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

2008-11-23 14:01 | 作者:徐彩群 | 散文吧首发

我从不掩饰自己对命题作文的厌恶情绪.它们总是十分粗暴的将漫天漂游的思绪拉拢,组合,然后是禁锢,僵死.可是,童年记忆,当我看到这个题目时,所有渺远的印象如潮般汹涌而来.这时我才意识到很多事情也会如那南北极常年飘舞的冰永远无关痛痒地飘在南国人的眼里,击不起任何涟漪.

童年的记忆,我要从何说起呢?我看到那个在日和暖的阳光下,赤裸着身子在木盆里嬉水的女孩.她稚拙地揉搓着洁白的身体,如圣婴般享受阳光和清水的洗礼.她纵情地踩踏着脚下的泉源,水珠儿欢快地溅跃,一如她无邪的心灵.她丝毫不理会过往行人的注视(如果有的话),脸上全无羞赧的神色。

可是,她怎么会突然蹦跳在初秋的晚了呢?准是那纯明的月光撩拨起她那难以平复的躁动的心.她奔跑着,痴笑着,在透亮的月宫里和她的小伙伴们玩起了捉迷藏,只是这样的夜已遮掩不了什么秘密了,整个世界一览无遗.于是他们追赶着,直到一只手牵起另一只,迸发出一阵阵响彻天际的爽朗的笑.许是累了,干脆坐在地上歇歇腿脚,然后便又钻到柴堆里,草丛中寻蛐蛐儿去了.

这还是那一个女孩吗?她头上硕大的红花摇荡在明媚的光里,绽放在碧绿的草丛中。她在和她的小男孩儿寻着毛尖儿,毛尖儿淡紫色的穗儿荡漾在五月的清风里,动情地摇曳着迷人的身姿。女孩摘下一根,苦的。又一根,再一根……她似乎突然受到大自然的启发了,明白只有幼嫩的那些才会流露出甜甜的汁液,而这些过分成熟的,只能奉上淡淡的苦涩了。

只是淡淡的涩,并不足以败兴。事实上,又有什么足以败坏这个幼童的兴致呢?一切都那么新奇。她转而去摘那遍野的花儿啦,紫色的,散发出一股幽香。她竟然用它们编成一个绝美的花环,戴在男孩头上了!有时我们不得不惊叹孩童与生俱来的创造力,不无遗憾地感慨这种禀赋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流逝,无知无觉。

可不还是那个女孩?这会儿她坐在书桌前,摆弄着桌上的一个纸盒,盒中是满满的绿。不,并不只是纯纯的绿,还有一丝丝白色在蠕动。她在聆听什么?是春蚕啃噬着桑叶的声音,沙沙的,永远不急不缓的,优雅从容地享用。

我猜她必是从其它伙伴那央得一点蚕卵,然后小心翼翼地经营起来。她把那些宝贝用棉絮包好放进口袋里,温和地阳光下,甚至腋下,任何她认为温暖的地方。然后对那从壳里爬出来地小生命惊叫,随即镇定地轻轻地用树枝将小东西拨到新采摘的嫩绿的桑叶上。一定是用树枝拨的,因为奶奶曾经叮嘱她不要用手触摸,她说:“女人的手若碰了蚕,那蚕便是要死的。”可她还是会不小心碰到了其中的某一个,要怎么办呢?她便天真的呼喊:“我不是女人,我不是女人!”她当然不会是女人,在她那样的年纪,连男女的TA字的区别都分辨不清,又如何能意识到男人和女人的差异,从而确定自己就是女人呢?

那么现在呢?现在那些渐行渐远又被陡地拉回的甜美的记忆冲撞着心房,是否正昭示着一丝丝成熟的苦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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