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2012-03-19 10:29 | 作者:三毛 | 散文吧首发

三月的这座城市一直都阴连连,使整个城市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忧伤气氛,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好不容易盼着雨停下来,太阳却终不肯拨开云雾,天空一如既往地呈现铅灰色。

我透过玻璃,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发呆。距离最后一次工作,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了。母亲隔三差五必会打电话来,询问面试的结果,我都是说要等消息,不敢告诉母亲实话。其实,一个月前,我就停止了面试。我在烦恼,继续像以前那样工作下去,我又能做出什么成就呢?既然断定自己在那方面成不了大气候,那又何必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呢?可是,自己喜欢的终究又不是自己擅长的,从头来过,看起来很潇洒,做起来却困难重重。我本选定要由着性子做自己喜欢的,可一个月过去了,竟什么收获都没有。

我在这两个月,心里一直闷闷的,从来不肯跟熟人多说些什么。要我倾听倒是可行,想我跟别人诉苦真是太难了。有时,实在是无聊,我就会去附近的西湖坐坐,也是专挑没什么人的空档。

这是一个人工湖,死水湖。沿着湖有一条鹅暖石铺的小路,路边间隔着种着许多不知名的树,有些年份了,很是茂密,遮天盖日的,让人觉着阴森。唯一知道名字的只有垂柳,刚吐出新芽,柳条像一根根细发,美虽美,却稀疏得可怜。湖边不时有人三三两两围拢,等着看钓鱼者起钩时能有不小收获,却总是失望,叹气尔后散去。

我每回都是坐在褪了色、掉了漆的木亭子里的石凳上,木亭子座落在一个不大的喂鱼台前端,喂鱼台歪歪扭扭伸向湖面,只单用数根石柱子支撑,显得如此单薄。这里是很多人都喜欢拍照留恋的地方,我有几回带了相机来,最终还是因不知能拍些什么而放弃了。

偶尔,会有几个练习拉二胡的老先生坐在亭子里。许是我见识太少,怎么也听不出别人说的委婉连绵、升腾跌宕、步步高昂。只觉得那像哭哑了的喉咙,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我出了门,任由双脚带着身躯在街边游走,恍恍惚惚,又来到湖边。湖面平静如镜,浮在水面的杂草缓缓移动,也不知要飘向哪里。不远处树木的倒影是那般柔美,却总被嬉戏玩闹的恋人扔出的石子打破。

我径直走向亭子,在石凳上坐下。看着浅水里的水草发呆。有一条小鱼欢快的游来游去,眼看就要游到跟前了,不知是被什么惊吓了,又在中途折了返。害得敏感的我又是一阵心酸。不远处的一片睡莲,腌了一样,毫无生气。

耳边突然响起刺耳的二胡声,猛地一回头,才发现已经有两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坐在我旁边。其中一位带着老花镜在调试二胡,手指上布满了老茧,另一位则拉得起劲,明显年纪长些。

“一日琴二日箫,二胡拉断腰。真的是没错啊,学了两年还是这样子。”手上有老茧的那位老先生感叹道。

“你都明白这个道理,那还叹个什么气?”

“到现在很多都不会。”

“会了,还要学什么?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两人相视而笑。

我心中一惊,回想起这两个月的日子,我花在感伤上的时间远比努力去做些事的时间长,无畏的哀伤根本就是可笑的。花费了时间,却什么都得不到。既然拿不出要让自己双手布满老茧的决心,又怎么可能成功呢?轻易就能做到的又怎么算是成功?既然是自己喜欢的,就该有死死的决心去做。

我听完一曲,觉得是那么的美妙动听。起身准备离开时,天边竟亮了起来,朦胧的斜阳晒在湖面上,湖水泛起点点黄光,整个城市像是被流动的黄铜色的花环罩着似的。那么美丽,那么朝气。

我褪去藏在心里两个月的阴霾,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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