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远必自迩

2012-08-25 15:16 | 作者:荒墨 | 散文吧首发

》当是只道是忧伤

高中是个青时代,同时也是忧伤的代名词,可那个时候我却不懂忧伤,只觉得应该是心里很难受,想哭却又没眼泪的感觉。

妈妈说,上了高中就是大人了,不能总是哭,要学会成长

很快,我就遇到了让我快速成长的人。

她叫慕紫涵,和我同龄,在班里,是个特别招人喜女孩,特别是男孩。

是和全班同学一起认识的她,高一开学一个月左右,她弱弱的站在讲台上,柔声细语的自我介绍,像极了电视里的林志玲,可是,看上去她不太爱说话。

我很幸运坐在了靠近窗户的位置,更很幸运和她坐在了一起。

那天,阳光很猛烈,透过窗户倒在我和她身上,她的视线经常略过我的额前,我感觉的到但不敢转头去看她。我像个在为自己看病的医生,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癞蛤蟆与公主

她确实不爱说话,两天了,我们互为同桌却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但我觉得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因为我们可以用字条来充当语言。

她的字和她的长相有很大的出入,本以为会字迹如人,安静,甜美,但她却和我一样洒脱,奔放。

刚开始我们都很拘谨,她问我的名字,我写下赵自迩,之后,她便不再动笔,安静地低头看书。

那时候,我感觉她像电视里优雅高贵的公主,和我们格格不入,她似乎不属于这里。

一直都知道,公主需要王子来配,而不是癞蛤蟆。可是,我们班里就有一个癞蛤蟆,而且,我还亲手帮他把情书转交到我身旁美丽的公主手里。

我知道她在班里肯定会有人追的,我不知道竟然会那么快,她才在我身边坐了一星期,而我们仅仅说了不到十句话。

我知道里面都写的什么,因为我偷偷的看过,我不喜欢癞蛤蟆,因为他总是爱出风头,又恃强凌弱。如果是在去学校的路上给我,我是没机会看的,怪只怪,他脑袋笨,放学了才给我。那时候,我第一次觉得人可以这么恶心。

但恶心归恶心,信还是要给的。

为了我们更好地交流,我特意拿出一个新的作业本专供“聊天”。这次,我在上次我的名字后面写了王杰,又用手指了指她手上的情书。

她皱着眉头看着我,在她那俏丽的面孔下我无所适从迅速低下了头,感觉脸上像是在发烧。我知道她懂得我的意思,因为她的入学成绩是650分,比我还要高出二十分,但她竟然把情书像丢纸屑的般扔进桌子里,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又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我心里在放烟花,可能是因为我喜欢看我讨厌的癞蛤蟆吃瘪吧。

我再次把本子递到她身前,她看罢又皱起了眉头,像是在思考我为什么会问她为什么不与人相处一样。

她在学校总是一个样子,安静地呆在我旁边,时不时会望向窗外,她应该是在看天吧。课间会有男同学或是女同学前来搭讪,她都只是很牵强的笑一笑,时间一长,班里便没人前来找不自在了,除了我。

我等着她的回应,一直等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她问我学校哪里有香樟,她说她想去看。我笑笑说教室公寓前面有,就在学校的尽头,要想看,我可以带你去。

那天放学,在学校里人差不多散尽的时候,我带她去看了香樟。

她依旧是静静的,闭着眼睛,睫毛很长,浅浅的笑着露出两个酒窝,香樟在风中瑟瑟的摆动,摇出她身上的清香。

》生如

慕紫涵,她对我说人应当生如夏花,我不懂生如夏花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微的颔首。

她问我,怎么会起这么奇怪的名字,我说是爸起的,爸爸也是教师,他说行远必自迩,是从《道德经》里看到的。

她说我有点胆小不敢和后面的大个子一块玩,又内向老是在座位上呆着,而且在她看我的时候会脸红。

她说她以后要开开心心的,要求我陪她一起笑。

自从那天我们一起去看香樟之后,她就像换了一副性格,至少,我那为聊天用的本子几乎没有再用过。

我们渐渐的像是好朋友一样,但她的朋友仅限于我。她想听故事,我便把小说讲给她听;她不想做作业,在她的恳求下我便帮她做;她想看香樟,我们便在课间的时候跑去看,她几乎知道关于我所有的事,我只是知道她叫慕紫涵,喜欢阳光喜欢笑,是我的同桌,长得貌美。

我们在周围同学好奇的目光中谈天说地,她会对我笑,会佯装生气,,会嗔怒。渐渐的有人说我们在谈恋爱,我很害怕她听到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是我发现我的恐慌是多余的。

她对我说,不要在意别人的谈论,生命本来就很暂,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嘛。

我很讶异她那些奇怪的言论,又很恐慌,像是随时都会失去她似的,我不敢对她讲这些,因为我害怕,只要现在这样身边有她就好了。

突然有一天,前面的同学转过头来对我说,赵自迩,你是不是喜欢慕紫涵?

我惊呆了,当时她也在看着我,睫毛一眨一眨的等待我的回答,我几乎快要窒息了,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知道习惯她在我身边,她笑我就会笑,她皱眉我就会不开心,我会为她做一切她喜欢的事。可是,我不敢说这些,我说,我们只是好朋友啊。

自从这以后,她更加有恃无恐的咯咯笑。她会拉着我看校园里的美女帅哥,并指指点点的说,赵自迩,那个很适合你哎。还会拿着相机,让我给她照相,她抱着香樟,抱着老师家里的宝宝。她不再像第一次见她的那个样子,会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直到我在后面跑着追上她。

有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问她,紫涵,你变了很多,没有一点以前的影子。

她扭过头来靠近我的脸说,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低下头说这样挺好,心里说着喜欢。

惹得她又对我一阵嘲笑,说我要大胆一点,像她一样要改变自己,不要见着女孩子就脸红,喜欢谁就说出来,说这些的时候,她对着我的眼睛,她又说,我们早晚会分开的,自己要好好地。

我盯着她什么也说不出,只是嗯了一声。

天堂的来信

又快要月考了,想到这里,我又黯然。

紫涵说,自迩,你要好好考哦,要考前十,不要被姐姐超过了哦。

我很不服气的把视线对向窗外,偶尔会有一阵阵飞飞过,也会有孤零零的鸟在眼前徘徊。

她又说,自迩,你会考过我的,以后都会的。

我知道她是安慰我,可是她说这些的时候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忧伤,落寞。

我没能考进前十,可是她不再了,她的成绩是倒数第一,我知道她没考试,三天没见到她了。

我鼓起勇气的向她家里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苍老,听得出他很疲倦,电话里有女人在哭。他说:“我是紫涵的爸爸,你是自迩吧,紫涵以后不会去学校了,她让你要好好地”说完便径自挂了电话,我知道他在哽咽。

紫涵不会再坐在我身边了,那个被强制调走的同学会代替她。

我不敢想象她会有事,外面的天气已经不在燥热了,紫涵曾经说过到秋天的时候让我陪她压马路,她喜欢走在叶子上的感觉,还让我陪她走遍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我满心都是她的影子,同桌说我看起来很忧伤。

我起身跑出教室跑回了家,因为我收到了一封信,署名是慕紫涵,而我,不争气的哭了。

她说:自迩,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再了,不要问我去哪里,也不要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你应该有很多疑问吧,你的什么事情都告诉我,而我却把自己隐藏起来,对不起。

我只能说,我家里很有钱,却买不了生命,跟你相处的一个月里,是我最快乐时光,谢谢你。

我不会回来了,你自己要好好地,我们在香樟树下埋的许愿瓶我看不到了,曾经一起答应的事也做不到了,你会怪我吗?

自迩你一定要行远哦,这是你说的,一定要做到,我会在天堂守望你。

你知道吗?你很笨,如果那天你说你喜欢我,那么我一定会答应你的,呵呵。

不过,你要忘记我,我不是归人,只是个过客,你要开心哦,替我把开心继续下去。

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讲,可是我不能再写了,这里有我们在香樟下一起照的相片,送给你。

再见了,自迩。

》不再有人爱我如生命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不知珍惜,如今失去,我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对她说,我喜欢你。

那个女孩,教我成长,曾经,她爱我如生命,我却不知道。

不再有人拉着我去看香樟,不再有人拉着我去数天上的飞鸟······

同桌说我看着天的时候,很忧伤,说我是忧伤少年

忧伤是什么?

他说是哭到没眼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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