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

2012-10-10 15:39 | 作者:转角45° | 散文吧首发

“蛊”,传说中的一种剧毒,如果缠上了就甩不掉、摆不脱、看不清、忘不了的东西。而允青的“蛊”就是陆遥。那个曾经白衣胜的男子。

---前言

(一)只是那样暂的邂逅,她便停搁在他的心里

江南日,美的不可方物,即使在这民国乱世之中,其间的美,还是清新着人的双眼。

而彼时的苏州,是比如今更加上青水秀的苏州,烟朦胧,流水潺潺,允青总是说,如果可以她只想独揽这唯美之乡。而那时,站在他身傍的陆遥总是会轻笑的说她太霸道。不过这些却再也回不来。

陆遥,苏州最大的茶叶大家陆家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在别人眼里,陆遥的存在犹如那闪耀的晨星,明曜着别人的双眼,而允青。。。。。

偌大的青园别院中,到处都是虫鸣叫,繁华四溢,而在这临水而建的古宅中,一身白衣如雪的男子,卷着长长的双袖,脸上满是欢喜之意的盯着那木椅上的一坛酒。

吱呀一声,木门静开,一身紫色绒布旗袍的女子安然的走了进来。

“允青,你来了,来尝尝我新酿的酒吧。”

一身白衣,声音清脆如鸣,在允青的记忆里能发出这种犹如女子般的声音就只有陆遥了。

允青苦笑的摇了摇头,缓缓走进,看着那一脸兴奋的陆遥,

“大少爷,要是被老爷知道你又在酿酒,又得家法伺候了。”

陆遥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允青的话,不容的分说的拉着允青坐在椅子,倒出一碗,眼中满是期待看着允青,犹如一个孩童,明彻通透。

允青执着酒杯,淡淡抿了一口,细细的品尝。半响,允青却轻轻的一笑,

“少爷这调酒功夫又进步了不少了,现在就是跟那酒坊中的老师傅一比都相差不多了。”

陆遥轻笑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向了窗外,不言不语。

夏日阳光打在陆遥那菱角分明的侧脸,江南男子那如水一般的安详平和,波澜不惊,浮动在眉间犹如他酿造的酒,让人忍不住迷醉下去。

允青却也是习惯了这性格怪异的陆家大少,微微了轻叹一声,走到了陆遥了身后,陪着他看着这湖间山水。

她知道,他的心事,他的喜好,还有他耀眼的身份。

只是这些却成了允青每轻叹的缘由。

允青,陆家的一名丫鬟,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别院中偷偷看见了正在酿酒的陆遥,凭着自身那对酿酒之道的了解,轻易的夺得的陆遥的青睐,但也只是这短短的一次邂逅,陆遥便再也没忘记过那个敢在他面前教他酿酒的女子。

陆遥别过头,那眉宇间的双眼中那一片清澈,却好似不属于这时代的人,

“允青,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允青轻轻了低了头,依旧那般柔美的莞尔一笑,

“少爷想做的,我都支持。”

陆遥喜欢酿酒,或许这已经是陆家上下都人尽皆知的事,只是作为陆家的接班人,却是不允许他那样,因此他的坚持却也成了他半生的悲。

( 二 )酒不醉人,只是人自醉

陆遥说,他酿的酒不醉人,而最醉人的却是那饮酒的允青。

允青不语,只是依旧面容桃花,淡淡而立,望着陆遥。陆遥喜欢带着允青去乡间游玩,或许苏州的美,苏州的山,真的可以让人忘记一切。在那里陆遥只是陆遥,允青也只是允青,他给她吹着长啸,她帮他取着酿酒的露水,宛若天人。

世人都看到了陆家大少那耀眼的身份,却看不到他心中的孤寂,而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允青,只不过允青也只有看着却也做不了什么。

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着陆遥收集酿酒的露水,陪他痴醉于田野山村之间。

允青站在陆遥的后面轻轻的说道,我好像占有这片风景。

而陆遥总会是嬉笑的取笑着,正如那刚相识时,允青用着微薄的酿酒之道对着陆遥这沉谜多年的大家讲述着酿酒,被陆遥眼中那淡淡的笑意逗的满是羞涩。

陆遥说,酿酒的水最好用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和清湖中的湖水,熬作引,加入粒粒饱满圆滑的红豆和晶莹剔透的鲜米,酿成酒。陆遥说,酿酒其实需要用心,允青也酿过几次酒,即使总是严格的按照陆遥的指导,可最后酿出的酒却总是不及陆遥的那份醇。

陆遥对允青说,情味,酿酒需情,只是允青酿出酒,从来没有情的。

而那时,允青总会微微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的望了望了眼前的陆遥,像是想一眼把陆遥望穿一般。不过最后总是陆遥那双清澈的如清湖湖水一般的眼睛逼的节节败退。

他说,允青,你可以叫我名字。

她说,少爷,我只是丫鬟。

他再也没说了,只剩下了她的叹息。

慢慢允青在陆府也成了知名人士,毕竟以允青的不输允那些名媛的相貌即使没有陆遥,她的美,也注定不会让她尘埃。如今,因为陆遥,只是让她的美找到一个归属者,陆府大少爷身边有一女子,美艳不可方物,有时候当陆遥听到的时候也只是笑笑,转而望了望身后的允青说,原来我艳福不浅啊。

只是那时允青总是默然无语的听着,无言应答。

她知道,他不缺少美艳的女子,以他陆府少主人的身份,即使再美的女子,只要他想,都能拥有,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毕竟拥有那般清澈如水一般双眼的男子,是骗不过经历风雨的她的。

陆遥带着允青有时候会去断边河畔看山看水,犹如一对情侣一般,而那时,陆遥会吹着长萧,允青会长在一般静静的听着,她只是,他缺少的是一名聆听者,显耀的身份,让他注定孤独一生,身边的人除了那死去母亲,只有总是严以待他的父亲对他真心之外,便再无他人了。

不过如今的陆遥却是不孤独,因为他觉得身边多了一个允青,一个陪他酿酒,陪他看山看水,听他吹箫演奏的女子。 ( 三 )他的名字,最后成了她半世的心事

“允青,你知道这世间最纯洁之物为何吗?”陆遥背过头,一身白衫,在夕阳中缓缓说。

突然而至的问题,使的背后的人儿,蓦然一怔,转而,慢慢的望着那双眼睛,浅浅而笑。

“可是那湖中的贝珠么?”

陆遥摇了摇头:“非也”

“那么,可是大雪山上的千年雪莲么?”允青掩着脸,略带逗乐之意的嗔道。

陆遥还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是酒。”

“酒?”其实允青想过无数个答案,只是想不到他会说酒。

“嗯,以后你就会明白的。”陆遥转过身拉着允青的手,眼中满是柔色的说道。这种柔色,在允青第一次看到时,略显了紧张之后,便再也没有曾经那种羞涩,而是如前一般依旧的淡然。

乱世之中,如允青一般的美绚烂的有些奢侈。允青总是自嘲,却无力拒绝。

那一年大旱,瘟疫横行,尸骨遍地。年幼的允青,老早的成了孤儿,在那动荡的乱世中,死去只是随时可能的事。却在那时,有个男子,走进允青的生命,将她救出,给她衣食起居,教她世间千百样,最后她成了组织中最强的内线杀手。

动荡年间,商业巨枭,注定要陷入政治危机中,如陆府那般早在那之列,而允青唯一任务就是进入陆府的内部,监视陆遥的父亲陆离的动态。

为了能接近陆离,允青花了最大的功夫去了解陆遥好,陆遥的习惯,一切准备工作,做的如此得当。

曾经纵容无数次的见过他的照片,了解他的生活习惯,可是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她的心仍然悸动望着那远前卷着衣袖专心酿着酒的陆遥,即使那双眼睛她无数次的见过,但是在第一次见到真人时,却止不住的有些不可置信。

只是对于她而言,他只是她的棋子,或许短暂的利用后,便没有了作用,她便会离开

允青总是笃定,她不会动情,不会动心,因为她认为她心里至始至终只有那个教他世间百样的男子。

只是,若是如此,陆遥两字,便不会成为允青那后缠绕了他后半生的心事了。

( 四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那日,农历三月十八日,陆遥的诞辰,他的父亲也就是陆家家主,当世的商业巨枭,为了让他更早的接触世面或许还有为其找你妻室之由,办了一次生日酒会,苏州第一世家陆家少爷生辰酒会,消息一露,风起云涌,名媛美女,车水马龙,那日,陆府门外仿若庭市。名门大家,一时齐齐过来道贺。不过那日,陆遥却对允青说,其实我喜欢安静点。而允青也喜欢,只是乱世的存在,却是不允许他们那样的想着,有些事,必须要面对,必须要接受,就像允青总有一天要面对得知真相的陆遥。

那日,陆遥依旧还是那一身白衫,没有刻意的打扮,淡雅修长,若不是他的前面站在这苏州第一巨富,旁人很难认为这就是今晚的主角,陆家大少。

喧哗的夜晚,繁华的陆府,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允青站在陆遥看不见的地方看着远远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无奈的眼神,还有别人看不到的叹息。

晚宴一直进行的午夜

陆遥果然不是一般的公子哥,没有浮华,不管多少名媛美女主动上前搭合,他依旧只是笑而远去,就如那繁花丛中飘过,只留清香不留花。

终于在那日,允青趁着陆遥的晚宴,陆府守卫减轻,找到了陆离私下走私烟土贩卖鸦片的证据。

并且就在当日,晚宴结束之时,她已经通知了同行在湖边的一条打字陆家的船上发现了慢慢的烟土。

允青自嘲的轻笑了一番,终于可以结束了小少爷。

那夜,酒很醇,月很美,也很静,花也香。

只是掩藏其内的风起云涌,陆遥却不知道,他只是到处的找着允青的身影,在那偌大的庄园之中。

他在想,今夜,只有允青在,他才是最开心,最满足的生日。

只是允青却不知道,因为此时她正在敬业的做着她的任务。

或许一切都非她所愿,只是有时候只能如此,无可奈何。

她潜伏在陆府多年,只是组织上的一个任务,为了查找陆家的罪证,接近陆遥,从而获得一切,在她们那,她们叫做内线,内线是不能动情,所以她一直笃定她也不会动情,所以她施展了一切手段接近了陆遥,最后她成功,陆遥的确爱上了她,唯命是从。

她为人八面玲珑,行事滴水不漏,处变不惊,或许允青的确是一名很出色的内线,那么的行云流水,让人摸不着边际。或许有事允青也会自问,如果没有那么多纷争,我们不处在乱世,会不会喜欢上那个傻傻的少爷?此次自问,皆是徒劳。

或许世间没有如果,一切本是注定。

(五)失去了她,失去了整个世界。

这次任务非常顺利,允青将消息送出之后,次日码头埋伏了百余人马,将陆离和他的商船一网打尽,人脏并获,一同交给了南京政府,等待法办。

也就在那日,允青从陆遥的世界里如蒸发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日,她匆匆的离开了苏州,奔赴着另一个任务,路过那断桥边,路过那常来的乡间,路过那取着露水的荷塘,脚步有了迟疑,觉得遗落了什么,却又想不出是什么。心里只是突然涌出了许多难言的遗憾和孤寂。一副身影,一袭白衫,那样的清脆,那样的男子,慢慢的浮现在她脑海里,允青狠狠的甩了甩头,告诉自己,自己的心上人是那从小叫她千百般的他。只是心里的疼痛那么的尖锐,像将整颗心分成了两半。

就这样允青丢下了所有的东西包括回忆,来到了一个新的城,住的新的寓所,换新的名字和身份。这些都是行动必要。以为那样没有人会去追究她的过去,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少了那么一个叫做允青的女子。

只有陆遥四处打听,辗转多处,寻她的下落,终究未果。

没有争吵,没有矛盾,没有半分预兆,她便那样的莫名其妙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他本不笨,只是心思不愿想那么多,而那时他为她想过无数种可能,那么多借口,可都离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更何况,他的老父亲在临走之前,告诉了他真相,只是他不肯死心罢了。

一战暗战,完美收场。只是允青的心里并非是欣喜。

陆离当日被押解,极力声辩他的儿子陆遥是无辜了,把全有的罪一个人扛了,最后当场自杀在陆府大院内。随着陆离之死,案件也因为陆离畏罪自杀而慢慢停息下来,不过陆家遭受这一巨变,顿时处处瓦解下来,陆府大院更是一时门可罗雀,陆府之内,走的走,逃了逃,偌大的大院最后被拿来抵去庞大的债款。

那一日,陆遥抱着其父的尸体,呆呆的在大院内独坐了一天,没有人来帮他,也没有来问他,好似他已经不属于这世界一样,最后一个人抱着其父的尸体,抱到了后山了其母的坟前,挖开了土坟,将其父葬于其母的棺木之中。

接着咬破自己的十指,在其母的墓前,写上了父亲陆离的名字。

之后的日子,曾经那傲然苏州的陆家,便慢慢了成了历史的痕迹,消失在世人的眼里。

这个结果,早是允青所预料到了,只是她怎么也预料不到,她将会喜欢上那陆家少爷,而且之后爱的是那么深。

秋去来,九一八事变,东北沦陷,组织将允青召回了基地。

允青也终于见到了她心中多年的心上人,组织的首领。

只是如今再见,却没有曾经的那般感觉,或许是因为允青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那一身白衫,声音清脆的江南少年

首领看见了允青,看到了她眼里的黯然,却是依旧冷冷而视,或许因为他是首领,必要的那份严厉,只是在她的心里却是深深的伤了一次。

她惨然苦笑,当世乱世,有多少个男子会有那傻少爷一样的清澈,有他那般的温文尔雅。

佛说,人有七苦,他们也有。在这飘摇的乱世之中,总要有人,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放下那绵绵思念,儿女情长,为这个苦难的国家和名族,拼一个安安稳稳,繁华满枝。

刀尖枪弹上的日子,不见得好过,只是允青作为首要的内线,必须要自己习惯那种生活,在各方势力中角琢。暗潮涌动,稍一疏忽,便可能生死异处。

总是在那时,允青总会想到那白衣如雪的男子,那安静如斯的生活,想到那些,心里总会那般的惆怅。

( 六 )怀念一座城,还是怀念一个人

怀念一座城,只是因为怀念一个人,而怀念那个人,则注定忘怀不了那段记忆。

允青在偶尔之时,总会呆在寓所里,慢慢的喜欢上了酿酒,独自一人,就犹如当时的陆遥,慢慢她也能感觉到当时陆遥世界里的那种孤寂的伤。只是谁又能懂她那充满血的泪的世界里的无奈了。

晨朝的露水,镜湖的潭水,白晶剔透的百米,加上圆嫩的红豆,酿制成酒。其实想一想,陆遥也教了她许多,教她看山看水,教她赏心悦目,只是曾经只是曾经,此时两人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是每当允青想到那傻傻的少爷之时,嘴角总会有那么一丝微笑,但转而却又化成了沉重的叹息。

陆遥说,酒是有情的,不过允青酿的酒少了一份情味。

因为陆遥酿的,是为允青所酿。

而允青而是当时的心中,陆遥却不是那个让她酿酒的人儿。

陆遥说,酒随情变,良情美酒,若是魔念,酒也会诞生“酒蛊”。

允青总是会笑而不语,若酒真能随着情变,那世间毒药又会何其之多了。

乱世时代,每时每刻都有众多的生命,从世界上消失,几年下来,能活下来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鲜血。

五年,好似一刷那,不过对于允青来说,这五年,就犹如五百年一般,瞬间让她苍老了许多。原本那倾国倾城的脸上多了少许的白丝,不为谁,只为心里的一个人。

她始终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傻少爷,为什么五年之久都无法忘记,或许他已经不在人世,毕竟在如此的乱世之中,如他一般的男子,注定要成为他人踏脚之石。

别院内,公寓中,允青一身紫衣旗袍,站在窗台看着窗外的白雪,如此的安静,如此的祥和,若是这种祥和安静能一直如此,那该多好。

一声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允青的梦。

是他,组织的首领,曾经允青心中视为天人的心上人,而此时却是心无旁若,却是连见他一眼都不想,因为在允青的记忆里,每次的相见,都是她的任务的到来,开始喜欢这种,因为那时的允青是爱着那个男子,但是现在。。。

“允青,这是新任务,苏州,保护一个人,到那边有人会告诉是谁。”总是那么的不容置疑,义正言辞,或许曾经,可是允青已经不是以前允青,因为现在允青,心里却是太累了,在这乱世压的喘不过气来。

“好。”简单又直接,首领诧异的看了看窗台前始终未转过身的允青。

“允青,等乱世结束,我们胜利了,我会用一场盛大的婚礼来迎娶你。”那样的信誓旦旦,霎那的温柔体贴,若是曾经的允青定会感动欢天喜地,但是如今。。。。

允青心中一片苦笑,这句话,同一个人,她听太多次,听到连自己心都等累了。

“你走吧,任务我会去的。”

一声哀叹,一声惊叹。

哀叹的是允青,惊叹的却是首领。

或许曾经有个女子的确为了他付出过太多太多,多到连自己都亏欠了,只是他没珍惜,如今她的心早已不在他那,只是他还不知道,只在乎那荣华富贵的一天。

那年天,允青再次回到了苏州,回到那个让她日夜怀念的城市,或许是那个人。也不是允青因为怀念才回来,只是因为她的一个任务,保护一个重要的人物。

允青来到曾经的断桥边,来到曾经的镜湖傍,偌大的清湖别院因为成了名苑,允青站在桥头,三千青丝披肩而下,静静的站在那旁,望着远处,望着那曾经陆遥站的地方。

时过境迁,不变的是景,只是物是人非而已。

但就在这时,一道远去的青色背影却是出现在允青的视线里。那样熟悉的背影,那样熟悉的感觉,顿时让允青心中悸动了一下。

“是他么?”

( 七 )不是不爱,只是能给的爱与你要的爱格格不入

初春的镜湖,风凉凉的,允青依旧穿着紫色绒布的旗袍,胸前绣着洁白的兰草,撑着油纸伞,站在桥旁的兰亭中,静静在清晨的和风中,等待这此次任务的重要人物。

“允青,果然是你。”一声带着苦笑又充满悲戚的声音在允青的背后缓缓响起。

“哈哈。。。。”他笑了,笑的如此痴狂,如若疯癫。

允青在听到那声音的第一时间,心中便犹如被铁锤猛锤了一下,沉沉凉了下来,身子更是不自然的颤抖了起来,她已经知道背后是谁了,虽然声音变的沧桑沉稳,可那不变的清脆,清脆中的伤却是如一把把利剑一样狠狠的刺着允青的心房。

“少爷,居然是你。”允青缓缓转过身,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依旧没太多改变,只是陆遥,原本那一脸朝气,满身阳光的男子,此时却是沧桑太多了。

陆遥凄惨的摇了摇头,双眼却是只剩下了灰色,呵呵,你也想不到我居然活下来了吧。

允青摘下了油伞,眼中满是复杂的望着陆遥,曾经那位白衣胜雪的男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如今的,却是一位,西装革履,满是繁华的巨枭。

是的,陆遥成了巨枭,他用天生的调酒天赋,开辟了苏州第一家酒坊,五年来,不停的打拼,终于,陆遥成了当年他父亲一样的地位,甚至略胜少许,毕竟陆遥能找到那神秘的内线组织。

陆遥凄惨的望着眼前的允青,或许多年来痛,那曾经如孩童一般的男子,一个人扛着,扛着爱恨情仇,慢慢成长,成长到让允青都耀眼的地步。

望着陆遥那样,允青的心就好如被打碎一般,本想上前触及下陆遥的脸庞,只是当看到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之后,允青却是将手停在了半空。

曾经以为那世间最纯洁的双眼,此刻那双眼中却是满腔的怒火和仇恨。

“我问你,你爱过我吗?”陆遥像是自嘲一般对着允青说道。

可是看到陆遥如此,允青的心却是更痛,她不能说爱,因为她只是个内线,她没资格说爱,她的一生注定要献给革命。

允青转过身,忍住那欲夺框而出的泪,

“爱?我给的爱,和你想要的爱格格不入而已。”

“哈哈。。。。”陆遥恍若疯狂,大声的笑着,只是眼中那血红的双眼却是掩藏不住他此刻的无助与悲哀。

爱上一个令她家破人亡的女子,爱上一个利用他完成任务的女子,他那么信的样,那样的唯命是从,曾经他以为她是他的唯一,只是到最后才发现,只是唯一缺少的那个,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她不在,他有的都是满满的伤,深深的痛。

“你走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一句满是无奈与悲戚,陆遥转身离去,允青想去抓住那远去的身影,抓到只是那片虚无。

她的眼中倒映出他那如曾经一般的背影。只是他已经不在是曾经那个陆遥,她也不在是曾经那个跟着他的允青。

( 八 )我真不明白,我哪里比不过你的心中人

允青始终没有离去,她远远的隐藏在陆遥的身傍,看着每日他的工作,或许陆遥真的,曾经他是那么不喜欢太过喧哗的地方,曾经他爱演奏的长萧,但是现在,允青却是时常看见陆遥进出许许多多的宴会,攀交无数的达官显贵,那曾经白衣的少年,此时却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商界巨枭,只是唯一让允青有些兴许的事,陆遥终究还未成亲,即使身份已是万人之上,但是他依旧没有一个女伴,或许他是孤独,也习惯了那种孤独。

乱世年代,巨枭代表的是经济钱财,一个军队的钱财,所以每个巨枭身后都有那么一处军系,陆遥也不例外,只是巨枭的存在也是危险的,纷争之中,暗潮涌动,经常某位巨枭都会被暗杀在家,因此,陆遥的处境,也是危机四伏,而允青知道,也明白,所以更不会离开,她已经失去过一次,再也不想想去第二次。

她喜欢看着他,即使只是一个背景,即使只是偶尔的一个转身,有事都能让允青看上许久,他变,丢去了那份青涩,丢去了那份清澈,拥有的更多却是一股稳健和成熟

允青有时候不知,这是失去的更多,还是如今得到的更多,对于陆遥。

或许在这乱世之中,巨枭的每一日,每一出会面,都是那么步步为营,如履薄冰,陆遥也是如此,或许作为巨枭,陆遥是那么年轻,但是往往作出的准备却是那老奸巨猾的老辣之辈都有所不如,有时候允青在想,她眼前那曾经一身白衣的男子,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改变。

终于有一日,该来的总是来了。

那日,陆遥躲过几次不坏好意的挑衅之后,他的车在一处偏僻的街道里被拦了下来,那些心狠手辣,训练有素的杀手,一个个站在车前围绕着。

“上头说了,只要活的不要死的。识相的,陆大老板,跟我们走一趟吧。”

陆遥不动声色的坐在车内,淡淡看了看周围的黑衣杀手,接着慢慢的从黄包车内款款的走下来,从容的说道,此处车水马龙,不要伤及无辜。转身望了望那背后那无人的土墙,眼中一股柔色一闪而过。我有几句话跟我的手下说,说完我就跟你们走。

“允青,你过来。”

一声轻叹,一声低鸣。

一身行装的允青从土墙后走出。眼中一片凄凉。缓缓来到陆遥的面前。

“其实我可以救你的,为什么不让我做。”

陆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允青。想一眼便深深的印在心里一般。

“你还记得,当日收集露水之地吗?那是我送你的礼物,只不过不能亲手给你了。”

说罢,还未等允青有所反应,挥了挥衣袖,扬起脸,那一抹允青想了无数遍的笑脸,再次随风而起。我真不明白,我哪里比不过你那心中人?

允青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心是否在跳动,脑海中只是反复的回响的陆遥临走的那句话。

(九)我等一个人,在四季所有的风月里

苏州陆氏酒坊老板陆遥失踪,瞬间打乱各地的军阀平衡,本被陆遥所支持的杜系北洋军,更是慌了手脚,漫天的寻找着陆遥,

允青永远记得那最后的最后,陆遥那脸上的笑容,因为那抹笑容曾经是那么熟悉,恍如初见

他说,允青,我从未恨你,只是我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不了解你。

五年前,我父亲在我面前自杀后,我再未如此轻松的笑过,我以为我成为如今这显耀的身份,追求你的信仰,并深深的坚持着,我以为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我,何处比不上你那心上人。

他的眼中像是寒冰凌烈一样的痛。

允青很想抱住他,深深的抱住,用尽前世今生的力气。可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使不出一丝力气柔柔的倒在地上。

她从来不知道,他爱的那么深。

他说,允青谢谢你来过我的世界,谢谢你让我知道是爱。说这话时,陆遥褪去那的伪装,展现出五年前的那少年舒心,笑如桃花。

他说,我等一个人,在四季所有的风月里,在那苍白的断桥边。我等到了,只是最后却是等的失去了心。

允青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处楼阁之中,身傍却是那依旧黑衣严面的首领,曾经允青视为天的男子。允青推开了那黑衣男子,冲向了窗外,她要去救陆遥,只是首领怎么会让她离开。一番身手,允青被制服在桌椅上。

告诉我,陆遥临走前给你交待了什么。

厉声严词,正颜厉色,允青凄惨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一抹苦笑不由的在心里沉淀。

曾经她为了眼前的那个男子,出卖了此时心中最重的那个人,爱她最深的那个人,而现在她的心里已经再也容不下眼前的他。或许此时允青,只想去见陆遥,那转身笑容,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插在允青的心头。

“呵呵,交代什么,这与你何干。”允青冷笑道。

一抹惊色,难得的在首领的眼中闪烁。

“与我何干?呵呵,你喜欢上那小子了吧,你要知道你只是个内线,内线是在乱世中最杰出的骗子,骗子是不会有感情的,那小子是不会相信你的。”

“信不信,与你无关,我现在要去救他,让开,不然别管我不念多年之情。”允青眼中一片杀机,直直的盯着那面前的黑衣男子。

一声轻叹,他摇了摇头。

“允青,我如今得到天下,可却注定是要失去你。”

说着,首领丢出了一份报纸,扔在了允青的面前。转身而去。

而允青望着那灰色的报纸,眼中再无生机,那偌大的头条新闻赫然写道,

陆系酒坊老板陆遥身死镜湖之畔

允青从未想过,她与陆遥的缘分,如此之浅如此之短。

(十)许一场一见如故,眉目成书

乱世依旧进行着,一名商业巨枭陨落就好像石子掉落于翻滚的江水中,荡不起太多风浪,只是大家都知道,以后苏州再无陆遥这一号人了,也再无那陆府大院了。

只是断桥边,从此多了一位撑伞的旗袍女子,静静站在桥头,望着桥面。

陆遥,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望着镜湖了。因为那样刚好可以看到倒映出来的我们。

陆遥,我在等你,不管多少年,我一直在等你。

那日当允青看完那头条报纸之后,万念俱灰,本是想找回陆遥的尸身好好安葬,然后随他而去,却奇怪的是,无论允青用什么办法,都找不到陆遥的尸体,或许是一道微不可微的希望。但是对于允青而言却是如同最后的救命草一般,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理由。

天空蔚蓝,流云似雪,她绝美的眸子倒映出湖光山色。

穆然,一身白衣如雪的男子,悄悄的步入了他的眼线,转而又消散而去。

允青不由的苦笑自己的幻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或许允青也不知道,在这待了多久,忘了那年轮的圈数。那断桥傍的桃花树开了又谢了,转眼十个春秋如流水般过去。

那日,允青依旧在断桥边静望着,十年的等待,或许让她习惯日日如此的瞭望,等待心里的某个人。

一声车马,一声赶捎,一转身,一身白净的衣衫,一抹似曾相识的笑脸,允青笑了,会心的笑了,笑的连眼中那打转的眼泪都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情未断,人未亡。

她守着当年他的等待。

一身白衣飘飘,一身紫色旗袍,宛如当初清园别院中。

那年,他被抓后,跟着他的司机一同要被送往同归于尽别处,而中途陆遥引爆了,随车携带的炸药,本想同归于尽,但碰巧被炸入湖底,随着湖水漂流到别处。

而现场,陆遥的司机,却没有那么好运,当场被炸死,随着炸死的还有那一批杀手,最后杜系军阀赶来,将面目全非的司机认定为陆遥,通告陆遥已死,以此有借口接管陆系酒坊的庞大基业。

之后陆遥被地下党所救,随后的十年中随着他们一起加入内线,他做了她曾经做的事,可缘分总是差那么一点,而那时允青因为陆遥因为退出了那内线组织,兜兜转转,不曾遇见。

好在还是遇见了,近十年的时光过去,男未婚,女未嫁,只是两鬓染了尘霜。

(十一)念念不望的永远是你

苏州一处小街上从此多了一对夫妻,男的温文尔雅,女的贤惠漂亮。

日暮星稀,允青靠在陆遥的怀里。

遥,原来你当日送我的礼物居然是你的身家,你还真舍得啊。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身家找个人家嫁了当嫁妆。

陆遥刮了刮允青的鼻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不会的。

我也想不到,那么多年,你都没去找那份礼物。

允青柔柔的看着陆遥,眼中满是神彩,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要等你亲手送给我。

陆遥笑了,允青也笑了,凉风微冷,只是那简陋的小屋内却是柔情似水。http://user.qzone.qq.com/695788289/blog/1349714419#!app=2&via=QZ.HashRefresh&pos=1349714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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