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的那些趣事

2012-10-18 16:38 | 作者:水西之鹰 | 散文吧首发

老罗的那些趣事

——祝国海

的贵阳,素有中国避暑胜地之称。但相对于另外的一个名称,林城更符合贵阳的称谓,夏日的贵阳,多少还是有些热的 ,城市的高楼,地面的混泥土毕竟挡不住阳光的直射,走在路上半小时就会感到胸闷,脑门有些昏眩,闪进阴暗的地方往外看,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行于路上看着十余米外的地面热气腾腾,像室内的火焰熊熊燃烧,脸上开始滚下了汗珠,背部也开始有些湿了。郊区、市区的每个山头。从头到脚,一片葱葱郁郁,真不愧林城之称。

林城的十里河滩,更是林城的避暑胜地,十里河滩杨柳依人,荷花遍地,望着清澈的河水,真想探头看个够,真想轻轻地把脚放入水中漂洗。河岸上鱼池一个接一个,因为流水的原因,时刻伴随着微风,十里河滩因此变得更加的凉爽。树荫下,河水半浸淹着的石头,坐满了悠闲的情侣、老人、小孩。这样人与自然的和谐,成了林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贵阳的地势平坦,十里河滩的水流较为平缓,钓鱼成了林城人休闲的方式之一,一张小凳子,几根鱼竿,半斤鱼饵,旁边放只水桶,运气好的人,桶里十多条钓来的鱼游来游去,不过很少有钓到一斤以上的,多是一些只有手指头大的鱼儿。其实钓鱼人不在乎钓到鱼儿的大小,而是钓到一份愉快心情,钓到一份舒适的心理。

正当钓鱼人兴起的时候,只听有人大喊救命了,有人跳河了。扑通一声,水花溅得老高,波浪一层逐一层涌入岸滩。一位老实巴交的女人跑到距离最近的钓鱼人身旁。“老伯,不好了,出人命了!”她焦急地说,“快拿你的鱼竿把我的男人钓上来。”情急之中她把自己的男人当成了河里的一条鱼儿,认为只要钓住衣服头发之类,就会把自己的男人救上来。哎,对一个不会游泳的女人而言,我们不会责怪她,虽说她的想法可笑,但是比较有创意,如果换成大而粗的鱼竿,兴许真能把人给钓上来。钓鱼人跟着她到人落水的地方,看了看,钓鱼人心里轻松了许多,告诉她,不要急,不要恐慌,那里水浅,出不了人命,你下去把他拉上来就行了,用不着大惊小怪。她听钓鱼人怎么一说 ,咚咚的心才平静了一些,那根紧绷的弦才放松了一些。人在最焦急的时候,心跳频率会自然加快,大脑会自然膨胀,严重时大脑会停止暂时思维,人便会六神无主。猛一回神,她才意识救人要紧,连鞋子都没脱,一纵步跳入水中,拉起她男人的手往岸上拽。经过自己的验证,正如钓鱼人所说,水不过腰,出不了人命。林城十里河滩出水处的水质,那应该是纯净的,自然没得说,可往下流,岸边的居民都将自己家的厕所下水道安放进水里,死猪、死鸡、死狗这类动物的尸体经常浸泡在水里。部分中国人的道德意识,只愿用来批评别人,以彰显自己都是一身正气,可干起这类见不得人的事却一点也不含糊。拉上岸的那一刻,被救人大口大口的呼气,因为在水里憋得慌,而且还喝了几口脏水,一上岸就的软绵绵的坐着,食指勾进咽喉里上下摆动,哇哇的吐脏水。

“老公,你不要这样嘛!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嘛!天大的事都可以商量,如果你死了,我该怎样向你的家人交代?他们不把我吃肉了才怪。”媳妇伤心的说,边说边掉下两行滚烫的热泪。女人在无耐无助的时候,唯有眼泪是她真实的伴侣,唯有泪水才是她倾诉的最好方法。被救人半蹲着,一言不发,把头往下,食指还在喉咙里晃动。钓鱼人过来了,对着跳河人说:“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的,一定要跳河死了才解决问题吗?凡事想开点,你们的日子还太长,还好今天你跳的地方水浅,要是水深的地方,恐怕你今天就没命了”。

救起的人名叫老罗,他是有学名的,不过很少有人叫他的学名,反而老罗代替了他的学名。老罗和我是邻居,因而他的事我略知一二。

老罗小时候玩,人长得结实,又聪明伶俐,最爱打架,最爱惹是生非。在学校里,他成了一只臭屁虫,一天不打架,他心里便不好受,他在墙角下刨干泥巴粉末,装在纸袋里,以手榴弹的方式投掷向其他班的教室里,搞得教室里乌烟瘴气。好在老罗虽然爱好打架,但成绩却是数一数二的,老师所授的课程,他领会得最透彻,也因此老师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对他采取太严厉的惩罚。放任的狗,不咬人就会咬鸡咬鸭。老罗因为管教松散,时间一长自然形成了玩世不恭的混世魔王,家里经常有学生家长前来告状,每一次老罗都会享受到一些特殊的惩罚,跪破碗,跪老虎麻,可老罗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软硬不吃。放学回家,他懒得走路,便装肚子疼,几个小同学硬是轮流把他背回家,几气下来,几个个子小的同学已经气吁踹踹,上气不及下气,遇到有熟人的时候,他躺在别人的背上哼哼唧唧的,嘴巴直掉唾液,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搞得路过的人都同情起他来,问这问那的。快到家了,他让背他的小学生把他放下,然后自己慢腾腾的走,嘴里不忘哼着,到了拐弯处,他一溜烟跑回家,心里乐兹兹的。

小学没毕业,老罗母亲死了,他便从此踏入社会,一直没有回家,只是最近几年,他在林城活动,村里有人在那里碰到了他,听了他的故事,顺便把他的事儿也带回村里,自己也享受到一份快乐。社会就是有这么一份人,最爱打听别人的事儿,恨不得将别人的根刨出来心都不甘,到处宣扬别人的丑事。正像烧火一样,想要火继续燃烧,必须得添加燃料。

老罗这人聪明,脑子里装满了点子。在林城,没有一定的能力,连生活都难以得到保障,因为没有人会对你伸出橄榄枝。老罗居住的地方,是林城农民工居住最集中的地方,他打着凉都突击队队长的牌子,等到天黑时把他的广告到处往大工地、小工地的墙角里贴。接洽到工程时,他吆喝着两三百号农民工给工地突击,再从民工中赚取一定比例的工钱。林城扩建,在一些郊区或偏僻的地方,总有人要想赚大钱,总有人想出歪门邪道的事来,失去良心不说,还敢挑战整个社会,其中不乏某些政府官员。白天的时候,什么都风平浪静,就像耗子一样,白天它自然不敢冒然行动,到了天黑的时候,便是他们的天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到那里就到那里,随心所欲,甚至胆大到敢在人的脸上行走。在林城的一些地方,一个星期能够建起七八层大楼,并且都是在黑里施工,点起高压灯加班。老罗的突击队也经常到这样的工地干活。刚浇灌的板,马上垒砖,马上立柱子。因为保养期不够,连续有十多栋这样的房子倒塌,打死打伤了许多农民工。使得林城的整个建筑行业全盘停工整顿。

连续几个月的停业,老罗无所事事,天天吃老本。人有这样的惯性,长时间没事做的时候会觉得很空虚

老罗这人啊!平生最喜欢的三件事,女人,衣服、吃喝。

他虽是一介平民,和其他农民工兄弟在本质上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他爱讲究,他居住的地方,地板随时干干净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衣服一星期一套。老罗这人呢!脸黑幽幽的,长着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两只眼皮下分别长着两颗大大的黑痣,稍不注意还以为是两只苍蝇停在他的脸上,嘴巴大大的,一笑起来的时候很像哭一样。老罗嗓音很大,有他的地方,人总是很多,笑声总是不断,原因是他的笑话多,点子多,善于编故事。眉毛一动故事就来,他有时就用身边的人作为话题,添油加醋,扯得天远地远,别人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反而跟着笑话自己。

有些人,适合当演员,可却没有机会。老罗就属于这样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话,该配什么样的动作,表演起来,无不让人拍手叫好。

老罗爱女人,可每一个女人和他在的时间都不长,最长的不过两年,和他一起生活过的女人,不下十人。在林城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对林城的人和事了如指掌,掌握了许多小窍门,尤其是对女人,他那一套颇为高明。老罗选媳妇的方法很特殊,他给自己规定了五项原则,太漂亮的女人不能要,没钱时养不了;文化知识高的不能要,自己早晚要吃亏;没结过婚的不能要;拖儿带崽的不能要;不办手术的不能要。这样物色女人的方式,老罗把目标锁定在大自己十多岁的女人身上,在农民工中慢慢寻觅自己中意的对象。所以至今老罗仍然没有一儿半崽,可换媳妇的频率自然没得说,如今的女人五十多岁。他三十多岁了,仍逍遥自在,他的信念是自己平安,天下无忧。

几个月没上工,老罗心里闷得慌,钱已没几个子儿,荷包里很难翻出一张像样的票子。翻来翻去,只能在旧衣服,旧裤子里找一些早些时候乱放的零钱。这个夏天,老罗注定将要面对他最困难的日子,但无论如何,总得想办法搞一套像样的着装,总不能在其他民工中丢了自己的面子。可没钱怎来的衣装?去偷?去抢?这些他都不愿去沾染,那是要坐牢的,是违法的。突然脑子一亮,让媳妇去完成吧!只能辛苦她了,谁让她是我的女人呀!真是没有办法了,但唯有这办法好使,犯不了法。老罗想呀想,该用什么办法呢?得想一个让她不能怀疑的法子,为了这套衣装,他真是绞尽脑汁,豁出去了。老罗边想边来到十里河滩,望着平静的河水,老罗大喜过望,有了。主意就定在河里,就把这笔买卖定在河水中,跳河。

为了万无一失,老罗还要检验一下河水的深浅。他顺势在河岸边的菜地里抽了一根竹竿,飞快地跑到河岸上,东夺夺,西夺夺,为了遮人耳目,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时常抬头看有没有人经过,有人的时候他就停下来不动,人一过他又开始了行动。其实他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试探河水的深浅,毕竟水的深浅专靠肉眼是看不出来的,整个十里河滩,在他一根竹竿的搅动之下,他对每一处水的深度有了大概的了解,深记于心中。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烈日当空的一天,温度接近了三十度,老罗和媳妇在十里河滩岸边漫游,因为媳妇说了一句老罗生气的话,老罗以此为借口,两口子吵得相当厉害,老罗装着一时想不开,就对媳妇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我什么也没有,死了算,死了你无牵无挂,死了你好找一个有钱的男人,一辈子过幸福的日子。”媳妇也没有意识到老罗话的真实性,她以为老罗只是开开玩笑而已。那想到老罗并不是开玩笑,纵身一跳,一头扎进河水中,为了显得更加真实,他把双脚收拢,让水淹住脖子,水里的老罗像鸭子一样,时而头往水里钻,时而抬起头来呼吸空气,不经意间喝了几口脏水。媳妇慌了,只得大喊救人。

令老罗想不到的是,媳妇竟想出用鱼钩把他钓上来,更意想不到钓鱼人会出现,差一点把他的把戏给戳穿。

那几天,媳妇对他是全身心的照顾,天蒙蒙亮出门,黑尽尽回来,工钱没少一分地掏给老罗,中午吃的几个馒头,还不忘给老罗留几个,回来又跑到菜场赶紧给老罗张罗吃的。对老罗,她是百般的依,百般的顺。她还对老罗说这样的道理: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和阎王老子作对,活着什么都有,死了就是一场空啊!说得老罗只有点头的份,可他的心里却在暗暗地发笑。

社会啊!总是欺负心地善良的人,而且欺负你一百遍都觉得不够。只要你心存善良,总要被人踏着走,更何况是社会中最底层的人。

无奈“人无天日好,花无百日红。”老罗那段时间,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其中原因还是工地没有开工,长期的照顾,媳妇也有些心灰意冷,自己起早贪黑,手心磨起了血泡,还要受工头的气,自己也开始奔溃了,于是便有些抱怨,嘴里咕噜咕噜的,只不过她没有明说。这一切那里逃得过老罗的眼睛,他那里是盏省油的灯,要让媳妇把钱乖乖的交给自己,还得另作打算。

聪明人,脑子一转就是计谋。像老罗这种人,我们不会责怪他太过于聪明,只能责怪生活过于残酷。

老罗的聪明,并不是一时成就的。想起2000年的兰花市场,那是多么火爆,全国掀起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兰花热。老罗便是当时兰花市场中的前卫人物,他利用针钻孔技术,利用其他兰花开的花,将花直接插入另一株兰花中,沾上502,直接拿到兰花市场,骗过所有的兰花高手。他还用手指甲将普通兰花的叶轻轻地刮去一层皮,变成了“水晶兰”,将所谓的“水晶兰”卖给别人,中获得高利。有时他买来五元的,可卖五百到几千元,多次以此手段卖给了玩兰草的“高手”。时间久了,老罗的手段被人发现,只得仓皇出逃到林城。

老罗深知想让媳妇对自己服服帖帖,还得想一个法子。对于老罗来说,花样翻新只是小儿科,更何况是对付一个老女人,但是得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老罗又计上心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那他这次能得手吗?总不能再一次去跳河,那样真是太差劲了。哇!老罗的办法真让人难以想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有才了,他掩饰不住地暗暗发笑。他想到的办法居然是上吊。谁都知道,上吊就是自己找死,老罗也意识到上吊的风险性,发现不及时可能会造成生命危险,自己将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可老罗的法子不仅不要命,而且还相当保险。

他找来一根长长的白布条,把它系于横梁上,在横梁上打个死结,一端紧系与自己的腰间,一端就是上吊的活套,这样形成了两端平衡,而且他将所有的重力均放在腰间的白布条上,根本出不了人命。他找来一张桌子,摆放于上吊的地方,把门轻轻地掩上,老罗计算好了媳妇回来的时间,听到了媳妇脚步声快接近门口时,他开始说话了,“老子死也要作个饱死鬼,在阴间也不愿受罪,要让那阎王老儿不敢小瞧老子”。边说嘴里边啃着油漉漉的鸡腿,烤鸡腿的油从他的两边嘴巴一颗一颗地往地上滴,他顺势往两边脸一抹,老罗的脸天生就黑,一经过油浇,脸上更加油光可鉴了。

媳妇深晓老罗的脾气,爱和女人搭讪,而且是相当的热情,听到老罗在家里的说话声,她还以为是老罗又把别的女人带回家,火气一冒,正好此时可以抓住男人的小尾巴。就在她冲进门的那一刻,老罗一脚把桌子蹬开,吊在半空中,舌头伸得长长的,嘴里还在淌着油。

“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命了,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为什么要这样吓我嘛?”边说边把桌子翻正,生怕迟了老罗命归黄泉。老罗媳妇把桌子放正,他双脚站稳后,趁媳妇不注意,解掉了系在腰间的布条,站在桌上假装大口大口的喘气,鼻孔还流下两条银练般的鼻涕,真让人恶心。媳妇的脸此时变得煞白,心里蹦蹦的跳,真害怕出了人命。她问老罗到底有什么难处?为什么非得用死才解决?为什么老是和阎王老子过不去?老罗唉声叹气地说:“什么难处?你看我几个月活也接不上,日子太难过了,钱也没有,我对不起你呀!我自己苦不说,还连累了你呀!只好死了算,死了就不会受苦了。”说着的同时还留下伤心的眼泪,真有点让人感到同情。媳妇听了,心就一下子软了,为了安慰老罗,她答应到亲戚家借几百或千把先打发打发日子。

媳妇跑了一圈,借来了八百元,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老罗。“唉,这一上吊,又得八百,真值!”他自言自语的道。这世道变了,越是善良的人,给你带来的伤害却最深,可悲的是自己到死都没有发现自己被欺骗。

老罗这人,只是心眼多些,人并不坏,他一直漂流在外,挣的钱也不少,只是有了钱就只知道吃穿,花光了又去挣。他还是靠自己自食其力的,从心地上说他也是有点道德底线的。得钱之后,老罗不再是那副狼狈相了,不能老是愁皮苦脸的,他和着媳妇,邀上一群朋友,上一家小馆子吃一餐。酒饱饭足后,花去了一百五。接下来他到了化妆店了,购买了一些香水,洗发之类的商品。老罗这人,对待自己的头,随时保持头型,梳子镜子随时在自己的公文包里揣着,乱了随时梳理。在林城,他的派头看起来像大款,走路总是夹着公文包,遇上人还不忘递上自己凉都突击队队长的名片,然而包里装的不是钞票,而是卫生纸,打火机,化妆品之类的东西。虽像“老板”,但他这个“老板”行走于大街小巷都是步行。

得了媳妇给的钱后,老罗风光了。他瞒着媳妇和另外的一个女人约定明天在人民广场见面,为了不丢底,他才出那样的下策让媳妇给自己几百块。老罗的哲学是:为了生活,人不能总是吊在一棵树上吊死,得多一份心眼,换了好有个人作替补,不能打破自己多年来的陈规。

第二天,老罗洗了头,西装革履,往脸上擦胭抹粉,吹风机来回往头上打造头型,完了还洒了几滴香喷喷的法国香水。对着镜子,他前看,后看,左看,右看,甚至还不时把镜子对准自己的屁股上照照,看看裤子是否合身。一番打扮之后,总算满意了,他夹起公文包,开始上路了。

这次约会,他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初次见面,他是知声知音不知人,回想电话里那份亲人劲,他的心里像天里的一把火,一股劲儿往心上提。

老罗自知自己的缺点,人丑。如何相见他是经过周密分析的,不能那样大摇大摆地去直接约会,如果让人家看不上,自己可一点面子都没有。他和那女人确认了接头地点和接头方式,他想这女人与自己约会会出现两种结果,一种就是直接和自己会面,一种就是躲在暗处窥视自己的行动。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不然出来混这么多年,那能对得起乡亲父老。老罗躲在一百米处的铁树下,监视着行走于朝阳上的行人,看有没有电话中所描述的人出现。望来望去,桥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偶尔驻足的,不是情侣,就是老人带着自己家的孙儿孙女到此游玩。电话里说定,女人穿的一身白西装,脚上一双白皮鞋。等了十多分钟,始终没有发现所猎取的猎物出现。无意间,他看到广告牌下站着一位黑衣女子,正在拿着电话,好像也是在找人,他猜到自己要找的人可能就是这位。不过为了能证明自己的推测,他掏出手机,拨了对方的电话,老罗问对方具体在什么地方,对方反而说自己已经在桥头上等候半小时了,她问老罗为什么不现面,接电话的就是那位黑衣女子。看来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双方都在打心理战,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虚实,双方都在猜测对方的心思。老罗毕竟是情场老手,凭着多年与女人的交往,他知道什么时候撒网,什么时候收网。确定了目标后,他把自己的手机调成静音,接近黑衣女子,看一看到底怎么样?与自己的标准是否一致?快接近时,他拨通了对方的手机,女人刚想拿出来接听,老罗便把事先放入裤包里把手机给挂断了。看清楚了对方的真实面容,老罗退回毛主席雕像前,再一次拨了电话,说明了真相,之后双方见了面,觉得没有电话里那么投缘,老罗请了女人吃了一餐饭,散了。他匆匆赶回自己的老巢,千好万好,还是自己的家最温暖,还是那位老女人对自己最为关心。

老罗和媳妇居住了一年零八个月,期间媳妇一直要老罗带她回家一趟,外面虽好,可家毕竟是根,叶落归根嘛!老罗经不住纠缠,总谎称自己没找到钱,无脸见江东父老,一次又一次的推搪。时间久了,老罗不想再深陷于这段感情之中。

一个对感情没有诚意的人,任你对他百般的好,都无法挽回自己付出的真爱,换来的往往是伤痛,伤悲不说,自己却浑然不觉,被欺骗也不明白,反而心甘情愿地被骗。老罗与媳妇,注定要分手。可毕竟生活近两年,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嘛!老罗也不是绝情绝义之人,他要媳妇主动离他而去,而不是因自己欠她太多而把她赶走。为了找个分手的理由,老罗再次费尽心机,好几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老罗疯了,他头发乱了,脸上擦着煤的粉末,鼻子流下来不知道擦掉,嘴巴里口水直流。天刚蒙蒙亮,他拉起被单,披于肩上,一路狂奔,嘴里不知说什么,老是唠叨过不停。从餐厅门口经过时,他往垃圾桶里一站,伸手往桶里一抓,粉条、饭粒呼噜呼噜地往嘴里送,完了还将手里残留的油水用嘴舔干净,搞得过路的人看了都想吐。他的模样,吓得胆小的孩子妇女往家里躲,关上门不敢出来,生怕稍不注意进入家中乱打乱翻。刚开始那几天,媳妇还跟在他的后面,主要是害怕他乱打人和被车子压死。一天,老罗正披着被单,在公路中央行走,迎面来了一辆出租车,因老罗站在路中央,司机不敢发动引擎,只好把车停下先让他通过,那想到就在此时,老罗轰的一声,将被单铺展开,盖住了出租车车头玻璃,吓得车里司机喊出“妈呀,菩萨”的声音,他那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倒霉事,司机慌忙下车对老罗说:“老哥子,这是车子,很危险的,麻烦你让一边去。”媳妇赶到了,几个人把他拉到边上。疯了半个月,有人给老罗媳妇出点子了,他们劝她走了算,不能再和老罗呆下去了,如果人死了可不是件好事。趁老罗到处游荡的时候,媳妇收拾东西,消失了。

天黑老罗回来时,看到家里一片狼藉,他发出了几声吓人的怪笑声。媳妇走的第二天,老罗也不见踪影了。

一年后,在林城的繁华街,老罗一人无聊的闲逛,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正当他抬头看前面几米时,与他生活过两年的媳妇迎面向自己走来,眼睛凝视着自己。老罗心想,再躲已经来不及了,看来要被她逮个正着,可也不能让她在大街上揭开自己的那些勾当。

突然,只见他两只大手一张开,嘴巴张得大大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张牙舞爪地向媳妇扑去。媳妇见了这副模样,那受得起这样的惊吓,转身一趟,消失在人群中。看着媳妇已经没有了踪影,老罗又开始了一天的行走。

想如今,老罗又有新的故事了。

作者地址:贵州省水城县比德乡沙塘小学

(2012年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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