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凝新碧

2012-10-03 08:48 | 作者:山韵 | 散文吧首发

天上的云大朵大朵的,从远方飘来,洁白而轻盈。偶尔有云朵从太阳边移开,那金色的阳光便再次在眼前的空间中肆意飘荡。大地被阳光滋润得格外明媚,山间的绿色,远方的语,瞬间披上温暖的外衣。我的心头,悠然而生一片诗意般的温馨

同事站在我面前说,几公里外的水库是个沐浴的好场所。初时节,身上虽不及酷暑般大汗淋漓,但终究还是扛不住清凉的诱惑,晚饭后和同事一道骑上摩托车,怀揣着急切心情奔它而去。

层层叠叠的山峰下,蜿蜒曲折的水泥公路牵引着我们前行。跑了近五分钟的路程,车子爬上一个绿色浓郁的山口,我们便完全扔掉了身后群山拥堵的狭窄空间。眼前豁然开朗,一块近二十平方里的坪地,以一个十分周正的长方形显现在眼前。大大小小的水田连成片,在金色的夕阳光中,若一块偌大的明镜,闪射出熠熠的光芒。笔直的公路从中穿行而过,将明镜一分为二,乡里的人家,就像谁随手洒在公路边一般,随着公路一道延伸,消失在远处的山脚下。那些安静伫立在公路两旁的人家,是那般的随意,那般的优雅,那般的让人惬意。

走进,水田间阡陌纵横,加上美池桑竹的装点,活脱脱又一处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乡村生活的闲散自由、舒适愉快,全让草丛中觅食的鸡群,诠释得淋漓尽致,摇身变成散落在山间最美又最朴实的诗歌。诗歌中原始语句勾画出来的意境,在我的眼里,恐怕是任何语言大师妙笔生花都无法企及的。

我的心头涌现词句,便坐在车上随意吟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今想来,历史和现实中的相遇规律,竟然存在如此惊人的雷同。

穿过坪地,走尽人家,顺着河道逆流而上,便进入一道峡谷之中。眼前的空间,再次禁受茂密竹林的挤压,变得狭窄,窄得似乎只能容许脚下的那道流水通过。踩着河道中突兀的青石前行,不时有团团竹叶从旁边探出头来,温柔地抚摸脸庞,麻麻的,痒痒的。

转过竹林,流水的轰鸣声不约而至,迎面扑来,挟着清凉的山风,带着纷飞的雾。那巨大的轰鸣,一阵阵排山倒海般地压过来,似要将人整个儿冲走。抬头张望,两崖之间高坝耸立,闸门洞开,水流呈一道优美的弧线射出,喷吐银,似奔驰的骏马,若腾飞的巨龙。水流从崖顶扑向崖脚的瞬间,形成千斛万斗玛瑙般圆润的水珠,势如落珠泻玉,纷涌而下,落至水潭的瞬间,发出撼动人心的声响。那声音,充斥着整个狭窄的山谷,而那些个数不清的珠玉,则随着白色的激流,片刻间消失在水潭之中。阳光从背后的山头斜射过来,弥漫的水雾中,搭出一道颜色瑰丽无比的彩虹,与弧线水流一纵一横,相呼相应,奇幻着这山间的风景。

踏着坝上的梯形过道,爬上高耸在山腰间的坝顶。先前流水撼人的轰鸣声,在那时却变成了踩在脚下的浅吟低唱。站在高高的坝顶之上,极目远眺,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得开阔起来。高坝出平湖,一片偌大的深蓝色的水,以它别样的身姿躺在山间。它蓝得天然纯粹、纤尘不染,像山间一朵刚出水的奇葩,在夕阳光中,折射出诱人的熠熠光彩,又像是一位纤巧可人的女子,以她清清爽爽的面容,在山间演绎最淳朴灿烂的表情。

初夏时节,山间树木枝头上的叶完全舒展开来,深深浅浅的绿,和着山崖一道,倒映水中,在眼前肆意地铺展开去。近前,倒还可以清楚地分辨,蓝色的是水,绿色的是山。稍远,两种颜色交融在一起,于是,属性完全不同的山和水,便在我的眼前生动演绎豪放与婉约交汇于此的神奇。天空中的白云,山间来不及凋零的杜鹃,也不约而至,加入这场颜色的盛会,在寂静的山间,无声息地装点这水面的风景。

张扬浮躁也好,清新雅致也罢,人间的褒贬只是些凡夫俗子的心情写照,面对如此美景,我心中知道,这般评价绝对难以融入这片山峦浑厚、水面澄澈的辽阔胸襟之中。

造化无穷的自然美景,就那样轻易修缮一座至高无上的精神家园,徜徉其中,我们竟然忘却此行的目的。伫立很久,没有沐浴的大伙浑然不觉地走下高坝,随着降临的暮色一道回家。下车,这才醒悟,竟会稀里糊涂地回来,让自己少了一份水中畅游的情趣。不过也好,就让那沐浴的清凉,在艳阳天的山坡里,在浓郁的色彩中,以它千古不曾改变过的姿态,殷殷实实地等待我。

下次,我一定会游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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