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少年赐我一场落荒而逃

2012-09-05 16:57 | 作者:千念- | 散文吧首发

南方小镇的天是个多又闷热的季节,伴着窗外阵阵雨声,一丝仅有的睡意都被驱赶得彻彻底底。半从床上爬起来给你写信,我知道你永远也收不到。因为每次写地址那一栏时我只能搁笔叹息。可我还是努力写着我们之间屈指可数的记忆。生怕遗漏我们在一起的某个细小的情节,雨还是一直落,零乱的思绪被拉回到与苏童博初次相遇的时候。如果知道结局,或许我会将这一场桃花劫拒之千里,但这只是如果。

【初遇少年

他长得白净秀气,笑起来格外迷人,还会讲笑话,这是对他的第一印象。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会在我后来的生命里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其实早就在学校听闻他苏童博的大名了。虽然未曾见面,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顶多就是个花花公子,抑或是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可一视。直至我见到他的那一眼,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完全颠覆了,就像漫画里爬出来的美男子那样俊美,那种气质让我觉得遥不可及,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对我笑,然后时不时地瞄我几眼,我连忙将视线抛向远方,不敢跟他有任何眼神的交集。他的朋友调侃我说长得像他妹妹,后来走到我面前又说我长得像他女朋友。他说要带我去玩,我摇摇头从他身边走开。苏童博在那里对我笑,我瞪了他几眼,他依旧笑个不停,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笑的很好看,露出一排洁白剔透的牙齿,眼睛弯成优美的弧度。那次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流便回了家。那晚做了个甜甜的,我知道我们之间会有故事

【邂逅少年】

半夜电话响了,睡眼朦胧中按了通话键。电话那头传来平静又好听的声音,我顿时清醒了好多。我们只是聊了些家常。他是个及其会讲笑话的人。

后来他发信息来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我说没有。

他说把自己介绍给我,问我要不要。

我知道这是开玩笑的,便没再回信息。

第二天早早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问昨晚我为什么没有回他信息,

我没有说话,后来我说我不想谈朋友。

他说你要好好考虑一下,我喜欢你是真的。

我顿时惊荒失措,我说让我想想。

后来他每隔几个小时就发信息来问我考虑好了没有。

我记得这个问题始终都不曾认真地回答过他。

【和少年在一起的旧时光

后来的某一天傍晚。

他说:“我在你家后面,出来玩吗?”

我拒绝了。

他说:“我想见你。”

不知怎的,我还是同意去见他。他带了一个朋友,我走到时他们已经在那等了。他没有责怪我,反而对我笑笑。我们就在那条路上散步,一路上我没有讲一句话,他和朋友就在那里谈天说地。

他也会不时走到我跟前,然后看着我的眼睛问我:“张映儿,你为什么不讲话?”

我却不解风情的说了句;“跟你们没有共同语言。”

他笑着回答:“没事,以后会有的。”

那晚走了好长的路,后来遇见了他的朋友,或许他们关系不是很好。他们慢慢走近我,眼里满是挑衅的意思,还轻浮地说:“这个小度娘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苏童博马上挡在我跟前,并且告诉他们别太过分。于是便马上牵着我的手逃出了这场纷争,可是那些小痞子并没有善罢休,他们果然紧紧跟在后面。我们就拼命地跑,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摆脱他们。我们两个气喘吁吁的相视一笑,苏童博不论在哪个状况下都笑得那么迷人,我的心跳个不停。

他一只手酷酷地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摸摸我的头说:“张映儿,你的发型真可以前我也剪过这种头发。”

其实这发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刘海剪成了桃形。

哲安在一旁应和着说:“只有怪人才会剪成这样。”

哲安是苏童博在那段时期最好的朋友,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他长得清瘦,没有童博那样的气质和俊美的外表,他们俩简直就可以形成鲜明对比了。我讨厌他,莫名的讨厌他。或许他总是依附着童博的原因,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没主见、没思想的走狗。

他们总是联合起来欺负我,童博会抢走我的手机,然后他说:“张映儿,你来追我啊!追到了就还给你。”

我也会傻呼呼的穿双拖鞋还跑去追他,等他累了他就把手机扔给哲安,让他翻看我的消息和通话记录,真是无耻之徒。哲安狡诈的做了个鬼脸嘴里念叨着:“快来追我啊!”一边翻查我的手机。

我跑到大汗淋漓了,还是没追到。童博那臭小子站在一旁坏坏的笑。我觉得分外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所有的坏情绪通通都来了。

我转过身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喊道:“那破手机我不要了,你们那么爱看就拿去吧!”

说完便离开,苏童博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笑嘻嘻地看着我说:“原来张映儿那么爱生气,不看了还不行吗!我让哲安还给你。”

我生气地冲他喊道:“看都看了,你还给我干嘛!苏童博你算什么啊!凭什么翻我手机呐!”

他还装可爱狡辩说自己根本没看消息和通讯录,他只是看了下照片。

我理都不想理他,我说我要回家。他说送我回去,我拒绝了。他还是坚持送我回去。

在路上他又模仿我刚才哭着鼻子说那破手机我不要了,逗的我哭笑不得。当拐过那个狭小的弄堂时,我说别送了,再往前走会被我家人看到。

苏童博点点头说:“那你走吧。”

我朝他们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望见了微弱灯光下苏童博清澈的面庞略带微笑,这个温暖的男子渲染了寒阳光,他注定在我的世界里熠熠生辉。

苏童博当面不会说那些掺了蜜糖似的情话,但是他文字表达算得上是一流。他发信息很少会有错别字,他跟我说他没学好拼音,但是我曾亲眼见到他发信息时用笔画打字速度超乎寻常的快,我尤其佩服他这一点。 他曾说张映儿我会把万千宠爱全给你,你的小脾气、小任性我统统包容。我知道他是哄我开心,可心里还是记得牢牢的。

往后的日子亦是如是。白天我上课,晚上跟童博跑出去玩。他几乎每次都会带上哲安那个让我深深鄙夷的男子。我们总是没有可以玩的地方,除了散散步,就没有第二个选择,可是只要能跟苏童博在一起,总是没由来的高兴。

我们在那条小道上走走停停,偶尔坐在路边的大理石上。哲安总是欺负我,把我弄生气了,我会形象地追着他跑。苏童博只会斯斯文文的站在一旁,看我闹、看我疯,有时会责怪哲安说:“你能别调戏我媳妇吗!”我分明看到哲安脸上划过了一抹黯淡的神色,他突然安静下来,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忧伤。我乖乖的走到童博身后,他转过身来望着我,似水温柔的瞳孔里倒映出普普通通的张映儿。然后无比宠溺地摸摸我的头,我尤其反感别人碰我头发,但是苏童博是个例外。

没过多久我便看见他的网名改成跟我情侣的,但他并没有告诉我,等我自己看到了的时候感动的要命,原谅我就是这么一个给点温暖就快乐的人儿。他总是处处迎合我,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爱少年,不顾一切】

某一次在外面玩被秦姿看见了。

她经讶的说:“你们竟然在一起。”

我慌慌张张的走开,上前拉住哲安的手,并偷偷告诉他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苏童博在一起。

哲安说:“那么告诉秦姿,我们在一起。”

我点点头。

秦姿跑上来追问我是不是和苏童博在一起。我犹豫了,不安爬上了眉梢。

哲安替我解围道说:“张映儿和我在一起呢!”

他牵着我的手,故意在秦姿面前晃了晃。我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秦姿是个精明又老练的女人,并且她的生活作风极为不检点。我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她。

就在她半信半疑打量着我时,苏童博走了上来。我马上松开了哲安的手,怕他误会。苏童博极度不配合,走到我身后就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呈现出一幅极为亲密的画面。

秦姿问他是否跟我在交往。

他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说:“我跟她在一起要你管啊!”

秦姿瞪了我一眼,尖刀般的眼神让我无处可逃。

对峙良久后,大家在一起烤火。

苏童博在我旁边,把我手捂在他手心。

对面的秦姿很是不满,她就跟哲安斗上了嘴。我在一旁听着,沉默良久。

我知道秦姿的一个朋友也喜欢苏童博,这让我觉得充满了犯罪感。

在电话里我告诉苏童博:“秦姿的一个朋友喜欢你,如果知道我们在一起,她会难过。”

苏童博笑笑说他只喜欢我一个人,我的心这才稍稍平静。

谁料到第二天,我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各种舆论指责袭卷而来。就连死党左晗洁都戴着有色的眼光来看我。

她气愤地说:“张映儿你怎么这样,都跑去当小三了,外面都在传你抢了XX的男朋友。”

我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拍了桌子并说道:“左晗洁你特麽的能别听别人瞎说吗!苏童博亲口告诉我,他追都没有追过那个贱人,都只是那个贱人一厢情愿而已,她就是嫉妒我抢走了苏童博。”

左晗洁沉默地走开了。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她喜欢的那个人也和她的朋友交往了。但是她不知道童博根本没有和秦姿的那个朋友交往过,只是那个人一厢情愿的喜欢童博罢了。

我承认我是自私的,我爱博。就算是那个人先喜欢博,我也无法秉承“先来后到”的规则把博重新交出来还给她。爱情里一向没有先来后到。我爱他,承受再大的压力也不会退缩。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秦姿的功劳,但是我不恨她,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我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她发表自己的所见所闻呢。

日子依然在继续,转眼间生日就到了。可是并不快乐,家人都没在身边,一切都由我来操办。喊了三两个好友吃了顿饭就草草了事。我也喊了苏童博,他却闹起了小孩子脾气说不去。那晚下起了雨,寒风刺骨。

我打电话问苏童博在哪里,他说在网吧。

我说你必须出来见我。

他犹豫再三,还是听话的出来了。

他冒着雨出现在我眼前时,所有的气都通通消掉了。我们面对面站着,却发现无言以对。他的头发和衣服全都湿掉了,此刻我又责怪起自己的无理取闹来。我也没有带伞,无法为他撑伞。

他说:“张映儿你快回家吧!被雨淋了会感冒。”他的嘴唇越发苍白。

我点了点头:“好!回去吧!”

我转身离去,心中滋生了一种莫名的难过。总感觉我们之间有了隔阂,我回过身来,这次没看见他在原地等我先走,我看见的是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仿佛是狼狈不堪的逃离,不言而喻的失落涌上心头。我知道等待我们的将是无尽的疏远。

【锦绣年岁里的关怀,与爱情无关】

白雨曾问我是否和苏童博在一起,我大方承认了。他是我的朋友,也算得上是苏童博的朋友。他这个人讲义气,却总是一副桀傲不驯的姿态。他总能打听到我跟谁在一起。我喜欢他,却无关爱情。我和白雨之间太坦白,没有任何神秘感存在,以致于永远都做不成情侣。

他叹了口气说:“张映儿,你们不合适,但你已深深入戏。”

这些我知道,我都知道。

从那以后,他便很少再联系我,或许是我跟苏童博在一起的缘故。他曾经也会摸摸我的头,他是除苏童博以外的那个摸我头,却让我不反感的男孩。如今从他身边经过都觉得的陌生,我的心无比的疼。感谢他在那些锦绣年岁里带给我的许多感动,我不否认曾经我喜欢他,但是我把这些深埋在心底。我没有勇气向他表白,曾经没有,如今也不会有。可能那就是所谓的暗恋吧!我只是希望他能永远在我身边,就算是以朋友的身份也没关系。可是现在我们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密,反而更像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这是我改变不了的安排。我只是难过,纯真友情里竟然容不下渺小的爱情。

【少年不再爱我】

和苏童博的关系越来越无关紧要,就连淡淡的寒喧都省略了。那天晚上他又打电话来喊我出去,我承认是有那么点小开心,这证明他还是在乎我的。等我走到的时候他还没来,我一个人坐在路旁的大理石凳上,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过了许久,他终于完整的出现在我面前。他没有丝毫的抱歉,反而戏谑地笑着说:“张映儿你怎么了?怎么一脸的不高兴?”

我摇摇头说:“没有呢!”

他拉起我的手向前走去,一路上都是沉默。正当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先打破了沉寂,我把那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匆匆忙忙挂了电话,一脸严肃的表情对我说:“张映儿,我朋友有点事必须先走,你自己回家,我不能送你了。”那种命令的口吻让我拒绝不得,我点点头。他快步离开,留我在原地不知所措,我安慰自己:苏童博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才先走的,不然他是不会丢下我的。可眼泪还是嗒叭嗒叭的落下来,我知道我们快要走到尽头。我抹了抹眼泪,一个人走回家。

后来我们便持续僵持了好久。

有一天我正在电脑前蹦飞车里的热舞。

苏童博发信息说:张映儿我们分手吧!我受不了你的脾气和任性。

几句话就能够让我泪决堤。

我说我想见你,他拒绝了。最后是我哀求他出来,他才勉强答应。

在那条走过一起无数次的路上,他一改往日的常态,像中了毒似的冷漠。我什么也没讲,站在他面前泪流满面。

苏童博恶狠狠的说:“张映儿你是神经病吗!找我出来一句话都不讲。我要回去了。”

这次他没再经过我的同意就转身离开,我看见他的背影是那么潇洒。我在原地继续流泪

他发信息来说:你可以去死了。

我说回复:请放心,一定会去的。

之后他打我电话,被我挂了。一连打了好几个,我果断把手机扔得粉碎。又想起白雨说我深深入戏,这一刻我全都明白了。苏童博从始至终都在戏里戏外徘徊,而我却深深入戏。是我愚昧,是我无知。一个人在那条小道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之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家。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张映儿和苏童博的故事终究还是仓皇落幕。

以后的那几天,那颗将死未死的心始终控制着我,我会问哲安关于他的一切。

哲安说:“张映儿,忘了他吧!你们从一开始就有太多的不合适,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心疼你受的那些伤害,我爱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我们在一起吧!”

我笑笑:“我跟你的好朋友在一起过,你这样做对的起苏童博吗!”

他坦然地说:“你们不是已经分了吗?我不在乎你是否跟他交往过,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会等你有一天忘记他,然后接受我。”

我淡淡地说:“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被哲安的表白吓到了,此后再也不敢问他关于苏童博的一切了。这样也好,或许我能慢慢释怀。

后来我再也没经历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情,我曾对苏童博说如果我们分手了,我在未成年以前不会找其他人。我果真做到了。或许经历过那些伤害,我才能炼就强大的力量去一个人生活。

左晗洁最后的命运与我极为相似,她爱的那个男孩到最终没有被感动,只是她去找那些比她小的学弟谈恋爱,然后狠狠伤他们的心,而我没有。

她曾对我说:“我那么爱他,而他却如此无动于衷。”

我钦佩她的勇气,她曾向那个男子表白过,可是换来的是他对她的厌恶。

直到毕业了,她还是爱着那个男孩,我却不再爱苏童博,或许从他对我恶语相向的那一刻开始,我对他的好感就不复存在。

直到现在我还在怀念,但我怀念的不是苏童博,我怀念的是那段懵懂年岁里那个为爱奋不顾身的自己,而苏童博只是给了我一次表现奋不顾身的机会。

在很久很久以后,我和朋友再次经过那条小路,恰巧遇见苏童博和他的现任女友,还有哲安。

哲安看见我惊讶的叫道:“张映儿!真的是张映儿!”

苏童博慌忙从大理石凳上站起来,目光投射在我身上。我来不及看他一眼,便匆匆离去。我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他,所以我终究选择了逃离。原本以为再次见到苏童博时我会端庄优雅地对他微笑,向对面那个抢走苏童博本该给我的所有疼爱的女子示好。若是我炼就了强大的气场,我便会向那个女人狂傲地叫嚣,但是都没有,我有的只是依旧懦弱、依旧胆小。

此刻我才念起白雨对我的好,在他面前我可以温文而雅的笑,也可以歇斯底里的哭,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我们之间是多了份拘谨。如果说我因为苏童博才失去那么多好朋友,那么我也会信誓旦旦地说不后悔,苏童博曾带给我的温暖和感动没有人可以取代,那些伤害和不愉快终究都会在经年里慢慢淡掉。我突然想起那时的张映儿是多么勇敢,她把幸福孤注一掷,全部压在苏童博身上,尽管最后输得是一败涂地,她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听说最后张映儿离开了这个洋溢着哀伤的小镇,她在离开时说:“感谢苏童博赐我一场落荒而逃,终于明白我和他的距离始终都是用光年的单位来衡量。”

再见,苏童博。

再见,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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