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油

2009-04-02 16:12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那一天他悄悄的把一个盒子递到我的手上,并对我说生日快乐

我一头雾水的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了曾经有一次他问过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我不喜欢他于是随便说了个日期,天知道他却一直记在心上。

上课的时候同桌可薇看着我小声的笑着说,“你一年要过几个生日啊?”

不经意间我瞟到他正看着我,于是我对可薇说:“如果我的生日有两个那我就过两个咯,闰月就可以过两个嘛。”

可薇说:“石子阳可能喜欢你哦,不要错过机会。”

我在她的腿上锤了一下,“你可不要胡说,我才不会喜欢他那样的人。你看他脚上的那双鞋,也不知道穿了多久没洗了,还开了口。不过你可别把我的话告诉他,那样太伤人了。”

她说:“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她说:“他送给你的是什么啊,赶快拆开看看,好期待哦!”

我把盒子递给她:“你期待那我就送给你吧。”

“我才不稀罕呢。快拆嘛。”

“嘘,小声点,别让老师看到我们这里了。要不还是下课拆吧。”

“那好吧,那就下课再拆吧,反正也快下课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下课了,可薇说:“快拆开了吧!好不容易才等到下课。”

我怎么就觉得她比我还着急呢,真是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一边拆她的视线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我,还没完全拆开,我便放开了手。“你帮我拆吧,我先去一趟厕所。”

她很高兴的接过去说:“好啊。”

我到教室外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她她已经拆开了。一个盒子里面用粉色的纸包了几层,我最讨厌粉色了,土里土气的。最里面就是所谓的礼物了。我从没想过会收到的礼物——一瓶粉色的指甲油。

“晕,怎么是一瓶指甲油啊。”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下我的手指,“我的指甲很丑吗?”

可薇说:“不丑啊,还是挺好看的。”

那一瓶指甲油一看就很便宜,尽管它的外表包装很漂亮,但仍属于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的那一类型。我把它放进了包里,也不知道拿它来干什么。

放学后我是值日生,等我扫完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我推着自行车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石子阳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我笑了笑,说道:“还可以吧。”他们说我笑的时候最好看了所以我经常保持微笑。

他挠挠头发,很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我第一次送礼物给别人,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过现在听说你喜欢那我就放心了。”

石子阳,这个和我同窗五年的人和我说话绝对不超过一百句。平时也不是特别吸引人,只有物理考试的时候他才会成为我们关注的对象,因为他是我们班的物理科代表,物理成绩非常好。不过其它的就处于中间水平了。我们的班主任经常说,你们的这个物理是怎么学的啊,以后还指望考好的大学吗。我们只好在下面默不作声。我们就想不通为什么他的物理会那么好。我们班的同学经常借他的书,发现上面他记的笔记我们也都记了啊。那个时候我与他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我也从来没想过会和他有共同的语言。

他送我礼物之后不久就要高考了,他有时上自习跑到我后面来坐。他悄悄的传小纸条给我,我本来不想看,但是又觉得那样不好。于是我们开始渐渐有了一些联系,在物理方面他经常给我讲一些我不会做的题,但是我不会做的题太多了。

他问我想考什么学校,我说农业大学吧。高考了,填志愿的时候他问我要报哪个学校,我告诉他四川农大。他说他也报了那个学校。我问他考的怎么样,他说感觉还是挺不错的。高考结束的那一段时间我们玩疯了,每天不是去这里就是去那里,反正就是没有好好在家待过,我们终于很自由了。

大学录取通知书陆续寄了出来,我们班的人考的还不错,上本科的还是有十多个,比想象中要多一点。我没有想到石子阳会和我一起考上川农,他的平时成绩在我们看来是考不上川农的。可薇也考上了川农。我们班我们三个考上了。谁都是那么意外,我们三个怎么会去考川农,可薇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她对农业感兴趣。

到了大学之后我和石子阳分在了同一个班,他也开始追我了。我想他除了在穿着方面不怎么样其它方面还是挺好的。于是我们开始在校园牵手散步。后来他也终于知道了我的生日并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一天。我问他:“你为什么会送我指甲油。”

他说:“曾经有一次我看到你的指甲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有人看见了就说你怎么那么穷啊居然用墨汁涂指甲,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着以后要送你一瓶指甲油。以后你不要做那样丢人的事情了。”

我说好。我想他真的挺傻的,傻的可,我怎么可能把墨汁涂到指甲上啊,随便开个玩笑他竟当了真。

他送的那瓶指甲油我一直没有用过,一直带着它到了新的学校放在书桌上,偶尔想到他的时候就看看它。大三的时候我们在校外租了房子,他的家庭条件不怎么好,那个时候他在外面找了几份兼职,而我只找了一份。每次他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体,我觉得有些心痛,不想他一直那么辛苦,叫他少去做一些工作。但是他说如果不去工作就没钱,没钱就不能给我幸福。我悄悄的哭了,其实没有很多钱我们也可以幸福的。我们可以吃的差一点,住的差一点,等以后毕业了就好了。

大四的时候我们分手了,我不理解。我说:“是不是我们也会是毕业那天一起失恋,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毕业啊。”

他说:“你曾经说过我脚上穿的鞋很脏很旧,我想我的那点工资以后给不了你的幸福。”

我看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朦胧。“你的眼睛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没休息好。以后你就不用管我了。”

我说:“是不是已经决定了?”

他说:“是的,已经决定了。我不能再继续对你负责了,以后你去嫁个有钱人吧,我不会再耽误你了。”

“是可薇告诉你的吧!”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幸福。”

我往身后倒退了几步,“是的,我能幸福,你离开了我我就能幸福。那你走吧,祝你们俩幸福。你的东西我会尽快帮你收拾好的。”

“不用了,我自己来整理,不想麻烦你了。”

美的花易枯萎,终于美也将破碎。一切都结束了,毫无征兆,没有一丝心理准备。你要走就走,我还你幸福。可薇,我不想恨你,我只是希望以后再也不见你。我开始忙我的论文,忙找工作,我希望自己不要停下来,不要有空闲的时间去想其它。毕业那天,我看见了可薇却没有看到石子阳。我装作不认识她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毕业典礼结束之后我想在校园里最后逛一下,四处看看。我到过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那里还有很多情侣在那里。

我坐在树荫下的石凳子上想了一些事情,起身刚转过头便看到可薇在我的面前。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小膂,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为什么你要这样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的。”

“那你是有意的!恭喜你成功了。对了,我到现在都还忘了祝福你呢。祝你们幸福。”

她不说话,眼泪大颗大颗滴了下来。

我说:“怎么?得到了幸福还不高兴,那我这个失恋的人岂不是要去自杀。”

“对不起,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骗人的吧,他怎么会死呢?车祸?这一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难道还需要我假惺惺的掉几滴眼泪吗。

“他真的死了,他离开你的时候已经是尿毒症晚期,换肾的成功机率已经不大。他放弃了治疗,后来我和他父母将他送到医院做透析的时候他流了很多血,止不住,然后就……”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事情。不过我毕业之后很快就要结婚了,过去的事我不愿再去想。以后我们就做两个陌生人吧。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事不会是想让我一辈子不结婚吧。”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毒辣,“你怎么可以那样想,我只是不想让你恨我。还有,我一直都喜欢他,所以我才会报四川农大,而他是因为喜欢你才报的和你一样的学校,那段时间你不知道他有多么刻苦,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们两个人一直都在围在你转。你该知足了,他临死之前希望你嫁个好人,不要去想他。”

现在是不是才真正的结束了,我不知道。我飞快的跑到住的地方,把垃圾从垃圾桶里倒出来不停的翻着。早上的时候我以为今天会看到他们俩在一起所以把指甲油扔进了垃圾桶。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到。它在哪里呢,我忘了把它放哪里了。亲爱的,你送我的指甲油我忘记放哪里了。我怎么不记得了。我的心好痛,我还能找到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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