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城之外,寂寞染凉烟

2012-06-07 16:40 | 作者:玲子埝 | 散文吧首发

她是一朵寂寞烟花,开到荼靡,荒芜了它城。

——题记。

文/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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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很多年以后,当我想起汪洋那张肆意的笑脸时,我还是会像初见她时那般害羞,然后就义无反顾的在她的笑声中沉沦。后来的后来,我明白了,那就是情。我还知道了,爱情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与她人无关,只是一个人在青的舞台上独舞而已。

认识汪洋以后,我才发现原来女人吐烟圈的样子是那么的销魂。我下意识的想了想又觉得用销魂来形容汪洋并不适合,她没有那种风尘但却有惹人怜爱的气息。

汪洋是我大学的室友汪晨的姐姐。我第一次看见汪洋的时候,她化了很浓很浓的烟熏妆,我甚至没有看清楚她的轮廓。但是我敢确定那时候的我是被她吓到了的。我唯一能够辨别的是,她那爽朗而又有豪情的笑声。而汪晨,一个长得很好看很白有点奶气的小男生。一看就是在家里宠坏了的那个小少爷,和她姐姐是那么的不同。

那时候刚开学,很多学生都是由父母陪同,而汪晨则是她姐姐陪同的,那个画着很浓很浓的烟熏妆的女人。我们到寝室的时候,汪晨已经收拾好了。她正和汪晨苦口婆心的说以后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从他们交谈中看得出来汪洋对这个弟弟很是爱惜。我敢确定那些都是汪洋收拾的,因为那个床铺好似一个温馨的小家,可爱居家的拖鞋,完全粉色调的帷帐,虽然她一脸浓浓的烟熏妆很是格格不入。我当时就在想,一个男生的床铺铺成这样跟个小娘们一样。或许汪晨看出我的想法,不自觉的害羞了起来。没多久,汪洋转过来跟我说:“你好,你是汪晨的室友吧,希望你能和汪晨好好的相处。”我发现,汪洋的眼睛会说话,即使她顶着那样浓的烟熏妆,那时候的我,害羞的低下了头。

寝室里陆陆续续的开始搬进了其他的人,我们都很开心的自我介绍。或许是大学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新的生活,大家都很热情的接受了这种新身份、新环境。

第二天,汪洋带了一大推东西来找汪晨。看到汪晨不在,便和我询问起了汪晨的去处,我抬头,看到的是她素颜的样子,顿时,觉得她很美,干净利落的那种美,眉宇间透出一种与小女人与众不同的大方。我很唐突的说了声:“你不化妆更好看。”那是我们第一次交谈,她很爽朗的笑了起来。在她的笑声中,我心里像是种下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等待着绽放。

我和汪晨开始慢慢的熟悉了起来,不得不承认汪晨那张瓷娃娃一样的脸蛋,是全校所有女生的杀手锏。但这些都不是我所在意的,因为和汪晨的熟识,和汪洋也渐渐熟悉起来。

汪洋让我和简路同汪晨一样叫她姐姐。

简路是我的下铺,他有些微胖,是对减肥很是热衷,却是怎么也减不下来的那种人。不敢吃高能量高脂肪的食物,对运动十分又感冒。但是,简路是个数学天才,能把微积分、高斯理论运用的活灵活现。他常常讲,上天是公平的,既然给了我一副聪明绝顶的脑袋,就不可能给我一副型男的身材。我说那汪晨呢,人聪明,长得又帅,还有一个那么爱他的姐姐。然后简路就没话说了。

每个周末,汪洋总是会带着一堆吃的来找汪晨,而她也总是会带着我们宿舍一群人的份,我喜欢看到她每次来找汪晨的时候那素颜模样,后来我曾问过她,她说,汪晨不喜欢她顶着烟熏妆出现,所以,她总会卸下所有妆容来见弟弟。

渐渐的,我开始期待,每个周末,这样素颜干净的汪洋。

Part、2

向陌进入我们的生活,是因为汪洋。

那是在紧张的军训结束之后。汪洋说庆祝我和汪晨脱离苦海,请我们出去唱K。那时,汪洋没有表明她和向陌的关系,可是看的出来向陌对汪洋是喜欢的。向陌唱歌很好听,最好听的是唱断点那首歌。而汪洋听那首歌的时候眼睛散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光芒,我的心里莫名的像针扎了一样的疼,我知道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所以我很讨厌向陌。

这是你们的姐夫,没过多久,汪洋是这样和我们介绍向陌的。简路很显然的惊讶于他们的这种关系,是我并不惊讶,从上次汪洋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的。突然我心里萌生有一种情愫,悄无声息的隐隐的作疼。那一,我想我是做着都哭了的。

后来,有好多次,向陌会开着奥迪车带着汪晨出去玩,也会叫上我和简路。不过每次我都会以不同的借口回绝。

我开始整日的泡吧,迷恋上了酒,迷恋上了酒吧那种纸醉金迷的感觉。我带着简路穿梭各个酒吧,喝着各种各样的酒,用简路的话说,我堕落了,只是因为那个叫汪洋的女人。简路说:“苏落,你丫的能出息点不,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么。”我大声的说,“值得!不管什么都值得。”

因为那个人是汪洋啊,是我朝思暮想的女人啊。

Part、3

汪洋很喜欢抽烟,却一直苦口婆心的叫我们戒烟。我喜欢看她抽烟的样子,喜欢看她吐烟圈的样子,还有抽烟时眼神迷离的样子。我想那是她独有的气质,很是妖娆。谁人都比不上她。

我总是在想,她是因为什么抽烟呢。她抽着烟的时候,眼神迷离的像神游在另一个世界。我相信,她会这样嗜烟,肯定背后有一个让人深思的故事

后来,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汪洋和向陌离奇的分手了。

之后有一次,我看到汪洋坐在市中心的公园吸烟,大口大口的吸进去,然后大口大口的吐出来,一地的烟头,却没有一丝眼泪。我问,“洋姐,你怎么了。”她说:“他在狱中因为闹事得罪了里面的老大,被人弄死了。”我知道她说的那个他是谁,就是那个向陌很像的男人——因为汪洋曾说,她最爱唱断点这首歌时候的向陌,因为那时候的向陌最像她最爱的人,方凯。

汪洋说:“苏落,听说你经常去酒吧喝酒,那么,今天陪我喝一杯吧。”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汪洋为我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说思念此生无缘人。我是一口气全部把它喝完的。

那是汪洋第一次完整的说他和方凯的故事,而那时候我却不知道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听完她说她和方凯的故事的。

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越是轻描淡写的故事,越是刻骨铭心,方凯是汪洋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叫方凯,汪洋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是在一个酒吧里,他和一群朋友在那里喝酒。后来,转身就看见汪洋一个人面无表情在那里,苍白消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装饰,不时的吐出烟圈;自嘲自讽的笑着把眼泪给笑出来了。之后,他端了一杯爱尔兰咖啡给汪洋说,“思念此生无缘人。既然是无缘人就没有必要为他伤心。不要为男人哭,好男人不会让你哭。坏男人不值得你哭。”

晕开的灯光下,刺鼻的香水味夹杂着浓重的烟酒味,这种气味令汪洋作呕。汪洋始终适应不了这种气息,方凯把汪洋拉到怀中,柔声地说:“在我的怀里不许想其他男人。”那一瞬间,汪洋似乎感觉不到这酒吧里浑浊的气息和震耳的音乐了。

方凯就是这样一个霸气而温柔的男人,所以才让初次见面的汪洋心就沦陷。

舞厅中央,放着劲爆的曲子,所有的人都在尽情释放着自己最原始的一面,有的人相互挑逗,有的人吸食寂寞。汪洋开始沦陷了,迷离的灯光、喧嚣的气氛,温存的气息、酒精的麻醉,所有的一切都变的顺其自然——因为方凯就在她身旁。

有人说一个女人沦陷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有一半是先沦陷在玫瑰花里。汪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自然玫瑰花的芳香慢慢会渗入到心里,连同那个送花的人。这样的玫瑰攻势,方凯掳获汪洋的心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汪洋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被他死死的圈住,还是自己并没有从那夜的温存里走出来。”

很多的事在人们没有意料的情况下发生了,就像汪洋成为了方凯的女友,在方凯送了那条红绳之后。方凯说月老让我来守护你。汪洋并不是那种很花痴很傻的女孩,但是她却毫无条件的去相信那个男人,只因为一个女人一旦认定一个男人,即使知道他是骗你的,是哄你的。而在所有礼物中,汪洋说她最喜欢最喜欢这个礼物。

如果所有的故事都能像童话故事那样,那么我想,汪洋也是会幸福的。谁能想到方凯竟然在一次贩毒之后被抓进去。被判了十年,进去时他和汪洋说,“汪洋你不能再跟着我学坏了。”

那时的汪洋,把方凯的每句话都用心的当成事来做。所以汪洋不再去酒吧、很努力很努力的活着。一次探监,方凯说:“汪洋你别跟着我了,会拖累你的。”所以汪洋二话没说,为了方凯安心,就去和别人正规正距的谈恋爱。后来,方凯又说:“汪洋你别再吸烟了。”所以汪洋曾经长达三个月戒烟,只是最后还是戒不了。后来的后来,汪洋说:“我因为想你而吸烟,因为吸烟更加的想你。”

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想紧紧的抱住汪洋,可是我还是忍住了。我说:“洋姐,你能放下那个人么,我是那么的喜欢你,你难道没发现么。我希望我可以一直陪着你。”汪洋很平淡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说:“我这一辈子只装的下方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装其他人,我也不想装其他人。”

汪洋死了,在服用了大量安眠药之后,很安静的睡着了。手边紧紧的握着方凯送给她的那条红绳,那条红绳是那么的醒目。汪晨哭的像个泪人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汪晨那么的伤心。而我,也在那天以后再也没喝过酒了,再也没去过酒吧。只是烟瘾越来越大了,正如汪洋说的我因为想你而吸烟,因为吸烟更加的想你。是的,汪洋,你知道,我想。我是因为想你而吸烟,因为吸烟更加的想你。

后来,我们都毕业了,只是对汪洋的那一份情感如罂粟一样在我的身体里面扎了根。对那朵在城池孤寂的花,我是如此的想念

End、

四年后,我和我的太太还有我刚满一周岁的儿子,一起去汪洋的墓地扫墓。看到墓地上汪洋泛着笑靥的照片,太太不禁惊讶的说出:“原来,我和她长得真的很像。”然后,我和太太眼神交汇的时候,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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