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柔情

2012-06-15 22:26 | 作者:嫣语尘 | 散文吧首发

我是个很喜欢文字孩子,有时,真的很想动笔写点什么,只是,每当我把自己的心浮动在纸上时,都会看到它在隐隐作痛。这种哆嗦的孤单对于一个善于童话的孩子来说,是一种折磨。

我是害怕孤单的,从初中就开始害怕,因为,一个人的心如果是空旷的,那么他能体会到的只有难过、伤心、悲哀、苦闷与寂寞,对天边的畅快是遥不可及。所以,从那以后我一直对孤单有深刻的理解,我翻书上网,费尽思量的把孤单反应化。其实仔细想想,一个十五六岁的初中生头脑里是不应该有孤单这个词的,那时应该想的是头痛的几何,缭眼的单词和永远考不完的试。

那时我和七月在一起,我的生活几乎每一个角落都驻足着他的影子,他教我很多东西,也在乎我的所有事。我可以在没写作业时叫他打掩护,我可以在不想值日时推给他,我可以在宿舍睡不着觉时拍他起床就闲聊到天亮。我们一块哼着歌回家。我看看他获奖的作文,他啾啾我发表过的诗。

其实,我也有跟七月讨论过孤单这个问题。

我问七月:你害怕孤单吗?

七月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笑了笑。我很喜欢七月的这种笑,每当看到他笑时,总觉得在思考些什么,但一直没有结果,让人费解。

我接着说:其实咧。孤单并不可怕,人们往往把交往看作一种能力,却忽略了独处也是一种能力。有时候假洒脱,假淡漠,其实伪装也是一种善良。因为有些,真的不开口才会珍贵。

当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和七月坐在学校对面高楼的栏杆上。我平时做什么都是依赖着七月的,很少有像这样说出这么哲理性的话来,所以说完我就笑了。而七月依然是那张略带忧伤而坚定的脸,却打趣的向我哨来一句:像你这种人啊,在我导演的连续剧里,我最多能让你活两集。

随着梧桐叶飘,黄昏的小风浮动着暗香微抚着我们的发丝,夕阳也点点喷薄出那玫瑰色的霞,柔情万般得吻在我们年轻的脸上。当七月对我哼出那样的话来时,我也渐渐得笑出声来。但我并没有注意七月的表情。夕阳把我们的影子缩又拉长。只感觉到,一颗水珠坠落在栏杆下,穿过楼下那一层一层的阳台,随着夕阳的柔光,它晶莹闪耀着,像是第二颗太阳,散发着那独有的光辉,斑斓的装饰着这黄昏式的相框,流星般划过我的瞳孔范围。

我顿时震了一下心声。我猛回头看七月。七月的双手紧抱着腿,柔情满面的坐成一个 N 字型。嘴角却是湿湿的,眼眸晶莹深透,随着黄昏的温度,睫毛还残留着刚才那蓝宝石般的泪露,在夕阳中洋洒着色泽。这是多么哀伤的表情啊,似海的温柔,粼粼的都诠释在了那青涩的脸庞。

而在三年后的今天,我在苏州这个繁荣苍盛的城市,每天对着远在哈尔滨的七月思量情绪,尽管岁月斑驳了年华,念念不忘的七月仍然停留在我的十六岁,回忆不增不减,对此的怀念,从不曾更改。

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当早晨起来照镜子,都会发现眼睛里似乎多了些成年人才有的东西。比如说:唇边那一抹淡淡的粉,还有会把头发往后脑勺梳,包括每天的那般商业化的笑容。每天我在酒吧里都会看到有无数的人化着妆,穿得性感,粉色的指间吸引着视线。当她们暧昧得涌来黑色眼线时,那华灯下一闪闪的身子,我越看越觉得像是碗酵了好几个星期的拉面,舞动着它那最后的一丝味道。说到这我就很想笑。其实并不是我滥情,也许对他们而言,这样也是对青的一种诠释,孤单的生活必须给自己找些热闹。只是我觉得,没有真情的暧昧只是为了消遣打发无聊的时光而已。不过我还是很羡慕那些上妆郎的,如果只靠卖弄风情,只要浮华就可以幸福,这何尝不是件好事,永远不用像相信真爱的人那样苦苦的追求,到头来玉殒琼碎两相忘,哀伤了自己,也无奈了对方。说到这,我又想到七月,在这个再没有你的城市里,你是否能体会到我对你无端的思念。我转着威忌士,仰起头看那闪耀缭缀的天花板,灯光透过锥形优雅的酒杯,散发出七色的自然光,就好像那年的夕阳一样,恰到好处的形容着我的无奈。

我的日记本上写过这样一段话:当别人拿走你的东西的时候,你就给他们,这样你就会永远不会感到自己遭受到了掠夺。这句话很有意思,七月带走我的思念,却从没跟我说过一声抱歉。其实是我自己写错了,时间不像人类一样有感情,七月曾跟我说,永远不要回头张望,回头驻足那些不忍的过往,越是驻足就越是刻骨铭心的伤害自己。时光丢下了我,轰轰烈烈的向前奔着,就像棋盘上的“卒”一般,行步虽小,但谁都不曾看过他回一次头。翻遍了回忆,那时的我们,那么甜那么美,那么相信,那么疯还有那么热烈的曾经。不管逝去了多少。十六岁的七月都深深印在我心里,不来不去。

我喜欢一个人坐在高楼的栏杆上,看整个城市的繁华匍匐在我的哀伤里,在苏州这个全中国最繁荣的外资经济中心里,我看过匆忙而悲喜夹杂的躯体和灵魂,我看过尘世的喧嚣和荒芜的繁忙。只要一回忆,我就会想起七月,想起我们牵手走过那落英缤纷的石子路,想起扬花纷纷的校园,我们在喧嚣的路边买那粗糙的纸糊的灯笼,冰糖葫芦还有那一块半钱一个的麦丽素。那时画在手上的手表没有动,却带走了我们最美好的时光,和那一张张纯洁干净的笑脸,都是买回青春的一种见证。

而如今,七月在哈尔滨,我在这充满麻木眼神,匆忙身影,虚假笑容的苏州。这个城市光怪陆离,已经没有那梧桐落叶的残阳,已经找不到那甘甜的家乡冰糖葫芦。也已经不记得某个晚小巷泪在悄悄流淌。

我回首仰望上苍,苏州苍白无痕的上空,我流下了盈然的泪水

酸酸的泪水和那年的夕阳一样,流星般的划过嘴角,哽咽了心田,一滴一滴的从栏杆上坠落,穿过那一层层的阳台,带着我的思念,埋葬了我的青春,我的纸风筝,冰糖葫芦,还有我的笑容。以及那花再多思念也买不来的充满柔情的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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