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遗憾

秋雨在淅沥的下着，空中没有一点风丝，雨滴洒落在人的身上凉飕飕的，柳树的枝条一例低垂着，树叶裹在雨丝中一叶一叶的飘零，柔软地落于地面，雨水、落叶、泥土完全粘合在了一起，眼观此景，我的心和这初秋的雨伴着飘落的树叶一样冰凉而忧愁。

还是10年前的初秋，和今天一样雨不停地下着，我在单位急速处理事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我一接电话，是母亲的哭声：“你父亲不行了，快点来啊！”听了母亲的呼唤，我心头涌上一阵难过，泪水哽咽了我的喉咙，我一刻不停地往医院赶，到了医院的楼梯口，我隐约听到母亲和大姐的哭声，哭声很凄惨，我全然知道了一切，推开病房的门扑到父亲冰冷的遗体上嚎啕大哭。

我知道父亲的病是绝症，生命的延续不会有多长时间，父亲一直住在医院，完全靠药来维持着苟延的生命，于他而言，大千世界是以分秒来计算的。父亲的病情时好时坏，很不稳定，尚看不出死亡的准确时刻，而且躺在医院已一周有余了。

我兄弟姐妹很多，我是长子，我很清楚：做为频临死亡的父亲对我该有多么的依赖，我也知道“父母在，不远游”的中国传统孝悌之意，我多么想父亲微薄的心跳能多延长一分一秒，多么想亲眼看到父亲能够安然地离开人世，又多么想父亲在临终的一刻再给我以谆谆的教诲。所以，陪护父亲的时间里，我寸步不离父亲，就是去卫生间也注视着父亲的动静。

第八天的时候，单位打来电话说有应急的土地招拍挂事情要我去处理。站在父亲的面前，我脸露为难之色，屋里屋外不停地踱步。父亲可能听到了我的言语，看出了我的为难之色，挥着微弱的手臂，示意我去工作。面对父亲的弥留之际，面对单位的应急之事，我优柔难决，一时无主。不一会，单位又来电话催我，铃声使我心烦意乱。父亲又望了望我，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的不悦。我知道父亲的为人，他一身对待工作从不马虎，而且对我的工作更是严格要求。无奈，我和父亲做了简单的道别，告诉他我去去就回，要他好好保重。离别的瞬间，我看到父亲满意的笑颜；可是，那一刻，我却心怀胆怯，眼含泪花离开了医院。

走开医院的门槛，我飞也似的跑到了单位，速速处理要办的事宜，也几近办完了事情，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许立春

江苏省响水县国土资源局小尖中心所

二〇一二年九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