”素华爽快道:“好,五百两就五百两,你快去取钱吧。”掌柜的喜颠颠的拿了珠子进去,付给他们五张一百元的银镖。??他们先去光大钱庄况换了三百两银镖,然后去牲品市场,用二百两银子买了一匹青聪马。??黄一川道:“阿华,你什么时候上路?”肖素华望着黄一川的双眼,欲言又止,黄一川见肖素华一幅恋恋不舍了的样子,其实他也舍不得肖素华马上就走。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说道:“阿华,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明天一早你就上路好吗?”肖素华松了口气,说道:“一切都听你的。”??当晚,他们走进隆升客栈,要了一间上等的客房。一进客房,黄一川赶忙解释道:“阿华,你不要误会,我是怕你有危险,所以只要了一音客房》”肖素华道:“黄大哥,你不要解释,我明白你的心意的。只是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睡哪儿呀?”黄一川抬头看了看屋顶,从身上掏出一根绳索,两头都系在屋檩上,然后飞身落在绳索上,身子全部伸展开来,稳稳地躺在上面。肖素华惊讶道:“黄大哥,你就睡在上面吗?”黄一川道:“对呀,我在黄山时,师父经常要我睡在绳索上,这一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阿华,你早点睡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肖素华睡在床上,感觉很是踏实,不久便睡着了。??约摸三更时分,黄一川鼻子中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道虽淡,但黄一川一闻,马上醒了。黄一川曾在黄山深处生活了八年,那里空气新鲜,他的臭觉练得特别灵敏。黄一川扭头朝下望去,只见黑暗中,一根竹管捅破窗纸,正在向屋里徐徐吹气。黄一川立刻闭了呼吸,他明白这是江湖黑道的人在向屋里吹迷魂香。黄一川艺高人胆大,仍然在绳索上不动声色,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过了一会儿,门口突然响起一丝轻微的声音,一柄薄刀从门缝中伸了进来,再轻轻往上移动,刀碰到门栓,犹如切下半豆腐一样,门栓立时断为两截。再过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蒙面黑衣人蹑手蹑脚走向床前。黄一川立刻翻身而下,一掌向黑衣人后背拍去。黑衣人还未走到床前,忽然觉得后面有人向他袭来,立刻转身往门口逃去。黄一川岂会让他逃走,身子一闪,已挡在门口,同时右手疾伸,已抓住黑衣人的左肩琵琶骨。黄一川低声喝道:“说!你是什么人?深夜偷偷到我房间里干什么?”黑衣人战战惊惊道:“我……我……”黄一川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布,借着从窗户射进来的月光,他看见黑衣人生得獐头鼠目,大约三十多岁年级。黄一川再问道:“说你到我的房里来干什么?”手上稍微一用力,黑衣人已痛得“哎哟,哎哟”地叫了。黑衣人道:“客倌,你莫用力了,我说,我说。我只是一般的小偷,想到你的房里来偷点值钱的东西。”黄一川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是本地人吗?”黑衣人道:“是的。”黄一川道:“我来问你,我白天丢了一匹白马,是不是你偷走了!”黑衣人慌忙道:“这、这、这,我、我、我……”黄一川沉声道:“什么这这我我的,再不说实话,我捍碎你的琵琶骨!”黑衣人乖乖道:“我说实话,你的白马是被我师兄偷走了。”黄一川大喜道:“那我的白马现在哪里?”黑衣人道:“就就在这家客栈的后门。”黄一川道:“快带我去!”黑衣人乖乖地带着黄一川悄悄地往后门走去。快到后门时,黑衣人忽然返身向黄一川打出一枚飞镖!黄一川大出意外,疾速一闪,暗器“托”的一声击在樯上。只见黑衣人一闪,便不见了了踪影。黄一川暗叫不好,知道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赶紧奔回房间,可是床上已经没有肖素华的人影了!只见窗户已经打开,显然肖素华已被黑衣人的同伙从窗户中抓走了。黄一川立刻从窗户中追了出来,可是外面月光如水,不见一个人影。??黄一川深自后悔,我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那有偷了东西又乖乖说出来的?分明是黑衣人和他的同伙早就计谋好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抓走阿华呢?难道他们是五行门的人吗???第三天,黄一川在吴桥集市找了半天,没有丝毫肖素华的消息。正在着急,昨晚那个獐头鼠目的黑衣人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黑衣人嘻嘻道:“朋友,你要想找那位姑娘请跟我走。”黄一川一把抓住黑衣人,急切道:“你们把那位姑娘怎么样了?”黑衣人轻轻推开黄一川的手,说道:“你放心,你的心上人毫发无损。要想见她就乖乖地跟我走。”??黄一川跟在黑衣人身后,心里非常焦急,近切想见到肖素华,可是黑衣人偏偏不紧不慢,故意带着黄一川绕来绕去,最后终于来到一座古老的青砖房前,门上写着“冷宅”二字。字迹已经模糊不用清了。黑衣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式,黄一川走了进去。屋子里光线较暗,堂屋正中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精瘦老头。脸色蜡黄,好像有病。一对三角眼放射出阴冷的光。颌下长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须。手瘦得像鹰爪,手心捍着一根三尺来长的铁烟杆。黑衣人对出羊胡须说道:“大哥,这位朋友我已请来了。”黄一川拱手道:“请问前辈,为何要抓走我的朋友?她现在在哪儿?“山羊胡须“嘿嘿”冷笑道:“实砂相瞒,在下宋道诚,江湖人称宋算子。请你来的这位是我的二弟吕叫天。我们还有一个三弟叫云薄天。几天前从吴桥出发,到河南商丘去办点私事,没想到今天一早,我二弟就发现三弟的白马回来了,但骑马的居然是兄弟和那位姑娘。白马是三弟的心爱之物,从不与人,不但脚力极快,而且最是认生。”黄一川道:“哦,原来是云大哥的朋友,失敬失敬。实不相瞒,昨天我们被人追杀,正碰上云大哥骑了白马过来,我们便借了人的白马逃生。”宋道诚笑着站了起来,说道:“三弟既然借了白马给你,说明兄弟是我三弟信得过的人。兄弟既是三弟的朋友,那也便是我宋道诚的朋友。二弟,快倒酒来。我们和这位朋友干一碗。”吕叫天答应一声,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坛杜康酒筛了三大碗。宋道诚和吕叫天端起酒碗,说一声“请”,一齐把酒干了。黄一川昨天已上过宋道诚的当了,这次他格外小心,本来不想喝酒,害怕他们在酒中下毒,但自己亲眼看见酒是从坛子里筛出来的,宋道诚和吕叫天都喝了,这酒里就不可能有毒了。再说,自己装着是云薄天的朋友,阿华现在又在他们手中,若不喝恐怕得罪他们。想到这里,端起酒碗,一仰脖子干了。 #p#副标题#e#??宋道诚道:“我这杜康酒已珍藏多年,开坛异香扑鼻,入口凛冽甘醇,实是酒中珍品,然而好酒不宜多喝,一碗既可矣。”??黄一川觉得意外,他原以为宋道诚接下来会让他再喝一碗、二碗、三碗,直至将凶灌醉。哪知一碗过后,他竟大谈起杜康酒来。他不知他葫芦里买得什么药。黄一川道:“宋前辈,谢谢你的把这么好的酒招待我。我现在想知道我的朋友到底在哪里?”宋道路诚道:“兄弟不要着急,我马上要说到正题了。据你说,是我的三弟把白马借给你的。但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又不能全信你一面之词。若几天里,三弟安然归来,那倒什么事都没有,若三什么三长两短,那时我们到哪里去找你呢?所以我和二弟施了点小计策,把你的朋友请了过来。”??黄一川心想,这宋道诚的话句句说得合情合理,别看他一幅阴沉的样子,其实十分的坦率,只是不知他下一步又有什么打算?只听宋道诚道:“把兄弟和你的朋友请过来,目的是要兄弟在我们这里做几天的客,若我三弟安然归来,兄弟立刻可走。如果兄弟不肯,那你这辈子就别想见你的朋友了!”??黄一川心想,我只不过抢了云薄天的白马,又没伤他,几天之内,他自然会安然归来。再说我和他们又没怨仇,料他们也不会对怎么样,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可怕的呢?黄一川道:“宋前辈的话句句在理,好,我答应留下来。”宋道诚道:“兄弟好爽快!若三弟安然归来,我一定交你这位少年朋友。”??黄一川道:“宋前辈只管放放心,云大哥自然会安然归来的。不过要我留下来,宋前辈须立刻放了我的朋友。她还有要事要办,兄且这事来来就与好无光。”??宋道诚笑呵呵道:“这个自然。不过兄弟得答应我一件事。”黄一川道:“前辈请说。”宋道诚道:“兄弟英华内敛,气宇轩昂,一望便知是武功非凡之人。若你只是口头答应,到时我们放了你的朋友,你又不肯留下,我和我三弟就是两人联手也未心是你的对手。”黄一川心想,宋道诚的话说的有理,不知他要自己怎么样。黄一川道:“那依前辈之见呢?”宋道诚道:“依我之见,兄弟让我们绑了手脚,在我的内室待上三二天即可。”黄一川道:“可以。不过我要先看着我的朋友离开这里。”吕叫天忽然道:“那要是你见到你的朋友离开又不肯留下怎么办呢?”黄一川大声道:“我说到做到!就是你们不绑我,我也会尊照我们的约定留在这里等云大哥回来!”宋道诚叫道:”兄弟说得好!在下佩服!不过我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在下有一个两全这策,既可以消除我二弟的顾虑。又可以消除兄弟的顾虑。兄弟先让三弟绑了双手,然后我们带你去见你的朋友,等你见到你的朋友安然离开这里,我们再给你松绑。我相信兄弟是个一诺千金的人。黄一川慨然道:“好!来吧!”说完,伸出双手让吕叫天绑。吕叫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根粗麻绳,将黄一川双手反绑了,然后再用麻绳将黄一川绕着黄一川上身缠了好几圈,将黄一川捆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吕叫天在前带路,宋道诚在后相陪,三人从堂屋的侧门进去,后面是一个大的院子,不过已是破旧不堪,地上长了满了野草苔藓之物。他们穿过一个大天井,再经过一条狭长的青砖巷子,又经过几道门,终于停在一道门前。宋道诚道:“兄弟,你的朋友就在里面。二弟,快开门。”吕叫天从身上拿出钥匙,打开门。黄一川看见一个长发姑娘被绑了双手,正面对着窗子,听到开门声那姑娘回过头来,黄一川一见怦然心动,正是阿华!他一步跨了进去。虽然才分别几天,他心里却着实很挂念她!肖素华见黄一川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谅喜交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二人四目相对,心头都有许多的话要说,可一时之间又不知说什么。正在这时,忽听后面“怦“的一声黄一川赶紧回头,只见门口已落下一道铁门!黄一川奔到门,只见宋道诚和吕叫天站在门外,正在得意地望着他笑。宋道诚道:”黄兄弟,你就和你的心上人在这里好好亲热亲热吧。”吕叫天眨巴着一对鸡眼,不怀好意地道:“昨天晚上打扰了你们二们的好梦,今天晚上你们就在这里快活快活。再也没人来防碍你们了。哈哈哈……”吕叫天和宋道一阵猥琐大笑,离开了铁门。??肖素华道:“黄大哥,你怎么也进来了呀?”黄一川道:“昨天晚上你失踪后,今天我到处找你,他们便把我引到这里来。”肖素华内疚道:“对不起,黄大哥,都是我连累了你。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呀?”黄一川道:“这都是那白马惹得祸。”肖素华奇道:“怎么是白马惹得禍得呢?”黄一川道:“刚才那两个人,一个叫宋道诚,一个叫吕叫天,就是我们在山东商河附近遇到的那个骑白马的人的朋友。他们认的那匹白马,所以抓我们为他们的朋友报仇。这原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奇怪的是,刚才宋道诚离去时叫我‘黄兄弟’。我是第一次出江湖,从未见过这些人。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姓‘黄’的?那个骑白马的人叫云薄天,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就算回来了,也不会知道我姓黄呀?况且我看他们抓我们来,不像是为去薄天报仇那么简单。你想,他们要是为了报仇,不管云薄天回来了没有,见到我们的面,一定会动起手来的,绝不会像这样处心积虑的把我引到这儿来。”肖素华道:“我出不去不打紧,反正我现在是孤身一人。黄大哥你还要去北京寻找娘亲,弄清自己的身世。这可是连累你了。”黄一川道:“阿华,你不要这第悲观,他们能把我们关进来,我们就不能逃出去吗?”肖素华若笑道:“谈何容易!门是铁的,窗户也是铁的,连墙都是大青石砌的。况且我们都被绑了双手,怎么逃出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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