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嘉木

2009-01-07 23:19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日光落在手心]

没错。他叫许嘉木。这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得知的名字。

许嘉木,是个多么好看的人儿呀。他的衬衫上总是一尘不染的,挺着腰板,不像同年纪的男生们,总喜欢耷拉着脑袋,没精打彩的耍酷。他的面容清秀俊毅且总是挂着一抹特别好看的笑容,不浓不淡,笑起来,是正好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像许嘉木这样的男生,扎进人堆里,即便那是成千上万,你也能,一眼看中他。

如果许嘉木是那匹千里马,我便是那个幸运的伯乐,因为我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他。

许嘉木是新闻系的,偶尔会戴一副眼镜。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篮球赛上。他和卤莽的男生撞了个满怀,天做证,我没有私心,千真万确,他是无辜的,他是受害者,可是他身上的血气方刚没有乱抛洒,他被撞倒在地上时,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露出微笑对着肇事者说:

没关系。

看,许嘉木是多么有涵养的一个男孩子。他使得对方露出了羞愧的神色来。他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或者,压根没打算说对不起。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认识许嘉木那张阳光度正好的脸,有着油画般的弧度。

后来,是在小树林的草坪上,我看到许嘉木举着一本英文书,正念着。

天知道,他念的有多好。“cheerful,cheerful。”他的嗓音有种自然的穿透力,我很没出息地被倾倒了。没错,他那个就是标准的英语,就像每天的广播里放的一样。不对,他念得,比广播里还要好。

我听着听着,舌头麻得紧,轻声跟着:“cheerful,cheerful。”我的心情也就像这个单词一样。愉快的,愉快的。

许嘉木在那里念了半个下午。天的下午,可以听到树丛里有轻快的雀飞过,再安静一点,还能听到花朵,慢慢地撑开花瓣的声音。有时会有情侣从身边经过,轻声低喃着情话。

然而,我却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声了,那是总什么样的感觉呢?

就像是春天的嫩芽用力地破开了心,蓬勃地长啊长,用迫切的声音喊着:我要认识他,我要认识他!

这样的感觉让我既羞愧又兴奋,你看,我这个伯乐,喜欢上了千里马。

春日的阳光有些懒怠人,只觉得迷离阳光下,惟有许嘉木的身影是清晰的,而他身后绿色的草红色的花,都好似染了水的油画般晕开来,模糊起来。

好似幻,那心跳声却是真真切切的。

许嘉木从我身边走过时,我已经顾不得收回我的目光。可他,似乎没有看到我,我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香味,做出了一个愚蠢,却管用,且让我一辈子都不后悔的决定。

“嗨!”

我站起来,朝着他高大好看的背影唤道。

“呃?”他迟疑地回头。

“这个……是你掉的吧。”我手里递上一包心相印纸巾,绿茶味的,心跳得是极快的,脸却未红一下。谁让我是表演系的学生呢?

我看到许嘉木脸上疑惑的表情渐渐散开,继而,露出他皓白的牙齿,他伸出他的手,接过我手中的纸巾,用特别有磁性的声音说:“谢谢。”他的目光就像是日光,一寸一寸地落到我的手心里。

手里,心里。

我的阴谋,得逞了。

[我的幸福跳下水]

你说,许嘉木有没有看穿我的小伎俩呢,我且不管他有没有看穿,起码他没有揭穿我,这,就是一个好兆头。

从那天起,许嘉木遇到我会给我一个微笑了,那微笑,比这春日的阳光,还要耀眼扎人,眼睛却舍不得移开。

你看你看,遇到许嘉木,我黄甜甜,都退化成了一个花痴小女生了。

春假半个月,我千辛万苦加到了许嘉木的QQ,我说我是黄甜甜,他发了一个笑脸给我,往日里我最讨厌人家对我吝啬言语就发一个表情给我了,可是偏偏是许嘉木,我便觉得,一个表情都足够让我开心了。

我说你在哪呀在哪呀。

许嘉木告诉我,他回家了,他家在苏州。

苏州,没错,古镇深巷,小流水,我想象着许嘉木微笑着站在那副美妙如画般的情境下,是多么和谐好看的一幕啊。

我害怕自己的词穷,立马打开了浏览器,搜索有关苏州城的信息,然后装成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去没话找话,许嘉木被隔着一个网络的我蒙蔽了,他以为我与他一样了解苏州,热苏州,他乐津津地,话也多了起来。

春假的15天,我竟觉得有些漫长了。我觉得很想念许嘉木那张温润的脸,还有他身上的古龙水香味。

4月19号。春假结束的校园又恢复了生机,也是我黄甜甜恢复生机的大日子。

许嘉木,从他的家乡,美丽的苏州,带了许多许多的小吃给我。蜜汁豆腐干,松子糖,玫瑰瓜子,虾子酱油,枣泥麻饼,猪油年糕……多得我眼睛发花,在我感动得差点丢了魂的时候,许嘉木又从包包里掏出一副刺绣递给我,眉眼弯弯的说,不知道,你喜欢不。

天知道,我当时的眼泪就真情流露地在眼圈里打转了,我以为许嘉木不过把我当作一个对他图谋不轨的小小过客而已,没想到,他待我这般好!

刺绣上的是桃花,开得如火如荼,4月底的桃花已经不算鼎盛了,但我记得三月时节的模样,刺绣上的桃花果然是栩栩如生的。我怎能不喜欢呢?

那些小吃,我悄悄带回宿舍,得意地看室友眼馋,就是舍不得让她们吃一小口。我舍不得吃,真的舍不得吃。

冯鸳鸳特别酸地说,呦,谁送的呢,当个宝似的。

我便得意地白她一眼。

顺水推船地,我回请许嘉木,顺理成章地,我们,越来越熟络了。

[我的幸福跳下水]

春末时分,春意已经阑珊,这世事就是这般巧,我正发愁着没有理由去找许嘉木,我们表演系和新闻系,组织了一场郊游。

我背了鼓鼓一袋食品,里面有很多包妙脆角,全是番茄味的,我不喜欢,我觉得酸酸的,可没劲了,可是我知道,许嘉木喜欢。仅仅几次见面,我记住了他的喜好。

许嘉木喜欢喝果汁,因为他觉得可乐喝了会打嗝,而且他说碳酸饮料喝多了不好。

许嘉木不喜欢吃DOVE而喜欢吃金帝。

许嘉木总是随身带着纸巾,可巧了,正是心相印,绿茶味儿。

我多少有点失望,许嘉木坐在隔我两排的位置上。我身旁是新闻系的一个男生,他一个劲地跟我说话,我只恩恩地应着,心却飘到了后两排去。许嘉木,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呢?

下车时,许嘉木看到我背了老大袋的东西,走过来,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其实,我是多么想说好啊,我多么希望他替我拎着书包,我就站他旁边,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这样子我就会很满足。可是天知道我是中了什么邪,我竟然说:“不用了。”

其实也不是太重,只是希望你能像现在这样离我这么近。

可这时听到了冯鸳鸳百灵样的笑声:“嘉木,我的包包也很重诶,可不可以帮我拿下?”

冯鸳鸳是我们班的班花,你要知道,作为表演系的班花,那得长得多漂亮,她那张百看不腻的脸,可以让你完全不去管她的人品作风,只她笑一笑,一般男生就会屁颠屁颠地绕着她转悠了。

我多么地希望,我亲爱的许嘉木不是一般的男生,他很不一般,他不会被美色所迷惑,他不肤浅,他不会对一个刚认识的女生献殷勤,他不会……

所有的暗自祈祷都随着一句“好的”而被打回原形。

许嘉木走到冯鸳鸳的身边,替她背过包,然后和她并排走了。

我气恼地跺一跺脚。我生气了。

到了郊游地,我一个人席地坐下,我憋了一肚子的气,准备要化悲愤为食欲,打开包包把吃的一股脑儿全部倒了出来。

方才与我同座的男生眼疾手快地抢了我手里的一块妙脆角,我瞪他一眼,他却似乎没有感觉到,唧唧歪歪道:“吃这么多,不怕胖呀。”

没好气地回他一句:“我本来就很胖。”哪像冯鸳鸳,小蛮腰,那小腿儿细得跟竹竿似的,真让人羡慕。

“哪会胖,太瘦了被风吹倒才不好呢。”

我以为还是那男生在发话,语气更加恶劣:“才怪。”继而突然发现,竟是许嘉木笑盈盈地来到我身边,似乎并不生气我的态度。

“好多妙脆角,你也喜欢番茄味啊。”

我心虚地说:“是啊是啊。”

他刚才说什么,啊,他说我不胖,太瘦了才不好。我看一眼冯鸳鸳,露出了笑容来。

看,许嘉木,现在在吃我买的妙脆角呢。

“黄甜甜,上次苏州那些小吃你吃完了么。”他一边嚼着妙脆角,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声音,一边问道。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再次心虚回答:“吃完了呀。”

“你们宿舍的冯鸳鸳,说你都舍不得分呢。”他笑起来。

这个冯鸳鸳!一下子揭穿我的秘密,这是怀着什么心思呢!我顿时就想找个地洞什么的,钻进去得了,也比脸红面热的,话也说不出强。

我想辩解什么时,又听到冯鸳鸳的声音:“嘉木,过来会,你个新闻系的,帮我们拍张照呀~”

嘉木对脸上还有残红的我抱歉地笑了笑,站了起来,声音清亮:“好类。”

我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我觉得,许嘉木一定对我印象糟糕透了,他一定觉得我是个小气的人了。

不远处,许嘉木正拿着冯鸳鸳的SONY相机,而冯鸳鸳则对着嘉木娇态百媚,一会儿花的姿态,一会儿剪刀手,一会儿嘟嘟嘴。这些,都被装在了许嘉木眼前的相机里,是不是,也入到了他的心里去了呢?

这让我觉得,心生愁怨,却无处放了。

我一个人走到了湖边去,蹲在那儿,拿着我的CANON860使劲地拍湖水上被风吹动的涟漪。已经快入了,阳光有些刺眼,我把相机放到一边,我正好穿了凉鞋,便坐下去,将脚丫放到水里,清凉清凉的。

回头想看一眼许嘉木,却未搜寻到他的身影,有些失落地却看到那个新闻系的男生又笑着走来了。心上起一层疙瘩,偏巧这时,鞋子竟脱离了脚,飘到了湖里,我心里一惊,想要伸脚去捞,手一没撑住,连啊地一声都未喊全!

我掉进湖里了!

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我小时候没有跟我好好学习游泳,可天又知道,我是多么勇猛的一个人,我在差点溺水的情况下疯狂地想着,如果我能够活着上去,我一定要把许嘉木从冯鸳鸳手里抢回来!管她是什么班花校花世界小姐!我通通看也不看!我看不止,我的许嘉木,也不许看!

可是初夏的湖水是那么的凉啊,凉得刺骨,疼痛有助保持脑部清醒,我屏息害怕再呛几口水我就呜呼哀哉了,这时间却一秒都如千年,身子在下沉,心下已慌得快没有理智了。

救命……

我又闻到了许嘉木身上好闻的古龙水的味道了,夹杂着湖水中植物的味儿。

渐渐地,意识被周遭嘈杂的人群弄得清醒了,眼睛却还是无力睁开。

“嘉木,快,人工呼吸啊!”有人急促地催道。

人工呼吸……我没听错吧,我的大脑刚进了水,所以现在对逻辑推理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当我明白过来时,已有急促的呼吸迎到我的面上。

我突然觉得满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只剩下许嘉木的呼吸声,我觉得连我的心跳都停止了下来。

许嘉木,他要吻我诶,我文质彬彬的小王子,要吻我诶。一想到这,我做了这辈子最没出息的事,我竟然乐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让我自己都震惊了。

幸好,这无耻的笑声被继而我吐出的水给掩饰了。于是我在众人一声或惊喜或哗然的“她醒了!”中,不负众望地睁开了眼。

我的眼前,果然是许嘉木,是他救了我,他的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头还挂着水草,但是,他还是那么帅。我竟然看呆了,我转念一想,那是不是我的头上也是挂满水草呢?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没头没脑地问:“我的鞋呢?”

我表演得天衣无缝,一点也没流露出我对许嘉木救了我这件事的欣喜若狂以及没让他成功吻到我的懊悔,我像个落了水脑袋坏掉的天真小女孩一样问道:“我的草莓小拖鞋呢?”

众人一定无法想象我这个死里逃生的家伙竟然关注的是一只拖鞋!

可许嘉木不然,他见我好好的,先是惊诧的表情渐渐舒展,声音不缓不急:

“一只还在你脚上,还有一只飘走了。”

那天,许嘉木陪我一起去打了点滴,以防感冒,然后看着我活蹦乱跳一点也没事的样子,露出新月般的笑容:“我带你去买鞋吧。”

我在达芙妮挑了双粉色的凉鞋,有后跟的那种,可以穿得牢牢的,不怕掉。

许嘉木抢着付了钱,这让我很是不好意思,于是我请他吃冰淇淋。

许嘉木一边吃着,一边说,下次回苏州,我买一双绣花鞋给你吧。

我说好啊好啊,我还是喜欢上面有桃花的,真好看。

许嘉木便红了脸说,那是我妈绣的。

我又惊又喜,天呐,许嘉木竟然把他妈妈亲手绣的刺绣手绢送给了我,这……这足不足够让我兴奋地一头栽到地上晕倒呢!

那天晚上,许嘉木牵了我的手。

他说,黄甜甜,从你递心相印纸巾给我的那一刻时,我就知道,我逃脱不了了。

[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我和许嘉木确定了关系,这让冯鸳鸳更加的嫣红了,她酸溜溜地说,哎呦,我这个大美女亲自出马没降伏居然被你拐骗了,真不平衡呀。

我没好气地白她:“我们家嘉木喜欢我这种小美女。”我才不平衡呢,凭什么她用降伏我用拐骗呀。

冯鸳鸳说:“黄甜甜,你还真别说,你可要把握住啊,你们这两星座可不配了耶。”

“托你吉言。”我翻白眼道。我确定冯鸳鸳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她那是嫉妒心理!我和嘉木怎么能不配呢,我们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永不分离

我琢磨着,等我毕业了,我就去苏州,我和许嘉木一起开一家刺绣铺子,我心灵手巧地跟他的妈妈学刺绣,他经营,多好,这让我做梦都会笑。

我亲爱的少年,从我的梦境走到我身边了。

学校表演节,我被安排了一个话剧。话剧里我演女主角,大抵说的是一个爱情故事。但我觉得那是俗不可耐。彩排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竟然要和男一号来一次拥吻。

我们学表演的,要有奉献精神。这是我们导师常常说的一句话。

拥吻,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嘴唇也不会碰到。要是从前,我一定会很有奉献精神的,因为这场话剧,关系着毕业证书上是不是有个优秀。

可是现在,我却将目光抛到了台下的许嘉木脸上,我心里想着,只要许嘉木脸上有一点点不悦,我就不拍了,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怎么能和别的男生,那么亲昵呢,哪怕是演戏。

果然,许嘉木温润的脸第一次有了愠怒的表情。

我推开身旁的男生,倔强地说,老师,我不拍了。

然后我跑下台去,顾及不了导师跺脚的气恼动作,拉着嘉木就跑。

什么优秀毕业生,那算什么呢,我只要我的许嘉木。

许嘉木很感动,他轻轻抱着我说,黄甜甜,只许我一个人这么抱着你,你懂不懂?

我捣蒜般地点着头。

许嘉木突然向我透露一个秘密,他说,那天下水救我的人,不止他一个,那天和我坐同排的男生也鞋袜都来不及脱就跳下去了,他生怕我被别人救走了,就跟比赛似地抢着救了我。他笑起来,眼睛眯在一起。

我却心里泛滥起了异样的感觉。

是生怕我被别人救走了,才拼命救我的么?而不是,担心我在湖里出什么事么。这让我心里起了一个小疙瘩,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疙瘩。

许嘉木说,甜甜,我们去秋千那边玩吧,我推你。

他亲昵地拉过我的手,声音依旧好听。

我笑起来,我怎么能怀疑他呢,我实在太小人了。

曾经觉得我跟许嘉木,就是茫茫人海里注定要遇见要相爱的两个人,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会创一段神话。我这么以为,事实证明,我太天真。

事情就是这么的巧,起因又是一场话剧。而这次,上台的不是我,而是嘉木,对手戏的则是冯鸳鸳。

爱情剧。也有拥抱接吻的场面。

我多么希望许嘉木可以像那次我拒绝演话剧时一样,勇敢地拒绝,然后勇敢地拉着我的手跑出去。我多么希望许嘉木可以将我脸上的表情放在眼里,挂在心上。可是许嘉木,像对我一样的好脾气,他说,好,我演。

我气得直跺脚,我摇着许嘉木的胳膊说我不乐意我不乐意。

许嘉木开始只是笑着无奈地说,别闹,这是工作

我说,你可以推啊,我不允许你抱别人,你这样我便不理你了。

这时,我温文尔雅的王子许嘉木,突然拉下脸来,说你别闹了。

他很严肃地说,别闹了。眼睛里甚至有不耐烦的颜色。

我呆住了。

我松开手,然后后退了两步。

嘉木,你竟然对我不耐烦了。为什么你为了我,什么都不可以放弃呢?

那场话剧很成功,当许嘉木在台上面对着冯鸳鸳说着我爱你的时候,我觉得那三个最动人的音符,突然变成了我的毒药,我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只是演戏,就像我在遇见嘉木之前演的那些一样。可是我,还是没出息地哭了。

我突然很怀念,我躲在小树林偷看他的场景。风清云淡,鸟语花香。

[你拆了城墙,我去何处流浪]

嘉木和冯鸳鸳熟络起来,他们有说有笑的,我站在旁边,倒显得安静了许多。我不再敢理直气壮地跟冯鸳鸳说,嘉木眼里只有我。

我看到他眼里闪烁着太多东西,竟然不知道自己可以藏身在哪里。

后来嘉木从苏州回来,没有如期为我带他允诺给我的绣花鞋,我想他早就忘记了。

但是我在冯鸳鸳的抽屉里,无意看到了一副刺绣,桃花,如火如荼。

我突然明白,有些人,不是你的彼岸,即使你偶尔靠一下,也终究要离开

我和许嘉木说了分手。他的表情虽然有过愕然,但我说过他是个有涵养的人,他不多问也不死缠烂打,他说好吧。我听你的。

毕业以后,我去了北方。后来听说,嘉木在苏州开了一个刺绣场。我总是忍不住地听关于他的消息,有些来自冯鸳鸳,有些来自那个曾经和他一起救过我的男生,我们成了好朋友。

冯鸳鸳后来对我说,黄甜甜,有时候,你真的很死脑筋,为什么就是要倔强地追求完美呢?

我便在网络这边笑笑。

黑名单那里永远暗着的一个头像,名字叫南方有嘉木。

一个已经睡下的晚上,突然接到了许嘉木的电话。他的声音依旧好听,只多了些风霜的痕迹。他说:“黄甜甜,我要结婚了。”

我承认我的心咯哒一声,然后是疼。

“恭喜你。”

听到对面叹气的声音:“其实,我一直喜欢的人只有你。”

我听到这话觉得心脏在难过地哭了起来,内心波涛难平。但声音依旧平静。

“嘉木,再见,我早已不再想念你。新婚快乐。”

轻轻挂下电话,然后按下关机键。然后泪如下。

我说过,我是表演系的,我可以把忧伤掩饰得很完美。

许嘉木,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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