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

2009-04-02 16:12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副标题#e#1桌上的青瓷茶碗里,液面微颤着。有杀气逼近。白衣老人端坐在红木古董椅子上,闭目神闲。他已洞悉堂外的异动。堂前的院中有一棵参天古树,是大宅落成入住之日种下的。一阵邪风吹来,树叶狂舞,如一个个利刃,呼呼而过。四个黑衣蒙面人赫然立在风中,明晃晃的刀尖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为首的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条红色的长鞭,虽然黑纱掩面,但遮不住那特殊的紫罗兰胭脂香。“东方侯,快把玉蝉叫出来。”听她的声音也就二十来岁。堂上老人的眼睛依旧闭着,嘴角有笑意。“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她下最后通牒。老人依然不动,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看出了他的不屑。她们启动了。以变幻的身影,迅速攻入堂内。风刮起落叶,沙沙作响。也许是一时走眼,也许是自乱阵脚,从角落窜出两名长衫席地的男人,她们竟然丝毫没有觉察。他们一左一右的挡掉来袭的黑衣人。一轮进攻失败了,黑衣人退到堂中。长衫男人一青一白,立在左右,剑已回鞘。为首的黑衣人惊讶地看着他们。刚才……他们剑是何时出鞘的?不对,他们刚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别想了。”端坐的老人终于睁开眼睛,黑色的瞳仁沧桑而又深邃,“他们的速度你们是看不到的。”他颇为得意地在炫耀自己能干的孩子。黑衣人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却不能退缩。长衫男人的速度快到骇人,黑衣人们来不及躲闪,吃了几刀。随从背靠着首领,“青魁,形势不利,撤退吧!”青魁眼神凶煞,“怎么能这样放弃呢?”青衫男人又攻了过来,刀剑无眼。2忽然,眼前一黑,Gameover。齐苏已经没日没的在体验中心玩游戏好几天了,她完全沉浸在虚拟的双重生活里。现在的时间是公元2050年,由中国成功开发的FreeⅡ是现代最先进的游戏。因为它可以将人以数字模式直接送入虚拟的世界,进行荷枪实弹的战斗,使人们真实地感到伤痛和环境的变化。但目前,因为政府对枪支的管制,开发完成并广泛使用的只有Free武侠系列。FreeⅡ实际上是一个个类似于太空舱的装置,人进入里面,再由各种数据信息系统将人带入虚拟世界。在那个武侠世界里,她就是青魁,一个武艺高强的杀手。她轻盈敏捷的身手使她在江湖上名扬四海,“武侠”杀手排名Top10。可是今天,她却败在这个青衣男人的手里。她一下子蒙住了,突如其来的失败让她难以接受。当一个人的虚荣心在某一方面得到极大满足后,即便是一个小小的打击,也会立刻让其在瞬间或者更长的时间里失去意志,尤其是女人。若不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的灌注,齐苏可能会一直呆傻下去。角落里两个男人在争吵,一个高高瘦瘦文文弱弱,一个五大三粗强壮彪悍。那个高个子男人为什么会在她心里泛起了一种宿命的感觉呢?那身形好像在哪里见过?!是他!青衣长衫。壮汉对他出手,齐苏关切地望着。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打败自己的人吧。男人轻轻捏住壮汉的手腕,满身猪油的大男人却痛得哇哇大叫起来。“这只是游戏,你太沉迷了。”他微笑着送来了壮汉的手。一转身,看见了几步外的齐苏。“你就是青魁?”他走了过来。眉目清秀,外表看似是文弱书生,但是却隐隐的散发出力量的气息。他向她伸出了有力的右手,“我是FreeⅡ的技术顾问,我叫袁征。”齐苏伸出手,被他温柔的握住了。他的手很大,很温暖。他露出了很儒雅的微笑,“FreeⅡ剧情开发组看过你在游戏里的纪录,觉得你很有潜力,很想要你加入我们FreeⅡ的创作维护团队。不知你是否有兴趣?”齐苏根本就没有认真在听他说话,完全被迷人的微笑给麻醉了。“青魁?”他轻唤她。差点流出口水,真丢人。“别叫我青魁,我叫齐苏。”她重组刚才听到的片断,“你是说我可以来FreeⅡ体验中心来工作?”对于失业半年的她来说,这简直比中了彩票还高兴。他搔搔头,像傻小子,“可以这么说吧!其实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在游戏里出没,解决一些问题。你愿意吗?”“嗯,愿意效劳。”3青魁醒来时,身处厢房之中。床榻边的人是袁征。她感觉到身上伤痛,“袁征,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他只是笑笑,“在这里我不叫袁征,叫我东方庸。在人前要叫我公子。”青魁怏怏的躺着,“现在就进入游戏角色啦!知道啦,公子。”她吐了吐舌头。“快起来吧!明天府上要给我们举办大婚。”东方庸站起来,走到圆桌旁,斟了一杯茶。她一下坐了起来,胸口猛然疼痛了起来,手可以摸到厚厚的纱布。她咳了几声,“什么?为什么这样?”“因为东方家就是这个游戏的裁判者。你要想正式加入这个游戏的管理,就必须成为东方家的人。”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是成婚这种事,是不是太夸张了吧?成婚以后,难不成还要真的过夫妻生活吗?只是刚刚想到这,青魁的脸上就升起了两片红霞。她羞赧至极,结结巴巴,“那……那我们……是不是要……”东方庸的脸贴了过来,连上半身也倾斜过来。他猜到了她的问题,声音极暧昧,“你是不是想问,我们要不要同床共眠,要不要有夫妻之实,对不对?”他用手轻挑她的下巴。青魁的心跳陡然加速,面红耳赤,呼吸也乱了节奏。 #p#副标题#e#他温柔的呼气,迎面沦陷了青魁的意志。现实中的东方庸,或者应该是说袁征,应该是个很****的浪子吧!要不此刻,怎会轻易激起青魁的无限****呢!他魅惑地轻轻在她的耳边,呢喃道,“这是我们的游戏,也是这里的真实世界。哈哈……你不喜欢这双重人生吗?”他笑了起来,像一个只挑起别人****却不给满足的坏小子,带着捉弄人后的快感走出了厢房,只剩下心猿意马的青魁,欲火难熄。刚才还像小女孩撒娇,现在又像熟女放浪,这样的女人似乎天生就能捕获男人的青睐。她已经顾不得什么矜持什么礼仪廉耻,只一味的憧憬着他和她在游戏里的幸福生活。即便这只是个游戏,她也甘愿沉沦。只一面就可以相吗?我愿意相信这虚拟世界里有我的归宿。他们的婚礼如期举行,是城中最盛大的婚礼。就这样落入俗套的故事,青魁成了东方庸的妻子,东方府上的少夫人。而且她也得到了她还是杀手时就寐已久玉蝉,掌握了曾经江湖上盛传的关于倾国宝藏的秘密。所有人都以为,曾经的“十大杀手”青魁被无意间招进了东方府,还成了继承者东方庸的妻子,那样理所当然的相夫教子将是她的结局。可是这个游戏怎会如此无味的进行下去呢?世界的纷争才刚刚开始。4一年以后,东方府失窃。玉蝉被盗。整个FreeⅡ陷入瘫痪,FreeⅡ体验中心对外以更新系统为由暂停营业。FreeⅡ公司召开紧急会议。袁征表情严肃地像位面对重罪犯的法官,“我想大家都知道,玉蝉里有我们整个游戏运营的全部资料。如果丢失或者被别人利用,我们的世界市场将会严重受到冲击。”技术部部长是个老实巴交的网络博士,郑世泽。“暂时我们应该还不会有威胁,因为我们在玉蝉的资料上加了密。别人要想破译,我想还需要些时间。”似乎是可以松口气,因为还不算太糟。可是袁征没有一丝松懈,“那你确定这时间有多久?你的加密程式能坚持多久?你敢肯定吗?”郑世泽推推眼镜,自信满满,“我的程式,别人要想破译至少要一个月。”没想到让郑博士自以为傲的时间,却让所有人员震惊了。也就是说如果一个月内寻不回玉蝉,或对方在一个月内破译了保护程式,FreeⅡ将面临巨大冲击,甚至是致命的一击。哗然声中,齐苏站了起来,“我们有可能加强或升级我们的游戏吗?”郑博士还觉得一个月是很长的时间,没过多考虑齐苏的话,“理论上可以。”齐苏看向冷峻的袁征,“我们可以趁这些时间,一面开发升级游戏,一面全员寻找玉蝉。”董事局执行董事王总,脸色铁青,“这需要庞大的资金周转,可现在的公司状况,根本无法承受。”他转向袁征,“我们现在只能支持一项行动。袁征,你现在是CEO,你来做决定吧。”底下的人开始争论,有人说放弃寻找玉蝉,直接专攻技术升级开发;有人说全力寻找玉蝉;只有少数人支持齐苏的双管齐下。一时间,场面极为混乱。争论只有一个人可以制止。当争论不休时,只要决策者下定决心,大家就不会再有异义。袁征双手击向桌子,掷地有声,“我决定,会议结束后,技术部全力研发和升级程序;其他人全力寻找玉蝉,不管是现实还是虚拟。”大家觉得袁征完全采用了他女友齐苏的建议,未免有点偏差,多有不满,争议还是很大。他明白这不是全部,“但是,我提出的限期只有半个月,15天。15天内,如果技术部没有想出新程序或新项目,同时也没能找回玉蝉的话,”他叹了一口气,“我会选择卖掉FreeⅡ?武侠这个游戏。”宣布这样一个决定,需要莫大的勇气。袁征已经感到精疲力尽了,他黯然离开了吵开锅的会议室。5齐苏很想追上他,但是连他影子都找不到。晚上她在他家里等着他回来。一年来,他们已成了亲密的爱人。只是有时一面太幸福、太平淡,一面太灿烂、太轰轰烈烈,反而让人看不出感情的真实。袁征喝了好多的酒,摇摇晃晃的倒在了沙发上。她没说任何话,只是倒了杯参茶过来。她轻轻地扶起他,松开他的领带,小心的给他喂了一口茶。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袁征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齐苏轻吻他的侧脸,“别担心了,明天才是大战的开始。”温柔地注视着,“不论怎样,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边的。哪怕你要卖掉你的心血。”齐苏一直知道,FreeⅡ?武侠是他一手参与研发并试验使用的,这就像自己孩子一样。天下哪有父亲会舍得卖掉自己孩子!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一定很心痛吧。同时,他也一定不想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FreeⅡ?武侠一定会坚持下去的。她想要站起来去拿条被子,可是却被袁征紧紧地抱住。他声音沙哑,应该抽了很多烟,“我不想的。因为‘武侠’我才找到新的天地;因为‘武侠’才成就了我;也因为‘武侠’,我才遇见了你。所以我如果没有‘武侠’,我就一无所有了。”他哽咽了。风撩动了窗帘,呼呼而来,似低语。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吧,齐苏都被吓到了。“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啊!”她抹掉他的眼泪,“不到最后,我们都不要放弃,好不好?”他们四目相接,“不论这件事会有怎样的结局,1个月后,我们结婚好不好?”这是齐苏第一次厚着脸皮像男人****裸的表白,第一次竟然就是求婚。袁征的眼睛闪着很明亮的光,是她渴望看见的希望之光。他搂紧她,“嗯,好!等结束了以后,我们就结婚。我要你作我生生世世的妻子。”依旧是风从窗口灌进屋里,窗帘呼呼作响,房间变得阴冷阴冷的。齐苏依偎在袁征的怀里。可是一种诡异的感觉围绕着他们,齐苏隐约感到了不安。6FreeⅡ全线进入搜索状态。所有官衙和东方府的人全面出动,在虚拟的世界中进行地毯式搜查。玉蝉只在虚拟世界中才有实体,对其数据特性进行扫描,应该很快可以发现它的所在地。可是当终端机屏幕上出现搜寻结果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些都是什么?”公关部的赵总监被满屏的数据骇住了。“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这么多个玉蝉的坐标?”齐苏惊诧于爆屏的数据。技术部郑博士快速操作着,“有人侵入了我们的系统,利用后门制作了很多玉蝉的复制品,然后分散在各个地方。”他调出了一张“武侠”地图,上面布满了红点,“目的是,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争取时间来破译我们的加密程式。”袁征仔细研究画面,“这范围也太大了,能再缩小一点吗?”“理论上可以。因为他要破译程序,必须将玉蝉放置在一处,然后才能实施破译,所以我们应该可以进行筛选。”郑博士只是讲解,却没有行动。齐苏喜出望外,“那为什么不赶快筛选?”“这个……”郑博士很为难的样子。“因为筛选坐标会拖慢我们的系统进程,而且只能逐一筛选,这方法也只能精确到90%。”袁征在说明的同时已经开始操作了。运行筛选后,会造成任意地区的体验中心的网络接近于失灵的状态。但是就算损失惨重,这也是他们必须选择的一条路。不断有投诉电话打进来,公司都以系统故障搪塞掉。袁征在机房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一个个闪烁的红点,每消失一个,他就会松一口气。齐苏端了杯咖啡进来,递给他,“别太紧张了。只要一锁定,我们立刻出发去排查。”他一看是她,心情不由自主复杂起来,“噢!”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昨天我是不是很不像个男人啊?”他不敢看她,因为只要一想起昨天自己哭成那熊样,就觉得很丢脸,即使是在自己最爱的女人面前。男人的硬伤,就是让人看见软弱的一面。 #p#副标题#e#可是,齐苏是个聪明的女人。“昨天发生什么了吗?”她假装不记得。有时候,女人装傻只是为了保全那些笨男人的面子。齐苏的好意,好像袁征并不明白。这样反而让他着急起来,“那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答应我的事吗?”他揽住她的腰。原来是说结婚的事啊!齐苏很喜欢看他焦急的样子,笑嘻嘻的调笑,“不记得了。”她真得很希望成为他的新娘,不管是一年前还是现在,是虚拟世界还是真实世界。袁征抱紧她,“不管你记不记得,我认定你是我的老婆。就算我失去FreeⅡ,但我决不能没有你。”似乎一切发生过,有零星的记忆飘荡在空气里。悲伤将它们变成了仇恨的刀刃,隐藏在幸福的背光处。7从成千上万个坐标缩减到99个,仅仅用了一天时间。随即就是全员搜查。所有人四散开在虚拟的大陆上搜寻着玉蝉的下落。青魁和东方庸兵分两路,去往不同的地方寻找。随着假目标一个个的减少,他们似乎离胜利越来越近。时间只剩5天,他们不敢松懈,还有20个玉蝉分布点没有排查。起初他们还可以轻易地发现隐藏起来的假玉蝉。但是越往后越困难,玉蝉的隐藏手法越来越诡异。有的竟然可以隐没掉形体,有的竟然深埋在地下数丈,更有甚者出现在动物的体内。这让他们的寻找工作越来越艰难。青魁带着一小队人在城外搜查最近的一处疑似点。这是一个干净的小湖,周围芳草萋萋,像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有种直觉告诉青魁,真的玉蝉就在这里。她带领部下接近了小湖,湖水如一块碧玉,无瑕通灵。四处搜查后,只在东边发现了一间木屋。根据地图的坐标,玉蝉的位置就在木屋之中。青魁接近它,命人包围起来,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她独自一人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叟。“姑娘,不知有何事啊?”鹤发银须的老翁立在门口。青魁施礼,“恕在下冒昧,小女是东方府的管事。请问老先生最近有没有在附近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捋捋胡须,“嗯……最近老朽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不知老先生可否让我进去看一看?”青魁想进去查个究竟。老头面露为难之色,“这恐怕不妥。小女正在屋里小憩,多有不便。”青魁见此情此景,决定先离开,静观其变。她离开木屋,下令立刻封锁周围的电力信号和网络,准备强行攻入。忽然间,木屋周围出现了轻微的电波震动。晴空里,狂风大作,让人睁不开眼睛。倏尔又云淡风清。几人迅速从不同的方位攻入了木屋。可是瞬间的视觉冲击,让他们感到了极度的不适,甚至是作呕。一个女孩子的躯体,被开膛破肚,血流不止。她半躺在塌上,嘴里冒着血泡,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她腹部的肉窟窿里有一个闪闪发亮的晶体在运作。那就是玉蝉。手下人在灶台边发现了那老叟的尸首,竟然是被人腰斩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杀了盗贼,而且使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在“武侠”里,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虽然这次化解了玉蝉的危机,可是为什么让人觉得如此诡异呢?尤其是如此血腥残暴的手法,以及它是如何逃出重重包围的木屋。凶徒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们?究竟目的何在?是私人恩怨,还是刻意在帮助东方府,抑或是在策划更大的阴谋?青魁的心里总是安静不下来,仿佛这其中隐喻的秘密在空气里加重了气体的成分,让人很不舒服。8回到体验中心,齐苏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疲惫的脸轻轻靠在沙发上,睡得很沉。晚上,齐苏醒来时已躺在了家里的大床上。厨房有声响传来,她懒懒的拖着身体走出了房间。好像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是睁开眼却不记得内容。袁征在厨房里忙得手忙脚乱,看来他还真是一个出的厅堂,入不了厨房的男人啊。他转身看见了乏力的齐苏,脸上堆满了微笑,“你醒了啊?你病了怎么也不和我说呢?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啊!”他端了一碗粥,把她领出了厨房,“来,我煮的粥,你先喝点。”满满一碗的白粥,有种很香甜的味道。她慵懒的伸出手,吃了口粥,很费力的样子。“你怎么了?不好吃吗?”爱人焦急的神情,让女人感到幸福。她摇了摇头,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扑进怀里,“嗯嗯,好吃!”他微笑着抱紧她,女人又瘦了,他知道,用力地抱着她,“最近太累了吧!这样你在家休息几天,好不好?”“嗯不,我不累。”她想坚持,可是苍白的脸色早就出卖了她。“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在结婚前累病了我的新娘。”他疼惜地看着她,“你听话,好好休息几天。现在公司也没什么事,你就在家养好精神,然后筹备我们的婚礼,作我最美丽的新娘。”齐苏没有理由再反驳他,因为男人的安排就是她曾经幻想过的理想状态。她和她想的幸福已经很近了。她钻进他怀里撒娇。9好久没有睡觉睡到自然醒了,都市白领的通病。她们的青不是葬送在弥漫各种污染的办公室,而是毁于美妙而不能睡饱的早晨。齐苏伸个懒腰就起床了,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好好收拾了一番。然后就在网络上搜索到一些关于结婚的网页。今天实在是不想出门,她就不管不顾地窝在电视前面的沙发上,随意地按动遥控器。电视发出微小的换台时机器运作声,忽然有脚步声很清晰的传来。齐苏下意识的回头,没有异常。难道是自己太疲劳,已经出现幻觉了吗?她不经意的转过头。一张脸贴了上来,与她的距离只有5厘米。齐苏吓得大叫起来,无意识的后退,紧紧地靠在沙发后背上,紧抓着靠垫的一角。那是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女人的五官精细,白色瞳仁和墙灰一样,紧闭的双唇如血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她正用很严肃,或者说是很严厉的眼神盯着齐苏。“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齐苏好不容易壮起胆子开口问话。所有的一切像按下了停止键,而那声音却仿佛是突如其来的闪电,在空荡的房间里变得虚无起来。令人恐惧的女人让齐苏联想到了惊悚片里索命的女鬼,心里陡然增添几分害怕。她张开了嘴巴,有含糊不清的音节发出。好像是异域的文字语言。因为未知,人才害怕;因为无知,所以才说无惧。齐苏心里更发毛了,身体因为恐惧竟然失去了控制,僵在那里动也动不得。女人凭空抽出了一张纸牌,齐苏连气也不敢喘。那女人把牌递过来,齐苏注视着她,害怕她的举动。是哪里起了微妙的变化,就在齐苏的注视中,那女人就像雾气一样消散了。只有那张牌落在了她身边。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播放中。电视里哇哇作响,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p#副标题#e#惊魂未定的齐苏瘫软着身体,深深地嵌在沙发里,一切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若不是那落在身体上的纸牌,她真的会认为自己看见的是幻觉。那张纸牌的图案是很奇怪符号,可是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而那凭空出现的女人分明是张亚洲人的脸庞,为什么留下的却又是西方的纸牌呢?所有的一切给人想要探索真相的理由。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呢?10齐苏已经缓了过来,虽然还会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她仔细研究着那纸牌,终于在纸牌的隐匿角落发现了一个词“PARTER”。网络上搜索引擎的结果:PARTER,法语中的意思是离开。是有人在警告齐诉,让她离开吗?是让她离开这所房子还是其他的?究竟是谁要这么做?她苦思了整整一下午,丝毫没有什么头绪。只是越接近黄昏,她就变得越焦躁不安,害怕从房间的四处向她的身体里汇聚。每个角落都有不安的因子在游窜,恐惧的成分蔓延了整个房间。恐惧来源于死亡,而最大的恐惧却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即人们无从知晓自己何时会死进而对未知的畏惧。随着最后的阳光也被黑暗吞没,齐苏有些绝望了。整个屋子像是造在山顶一样,风从四面八方贯穿了房子,阴冷的空气像大雾笼罩着房间。她像个小孩子蜷缩在墙角,就算关了所有的窗子,风依然在低诉。还是那个声音,她重复着白天的那个词,这次齐苏听清了,她说的正是,“PARTER!”就算捂紧耳朵,风中夹杂着的声音还是可以从指逢中钻进耳蜗里。齐苏紧闭着眼睛,也能清晰地看到那女人苍白的脸。她如血的双唇轻轻开合着,那空洞的声音就像渗入了齐苏的身体,可以透过骨神经直接传入大脑。电灯也在此时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纵然不看也不听,可是人对外界的感应是与生俱来的。齐苏体内急速地被恐惧占领,眼睛也憋得充了血,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呼呼的风依然低诉着法文。齐苏快要崩溃了,她以为大叫是驱散那声音最好的方法,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可是自己的声音越大,那低讼声越是清晰地灌进耳朵里。终于,她叫喊着冲出了房子,在大街上奔跑。她捂着耳朵,泪水飘洒出来。风呼啸过停止的行人和车辆,全世界被时间定格在原地。她跑到了袁征家门口,猛敲着。有人开了门。齐苏迎面抱住了袁征,狼狈得像个被淋湿的小孩子。“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啊?”袁征搂着抽泣的她。“我……我看见了……我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泣不成声的她,越来越像一个做了恶梦的小孩子。他捧住未婚妻的脸,一脸温暖,“别瞎说。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你是不是又看恐怖片了?”齐苏神经质地争辩,“是真的。不是看恐怖片。我真地看见了……”她把在家里的经过说给他听,结果却被他断定是像小孩子吸引父母注意一样的伎俩。在袁征面前,巧言善辨的齐苏却也变得浪得虚名。那一夜,齐苏和袁征睡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她睡了一个安稳觉。也许是因为齐苏第二天就要求搬进来,袁征进一步确认了她的“见鬼”事件只不过是女人的小把戏。在他眼里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把戏。接下来的几天,齐苏再也没有见到那女人,也没有在听见那声音,这样的情况甚至让她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出现幻觉了。在袁征的温柔甜蜜攻势下,齐苏也慢慢的不在意那件事了。11一切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了婚礼的前一天晚上。那天,齐苏住在姐妹家里。睡梦中,又是那声音在耳边回响,“PARTER!”她猛然惊醒,恐惧从身体的每个毛孔里爬了出来。她在他们的新房卧室里,袁征却坐在地上。齐苏在黑暗里惊叫着,她的双手全是血。门口的袁征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蹬着前方。他的周围全是血。身上的白衬衫敞开着,沾满了鲜血。他身上……他身上开了一个硕大的血窟窿,血水混杂着其他液体慢慢流出来。内脏全部暴露在空气里,甚至还可以隐隐地闻到胃酸的腐蚀味。齐苏痛哭失声。袁征的双眼好像正在看着她,那种表情让人看过就忘不了,和那个“武侠”里的女孩一样恐惧又哀怨的眼神。双手鲜血的齐苏心痛得发不出声音,只是干哑的痛不欲生。肝肠寸断算什么,此刻她甚至能感到袁征身体被洞穿时的那种痛。女人的笑声夹杂着哭声回荡起来,嘲笑到刺痛……“齐苏,醒醒!你怎么了?该起床了,别睡了!”好姐妹摇醒了痛苦挣扎的她。满头大汗的她,满眼泪水地猛然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周围。明媚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温暖和煦,什么都没发生。是梦吗?为什么会如此真实?为什么梦里的痛也会如此令人窒息?“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姐妹好心询问她。她这才回过神来,收了惊,“没……没什么……”不想破环今天的喜庆,她什么都没有说。12婚礼如期举行。“袁征先生,你愿意娶齐苏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吗?并承诺会一生爱她,不论富贵、贫穷、疾病、健康。”袁征在众人的注目下看了一眼今天脸色不是很好的齐苏,她苍白的脸色真的看起来不是很好。他看到她强打起精神的一笑,也微笑起来,“我愿意。”齐苏真地感到很不舒服,额头上满满的都是细小的汗珠,而且觉得天旋地转,腹部右侧疼痛难忍。她只希望能撑过仪式结束。她勉强的保持着清醒。“齐苏小姐,你愿意嫁给袁征先生为妻,承诺会一生爱他,不论……”声音似乎在她的空间里消失了,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直至漆黑。她的意识开始涣散。新娘突然在婚礼上晕倒,着实让人们恐慌起来。袁征抱住倾倒的新娘,声音里紧张的气息明显,“齐苏,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你醒醒啊?”任凭他怎么呼唤她,齐苏还是沉沉的坠入了迷眠。“患者腹部有异物,初步判定是类似金属的化学物质。至于原因尚不明确。”负责急救的医生对袁征说。腹部异物?!类似金属的物质?!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人的血肉之躯里为什么会有金属的存在呢?它是怎么进入人体呢?袁征被这骇人听闻的消息给吓住了,呆呆地在走廊上瘫坐着。为什么齐苏会遭遇这样的事呢?是谁对她下了这样的毒手?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结局。最终,齐苏也没能逃过死神的镰刀,她死在了取出异物的手术台上。恰恰也是在被开膛破肚的时候。她咽气前,突然睁圆了眼睛,说了最后一个词,“PARTER”。13之后的一个月里,FreeⅡ?武侠被别人窃取了资源,宣告了破产,并被另一家大型游戏公司收购。袁征失踪了。但是之后拥有FreeⅡ系统的公司,都会在一个月内经营不善而破产。那些公司的高层都曾见过那个苍白面孔的女人,她如血的双唇幻动,诅念着“PARTER”。一年之后,警察在查封FreeⅡ一个体验中心时,在地下室里发现一具腐烂的男尸。她的头骨被敲碎,脑浆和血液混杂,令人作呕的样子。他的双手被碾碎,身上还有多处伤痕,生前看样遭受多种虐待。警方将此案列为一般的绑架撕票案处理,没有深查下去。可是所有灵异事件爱好者都知道:早在FreeⅡ游戏试验阶段,曾有许许多多的工作人员和自愿实验者死在了测试中的游戏舱里。当时他们的死因都是不明不白的脑死亡。但是他们却因为与公司签了生死合约而被刻意隐瞒了公众。死者里面包括袁征的初恋女友,当时他的助手。她皮肤白皙,嘴唇如血,是个法国混血儿。游戏的终结,是以一场屠杀作为了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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