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不差的背后

2009-03-27 15:20 | 作者:刁民 | 散文吧首发

两辆满载着党参和黄芪的大货车拼命地在312国道上向东跑着,两边的稍带秋意的杨树匆匆从前边扑来又纷纷向后倒去,车轮带起的呼呼风声吹得王云志总是睡不踏实,当然,真正使他难以入眠的还是那丰收的喜悦和药材商可观的价格,还有一点就是靠在身边的花咕嘟一样的新婚妻子刘彩云。他把手从她的衣服下面伸了进去,摸着那结婚不到一月已经上了瘾的地方,脑子里勾画着美丽的蓝图。他的这一行动,那个上了年纪的司机在三天的旅程中已是屡见不鲜了,从年轻时走过来的人,谁不是那样。

王云志今年才二十五岁,就当上了村里的支部书记,再加上又娶了个好媳妇,谁不夸他家是双喜临门哩!正好又赶上了调整农业结构,在他的带领下,在县上农技人员的指导下,村里大面积种了党参、黄芪,又巧逢老天风调顺的恩泽,块块长的根粗叶旺。到下地季节,从安都来了两个药材商,找到了祁连山下的这个药材之乡——大湾村。当然顺理成章要找村里的支部书记,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党参每公斤18.20元,黄芪每公斤13.50元的价格成交。这个消息像风中的蒲公英,一下子传了个家喻户晓,老幼皆知,谁不为这年轻有为的书记高歌颂德,谁不为今年药材理想的价格而高兴,同时谁都为今年买机器、盖新房而做着打算。刘文国当然是把今年的收入全计划在给儿子娶媳妇的项目上,因现在丫头肉是天上白龙肉的二十倍。

药材老板走了,互相议定,见货付钱,价格不变,保质保量,分文不欠。谁不夸王云志第一把火就烧到了点子上,看来今年才真正选了个好书记。

大湾村热闹起来了,谁家不提几扎啤酒、不割几斤猪肉,谁家不请三姑八姨帮忙,从红日东升到残阳西下,各种机器齐声共鸣,最忙的要算大队部架的那个铅灰色的大喇叭了,一会儿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一会儿又吼一阵“苏三起解”,最主要的还是王云志那清脆的男高音——

“喂,喂喂,社员同志们,大家听好了,为了为我们大湾村的药材闯开市场,走向全国,希望大家按大队门上的价格表分开一、二、三等,坚决清除杂质,再不要学以前苹果里面掺山药,山药里面掺石头,为了创出品牌,大家共同负责别使奸弄巧,再过三年,谁家的小伙找不上媳妇由我负责,哈哈,哈哈……”。

那笑声从杨树稍上滚了很远,滚到了每个人的心里,又把笑从心里赶到了脸上。

半月以后,大湾村的大队部成了临时药材收购站,由王云志亲自把关,那家家满载一捆捆黄芪,一把把党参的拖拉机、三轮车吐着黑烟,喘着粗气,拉着笑声把队部围得水泄不通,真是:

书记带头大家听

贫乡成了药材村

创出名牌打市场

不信光棍没人跟

王云志收好了药材,满满装了两大车,又和药材商周老板通了电话,核实了价格,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也跟你走吧,四、五天的路,对你也会有些照应,那老板说来去的路费他报销。”

刘彩云望着正在收拾东西的丈夫没名没姓的说,因乡里人总是跟不上城里人的开放,叫不出什么“亲的”洋称呼。王云志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忙碌与喜悦之中,耳边传来的银铃一样的声音提醒了他。是啊!这青梅竹马的刘彩云,那时念书又是同班同桌,为那还引起了一些流言蜚语,也引起了好多人的羡慕,好多人的嫉妒,为此他还挨着小流氓的打哩,后来都长大了,乡里人虽说没有走出山里的命,可爱情的火花却不比城里人的弱,也是那么炽热,也是那么撩人,也是火辣辣的,所以在媒人的提议下,就顺坡骑驴地成了这门美事。当年的校花开在了王云志的怀抱里,那些年轻后生谁不眼红呢?

二十多岁的王云志就今年当了书记以后才到县上开过一次会,可那不太高的几幢楼房台阶式的排列在山坡上,证明领导对亮点工程的摆布,坎坷而狭窄的街上稀有的几个警察严厉地向过往驴拉车打着不合格的手势,而对那些贼亮的小车和打扮的很不和谐的女流们就笑容可掬了,这就是他所见的城市,可今天所去的地方就不同了。其实,他内心也真有点怕,听人说:

名片拿上明骗人

路上警察乱抢人

“小姐”街上乱拉人

税务(废物)无证乱罚人

告状无钱难进门

唯有一点为人民

丫头养娃不留名

想到这里,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她用迷人的眼色投去了醉人的笑意。此时,她的粉色的脸贴在他宽大而结实的胸膛上,时而因笑加深了酒窝的清晰度。王云志想:老人说得好,发财如海潮,倒糟如燎毛,今年的我可能就算前者了,喜结良缘,官达一品,药材丰收,价格可观。他越想越高兴,就叫司机放开了录音机,只听一阵过门后,便是宋祖英的“好日子越过越红火”充满了整个驾驶室,也充满了王云志小俩口的心。

离家五天的一个阴雨的下午总算走完了全部的路程,两辆车安全地停在一个大货场,他们走上了与货场隔壁的宾馆,那儿虽说不算豪华,倒也干净,每床40元现在来说已够可怜地了,王云志却还是如刀剜肉一样心疼。第二天早晨,王云志给周老板拨通了电话,从对方声音中他似乎感觉到一股深的寒冷,三九的风

宾馆一楼的门开了,王云志马上迎了上去,但进来的不是周老板,而是周老板手下的一个马前卒。

“你是西北来的王书记吧?我们老板说他今天不舒适,你先休息一天,再说了你初来乍到,也该看看咱们沿海地区开放以来欣欣向荣的景象。”

“不,领导,我还要急着回去哩,我们村今年考了两个大学生,他们家中都很困难,就等这个钱用,还有我们那儿冬天来得早,还要给敬老院准备柴火,学校准备煤炭,真的,再穷也不能穷了教育,我们就是吃了教育跟不上的亏,还有……”

“行了,行了。”

王云志诉苦似的还想说下去,可被那人很不友好的打了下去。

“那话给王老板说去,我还有事哩。”

一阵嘹亮的皮鞋声撒在了楼台上。

王云志似乎看到了阳光下的阴影,胜利前的失望,他连续给周老板打了几次电话,可对方总是关机,幸亏两个车是本乡本土的,要不还不把他急出疯病来不可。到了第四天,真是到了水干面尽的地步了,可总算老天有眼,周老板来到了王云志的住处,挂着一副烧纸脸,他立即迎了上去,象见了救世主一样,忙忙搀扶到了沙发上,并点头哈腰地递着烟,叫站在旁边的刘彩云忙给倒水,但他不抽烟,很明显是档次上不去,可喝茶上他没推辞,虽说茶叶也没档次,但见周老板那喝姿饮态却上了一个高档次,你看他:

端杯有姿咽有声

两眼发火血上涌

若没美人刘彩云

庐山上毛尖难提神

高档烟酒早过时

要提档次靠女人

“周老板,不,周经理,我已经四五天了,将近囊空如洗,请经理尽快按合同办理,我们好早回家,我的情况前几天就给那位领导说过。”

他的话中包含着可怜,求情的凄凉因子。只见周老板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他显出了无奈的犟笑,然后慢条斯理的说:

“王书记,不是我不仗义,现在市场价格不稳定,尤其药材价格特别不好,党参、黄芪更为不利,美国专家说;西北的党参、黄芪质量很差,根本达不到要求标准,再加上现在正在打假的浪尖上,你的这货根本不能收,不过我到你们家也麻烦了几天,这一百元你先拿上去吃饭吧。”

王志云听到这里,没有伸手去接钱,而是象木偶似的呆在那儿,头发根滋滋冒冷汗,一句老话瞬间进入脑海——商场就是战场,秤杆胜似刀呵!周老板站起身来告辞的档儿又说:

“我看这点钱你也不稀罕,出门几天还领着小姐呢。”

说完,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盯住身边的刘彩云不放,真是:

商场处处是陷阱

老板还比色狼狠

要想求财路难通

送个小姐怀里搂

周老板走了之后,王志云好似一头困兽,阴沉着可怕脸,坐卧不安,心中翻腾着巨大的浪潮,对妻子一笑为敬的性格也显示的无影无踪,那一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的思想又返回家中…..

那热闹而紧张把药材装上车的场面,乡亲们掐着指头算收入的喜悦,那为解决孩子上学,老人治病和刘平娃结婚等的燃眉之急先从亲朋好友借来先付一半人们对我的信赖,还有今年为广种药材被政府评为先进支部和模范党支部书记的荣誉,这一切我将怎样面对,我怎能取信于民,怎能与乡亲达到和谐,以后的工作怎样开展,再说了,现在的社会里,谁又能信我们也上了当呢?

太阳爬出了地平线,又钻进了具有工业城市特色的灰蒙蒙的烟雾中,透出了极无生机的光芒,懒惰而疲乏,同时也把这懒惰而疲乏传染到王云志身上,他无望地望着小心地站在一边地妻子,想从她那儿发现点有利于药材销售的线索,可刘彩云的满脸愁容中歪曲地显出醒目地两个字——失望,这是他怕见到而又预料到的。

咯吱,门开了,进来的又是那个“马前卒”,但这次的态度与前次大不相同,但见:

腰子又勾头又点

呲牙咧嘴装笑脸

人间冷暖谁可测

当今谁把良心长

“哈哈,王书记,我们周老板请你过去吃顿饭,敬敬地主之意。”

他把那“请”字说得语重心长,情真意切。王云志听了这几句话,似乎看见了黎明,洗浴了甘露,那眉头纹舒展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年轻人的朝气。

“我们老板说了,去时也把小姐带上。”

那人又补充了一句。

“现在的大老板谁不带个小美人,听说大领导包二奶,养三奶,临时小姐任意来,只有老婆脚下踩。”

王云志听了这话,虽说心里特别不高兴,可还是把刘彩云带去了,他想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或许到时用得着,他妻子的聪明他知道。

招待在一个比较豪华的酒楼,但见:

斜梁卧角吊红灯

包间筵席加舞厅

吃喝玩乐一条龙

三陪小姐左右拥

王云志从来没见过如此场面,心中觉得很不是滋味,可为了两车药材,还是强装笑脸应酬着。“王书记,这几天我也为你发急,总不能叫几万元钱打了水漂,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说完他把两只螃蟹夹到他碗里。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周经理你快说,我不管上刀山下火海能把药材卖掉都行,我决不会忘了你的救命之恩。”

其实王云志说得救命之恩一点也不过分,这是大湾村一年的收入啊!王云志就差点给周老板下跪了,刘彩云也向周老板投去了乞求的目光。那目光被老板一点不漏地收了回去,现出来满足地奸笑。

“王书记,现在的社会你知道,没有办不成的事,就看你会不会来事,流言说:‘送烟送酒已不兴,送个小姐百事通,不行......。”

“周老板,我现在牛肉面馆都无颜涉足,哪有钱......,再说了,小姐也得十几元吧!”

王云志试探性地问。

“唉!我们的老板吃喝档次要求不讲究,可在那邪事上......。”

周老板说到这儿再说不下去了,因那大流量的口水和那颤抖的音调都刺激着他的下半部,似乎正在享受那邪事的快活。等周老板镇静了下来,伸出被烟醺黄了的五个指头。

“是五十?”

王云志吃惊的问。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只是个零头,我们的老板从来都不玩下等货。”

“难道是五百?”

“对,是五百这还是个中档水平。”

王云志简直像听神话一样,好一会才惊醒过来,忙说:

“我现在药材也卖不掉,哪有那么多钱,再说了,我也不能把农民的血汗钱拿上给老板包婊子!况且我还是个支部书记。”

王云志还想说什么,可对方已站起了身说:

“我也是为你操心,一定没钱,我看你领的这个小姐长得也还不错,就是性格呆板点,那老板我给说一声,特殊情况区别对待。”

说完他冷笑一声走了出去,在最后一个楼台口又丢下了一句话:

“若想通了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你马到成功。”

那周老板走后,王云志小两口呆在那儿,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先生,小姐,我们要关门了。”

服务员甜甜的催促声惊醒了他们,这时才注意到餐厅里已空当当的一个食客也没有了,只有墙上的大表指在十二点上,那声音清脆但很烦人。王云志俩口回到招待所,虽说住得鸳鸯间,但谁也没说一句话,谁又能说什么呢。那周老板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至于周老板所指得上级又是怎样一个人,他们从来没见过,可能也没资格见。

王云志的思想斗争尤为激烈:这原来道听途说的腐败事今天竟遇到自己的头上,我一个七尺男儿,一个共产党员怎么也敌不住如此大气候,你看那周老板说那话时气不、脸不红,可我能答应么,俗话说:官房田地不让人,老婆娃子不让人。我山野小民是敌不了大气候,可若保不住自己得老婆,尤其是新婚的老婆,我还像个男子汉吗?我能对得起老婆吗?王云志想到这里,调过头去看了一眼给他掉了个脊背的刘彩云,从她那不均匀的呼吸和唉声叹气中他知道她也无法入眠。他为难了,再怎么也不能答应,从小一块长大的,他还不知道她的性格——温顺贞节。但出不了手的药材又扑面而来,南方雨多,如果把药材泡湿发霉,到那时一文不值,我怎么给乡亲交待,想到这儿,他狠狠地咬了一阵牙自语说:文章上常写舍己为公,而我却是舍妻为公,可我怎么对她说出口,她能答应吗?王志云转过身去,声音微弱而颤抖地说:

“彩云,那周老板的话你听见了吗?我怎么今晚总是睡不着。”

“你认为我就睡得着。”

刘彩云回敬了一句,但把身子也滚了过来,和王云志睡了个对面,王云志一眼就看见了妻子红肿的眼睛和失去了原色的脸,他猛地坐了起来,用力的几个巴掌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刘彩云能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呢?半夜了她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只叫了一声云志,下面的话就被急骤而下的泪水冲得模糊不清了,两人抱到一块儿,生怕对方被别人抢去似的,哭声把大表吓到了早晨四点时分。

是的,刘彩云怎能平静呢——我与云志两小无猜,长大以身相许,相亲相爱,俗话说,好马不备双鞍子,好女不嫁二丈夫,况且,如果我答应了老板的性欲,那不成了活人的眼里下蛆吗?可望着他布满阴云的脸和日渐消瘦的身子,她不得不步此下策。再说了,如果药材卖不掉,他威信扫地不说,那儿子考上大学的人家怎么办,学校怎么过冬,还有……她再也不敢往下想了,其实她也想好了。

“我到街上买点吃的。”

刘彩云对丈夫撒着谎。可这谎没逃过丈夫的细心。王云志在人口稠密的街上跟踪着妻子,这点刘彩云却没发觉。她一直走到电话亭前,站了一会儿,看脸上的急骤变化,从红到黄,从黄到白,证明心中做着最艰巨的斗争,最后她银牙一咬,柳眉一竖,拿起了电话,可她没有发现站在广告牌背后的丈夫。

“喂,周老板吗?我是……,你说得那个要求我真心答应,不过那两车药材你可得按原价收购。”

“哈哈,嘻嘻。”

那笑声中掺和着极重的酸味。

“小姐,只要你答应了,一切都好办,那么几万块钱还不是九牛一毛吗。”

王云志刚想上去抢,可刘彩云已了冷静地放下了。她知道他已听到了电话的内容,也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电话的内容对他的打击和羞辱,不,简直是杀伤。

“走吧,这么点小事,看把你认真的,社会到这种地步,你能螳螂挡车吗?况且他又吃不掉,拿不走。”

刘彩云隐藏着内心最大的痛苦,用有趣味的语言为丈夫分忧解闷。而王云志却像将赴刑场的罪犯——恐惧、失望、羞愧、无能。

那天下午,周老板用崭新的桑塔纳接走了平静若水的刘彩云,第二天中午才送了回来。刘彩云如踏云踩棉一样地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周老板的那个“马前卒”,他提着一个提包放到桌子上,似乎有点抱歉地说:

“王书记,你的货已按一等品收了,这是现金。”

说着他从包里取出了三、四十扎百元大钞,接着又说:

“这包里再就是给小姐的一点营养品和给你的两条高档烟,他因昨晚劳累,就不前来送你了,不过他叫我忠告你,请你以此为鉴,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但愿下年合作愉快。”

那人走了,王云志看了下刘彩云,看见了那盈眶而出的泪水,把装着肮脏与耻辱的提包摔下楼梯口,布满血丝的眼中喷出吃人的怒火。

“王书记回来了。”

当王云志领着妻子刘彩云刚进村,街上一群人就围了上来,那喊声象欢呼、象迎接,人越聚越多,谁不夸这个年轻有为的王书记为村里奔小康带了个好头。王云志不顾路途疲劳马上给每家每户按条子一分不差地发钱,一声声夸奖,一张张丰收的笑脸却像乱箭穿心一样,他的心里流淌着黑色的血。再说刘彩云回到家,走进了四处还散发着新婚气味的新房,拿出了纸和笔,声泪俱下地写了一阵子,然后用绣着幸福美满的一匹红绸吊在了梁上。

天上已撒满了数以万计的星星,村子里基本安静了下来,可从四街八巷传出的笑声使王云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两腿有力地向家中走去。当他一进门就喊:

“刘彩云?刘彩云?!”

那声音中透出了浓重的含糖量。可不见回应的寂静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发疯地向屋里跑去。

“啊!”

王云志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院子里乱哄哄地,他才明白了所发生的事,可村中所有人谁又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有几个识字人从彩云怀中掉下的纸上猜出了六、七分,那纸上是这样写的:

云志:我走了,你应该为我高兴,为我骄傲,也应该为我丢人,羞耻,我对不起你,因我另投他怀,我对得起你,因我舍身为公,这是当今社会里唯一的上策,否则你能听到乡亲们的夸奖和笑声吗?不过,这次对你也有好处,你看到了阳光下的阴影,社会上的陷井,盛世上的腐败,笑面虎的内脏,对你今后的工作一定有好处的,我的阴魂永远伴随着你,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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