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2009-03-23 20:41 | 作者:竹叶青青 | 散文吧首发

外婆今年八十六了吧?真的是老人了,那么老的人,生活却那么悲惨?为什么?是她生的孩子不够多吗?不是的,五个孩子难道还算少吗?可是为什么她的生活却是那样的……

妹妹今天打电话告诉我说,外婆又一次服毒了,在我印象中,这的确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而是第三次,为什么有三次呢?难道是外婆太脆弱了?或者活得太久了,厌倦了,太想去另外一个世界吗?不是,我知道不是。她很想活,她的生活要是能好一点,她绝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想想她经历了什么你就应该会明白,当年带着孩子的时候,是什么时代呢?那时战争的时代,刚刚解放的时代,大跃进以及文化大革命的时代,带着最大不过十多岁,最小还只有三岁的孩子,那年,因为地主成分,外公冤死,我妈妈才三岁。在吃不饱的年代,她一个人,带大了五个孩子。可是现在,现在不再是吃不饱的年代了,可我的外婆,却活不下去了!

难道养老的意义真的那么难以理解吗?养老就是指养老人,老人为什么要养?就是因为老人没有了劳动能力,他们要靠后人的赡养才能生存下去,一个人能够自力更生他还需要被养吗?可是为什么我的舅舅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他为什么还要要求老人像要求一个年轻力壮的人一样?是一个明白人,是一个稍稍有理解力的人都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也不会相信从战乱岁月中走过来的人是一个懒人,我从小长大,我知道外婆有多么勤劳。她们那一代的老人都一样,勤劳的过分,节俭得过分,可今天她得到这样的结局,是为什么?

可悲的是,外婆没有向她想象的那么容易离开人世,仿佛是老天在捉弄人,也许认为她在人世间所受的痛苦还不够吧,第一次,不知道是因为她吃的药量不够,还是因为药效已经过期,她只是受了几个星期的折磨。第二次喝了些用农药瓶子装着的水。这次,她错喝了草甘霖,那是除草用的农药,而不是灭虫的烈性农药。我本不知道那个东西有没有毒性的。可是现在,很明显那个东西也很有毒性,我不知道本已枯瘦如柴无比虚弱的外婆还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农村的老人为什么会这么悲惨,我见过那么多,心疼,心酸,无奈,我是心都慢慢变得麻木了。

此时此刻,一定是妈妈守在外婆的床边,是阿,除了妈妈,又会还有谁呢?他们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愿意跨进那个房门的。

妈妈都没有告诉我这事,我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一直以为我是一个硬心肠的人,对我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吧。

可惜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如果是的话我的心不会这么难受。我只是不想把一切都挂在嘴边而已,无奈的事该怎么办,说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外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祈祷您好起来,还是该祈求苍天,让您走。

活着总是受苦,我知道您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才那么做的,可您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您更加受罪,让我体弱的妈妈更加受罪而已!

前些日子是农忙时节,舅舅每天请工到家做农活,准备早餐中餐一直都是您的事,想想吧,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子来说这也不是很轻松的事,对于一个在屋子里走几圈就会头晕的人来说,做两顿饭绝对是艰难的任务阿,可您做了,您做的很好,您没有埋怨过。哪怕这么高龄了,谁都知道您是一个洁净的人,比一般的老人干净整洁,您做的饭也是一样。可无奈的是做了这些却还不够,您的劳动难道真的不足以换来您的口粮吗?我觉得也不一定吧,可我舅舅不这么想阿。他真的不知道养老是什么概念吧,他觉得86岁的老人不下田做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的确!这是很不可思议。

外婆,您一直疼我,就像疼您所有的孙儿们一样,而现在我却不能到您身边,为您递上一杯水,陪您说上一会儿话。我只能在遥远的地方,默默的为您祈福了。不管怎样,您一定要好起来,我知道您是留念着这个世界的,虽然它对您来说总是有些残忍,可您内心一定有个声音,说想要留下来阿,不然您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在生与死间苦苦挣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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