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刻永远

2008-12-07 15:19 | 作者:钟昌斌 | 散文吧首发

铭刻永远

钟昌斌

每年初十月,我的心总会颤抖,因为我心的女儿是在这一月离开了她的父母

每月中旬12日,我的心总会颤抖,因为我心爱的女儿是在这一天离开了她的父母。

每天傍晚时分,我的心总会颤抖,因为我心爱的女儿是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她的父母。

每当我路过安葬她那潮湿阴冷的墓地,我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总低下头颅,紧闭双眼,心脏仿佛被车轮扎过……

这样循环轮回,一直这样持续,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个年头。

我心爱的女儿,在她近2周岁的时候,我们才得知她患有先天性疾病,她的大脑、她的心脏都不完善,医生说不可治愈。也因为这个缘由,在她暂的1700个日日夜的人生历程里,做父母的按照医生的判决,从义务的角度,只是给予了她一些的“帮助”。她自己,在渴望人生、追求幸福中,却付出了让我难以想象的努力。

怀念女儿,不仅仅是因为父女之间的那层深深的情感牵挂,更重要的是因为女儿超常的意志与疾病搏斗的精神,让我感染,让我永远的惦念。开始的日子里,我曾觉得,女儿与疾病抗争只是动物的本能,是人求生的一种本能,后来,在一次又一次与病魔搏斗的情境之中,让我感受到,在心爱的女儿身上,我发现了无数让我感动的一种精神——追求生活,渴望幸福的精神,这种精神一直刻度在我的心间。

短暂的近5周岁的人生历程中,我不知道女儿自觉的服下了多少中药、西药、成药、片剂、液体等等,在她的头部、手臂、双脚、臀部,也不知道扎下了多少个针孔。我只记得,有一个月连续21天里,在她的身上共插进了63个有效的针头,输入126瓶液体,那些天,我总能从女儿的眼神中每个发现她的恐惧,但女儿每次还是自觉地去了医院,自觉地让医生扎针,这样冲进去又逃出来,扎进去又拔出来,循环往复,让这个幼小瘦弱的生命遭受着让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面对此,我们除了心如刀绞还是心如刀绞。尽管如此,我心爱的女儿有时还会给调皮的小病友唱歌、做思想工作,似乎是说“那不疼,打了针病就好了”。

在一个冬天,我带这女儿到西安寻求治疗,为了能挂上号,我早早的起床,女儿似乎明白我的心思,也爬了起来,当我们来到医院门口,天才蒙蒙亮,寒风下女儿咳嗽了起来,我顺手拿出准备好的阿莫西林,在没有任何冲服液体的情况下,女儿却含泪吞服一包这苦涩难咽药品……

女儿不仅意志坚强的与病魔抗争,她也时刻在憧憬着自己美好的未来。从小她就喜欢学习,每天都要拿上她最喜欢的儿童故事图书,咿咿呀呀读个不停。女儿最喜欢龟兔赛跑的故事,天天晚上,她都要把这个故事模仿父母的语调,摇头晃脑的向我们讲述一便。有时候,我们为检验她学习的情况,故意把她的书倒拿着给她,女儿似乎知道我们在捉弄她,先是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瞪我们一眼,然后自己小心的把书掉过头来,开始了她的例行讲述。女儿喜欢识字,我自制了好多卡片,一有时间,就对着实物向她教授几个汉字,虽然女儿一直不能讲一句完整的话语,但是,每次女儿总是坚持着学习,努力的学习发音,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以对物识字的方式,就学会了几百个汉子。由于大脑的问题,女儿的手不是灵便,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一次无意识的写字画画中,她却看着电视上的飞机,信手画了一架小飞机,那飞机的模样,到现在我脑海里还历历在目。

女儿希望自己以后要有一身本领,她似乎在遐想以后还要自食其力,拥有自己快乐的美好生活,我们也总在期盼女儿有这样生存的奇迹出现。女儿从小就喜欢月,幼儿的时候,她总爱听《小松树快长大》,吃饭的时候她总要找找《卖汤圆》,大一点了她喜欢我们唱《幸福在哪里》、外出游玩,她还让我们唱《让我们荡起双桨》,有时候她也模仿着哼唱这些歌曲,虽然唱不清哼不准,但我似乎能感受到她是对自己以后能掌握一门技艺的那种渴求。她妈妈教书,常常把女儿带到课堂,女儿就把妈妈的一举一动牢记在心里,一回到家,女儿就把我当作她的实习学生,让我坐在她前面,把墙壁当黑板,她手拿粉笔,有板有眼的向我讲授她“代”的课程。有时候,女儿还要让我站立起来,让我回答一个两个问题,仿佛,女儿已经开始了她自食其力的人生历程。

……

……

女儿就是这样的拼搏奋进自立自强的柔弱幼儿,在她的近5年的人生中,我似乎处处感受到她以坚强的意志战胜困难信心和决心,并以超常的意志和勇气学习本领,这与我们按照医生的诊断只做力所能及的治疗,实际在放弃她,被动的对待她相比,真是感到永远的羞愧。就连在安葬她的问题上,虽然也曾让女儿长眠在一个干爽的墓地,但由于种种原因,还是自私的用传统的习俗,将女儿移葬于河边湿漉漉的小溪旁,而且还让女儿的头颅倒立向下,意思是浪打来的浪打走,不正当的方向来到世上的也以不正当方式离开。其实女儿有什么错?她那样努力拼搏,我们为她做了多少?就连她痛苦的离开人世以后,我们还以那种自私、不公平的方式对待她,是不是有些无情了呢?

其实,我对女儿永远的怀念,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精神时刻回荡在我的心间,深深的愧疚遗留在脑海,而是因为还有许多奇特的现象让我无法忘怀:女儿是冬月十三傍晚出生,十月十二傍晚离世,她妈妈是冬月十二生日,而我现在添的女儿是冬月十二傍晚出生。初冬,傍晚,十二,几个人的十二,就连十三这个日期,也只是十二加一的延续,这样多的巧合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面对这一切,我怎能忘记?我如何忘记?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是上天对我们自私的严惩。

女儿,我永远铭记着你,铭记着你的美丽,铭记着你的精神,也铭记自己因私欲而带给自己的羞耻,也深刻的警示着自己,如何才能做一个称职的父母亲

评论

  • 守望心空:看得心痛欲碎。每每看到类似的文章,心底总怨恨上苍的不公,为何要让一个如花的生命还没有开放就凋谢?
    也真心祝愿天下的孩子能健康成长。
    回复2008-12-07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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