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从一个人旅行开始

2012-10-07 23:01 | 作者:草上行者 | 散文吧首发

说来巧合,刚看完《练习曲》就接到朋友从烟台打来的电话,说她在那看海,吹海风,问我什么时候去看海。言语之间,可以听出她内心的激动。我的思绪还停在明相身上,或者说是停在他走过的路上。

《练习曲》上映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省,不知旅行,不知骑游,不知有个即将大学毕业的少年请假只为环岛。07年,好遥远。

一把吉他,一个行囊,一辆脚踏车,一双听不清的耳朵,一个助听器,一个明媚干净的少年,一场一个人的逆风的环岛旅行。

他在走,他在遇见。

他遇见一个头发被风吹起的女演员,想在海边开一家咖啡店,她轻轻哼着吉他里的四和弦。

他遇见一个小丑,不停地踩着独轮车,寻找他遗失的另一个轮子。

他遇见一个父母即将离婚的叛逆少年,他还是在狭窄的沙发上感到安全与温暖

他遇见一个立陶宛的模特女孩,把两条不同的路线连成一颗心,告诉你她的国家没有山。女孩翻看明相的画时说:“我喜欢你在旅途中遇到的人,他们看起来都很轻,像飞起来一样。”我想只有孩子般纯粹的心灵才能画出飞起来的人儿。

他遇见一个吃醋的妻子,一个要看日出日落的丈夫,还有一个画画的女孩。

他遇见即将退休的国小老师,告诉她以后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他在教室里,在孩子的画中贴上自己的作品,像孩子一样。他告诉老师,他弹吉他是靠看。他弹给自己听,快乐就好。就在他决定给老师弹吉他的时候,他的吉他断弦了。他的脸上满满的失望,就像一个孩子丢了一次表现特长的机会。

他遇见一群失业的欧巴桑坐着巴士去抗议,你听到巴士司机告诉你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他遇见在公路边喷画涂鸦的少年,告诉你他即希望被人理解又不想被人看穿。

他遇见一条朝圣的街,虔诚地跪着善良的人群。

他遇见另一个单车环岛怀念伙伴的人,陪你走了一段路,告诉你骑单车可以看到最好的和最坏的,然后和你挥手告别。

他遇见一个老人把他留在大陆的母亲刻在木头上,告诉你一个人只有一个母亲。

……

在和立陶宛的女孩告别时,女孩说:“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独自旅行。即使有人相伴,终将会各分东西。”当火车缓缓开过去,女孩在对面做出“我你”的手势的时候,明相也回了同样的手势,我知道那一刻明相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人生如旅行,每到一站都会有匆匆的人群,不断的下车,上车。下车是为了此时的风景,上车是为了彼时的风景。我在这旅行车上,不断的有人在我身边坐下,起身离开。也许你是我旅途的过客,也许是我某一段路程的伴侣,只是我们终在某处,总有一个起身离开。

他是个听障者,可是一直带着一把吉他,他永远弹着不成调的旋律,但他心中的律动却永不停止。

他的耳朵虽然无法听清,口语表达不清晰,但他的心却捕捉着更加细小温存的笑容。

比他的笑容和旅途风景更吸引人的就是他的执着与勇敢。

他说:“有些事,现在不做,以后就永远不会做了。”于是,他请假独自上路了。七天六的逆时针单车环岛旅行。

希望在20出头的生命里,做一件到80岁想起来都还会微笑的事。他做了。

当他决定独自一人上路,他便做好独自迎接风的准备,独立,从一个人旅行开始。

当他回到高雄,旅程结束,回忆却正要开始。另一段独自旅行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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