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旧事(一)

2012-08-03 10:29 | 作者:垂簾聽夢 | 散文吧首发

乡野旧事(一)

淡淡的思念

我真的不是心血来潮,忽然想起了曾经陪伴我度过半年之多的内蒙朋友。有好多时候,忽然看到某个人,某个场合,听到某句话,某首歌,让我一下联想到了他们,可是因为手头正在忙于某些事,思绪就淡淡而过,那遥远的记忆又随风而去,掀起的浪花再次平静。

终于在这个时候,我努力着从前的记忆,由远而近:草原上托起的太阳,蓝天拥抱的白云,绿色的帐篷,密密匝匝飞来飞去的蜜蜂,以及那一张张充满青朝气的笑脸,撒落在这个小小的空间,控制着急于跳跃的键盘。

他叫崔海生,20多岁,高高的个子,瘦瘦的,经常戴一顶白色的像越南人的太阳帽,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敞开的西服让人老感觉从来没有扣子,潇洒的让人羡慕。老实说,那个时候的这种装扮,好像那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让许多少女蠢蠢欲动。虽然我们每天只是在野外作业,但是姑娘们老是有事没事的往这里跑,经常放下手里的农活,陪我们说说笑笑,有时候不小心让蜜蜂给刺了,我们笑的前仰后合,她们哭的泪飞意失,这无疑给了崔海生接近姑娘们的机会。被蜜蜂刺了,必须马上将刺拔出来,否则皮肤会很快的肿大,而这个工作只有崔海生喜欢做。每次发生这样的事,都让几个朋友偷偷嫉妒。

我们放蜜蜂一般选择在春天槐花盛开的季节。这个时候绿草茵茵,花香醉人,黄黄的槐花香气扑鼻,醉的人心飞意乱。蜂在采集花蜜时,对花朵是有选择性的。一般含苞或是刚开放的花,蜜蜂是不进行采集的。它的采摘对象是盛开的花朵,因为此时花蜜或分泌物的含量是比较丰富的。蜜蜂的口器属于咀嚼式口器。它的口器保持着一对左右对称刀斧状的,具有咀嚼固体花粉和建筑蜂巢虫少的本领。而下唇延长,和下颚、舌组成细长的小管,中间有一条长槽,有助于吸吮的功用。如果把这小管深入花朵中,便可源源吸取蜜汁。蜜蜂有了这样的口器,既能采花粉,有能吸吮花蜜。山上的花虽然很多少,但是蜜蜂并不会因此而乱了阵脚。当蜜蜂飞落到花盘上时,是从外向内一层一层地进行采蜜。它将小管沿雄蕊底部插入,吸取花蜜,采完一朵后再接一朵。在一束中,蜜蜂一般只采三四朵,而后飞向另一束花,并且两者的颜色不同。在将所有颜色的花采过一遍后,蜜蜂又飞回第一束花,将已经采过蜜的花重新细致地再采集一遍。它动作轻盈持续。欣赏蜜蜂采蜜,可以说是一种美的享受。

我是不懂得养蜂的,这些知识都是朋友告诉我的。海生给我的任务就是摇蜜。摇蜜的时候,能激起蜂怒,老龄蜂首先攻击你,特别是黑蜂型,攻击性极强,你应该戴好一切防护措施;蜂帽,防蛰手套,套袖,紧身的衣裤,不要穿黑色的衣服,厚些的哲不透。如果你的蜜蜂很温顺可以适当少些。不过我感觉我的蜜蜂都很温柔,从来不和我生气,只是紧身的衣裤和蜂帽让我透不上气来。只有在这个时候,我的另一个朋友……张二文,就完全接替了我的工作,让我靠一边,或者,整个午饭就惩罚我去做了。内蒙人很喜欢吃肉,几乎每天是离不开肉的。他们每天只吃两次饭。大约在上午10点的时候是早饭,然后下午7点左右吃第二次。给他们临时做饭的是一个姑娘,我只是临时帮忙。最初我都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时间长了,每天吃着漂满油腻的面条,也就不觉得饿。在晚上时候,辛苦一天的蜜蜂都回到家,我们就开始整个什么小菜喝酒。内蒙人的酒性很大,一杯大约2两高粱白,,一口就喝下去了。我不适酒,一点一点的痛苦的喝着。二文就说:让你喝毒药呢,还不如个娘们!我知道她说的娘们是谁了,这个高高个子,经常穿一件红白碎花衣服的,拖着两根长辫子的姑娘,她叫林芳,一个不怎么太漂亮但是绝对不丑的姑娘,隔三差五的来给我们洗洗衣服什么的。我们喝酒的时候,她总是当跑腿的,然后我们喝的差不多了,她就开始一个一个的灌,而最终有一个人就灌不倒的。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海生为什么就喝不醉的原因。那是在我们将要离开这个小山村的时候,有一天,林芳悄悄的告诉我,她可能快要找婆家了,男方已经送来了定婚礼父母要把她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她说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睛红红的,还有风干了的泪痕。她想让我告诉海生,她以后见不到他了,让他照顾好自己,不要老喝好多的酒。我说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他啊?她说:我不敢再看到他,一切都是过去了,曾经的快乐,曾经的喜欢,我只想让他开心幸福

如果不是她这样说,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早已经悄悄的滋生了感情。这让我想起为什么喝酒的时候醉的都是我们而海生就没事。当我把她要出嫁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我明显的感到他没有一点惊讶,没有一点痛苦。也许是男人的胸怀就能容纳所有的痛苦,也许是他本来就没有把感情寄托在一个村姑的身上。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的生活好像缺少了什么,喝酒的时候感觉连天都变的那么阴暗。海生的话语少了,经常静静的躺在草地上,呆呆的看着蓝天漂过的白云,数着白云下飞去的小……

还有3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个让我们曾经放飞过心情的地方了。他们要去四川了,我也不得不回到我的家乡去找我的生路。我和二文说:我们去大山里照个相吧,作个留念。他们欣忽应允。我带上我的相机(东方120黑白的),走进了山里。我和海生,二文都分别留了影。我特意戴了海生的“越南帽”,穿着西服和大喇叭裤子,真像一个华侨归来的样子。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在以后的20年里,就再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写下这个断断续续的故事,回味朦朦胧胧的记忆,虽然我们没有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我们的相遇让我懂得了人生的价值,懂得了世间的温暖,所经历的艰辛磨练了我走向人生的意志。其实人生也应该像蜜蜂一样,对生活热,对工作一丝不苟,甜蜜的生活就是这样采集来的。写下这个故事的另一个原因,我全图希望远在他乡的内蒙朋友能看到这篇文章,能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日日夜,享有这份淡淡的相思,回忆我们我们淡淡的分别,淡淡的期待下次的相聚,淡淡的你们能否感知淡淡的我和淡淡中我对你们的牵挂

忆于2012年7月 襄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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