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

2012-09-18 18:07 | 作者:八月 | 散文吧首发

窗外放晴了,一扫这之前的阴霾。这是后的第二个晴天,街道、屋顶、树梢、街边的汽车,所有裸露在外的物件都覆上厚厚的一打雪,映在十点钟的太阳下像极了崭新的硬币,明亮的整个城市被晃得睁不开眼。如若不是雪后骤降的气温,我就要误会是一觉睡到日的午后了。

这是入东以来的的第一场雪,降在了天,一整个天都没下雪。这是玛雅文明语言末日的年份,节日里的人们分毫不理会这些,而囤积了整个冬天的雪都发泄在了正月十五这天里,大团大团的雪漫天而来,对着欢庆的节奏与腾空而起的烟火打了个照面,如萍水相逢的人继续各自的脚程,一个往上,一个往下。

有雪的晚一般都显得宁静、安暖,这雪便使我感到安暖。或许你能用物理常识定理定律规则规律来解释它,不过我坚信,雪是暖的,雪夜是静的,它们是有灵魂的事物。这雪选择了这一天,不过这似乎不是个好选择,因你与这团圆的主题相悖了,但你迎逢了我的独角戏。雪落在黑的地上,松软松软的,踩上去听不到声响。

算来已是离家求学的第二个年头了。距假期结束尚早,十五未过便离家住进学校的宿舍来。这时返校的人是极少的,喝水吃饭,走路睡觉,偶尔写写文章,上上网,大抵都是一个人,我内心不是孤僻的雪狼,我也是群居动物,只是有一天突然发现周围的族人都变了样子,大家都去演话剧了,或者群口相声,而我就成了人群中特立独行唱独角戏的小丑。不知什么时候,似乎一夜之间全变了样,人之间的温情如同崩盘的股市,一夜之间老死了,只剩下冰箱制冷机嗡嗡作响。

目睹雪花的飘落,我想起儿时的棉花糖。记得一次棉花糖掉了,哇哇大哭,小伙伴立即也扔在地上,又立刻笑了,手拉手忘了棉花糖。怀念那些可以无拘束哭哭笑笑不知天高地厚的纯真日子。温情的雪,雪后的晴天看见瓦蓝瓦蓝的天空,好像童年,简单而明亮,太阳月亮星星一眼辨得分明。

一觉睡到中午,直到阳光直直的打到脸上才悠悠的转醒。宿舍里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子,像毛绒绒的羊毛毯一样舒服,里那只火红翅膀的蝴蝶还没抓到。推开窗子,扑面一股寒风嗖的一声钻进来,尚存的半点睡意与火红的蝴蝶死在了这风里,寒春的风异样的凛冽,像五千年前吹过海伦面庞的风一样残忍、不可预知。慌忙掩住窗子,转头瞥见镜子里的人,面容苍槁头发苟乱。又发来手机缴费通知,合着腹中饥叫的拍子,兵荒马乱的又一天,望着雪后空山的学校,我想该为接下来的生活费寻个着落了。

初春的日头尚,午后的阳光很快淡了下来,城市又恢复了视力,裸出一行行扭七扭八的脚印和轮胎印来。节后的学生陆续返校,踩得雪嘎嘎吱吱的响。独钓寒江雪的老翁掸掸笠上的雪,拎着篓子走向市集。

那只火红翅膀的蝴蝶又出现在我眼前,也许它就是庄周梦见的那只也说不定。眼睛被雪光映花的一刻,恍惚间看见庄周走在市集行伍间敲着盅唱着歌,头上飘着一只蝴蝶,翅膀火红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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