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搂揽你一生。
孔雀河畔三寸血,只为楼兰你一生。
在茫茫的历史之上,有一个位于罗布泊右岸的国家,名曰楼兰。这个因未知历史而覆的国家,以累累白骨为蛊,诱惑着古往今来的探险家。不为别的,只为那美丽的传说。
兵临城下。
众国之师已到达楼兰城口,无数的秃鹜已盘旋在罗布泊的上空,因为多年的经验告诉它们,大战在即,血流成河之后那堆成山的尸体便是它们的晚宴。
可惜知道正午时分,战争也未打起。数百万的士兵无一人松懈,亦无一人着急,倒是头顶上的鸟发出了几声不耐烦的怪叫。终于,一人下马,迟疑过后,钟鸣似的声音响起:“让我再去劝劝她。”
让我再去劝劝她。
如何劝她?劝降还是劝战?如能劝降,楼兰之国被吞并,十万百姓免于战难。若要强战,楼兰国不保,百姓亦不保,但至少死在一个“烈”字头上。
可这大开城门却无一人之师,是何用意?
踏着迟疑的脚步,他如看客一般地耻笑着城内的凌乱。几步之后,眼前便是楼兰王宫。素色的纱昭示着刚刚进行完的举国戴孝。他想走得快一些,却怕看见她仇恨的双眼。他又想走得慢一些,却又急于看她如花一般的容颜。
一切出乎他的意料,她一身血色华服,盛装待发,一如他们初见的模样,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未来的王,陪我下完这盘棋。”她轻启朱唇,字字珠玑。
他拿黑子,她执白珠。
他轻围白子,她力破黑子,正如当天,她替夫出军。
厮杀之后,是黑子赢半。
残阳若血,她轻轻从窗口跃下,如血的华服带着妖冶,铺设出一条血路。没有退路,那就向前吧。她轻轻走向绕城的孔雀河,及腰的发丝是遇水绽放的花,一秒钟即开,一秒钟又败。
他没办法阻拦,亦是没理由阻拦。只是挥了挥手。
“占城。”
多年以后,白发苍苍的他倚窗而立,对着平如镜面的罗布泊喃喃而语:
“我覆过一个国家,名叫楼兰。
罗布泊岸的累累白骨静静地听着。
如果当年空却河畔三寸血,能否搂揽你一生?
只可惜已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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